一小时后,在我们互相品尝各自的成果之后,确认了今天的点心都特别成功。
我对着自从我说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后就有些怪怪的,之后又总用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我的安室先生,连连道谢。
感谢安室先生的耐心教导、感谢之前替我送回钱包、感谢他总是这么热心地帮忙。
虽然他有时候显得有些目的性过于明确,按照绿间前辈所说,他在引导我或者铃木按照他所想的做事,但是他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人反感的地步,何况目前为止,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善意的。
安室先生微笑着摇摇头,他夸我在做点心方面天赋异禀,是他喜欢的学生类型;我称赞他技术炉火纯青,是位优秀的老师,我们在一波商业互吹之后,关系仿佛更近了一步。
想起了之前安室先生想和雅治哥来一场紧张刺激的网球比赛的愿望之后,我顺势提出,我现在要回神奈川,安室先生可以一起。
安室先生立刻点头答应,带上了球拍。
开车从东京到神奈川并不远,当我见到记忆里那栋熟悉的,门牌上写着“仁王宅”的小别墅时,正好刚过饭点。
或许是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雅治哥已经等在了家门口,
看着雅治哥熟悉的白发,即便外面有着他最讨厌的太阳,他也没找什么遮蔽物,就站在那等我下车的样子,总是痞痞的,因为未知原因弓着背,不肯直起身子的身影,我又是怀念又是感动,下车就直接就直接扑到了雅治哥怀里。
“噗哩,都这么大了,还是喜欢撒娇?”雅治哥嘴上说着嫌弃,手上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冲过来的我。雅治哥虽然看上去体型瘦弱,但是因为学生时代经常打网球,其实力气特别大,很顺利地就接过了我,然后眯着眼睛看坐在我副驾驶的人。
“不介绍一下吗?”雅治哥把我推到了大门门口,让我先去躲太阳,告诉我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我喜欢的水果点心,被子今天一早也被拿出去晒过了,上面有我喜欢的太阳的味道,自己则走向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安室先生。
“你好,我叫安室透。”安室先生向雅治哥伸出了手。
“仁王雅治,噗哩。”雅治哥同样伸出了手,一黑一白两条手臂放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雅治哥从小就极度讨厌太阳,国小的时候还稍微好一点,等后来上国中开始打网球了,更是变本加厉,等到国二勾搭了柳生前辈,日常就是躲在柳生前辈的影子里,我们关于这一点已经吐槽了很多年了。
因此,当雅治哥和安室先生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鲜明的对比更是给人感觉惊心动魄。
诶等等,我印象中也见过这么黑的人来着,好像是……
我眨了眨眼,有些记忆呼之欲出。
“奈奈生,吃过饭了吗?”雅治哥和安室前辈已经打完招呼了,现在正自然地和安室先生从车上帮我搬东西,他一和我说话,就自然打断了我的回忆。
后备箱塞了一堆东西,大部分是我买给阿姨和叔叔的保养品,另外还有给大姐的化妆品和雅人的球鞋,给雅治哥的护腕和胶带,另外还有给网球部前辈们的一些小礼品。
“在东京的时候吃了一些点心,现在还不是很饿。”我回道,跟着雅治哥,和安室先生一起进了屋。
现在阿姨和叔叔都还在工作,晚饭才会回来,大姐早就出嫁了,小弟还在学校,所以此刻只有我们三个人。
“那也有两个小时了,桌上有水果,你先吃点垫垫。”雅治哥从冰箱里拿出了饮料,让我们坐到沙发上,一边叮嘱我少喝点冷的,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则是闻言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明明雅治哥才是我们中最挑食的,但是现在还是故作严肃地板着脸教训我不好好吃饭。
“嗨嗨!”我拖长了语调,待雅治哥在我旁边坐下后,顺手拽了拽雅治哥的小辫,又正式向他介绍了一次安室先生。
雅治哥抓住了我在后面捣乱的手,对帮助了他不省心的妹妹我好几次的安室先生道了谢。
然后,就又是商业互吹环节。
安室先生说雅治哥当初在国家队的网球比赛打得是出神入化,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至今让他念念不忘,于是身为网球爱好者很想和雅治哥来切磋切磋;雅治哥则是夸安室先生热心友爱,十分乐于助人,是新时代的好青年,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几个小时前我和安室先生也是这样相处来着?
我和雅治哥真不愧是兄妹呀,吹彩虹屁的格式都是一模一样。我这样想着,然后突然意识到刚刚想起的,记忆中的某个肤色很黑的人。
也就是提到兄妹我忽然想起来的,我小时候去东京玩,遇到的二哥的朋友,不正是安室先生这样的肤色吗?
那个二哥特别好的,很想介绍给我和大哥认识,还把我吓哭的黑皮朋友?!
我虽然正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但是瞬间就因为这惊人的联想而浑身一颤,连忙用去茶几上拿冰镇的饮料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态。
雅治哥虽然嘴上说着让我少喝饮料,但是他还是体贴的为我准备好了我喜欢的口味,还帮我拧好了饮料的盖子。借着饮料瓶的透明瓶身,我悄悄地打量安室先生,这样虽然足够隐蔽了,但是饮料瓶的阻挡让安室先生的脸变得模糊不清,我只得惺惺地放下饮料,寻找其他办法确认自己的猜想。
趁着雅治哥还在和安室先生交流网球经验,我在后面暗戳戳地打量安室先生,同时拼命回忆着二哥那位友人的外貌或者其他细节。
期间安室先生似乎有所感,有些诧异地看看我,我忙回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做手势示意他没事,让他不要让雅治哥起疑心,赶紧把头转回去。
我努力回忆了半天,只记起来二哥的朋友很严肃,皮肤很黑,名字是“零”,至于其他的外貌细节,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可是无论我现在怎么看,安室先生除了肤色符合之外,其他两点都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当然,即便是黑皮肤,也得分情况。比如桑原前辈那就叫纯黑的噩梦,真田前辈是正常偏黑,我觉得也有他每天早上四点钟起来去挥洒汗水被太阳晒的缘故。而安室先生这种,与其说是黑皮肤,不如说是小麦色皮肤更贴切一些,看上去有些混血的感觉。
而这点,倒是和二哥的朋友挺符合的。
还有还有,之前安室先生说教自己弹贝斯的那个朋友也总让我一种二哥的既视感,现在再回头想想,这会不会其实就是安室先生给我的暗示,他在告诉我,他就是我二哥的朋友?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我二哥的朋友,并且认出了我,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这么迂回委婉呢。
我冥思苦想,想要找到更多细节佐证我的猜想,但最终发现还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只恨当初二哥向我介绍他朋友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听,现在真是想不起更多的内容了。
我再看看在和雅治哥侃侃而谈的安室先生,除了那次来找我时他比较着急,其他时候他都是温和的,还带点小幽默,充满魅力的男性形象,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严肃地教训我的样子,更别说把他和小时候吓哭我的男生联系起来。
而且“零”和“透”从发音上来说似乎也没有半分相似,顶多两者单纯从字义上来说似乎还是有些联系的?
而且这样一说的话,我觉得安室先生眼熟,或者安室先生觉得我眼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毕竟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
“你们不是要打比赛的吗,什么时候去?”一旦想到安室先生很有可能是二哥的友人之后,我就有些迫不及待想问问安室先生,确认他的身份了。
但是现在雅治哥就在旁边,我怕在他面前表现的太积极引起他的怀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总感觉雅治哥一直对我热衷于找二哥不太赞同的样子,我怕他难过,所以只能按捺住心情,想等他们去打网球的间隙问问安室先生了。
“现在就去吧,噗哩。”雅治哥低头看了看手机,似乎是确认了时间,然后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突然站了起来。
真奇怪,虽然我是这样问的,但是我知道雅治哥向来讨厌阳光,这个点他是一般不会出门的,怎么今天会这么积极?
看着雅治哥此刻的表现,我立刻想起了国中时期,雅治哥每次要整蛊丸井前辈和切原的表情了。
总感觉雅治哥要对安室先生做些什么的样子。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