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素很想知道，她这种超凡能力以前是否存在过。或许正是从未有过，所以从无记载，她才无法被评级。
不过，她又思量了片刻，就决定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她意识到了玩家们恐怕不是今天才来的。
她如果是用了玩家的“回档”技能才回到了某个固定的时间点，那么意味着玩家也是那个时间点前就存在的，否则哪里有档可回呢？
不是今晚，至少三天前就已经有玩家降临，并成功离开了禁区封锁。
长青原始森林内的禁区怪事自古就有流传，被如此严防死守也已经有十几年了。那意味着很可能在十几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就已经有玩家降临过，并混入了蓝星世界。玩家之中有一类长得与蓝星人没有任何区别，那些领悟的技能伪装成超凡能力也不难。
所以无论治安中心那位大叔是好心还是无意被人控制了，都不能排除另外的可能，是玩家发现了她这个蓝星人有问题，然后设局坑她。
上一世悄无声息被玩家弄消失的蓝星人太多了，她若是主动暴露了自己超凡能力，或许引来杀身之祸。
回到市区塞利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樊素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也清醒了不少。
在公司的加密会议室，樊素坐定，很快她的直系领导行政科主任杜琳就来了。
樊素两个月前刚从楚氏技能培训学院毕业，入职楚氏集团的塞利公司，归属在行政科，从最低职级开始做，也并不曾分配到固定的部门。这次陪同研究员出任务，助理人选好几个，她被选中是综合能力比较强，又属于刚鉴定出来的超凡者，身体素质过硬。
杜琳再次回忆了一下樊素的档案，看起来就是个新人。但是她竟然在那场毁灭性的事故中成了唯一幸存者，肯定有不凡之处。大半夜被喊过来加班，又是这样的伤亡事故处置，杜琳精神其实有些萎靡，却不敢掉以轻心。
樊素看对方的表情与无奈的样子，免不了猜测杜琳就是来例行公事走程序的。
没想到杜琳开口就说：“樊素，今晚的事情公司已经有高层介入了，听说你头部受到撞击有脑震荡，公司会尽快送你就医，在此前还请你将记得的事情再描述一下，以便我们收集更多信息，比对现场调查的结果。”
“哦，其实我磕到头了，只记得闪电劈在我们的悬浮车附近。醒来后，我就遇到了守卫队的人，他们告诉我，说我们的车子出事故了，就我一个人生还。”
樊素顿了一下，想着塞利公司的战术服头盔除了摄录影像，还能同步上载云端塞利公司信息库。就算头盔的记录内容已经被人删除了，公司这边说不定已经调取了影响信息。
那么为什么她所说的与现实情况不符合，杜琳竟然没反应，还好像全盘接受了？
这就有点奇怪。
是杜琳的权限都不够资格了解那些秘密么？还是塞利公司的人也认为她被成功洗脑清除了不该有的记忆？
大概是后者吧。
樊素于是又问：“样品他们归还了么？我被带去治安中心的时候，他们将样品保管箱拿走了。”
杜琳心不在焉地说：“嗯，我们是合法申请的科研项目，也经过正规报备流程，他们无权查验，当然要归还样品。问题是，保管箱的密码被人修改了。”
“是我修改的。”樊素承认，“我就是觉得事情有蹊跷，害怕样品被旁人盗取才改了密码。”
杜琳眼睛一亮，高兴道：“那么，你将密码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们还要请专业人士来开锁，上司那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最好现在能马上开箱验货。”
如果樊素不是经历过上一世那些破事，她大概会经不住杜琳的期待与哄骗直接说了密码，现在她却早有警觉，多想了一层。
“主任，如果要开箱取样品，是不是需要研究员也在场？我当时遭遇车祸，箱子肯定也在地上打滚，万一磕碰损已经损伤了样品，我也推不掉责任。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开箱吧？”樊素委婉地并不直接告知开箱密码。
杜琳睡眠不足的脸上表情复杂，冷笑道：“你在防着谁？你觉得事故不是雷劈造成的？”
樊素做出了有点为难的表情，小心翼翼解释道：“其实，当时我脑子还不太清醒，就是随便设置了密码，有点记不清了。如果我摸着箱子，重复当时的动作，大概能想起来。万一我现在说一个密码，说错了，那担责任的不是主任您么？”
杜琳能做到行政科主任，自然明白樊素话里没说出来的深意。
他们如今在公司的加密会议室交谈，外界信号阻断，但是公司的高层或许有人在监听。杜琳有点犹豫了，拿不准樊素现在依仗的是什么。
是怕说出了密码，她就失去了价值，会被公司当作弃子，随时丢出去换取其他利益么？还是她也想看看牺牲了那么多人命带出来的样品究竟是什么？
杜琳不得不正视樊素，面前这姑娘与入职面试的时候表现出的那种生涩内向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楚氏集团近几十年加大力度收养孤儿，设立了专门的培训学院教育这些孩子，其目的肯定不是单纯做善事，这些学院设有很多超常规的培训项目。
樊素上一世也是在认识了社招的新人员工之后，才对此有了清晰的认识，楚氏集团对她们这些孤儿肯定有其他的培养目的。
杜琳也明白这一点。
比如作为文职助理的樊素，她在觉醒超凡能力之前体能素质就很好，档案中记载她会使用各种枪械武器，精通格斗术，会驾驶各种常见交通工具，懂得修理一些非常规的设备，这可不是普通学校会教授的课程内容。
杜琳觉得这样的人才当保镖都行，文职助理或许只是上面培养她的一个环节。但凡楚家重点培养的家臣，都是从基层做起来的，他们要熟悉基层所有流程，才方便今后辅助楚家真正的掌权者管理庞大的资产。
杜琳在塞利公司工作了二十多年，已经很清醒地认识到楚氏从来不会真正信任社会招聘的员工。
樊素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的，这样的超凡者，又是楚氏学院培训出来的孤儿，肯定会更忠于楚氏，将来或许能比普通员工在楚氏的企业内混的更好。
作为社招进入塞利公司的杜琳审时度势，在樊素的坚持下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满足了樊素的要求，用光脑向上级打了一个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