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雍觉得,应该喊救命的是自己才对。
他浑身绵软地趴伏在她肩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继续发出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压抑着嗓音低声提醒:“你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
贺流虹晕晕乎乎之间,听到这声提醒,如蒙大赦,压下快要吐出来的冲动,神识在那狂风骤雨中调转方向,匆忙寻找起进来时的路。
她忘了一件事,化神期修士的识海广阔无垠,而她刚刚乱窜了很久很久,并且出于对化神期的信任,压根没有特意记过路线。
所以她迷路了。
惊涛骇浪持续朝着她砸下来,她那一缕细弱的神识如同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在风浪中慌里慌张,横冲直撞,试图躲过那些想将她卷起来的旋涡和浪花,找到出口。
她现在知道这些旋涡和风浪都是怎么回事了,大概都是小师叔的神识出现的波动。
于是她也有些生气:“你的神识一直攻击我!这让我怎么出来!你快点冷静下来!”
景雍的眼尾溢出生理性的眼泪,见她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不禁为自己感到委屈。
明明是这个女人一直在他识海中没轻没重地使坏作乱,搅得他神魂不安,却还怪他不够冷静。
但他更为自己这副身体感到羞耻,怎么能如此轻浮浪荡,轻易被撩拨成这副模样。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是完全无法控制这个小弟子在他识海中肆意妄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动。
这便是……神交带来的灭顶欢愉。
让他无法抵挡,无法冷静。
“我……我做不到……”
因为做不到,他近乎放弃抵抗,浑身瘫软下来,任由对方毫无章法任性妄为,反复点燃他体内压制多年的玉望。
贺流虹察觉到他的识海内忽然平静了一些,那些卷起的风浪不再那么急躁地砸向她,但也没有消失,只是热情地涌上来,将她的神识温柔地包围,任由她徜徉其中。
她的脑袋终于没那么晕了,可以专心寻找出口。
景雍的身体却躁动得更厉害了。
神识勾连交缠的快感一波波涌向他,已经分不清身体的反应是因为情毒,还是因为神交本身。
两人的距离极近,女修身上散发出来的苦涩药味,明亮又漆黑的眼睛,说话时直率坦荡的腔调,都让他感到越来越燥热。
他将两只手无力抬起来,缠上对方,如同溺水之人抱紧唯一一根浮木那般,紧紧抱住了她,低泣道:“我好难受,帮帮我……帮帮我……”
贺流虹手忙脚乱,神识忙着退出来,身体却又被无赖地缠住,耳边是一声声的哀求。
她只好再次睁开眼睛,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小师叔像一条柔弱无骨的蛇紧紧缠在她身上,紧抱着她不放。
美丽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冷清的气息,而是如同春月桃花般糜艳动人,沾着晶莹的泪痕,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溢出叫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她挣动了几下,正要将深陷情玉纠缠不休的美人从身上推开,美人便溢出更加委屈可怜的啜泣,吓得她赶紧松手。
美人哭得越发伤心无助,眼泪打湿她的领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帮我,我真的好难过。”
贺流虹冤枉极了,神识在对方识海中一路狂奔,“在努力了,真的在努力了!马上就出来了,再忍忍啊小师叔。”
景雍早已被神交和情毒带来的情玉折磨得神思恍惚,下意识地喃喃开口:“不要出来……不要离开我……救救我,帮帮我……”
贺流虹人都傻了,“啊?现在又不让我出来了吗?那我要怎么帮你啊?”
这也太难了吧,谁也没提前告诉过她,这项工作正式开展起来,如此令人费解,就好像复习半天到了考试那天发现看错课本了。
景雍意识恍惚,双颊绯红,本能地蹭着她的肩膀和脖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夹杂着难耐的喘息。
贺流虹什么都没有听清,抬头朝上空的四个方向望了望。
她不太确定外面的四位长老能不能知道这里的情形,琢磨着要不要场外求助。
只是美人都在她怀里喘成这样了,她就这么喊人进来,多少显得有点不懂珍惜。
反正有四个大乘期在外面守着,不可能真出什么事,她趁机欣赏一下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也没什么问题对吧。
最重要的是现在喊人进来,那她刚才忙活半天不都白费功夫,至少等她先结束第一次神交。
她打定主意,一边关注景雍的状况,一边继续尝试收回自己的神识。
双方的神识继续交缠,景雍的身体越来越热,胡乱拉扯着碍事的衣服。
贺流虹体贴地说:“我来帮你。早就想说了,你说你穿这么多层干嘛,迟早要脱的。”
景雍迷茫间感觉到她的手若即若离触碰他的身体,带来阵阵颤栗,以为她终于愿意“帮忙”,热情地将嘴唇贴上她年轻清俊的面颊,主动献吻。
可惜他一生大半时间都没出过神月峰,根本不知道怎样才是一个合格而缠绵的吻。
贺流虹被亲了第一口时,愣了一下,然后淡定地打量着对方像小狗舔舐主人一样的笨拙动作。
她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确认道:“小师叔,你一直亲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也要像其他人神交时那样,做点别的?”
景雍没有说话,用热情而混乱的亲.吻回应她。
贺流虹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懂了。”
她抓住对方肩膀,将他推倒在身后软塌上,压了上去。
神识勾连之时,身体也彼此贴近。
脱到他身上只剩最后一层,贺流虹的手被按住。
她故作不解:“怎么了?”
景雍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语调也有些不自在:“不能再脱了。”
贺流虹:“但是你的身体还是很热。”
他仍是拒绝:“不能再脱了。”
贺流虹满脸写着真诚:“不脱怎么帮你?放心吧师叔,我不会乱来的。”
身下的美人面露难色,最终败给还未被纾解的玉望,以及那双黑黝黝的眼睛。
贺流虹如愿剥除最后一层遮挡物,将美景净收眼底。
景雍自知已然陷落,原本阻挡在两人之间的手缓缓垂落在榻间。
美丽的男人肌肤胜雪,几乎和雪白的绒毯融为一体,只剩唇色鲜艳的红,青丝如墨般铺散开。
贺流虹直勾勾盯着他,笑得一脸淳朴:“小师叔,你真好看。”
他与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对视,忽然颤抖起来,生出不妙的预感。
果然,这个外门小弟子不仅要在他识海中横冲直撞不知轻重,又开始对他的身体肆意妄为起来。
但是他在双重的欺压玩弄之下早已失去所有抵抗的力气,除了接受,别无他选。
他抬手挡住眼睛,遮掩自己逐渐深陷晴潮的模样。
贺流虹却将他的手拿开,压在头顶,一脸受伤:“小师叔,我是不是做得不好,你不想再看见我了吗?”
景雍偏过脸,躲避她的目光,闭着眼睛,“别看我。”
贺流虹嘴上答道:“好。”
眼神却流连在榻间。
看清那颗青色的宝石时,她“哇”了一声。
原来天玄宗的镇宗之宝连这里也有专门的装饰品吗?
不会还是个法宝吧?
可是这是怎么戴上去的?
拔一下看看。
咦,掉了。
“不、不可以……不要!”
……
屋内传出一声略显凄艳高亢的泣音,混杂着极致的痛苦和欢愉,让守在阵法外的几人都微微一怔,紧接着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神交嘛,发出这种动静是难免的。
渐渐的,动静消失了,似乎是终于结束。
榻上,贺流虹松开手,退开一些距离,盯着昏沉的美人打量了一会儿。
她也没想到琼华真人如此怕羞,始终紧咬着嘴唇,将颜色形状都很漂亮的唇瓣都给咬破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对方被咬破的嘴唇,又将他沾湿在脸颊的发丝捋开,贴心地替他盖上一层外衣。
做好这一切,她不紧不慢地将神识收回,盘腿坐在床尾,闭眼调息。
之所以这么熟练,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贺流虹是个上进努力的好学生,经过第一次的练习,接下来的神交一次比一次熟练,没再出现神识无法收回的情况。
短暂的调息结束,她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轻盈,经脉的运转都通畅了很快,就连一向空虚的丹田内也吸纳了大量的灵气,亟待消化。
虽然目前为止只有三次突破境界的经验,但她有种自己好像又快要突破的感觉。
谁说这神交危险啊,这神交可太棒了!
工作内容远比她预料的要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享受,贺流虹食髓知味,干劲满满。
本来打算拼一把,一夜七次,七天出狱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来十次!
四周灵气沿着经脉汇聚在丹田,越发充盈,境界松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但突破需要闭关入定,这一闭关说不定就是十天半个月,又要耽搁出狱的时间。
贺流虹觉得自己还能再憋一会儿,将不断汇聚到身体内的灵气强行压制在丹田,看向仍然还处于昏沉状态的美人。
她凑过去轻轻推了他几下:“师叔?小师叔?”
对方眉心微蹙,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贺流虹不死心,又捏了捏那张潮红还未褪去的漂亮脸蛋,热切表示:“小师叔,我们再来一次?”
景雍瑟缩了一下,往墙角躲,“不要,你别再乱来了。”
贺流虹像前两次一样鼓励他:“师叔,想想天玄宗,想想掌门,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我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