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量佯作委屈难过，“阿朔你变了，小时候你可粘我了，洗澡睡觉就连上厕所都要一起的！”
话一落，李朔的堂妹李渺和周博量的妹妹周笙笙闻言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李朔斜了他一眼，“谁让你长残了？比西门庆还油腻！”
周博量摸了一把下巴，嘚瑟道，“西门庆也很帅的好吧！”
说着，他又靠过去，挤眉弄眼道，“说吧，楼下那个美女是不是你相识的？”
刚才上楼时，周博量就注意到李朔盯着纯牛奶促销点那边既讶然又深沉的目光了，进了餐厅还专门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李朔偏头，再度往楼下看去，见到程霁月几乎是凳子都没坐热，一有人经过她就立刻站起来，笑容满面地推荐。
跟在学校里那不苟言笑，清冷独行的她很不一样，这一面的她诚恳，耐心，被人嘲讽也不卑不亢，他感觉心房的一角热热的，莫名有种想要去保护她，帮她的冲动。
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一个女生，一向孤寂平静的心海泛起了阵阵难以平复的涟漪。
对于周博量的试探，李朔也没怎么掩饰地点了点头，“她是我同班同学。”
话一落，餐桌上几个人都愣了下，下意识齐齐往程霁月那边的方向看。
周博量恍然大悟地好生打量了一番，嬉笑道，“原来如此，大好假期地跑来兼职，体验人生呀？”
李渺则撇了撇嘴，“什么体验人生，就一个字，穷呗！”
李朔皱眉地看了她一眼，一旁周笙笙似乎看懂他眼里的不满，顿时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做兼职也是提前适应社会，人家假期忍不住不去玩已经很难得的了。”
李渺捏着筷子挑挑拣拣地吃着满桌佳肴，闻言耸耸肩，不予置否。
大热天的要不是家里穷，谁那么闲着无事跑出来体验什么社会啊？她说得又没错。
周博量抖着腿，一边瞄着楼下的程霁月，一边打趣李朔道，“既然是你同班同学，我们等下要不要去关照一下她的生意？”
本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李朔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他们道，“也行，你们等下一人去买两箱牛奶，我报销。”
周博量，“......”
李朔淡定自若，“我就不露面了，免得人家尴尬。”
李渺翻了个白眼，周笙笙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下那促销点里那一枝独秀的倩影。
于是乎，在晚上八点多程霁月差不多就要下班时，促销点来了三个举止奇怪又大方的少男少女。
她才开始推销没几句，那个将近一米九的高壮厚嘴唇的男生率先上前拎了两箱牛奶，嘿嘿一笑道，“嗯，多喝牛奶长高高。”
紧接一个一身名牌的漂亮女生骄傲地抬着下巴也拿了两箱，“我补钙！”
最后那名程霁月觉得特别有气质，特别华贵俏丽的少女也拿了两箱放购物车里，对着程霁月意味深长地笑道，“帮你做做业绩~”
还没等人回神，结完账后，她们几个人推着购物车就扬长而去了。
一下子推出那么多箱，一旁两个女促销员好奇又羡慕地问程霁月这几个是不是认识的同学朋友，这么卖力助力帮忙。
程霁月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她根本不认识他们。而且刚才人来人往的她只注意到李朔的身影，并没有过多关注他身边都有什么人。
终于最后一天兼职结束后，经理给她结了这三天的工钱加提成渐近有七百块，比其他促销员足足多一半，要不是因为她还在读高三，经理都想聘请她做长期的促销员了。
程霁月去更衣室换掉了工服，穿上自己的T恤牛仔裤，手里拿着小背包，一身疲惫腰酸背痛却又满足地走出商场，一屁股坐在附近的公交站台等公交。
站了几天虽然累，但想想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基本有着落了，说不定还能买两本正版小说看看，她就长长地松了口气。
程霁月抬手捶着自己肩膀放松，在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照下，公交站车水马龙，隐隐约约的，她似乎看到一辆一闪而过的宝马轿车里面坐着李朔的身影.....
#####
国庆收假回来的第一天下课后，在班主任的安排组织下，全班同学调换了一次座位。
靠窗的两组调到了中间，而中间的个别成绩拔尖的保持原位，其他的调至靠窗，因为坐边上看黑板会有视觉的偏差，所以轮流调换一次相对来说就比较公平。
“妈耶！坐中间就是舒服，终于不用斜着看黑板还贼反光了！”黎露一边左看右看地感叹，一边整理刚搬过来的课本文具。
程霁月和黎露依旧是同桌，但前后桌的同学都变了，当她一回头看到原本胖胖的汪笑强此刻变成了高富帅李朔，好半天都有点懵。
李朔与她对视上时，眼底光芒涌动，今天穿着蓝白校服的她与昨天穿着卡萌促销服的她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
他笑容诚挚，“程同学，还请多多指教。”
程霁月扯了扯嘴角，谦虚道，“你指教我还差不多。”
对于这个空降的全班第一年级第二，她一直对他保持十分的敬意和忌惮，虽然课余时间有一起参加过辩论赛，但在班级里接触还是不多的。
李朔勾唇，“也可以，那我指教你数学，你指教我英语怎么样？”
他看过她的成绩排名，数学偏科得有些厉害，不然她能进前五，而他自己则英语不太行，否则年级第一都是他的。
程霁月哪好意思去教他，只得说，“我英语一般般的。”
李朔说，“起码上次月考分数比我高。”
程霁月没话说了，默默地来回搬运书籍文具。
在搬最后一趟过来时，李朔见她捧着一叠书只顾着看桌子，上面的水杯摇摇晃晃就要掉下来时，他下意识起身帮她接了一下，刚好程霁月也察觉到水杯掉落，顺势一抬手，他的手便正好握在了她的手背上。
修长白皙的大手覆盖着自己，掌心温热中带着点湿意，她还来不及尴尬挣脱，他就触电般收回了手。
刚好此刻下课铃响了，大半同学们一哄而出了教室，乱糟糟的倒是冲开了这个尴尬氛围。
程霁月镇定地回过身继续整理书桌，李朔复坐下后耳根有点红，碰了她那只手放到膝盖上虚握着。
对学生而言，每调换一次位置就是一个新的小天地，接触一些新面孔，交到新朋友，学习成绩会有不同程度的波动。
刚开始那几天程霁月还时不时走错位置，跑到原位置去然后感觉不对劲才佯作淡定地跑回来。
黎露去到哪都能跟谁打成一片，很快她也跟李朔一桌熟悉了，尤其是李朔同桌梁国策。
梁国策长相老成，身材魁梧，穿着土气，但成绩是班里名列前茅，只要他不说话往那讲台一站，那一身严肃和正气，没人不觉得他像领导，就连平时放假出去逛个广场都有阿姨大妈问他要不要处老伴....
只不过他这么威严的长相下，性格却十分软萌好欺负，动不动就害羞，黎露虽瞧不上他却喜欢逗他，还喊他梁主任。
“梁主任，来来来，请您喝杯奶茶！”
“梁主任，这道题怎么那么难呀，您能不能跟我讲讲？”
“梁主任，您鞋带掉了，要小的给您绑上不？”
每次黎露跟他说话，他都恨不得像个鸵鸟一样躲起来，脸红得要命，支支吾吾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还老爱跟人道歉。
对于学生来说，周五一到，相当于一脚踏进了周末，奈何上了高三可没那么多时间放假了，周六照常上课，只有周日上午自觉自习，下午才放个半天假。
这天周六下午上完一节课就自由活动了，几个班级组织了一场篮球赛，一整列球场那边人声鼎沸，战况激烈，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哨声，欢呼声和鼓掌声，非常热闹。
班里大部分的男女生都下去参赛或者观赛了，要是以前黎露肯定老早下去占位一脸兴奋地给赵阳宇加油鼓劲了，可这次她却恹恹地趴在桌面玩手机，充耳不闻操场外面的动静。
程霁月做完题后，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水，看了看时间，然后碰了碰黎露的肩膀，“走，我们下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一群臭男生打球罢了。”黎露不感兴趣。
“你下去就有好戏看了。”程霁月拉她起来。
两人到了篮球场后，程霁月凑进去看了一眼，刚好轮到赵阳宇班和自个班的男生在打，其中还上场的居然还有李朔和他同桌梁国策。
没想到李朔不仅足球踢得好，篮球也同样打得精彩，只见他一个高高跃起的三分投篮，动作要多架势就有多帅气，惹得全场女生尖叫不已。
而梁国策这个看起来像老干部但打起球倒也跟队友配合得很，好几个假动作炫得对方有些恼羞成怒，最后比分遥遥领先，使得本来可以大出风头的赵阳宇被压制得难以翻身，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偏生场外的黎露不看则已，一看自己班的男生如此勇猛以及新认识的后桌这般争气，她也不知是情绪激动还是故意的，一个劲儿地给李朔和梁国策加油打气，那嗓门几乎压过在场所有的女生。
“李朔好帅！梁主任好棒！一班加油啊！！”
李朔听到动静，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在看到黎露身旁那个熟悉的倩影终于出现在球场边，他下意识就振奋了起来，眼神变得犀利，运球的力度越发沉重，带球的角度更加刁钻，使得敌方连碰一下球的机会都没有了。
反而梁国策被黎露那一声吼，吓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泄了气，脸色红红的，满头大汗。
赵阳宇也同样听到了黎露的声音，往常她都是第一个来到现场给他加油，也是全场喊得最大声的那个，如今却喊着其他男生的名字，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还打算全力以赴去拼一把的，可最终越打越索然无趣，最后以相差甚远的比分，直接输掉了比赛。
一班取得胜利那一刻，黎露喊得嗓子都冒烟了，脸蛋红扑扑的，看到程霁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支矿泉水，她接过后下意识就想打开喝，却被程霁月拦住了。
她没好气道，“你别自己喝啊，等下拿去给李朔！”
黎露一头雾水，“干嘛呀？他有大把女生排队送他水喝啦！”
“不一样的。”程霁月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讳莫如深，“你等下第一个拿给他！”
“当着赵阳宇的面。”
话一落，黎露的眼睛亮了亮，顿时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