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雍刚缓过来一些,又稀里糊涂被拉着进入了新一轮的痴缠。
凝神丹的作用时间早就过了,但是贺流虹的神识依旧在他识海中畅通无阻,如鱼得水,没有体验过任何神识刺痛神魄碎裂的威胁。
景雍想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止她的继续。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他这个师叔快要承受不住了。
就算是化神期,也无法一连四次承受如此强度的神魄纠缠。
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这个小师侄无论是对待他的神识,还是对待他的身体,始终不懂温存,由着性子胡作非为,一次比一次过分。
贺流虹第四次收回神识,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师叔,我们再来……”
一回头,她这可怜的小师叔连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好像随时快要晕死过去,乌黑的发丝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洇湿,凌乱地缠绕在一起,好像从水里刚捞上来的。
她忍不住腹诽,化神期怎么这么不禁折腾,这才四次而已,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
景雍眼睫轻颤,恍惚间和她那双充满深意的眼睛对上视线,瑟瑟发抖地蜷缩起来,色厉内荏地威胁:“你不许再碰我。”
说话间,他慌乱扯了件沾着可疑水痕的衣服,遮挡住身体。
贺流虹瞧见他身上满是斑驳,反思了一下自己,下手确实有点不知轻重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往对方身边挪近几分距离。
“都说了,不许你再碰我……”
景雍惊惶失措,无论是身体还是脑海里刹那间一起回想起任由对方摆布玩弄的滋味,太激烈了,他不想再继续体会了。
如果是平时,贺流虹大约会接收到这位琼华真人言辞之中的警告责备。
但此刻,在她眼里,几乎等同于美人娇嗔,那无力颤抖的嗓音,布满出自她手的痕迹的身体,怎么都看不出半分威慑力。
贺流虹很想继续下去,内心挣扎,最终还是良心发现,决定做个体贴的好师侄。
她露出乖巧的笑容:“师叔,我没想碰你,我是准备帮你把衣服穿好。”
她一把将景雍遮挡在身上的衣服扯开,看清楚衣服上面沾着的痕迹,皱起了眉:“这衣服都被你弄脏了,怎么办。”
景雍不敢再正视她和她手上那件衣服,扭过头,却又不小心瞧见掉落在床尾的那件“法宝”,细长的簪尖同样也被“弄脏”了。
他面红耳赤,索性紧紧闭上眼睛。
贺流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疑惑道:“你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烫,情毒还没有解开吗?”
光是神交就已经四次了,区区一点情毒,她的技术再糟糕也该解了吧。
景雍怕她又胡来,急忙说道:“我的芥子袋中有干净的衣裳。”
贺流虹“哦”了一声,从榻上下来,在散落于地面的衣物中翻翻找找,找到了对方的储物袋。
储物袋与神魂绑定,需要本人打开。
两人的神魂经过四次交缠,充分沾染上彼此的气息。
她试了一下,很轻松地将景雍的储物袋打开,里面容量很大,琳琅满目,丹药法器符篆分门别类摆放,还种了几盆灵植。
她找到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拿出来,回到榻上,准备帮对方换上,心里想着那储物袋可真高级,不仅能装,还能种东西,和她在地摊上买的入门款比起来就是豪宅和茅草屋的区别。
走神的时候,她的丹田猛地一阵刺痛,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床,不小心又撞上小师叔的眉心,神识习惯性地钻入对方识海。
景雍惊呼一声,既羞又恼,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剩下委屈而隐忍的哭声。
第五次结束,贺流虹心虚地擦了擦汗,替昏睡中的小师叔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窗外太阳东升,已经是第二天了。
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屋子外面阵法照常运转,大乘期修士的威压依然存在。
屋内一片狼藉,贺流虹又从小师叔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清洁符,将床榻地面全部清理一遍,恢复整洁。
拿清洁符时,储物袋里不小心被带出来一卷书,她走过去捡起来,准备放回去。
拿到手上一看,封面十分眼熟。
正是前不久害她被执法堂抓住的那本。
她回头瞧了瞧仍然在昏睡的小师叔,有些纳闷,怎么还有这种人啊,让徒弟去抓人、去烧书,自己却在储物袋里珍藏了一本。
那周无疾还说这书对他师尊不敬,他知道自己的师尊其实躲在神月峰偷偷看吗。
贺流虹无比心疼曾经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自己。
既然如此,她不能白受惩罚,说什么也要将这书多看几遍,看个够本。
……
掌门进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感受不到任何神魂波动。
他顿时感觉事情要糟。
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法阵隔绝了大部分声音,所以守在外面的人只能偶尔听见一点动静,并不完全清楚这么长时间内具体发生了什么。
神交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天真单纯,他给的凝神丹只能发挥四个小时的作用,琼华师弟又是禁欲多年初尝滋味,万一没把握好分寸,那修为低微根骨羸弱的外门小弟子就要倒大霉了,说不定真得休养几十上百年。
透过屏风,模模糊糊能瞧见榻上隆起一团人影,身体微微起伏着,气息微弱。
“琼华,我不是说了让你万分小心,千万不……”
掌门疾步走进去,一边忍不住埋怨,一边从袖口往外掏各种灵丹补药。
一抬眼,一道不属于琼华真人的修长身影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卷书匆匆放入储物袋。
他愣了一下,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这个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师弟,而是那个想象中已经神识受创衰弱不堪的外门小弟子。
“你,你,你没事?”
贺流虹将景雍的储物袋放在旁边架子上,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过里面的皇叔,摇了摇头:“我没事啊,感觉还挺好的。”
掌门见她确实活蹦乱跳,神色如常,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没事,但总比有事好,不用几十年才能来一次、等上几百上千年才能救下琼华,这真的是太好了。
天道还是庇护他们天玄宗的!
但是等他看清床榻上的情形,便笑不出来了,他满以为会安然无恙的小师弟蜷缩在雪白的绒毯之间,背对着他们,气息微弱,身体轻颤。
而床边放着的那根“玉簪”上的青色宝石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提示着他事情确实有些糟糕。
他厚着脸皮找人炼制的“法宝”终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守护住师弟的元阳。
原本道途一片平坦的琼华师弟,先是中了迷情散,眼下连元阳之身也失去……
“罢了,罢了。”他有些无力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企图安慰师弟和自己,“琼华,这事不能怪你,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贺流虹见师兄弟二人快要聊上了,想要告退,回去消化她攒在丹田内的灵气,再不打坐调息,她感觉丹田就要炸了。
榻上的人依旧不肯转过身来,反倒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往床里侧靠过去。
搭在身上的毯子也悄悄上移,挡住了大半张脸。
掌门定睛一瞧,那染着薄红的脸颊,眼尾未干的泪痕,留有红印的手腕……无一不在揭露昨晚的云雨来得有多凶猛。
最糟糕的是,他稍一探查,就发现了师弟的神识遭到过分消耗,一看就是使用过度。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何如此虚弱的人是琼华你?”
他看向唯一的嫌疑人,目光沉沉。
贺流虹轻叹一声,苦恼道:“唉,掌门您有所不知,师叔他忽然情毒发作,我费了半天劲,一共神交五次才将他安抚住。”
掌门吓得立刻站起身来:“五次!?”
贺流虹道:“本来准备一夜七次的,但是……”
她脸上的遗憾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五次太少,她还没能满足于此。
但是她的神交对象太禁不起折腾,她对此感到有些不满。
景离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还打算来七次?贺流虹,你疯了吗?”
就算是化神期,每次神交造成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稳妥起见,最贪图享乐的亡命之徒也会小心谨慎等待休养好了之后,才进行下一次。
一夜五次,谁会像这家伙这么乱来?
贺流虹:“我实在是太想替师门分忧了,掌门,你也不想小师叔几百年都无法提升修为,飞升无望吧?”
景离沉默半响,被说服了。
贺流虹的做法无可厚非,也是出于对师门的忠诚,想要帮宗门尽快度过这次的难关而已。
他端详着这个小弟子,想不明白她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而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天才的琼华师弟,状态却很不对劲。
不仅是神识上的过度消耗,还有那副略显僵硬窘迫的身体反应。
他追问道:“你是怎么帮你师叔解情毒的,他看起来为何如此……如此……”
他思索半天,不知该怎样形容师弟此刻的状态,才能为师弟保留几分颜面。
师弟看起来实在像是……像是被人糟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