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妈妈要说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古代的“性教育”。贺双卿脸色不红不白地听完了:关于这些,她比程妈妈要懂。
程妈妈见贺双卿接受的快,倒也松了一口气。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银锁。映入眼帘的是香袋、荷包、扇子等物,但当程妈妈把一柄象牙折扇打开时,贺双卿的脸忽的一下红了。
这春宫图画得实在是太逼真了!
细看上面的人物,贺双卿的心不禁突突狂跳起来:这古代人玩起来可真是比现代人野得多。
程妈妈是过来人,见贺双卿面红耳赤,便笑道:“也不必想太多,女子都得经过这一遭。又不是尼姑,害羞什么呢?”
贺双卿红着脸点了点头。不过此时她心里想得却是可惜二字。
这样的技巧,在萧戎这里是用不到的。这些下人们恐怕只是按规矩行事,好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可惜啊可惜。
贺双卿暗道了好几声可惜。程妈妈教完了,又差人将她的东西送了过来。她指着内室的一处床榻道:“殿下若是不叫你,你就在这个榻上睡。夜里也要警醒些,殿下要汤要水的,你要伺候好。”
贺双卿点了点头,好容易把程妈妈靠了出去,贺双卿随意地在房间里打量起来。
这是她头一次仔仔细细地参观萧戎的卧室。不得不说,萧戎是个很有品味的家伙,他卧室里的陈设没有多累赘,反而处处透着一股极简风。紫檀镂花的屏风,紫檀书架,上置素色花瓶、紫砂壶等物,还有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柄上古的宝剑挂在东边的墙上,显示卧房的主人尚武。而另一边,则挂了几幅字画。一幅山水,一幅对联,还有一幅仕女游春图。
等等,仕女游春图?
贺双卿愣了愣,随即盯着那幅图使劲儿看了两眼:不错,就是仕女游春图,而且画得相当出色。
不过萧戎不是好男风吗?
贺双卿的脑子混乱起来。正在纳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询:“看什么呢?”
贺双卿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只见萧戎带着一身热气,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你都没发觉吗?”萧戎自然而然地伸开两臂,贺双卿笨拙地替他解下衣裳,随后拿起了一条手巾替他擦汗。
“这仕女图好看吗?”
“好看,不过总觉得哪里差点意思。”贺双卿一边为他擦着汗,一边有口无心地说着。
“哦?哪里?”
“少女游春自然会赏花,”贺双卿将手巾搭在了架子上,“这画上的少女虽美,可似乎对花花草草并不感兴趣,头上总感觉少了朵装饰。”
萧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贺双卿抬起头来:“怎么了?”
“本王画完这幅图后,也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而今被你一说,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贺双卿吃了一惊:“这画原来是殿下画的!奴婢失言了。”
“你没有失言!”萧戎淡淡道,“是本王画错了,一会儿再为她添上就是。”
贺双卿松了一口气,她为萧戎穿上了另一套常服。男人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贺双卿怎么穿怎么觉得别扭。
萧戎忍不住出言提醒:“扣子系错了。”
“哦,抱歉。”
穿好了衣裳,萧戎就离开了。贺双卿松了一口气,她理了理头发,径自走到了院中。
刚一出门,就看见玉瑕捧着花瓶走了过来。见到贺双卿,玉瑕忙笑道:“恭喜恭喜,几日不见,妹妹就出息了。”
“凑巧罢了。”贺双卿接过了玉瑕手中的花瓶,“怎么只你一个?其他人呢?”
玉瑕努了努嘴:“程妈妈把人都招过去训话了。我这边事儿急,就先过来了。”
“训话?”贺双卿一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瑕四处看了看,方才说道:“要说这事儿也挺吓人的。自打玉痕被拉出去之后,管事们都把人看得紧,生怕再出岔子。”
“拉出去?为什么?”
玉瑕叹了口气道:“难怪你不知道!你在关禁闭的时候,我们这里可是翻了天了。本来只说把玉痕打发到二门,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要把人拉出去配小子。”
贺双卿大吃一惊:“配小子?可知配给了谁?”
“申管事的儿子,申幺儿。要说起来也是门当户对,只是那申幺儿生得难看,又好吃酒赌牌,没得玷污了她。”
贺双卿忙问道:“那玉痕也愿意?”
“怎么可能愿意!”玉瑕叹道,“玉痕是捆了手脚抬出去的。当晚就成了亲,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玉瑕神色黯淡起来:“虽说玉痕可恶,但这下场也太惨了。”
贺双卿听了不禁暗暗心惊,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脏,低声问道:“祝妈妈就没说说情吗?”
“能不说嘛!可胡总管说了,这是殿下的意思。再有人仗着势头横行霸道,那就是这个下场。如此一来,祝妈妈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贺双卿突然有点想明白了。这府里的刁奴树大根深,兴风作浪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敲打了一个有脸面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提一提自己的位份,或许只是为了警告某些人。
估计这一通重拳下来,能消停好一阵子。玉痕撞在枪口上,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而她成了那杆枪。
贺双卿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玉瑕还在自顾自地笑着说妹妹如今出息了,也记得提携提携我。贺双卿含含糊糊地应着,抱着花瓶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