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晴子的聊天总是很跳跃和随心所欲。
在她突然一条“冰帝周末要去合宿训练”的消息之前,我们还在聊我周末去水族馆看的海豚。
我的钢琴老师最近因为家中发生了变故,请了长假,我的钢琴课暂时搁浅,这让我能将原本花在钢琴上面的时间变成来弓道部看男友进行训练。
我对弓道一如既往的不感兴趣,说是看他训练,更多的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待在角落,等待他训练结束,然后离开学校,再各自在路口分开。
晴子又发来消息。
[晴子:忍足说是去迹部家在郊外深山里面的别墅训练两天。]
[忧:晴子你想去吗?]
[晴子:想,我主要是想看看网球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但是我没有正当理由去。]
[忧:和景吾表哥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晴子:我跟那家伙关系又不好,说不定他还会以为我别有居心。]
关系不好?
晴子对她和景吾表哥之间的关系到底有什么错误的认识。
[晴子:你是他妹妹,我作为陪同妹妹一起去的好友,多么完美融入的身份。]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晴子,但……
[忧:我周末还有课要上呢。]
[晴子:我去给天宫奶奶打电话!]
晴子不像我,会在面对外婆时不自觉的紧张和惧怕。
外婆对待晴子的态度也比对待我的态度要更温和。
小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会心里不平衡,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看出了外婆对我高要求的原因。
她不是不疼爱我,她对我的爱,藏在了严肃的外表下,藏在了对天宫集团的责任下。
这也是我明明讨厌上各种各样的课程,但却依旧努力学习,力求做的更好,成为能在外婆那里达标的继承人。
人生来好像就是不自由的。
我抬头看向正拉弓射靶的男友。
他目视着靶,射型锋利又具有攻击性。弦松,弓箭快速掠过,带起的风将他垂落的发一并带起。
箭矢环绕着风,瞬息之间射中了靶。
有风吹来,在草地上形成浪潮。
好像也不全是不自由。
——至少,他是我选择的自由。
……
“合宿?”
男友接过我给的纸巾将额头的发擦干净。
我简单的跟他讲了下前因后果。
提到晴子时,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想他的这种不自觉不是对着晴子,而是冲着西园寺奶奶去的。
他到底和西园寺奶奶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像只要一触碰到这件事,他就会立刻化身成一只刺猬,毫不保留的释放全身的尖刺,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他换了个话题:“弓道部也该进行合宿训练了。”
他说这话时能感觉到显而易见的惆怅。
弓道部的社团经费并不充足,拿出全部的社团经费估计也只能让他们去一个偏僻并不昂贵的弓道场训练几天。
除了场地费用,更多的是住宿费。
暑假快要到了,男友正为这件事头疼,一天去找社团顾问好几次,就是为了解决夏季合宿的事情。
弓道部的顾问老师并不懂弓道,平时对弓道部也不太关注,按他的话来说“他主职是教师,社团顾问就是个打白功的志愿者”。
所以大部分弓道部的训练和指导都是由男友来完成的。
虽然顾问老师不管事,但合宿这种大事,为了确保学生安全,少不了顾问老师的参与。
“会解决的。”我安慰说。
关于这件事,我给予他的帮助也十分有限,只能在他头疼的时候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
“我再去求几次,会成功。提起合宿的时候,连樋口学长都少见的精神了些。”
他话很轻,风一吹似乎就要散了:“不能让他们失望啊……”
和男友在路口分开后,我换了方向去栗原叔叔停车的地方。
一上车,就听到栗原叔叔说:“小姐,先去冰帝吗?”
听他这样说,我就知道外婆已经同意了我周末两天不上课。
“先去接晴子。”
车开动我才想起来我忘了什么事。
我急忙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的在聊天框打下“景吾表哥,在吗?”发送过去。
没一会,回复我的消息就发送过来了。
[景吾表哥:?]
[景吾表哥:又有什么课业不会要我问我?]
和我不同,景吾表哥早早就参与了公司事物,跟我这种书上谈兵还谈的不熟练的初学者不一样。
他处理公司的各种问题十分的熟练,我在关于继承人课业上面不动的问题经常会来求助这位已经出师并开始实践很久的表哥。
但这次,我不是来和他聊问题的。
我尴尬回他。
[忧:不是,我听晴子说,你们网球部要周末两天合宿?去郊外那个别墅?]
[景吾表哥:嗯。]
他似乎是猜出了什么?
[景吾表哥:有人想要去?]
为了维护好友的面子,我只能主动背锅。
[忧:是我啦,经常听晴子说网球,我很感兴趣。]
[景吾表哥:没人能抗拒网球的魅力!]
提起网球,他整个人状态都变了。
这些运动社团的人,身上的热血我真的完全完全完全理解不了。
大概是因为我是个一点都不热血的人吧。
[景吾表哥:ok,准备了两个人的房间,随时可以来。]
两个人。
果然我的主动“背锅”没有任何作用。
晴子上了车,她带了个书包,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一上车,她就从包里拿了瓶冰汽水喝。
“果然是快要到夏天了,天气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我赞同:“一点一点热起来了,我讨厌夏天。”
我讨厌夏天的一部分原因,还因为辻峰弓道部。
辻峰弓道部没有室内场地,夏天要到了无疑给他们的训练又加上了一层难度。
我偶尔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他们的训练特别艰苦,连荒垣学长都闷的不带口罩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热。
为了改善他们的环境,我给他们换了一把更加遮光的遮阳伞。新的遮阳伞是我二手市场淘来的,价格不贵,正是因为这样,弓道部才接受了我买的这把伞。
遮阳伞虽是二手的,但品相看起来还很新,不像之前那把上面很多能漏光的破洞。
新的遮阳伞到了,旧的那把也没有淘汰,依旧立在弓道部训练的草地上面,和我买来的遮阳伞并立。
我有心想改善弓道部的条件,但我知道弓道部的成员都不会接受轻易接受,只能做一些条件范围内能被他们所接受的事情。
冰帝网球部的合宿地点在郊外,车程很远。
我小时候来过这栋位于郊外的别墅,脑海中还残留着对这栋别墅的印象——鬼屋。
别墅位于山中,出门就能看到山。
空气清新,还很凉快,就是过分荒凉,很符合恐怖小说里面鬼屋的设定。
一路的车程,让晴子都睡着了。
我拿着手机和男友时不时的聊天打发时间。
“小姐,到了。”
我拍了拍晴子让她清醒,她迷迷糊糊整个人扒着我,我拖着她还有她不知道装了什么特别重的书包艰难的往别墅走。
门口的管家看到我后快步前来帮忙,接过了书包。
“表小姐,你们的房间在三楼。”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人,询问道:“景吾表哥他们还没到吗?”
管家回我:“少爷他们聚餐,要晚点到。”
我带晴子去了房间,她睡到晚餐开始才醒。
吃完洗了个澡,又去睡了。
我:“……”
外面天已经黑了,别墅内的佣人不多,加上被专门派来的管家,只有四人。
景吾表哥他们还没到,我披上外套,准备出门逛逛。
花园内种了很多玫瑰花,应该是按照景吾表哥的喜好来栽种的,印象里,他似乎很喜欢玫瑰,跟他的个人气质也很符合。
不远还有个用藤蔓编织的秋千,我试了试很稳固,坐上去轻轻晃动,白色的睡裙裙摆飘动,柔和的灯光铺洒下来。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声。
我很享受这种静谧。
打破安静的,是汽车停下的声音,我远远就听到了打闹声朝我而来。
再过了一会,几个人影慢慢清晰。
我听到有人兴奋说:“山中别墅,好恐怖剧的设定!”
再然后,这个声音的主人突然尖叫。
“鬼、鬼……鬼!前面有鬼!!!!”
鬼?
我下意识往身后看,什么都没有。
夜晚的凉风吹过,卷起了我的裙摆。
等等……
我意识到了什么。
他说的鬼,不是我吧?!
“鬼?”
浅棕红色的少年迷迷糊糊醒来,从桦地身上下来,他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停在我面前。
然后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
他:“。”
他转头,兴奋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说:“鬼是热的诶,还有温度,太神奇了。”
我:“……”
有没有可能,我是人根本不是鬼!
“笨蛋,幽灵是会迷惑人的,你想被她吃掉吗?还不快点过来!”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
白色睡裙,披着同色的长衫,长及腰间的头发散开,身后是空荡荡的别墅。
外面灯光又恍惚,看起来的确挺幽灵的。
景吾表哥认出了我,一脸无语。
“别理他们。”
他把那个一直好奇打量我,离得很近一点也不怕幽灵的棕红色头发的少年拉来。
少年一脸惊讶:“迹部,你还认识幽灵?”
“这可真是太酷了!”
这句话,是我从他的表情解读出来的。
我:“……”
景吾表哥:“……”
我真的是人,不是幽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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