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火把将四周照的很亮,但一旁的树丛中由于枝叶的遮挡,仍然是一片漆黑。

在众人的瞩目中,林浅夏一步步走了出来。

她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先是扫视了一圈拿着火把的暗卫和太监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尉迟临渊那里。

“小蛮,你怎么会在那?”

“那我应该在哪里?”

林浅夏看着他问。

尉迟临渊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了一会,哑声解释。

“祁凤年……他送的信,我以为你必然会来见他。”

“我是来了,但不是来见他的。”

“那封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浅夏问。

“就那天,我捉了那送信的丫头。”

“所以你当天就知道了?”

“……”

尉迟临渊沉默。

“我很不会说谎,是吗?”

“……”

“但你很会说谎。”

“小蛮,我不是想让你难堪,只是想告诉你,祁凤年并不是什么好人。你从来都只相信他……”

“我不记得什么祁凤年,更不信他。”

“今天之所以会过来,也只是因为好奇,想看看你们言语中都在避开的祁凤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只是打算看一眼,如果不是他一直没有走,我早就回去了。”

“但我怎么想都不重要,因为你笃定我会来和他会面。尉迟临渊,我们不是成婚了吗?为什么你半点都不肯信我?”

尉迟临渊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

林浅夏不想再和他多说,转头离开。

尉迟临渊并没有跟上来。

林浅夏回去后,呆呆地坐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少女脸色苍白,往日的灵动和神采不在,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陛下。”

然后陷入安静。

尉迟临渊就在门外,却没有进来。

“小蛮。”

他唤她。

林浅夏不应。

他料到了她不会理他,声音发苦。

“是我的不是。”

“自以为明白所有人,事实证明我错的彻底。”

“小蛮,你莫要生气。”

里面依然无人应声。

宫女们早就躲的远远的,这样的情况下,没人敢不长眼睛凑上来触二位的霉头。

林浅夏不理他。

“小蛮,你说你忘了一切,林家、祁家、林浅寒,甚至祁凤年,你一个都不记得。”

“但我能骗过你,却骗不了自己。”

“我之所以笃定你一定会去见他,因为你是我抢回来的。”

林浅夏的心重重的跳了跳。

说到这里,尉迟临渊的声音已经哑的厉害。

之后,门外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林浅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抢回来的……是什么意思?”

**

夜晚的酒肆依旧灯火通明。

莫羽在美人的娇笑声中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酒,十分潇洒。

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外面。

莫羽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看清自己好友的样子,他更是心惊。

尉迟临渊眼眸泛着红,鬓发微乱,这在他身上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

挥退一旁的美人,莫羽凑上去问。

“这是怎么了?”

尉迟临渊沉默地坐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是林浅夏出了什么事?”

“难道她想起来了?”

尉迟临渊看他一眼。

“没有。”

“我告诉她了。”

莫羽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尉迟临渊一起喝,闻言顿时没绷住。

“噗——你、咳咳、你告诉她了?”

“嗯。”

“告诉她什么?你骗她的事?”

“嗯,我说了,她是我抢回来的。”

莫羽好半晌没说出话。

过了好久,他问了句。

“后悔吗?”

尉迟临渊沉默。

莫羽叹了口气。

“既然会后悔,又为什么要说呢。”

“你如今是皇帝,你要隐瞒的事情,没人敢让她知道。你如今直接告诉她,岂不是把她推远了吗?”

“……我不告诉她,也会将她推远。”

“可她若是要去找祁凤年怎么办?”

“……”

尉迟临渊沉默地喝了一杯酒。

“总要碰面的。”

他说。

**

自那天后,两人再没说过话。

尉迟临渊倒是常来看林浅夏,但总是默默望着这边。

他不说话,林浅夏更是不会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

林浅夏又回了趟家,林浅寒不在,林母倒是跟她说了件事。

“你生辰要到了,不然就在家里过?恰巧以前与你交好的朋友们也有许久未见你了。”

林浅夏点头应下,才知道不久后就是她的生辰。

对于在哪里过,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无非就是在宫中或事家里,若是在宫中……她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尉迟临渊,不如就在林府过,也见一见曾经的朋友们,说不定会想起来点什么呢。

“好,娘到时候为你请上两个戏班子,你素来喜欢热闹,这次办的开心点。”

与此同时,另一座宅院中,却没有林府的热闹和喜气。

祁家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宾客来来往往的场面早已不见,诺大院子中都生出些荒草,看起来有几分凄清。

“瞧那些人的嘴脸,那人做了皇帝,他们便连祁家的大门都不敢进,生怕与你走的近了些惹他不快。”

说话的男子年轻英俊,面容与林浅夏有五六分像,只是少了些柔美精致,轮廓更多了些男子气概。

正是林浅夏的兄长,林浅寒。

他身旁,一袭白袍的男子笑了笑。

他正在描摹一副丹青,脊背挺直,整个人如修竹一般。

“来便来,去也任他们去,计较那些做什么?”

林浅寒听他这么说,反倒更气了。

“也就只有你还能坐在这里画你的丹青了。”

“过几日就是小蛮的生辰,他倒好,提前几日就加派了盯着祁家的人手,明显不让小蛮见到你,即使这样,你也任由他去?你不见小蛮了?”

身旁的男子放下笔。

“谁说我不见?”

“那你的意思……”

祁凤年唇边勾起一抹笑。

“要见的,也会见到的。”

“再说,小蛮生辰,我怎么能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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