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索取

冬月初十是萧戎的生辰。这天早上,萧戎意外的没有早起。他像个小孩子一般,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贺双卿催了他两三次,萧戎只蒙着头装睡。贺双卿笑道:“殿下再要偷懒,也得起来了。今儿的来客必定不少,总不能不去见。”

“他们来他们的,本王就是想多和你躺一躺。”萧戎拉着贺双卿的衣袖耍起赖来,“横竖得正午时候才摆宴,多睡一会儿无妨。”

“唉唉真是!”贺双卿无奈,“眼看着又长了一岁,怎么越大越像孩子了?您自个儿赖着吧,婢子还得出去张罗呢!”

说着,贺双卿穿好了衣裳,准备吩咐小厮去烧热水。萧戎无奈,只得慢吞吞坐了起来:“好吧,本王起来。不过你得伺候本王沐浴。”

贺双卿脸色一红,口中却若无其事地答道:“那是自然。小柿子,殿下醒了,快去准备香汤!”

不多时,两个小厮果然将浴桶搬了进来。贺双卿麻利地为萧戎解开了寝衣,用丝瓜瓤轻轻擦洗着他的后背。

冷气和热气一相遇,立刻变成了雪白的雾气。萧戎十分惬意,他舒展自己的双臂,任凭贺双卿为他梳洗头发。

萧戎故意说道:“卿儿,今儿是本王的生辰。”

贺双卿的回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嗯,婢子恭喜殿下。”

“那……你可为本王准备了贺礼?”

贺双卿抿嘴笑道:“自然是准备了,不过……婢子又怕殿下看不上眼。”

“哦?”萧戎来了兴趣,他故意问道:“那贺礼可是……你自己?”

“什么嘛!”贺双卿嗔怪了一声,“本来一会儿就打算给殿下用的。既然殿下要看,那就稍等一下。”

说着,贺双卿走到自己的床铺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只见里面是个白瓷做得长方形盒子,看起来晶莹剔透。

“什么东西呀,包裹得这么严实?”

“殿下打开看看吧。”

萧戎狐疑地将瓷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六块方方正正的米黄色小块,用手摸摸,感觉像摸到了油脂。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萧戎禁不住感叹道:“好香啊,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香皂。”贺双卿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块儿,“是婢子花了半个月的工夫才琢磨出来的。殿下平常洗手沐浴都用澡豆,那东西虽好用,但总不及这个洗得干净。殿下又喜欢茉莉花,所以婢子加了茉莉花和一些中草药。本来还想做玫瑰的,可是怕串了味儿。”

边说,她边用香皂搓出了泡沫,萧戎十分好奇:“快给本王试试。”

贺双卿仔细地用香皂在他身上涂抹起来。待冲洗好后,果然皮肤润泽,还有一股别样的清香。萧戎大喜:“这东西不错啊!你是打哪学的?”

贺双卿信口胡诌道:“是真真国的商人告诉婢子的。”

“一听就是假话,哪里有什么真真国!”

“那殿下还问!”贺双卿麻利地为他擦干了身上,又披上了衣服,正当她要为萧戎系扣子时,萧戎猛地将她抱住,一把掀翻在榻上:“臭丫头,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糊弄本王!”

贺双卿又急又羞:“哪有糊弄!哎呀,殿下别闹……”

“本王要惩罚你,”萧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养了你这么久,本王都没舍得吃你,今儿是不是该把你吃掉了?”

贺双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一边躲闪,一边讨饶:“婢子错了,婢子不该糊弄殿下……”

“不成!”萧戎将嘴凑近了贺双卿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贺双卿不想他是真的动嘴咬,当即被痒得大笑了起来。

“错了错了真错了!哈哈哈……殿下放过婢子吧!”

萧戎见她不禁痒,索性住了口,按住她的双肩威胁道:“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贺双卿笑出了眼泪,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萧戎,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萧戎甚喜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心头一热,将嘴靠近了她的唇瓣。

贺双卿待要拒绝,又心中不忍。旖旎的春光慢慢地在二人身边绽放开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胡总管的声音:“殿下,江口公萧大人到了!”

“哦?他怎么来的这么早?”

萧戎从贺双卿身上站了起来,他颇有些不满地叹了一口气:“你让他再等会儿吧,本王这就出来。”

“是。”

贺双卿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她忙起身替萧戎穿衣:“殿下,早膳婢子就让他们送到前厅去吧。”

“好。对了卿儿,今儿来的人又多又杂,你别去前边,只在后边待着。宴会的事儿都交给胡二张罗就行,想吃什么本王自会叫小柿子给你送来。”

贺双卿笑道:“是!殿下快去吧,晚了公爷又有一堆话要曰曰。”

萧戎嗤的一笑,转身走出了门。贺双卿吩咐小厮泼了残水,自己也打了热水好好洗了一洗。

洗好之后,贺双卿特意换了一身云锦袄子,又套了一件白狐皮马甲,方才在屋里收拾起来。当太阳高了之后,她披上一身大红色猩猩毡,踏上鹿皮小靴,打算去园子里溜达一圈。

哪成想刚一出门,就看见玉瑕抱着花瓶走了过来。见花瓶里插得是含苞的腊梅,贺双卿十分喜悦,她伸手接过了腊梅,口中赞道:“好丫头,亏你怎么想来!我正要去折几枝呢,你就给送来了。”

玉瑕笑道:“今儿是殿下生辰,我想着腊梅看着喜庆,就折了这些。”

“这些就放在房里吧。你陪我去花房走走,若有好的,再把书房也插上几枝。”

“好!”

两个人一路说笑向花房走去。玉瑕羡慕地看着贺双卿的狐皮马甲:“这是殿下又赏你的吧?”

贺双卿笑道:“说起来,是头入秋时候,殿下和他们打猎带回来的皮子。殿下觉得白狐皮衬着红袄子好看,就给了我,我便给做成了马甲。”

“殿下可真宠你啊!”玉瑕感慨道,“这一身打扮,公府的小姐都不及你。”

贺双卿笑道:“哪敢再去见什么公府小姐!这亏吃得也算多了。”

“妹妹来的时候短,可不知道:每年殿下生辰时,那朔上公府的四姑娘都会到府上来,乌眼鸡似的盯着咱们殿下!还大家闺秀呢,竟如此没规矩……”

贺双卿顿时明白了:为何萧戎让她不要去前边,敢情还有这么个丧门星等着!

她忙笑道:“好歹是个交情,随他们去吧。走,去花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