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从千米高空望去，除了少数几条街燃着硝烟，大多数地区还算平和，完全看不出这里爆发过凶灾。
阳河下游，江面铺满鲜血，有不少机械河豚在里面漫游、收集、提纯。
通讯器传来钟长来的声音，“你上次说收集凶兽尸体和血液，目前都存在旁边那座巨蛋里。”
楚明向左看去，山峰中一颗金属巨蛋，外形比体育场更大，借助树木和山体以及电子仪器的掩盖，藏得很隐蔽。
扫视一圈，他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交接地里遇到的事太古怪，让他仿佛大梦一场，一直到亲眼看见高楼大厦与江河山野后才有种真实感。
原本漂浮在空间通道的巨型船只，此时改造成某种平台，像是一栋船楼。
“林叔，我回来了，空间通道规模没扩大吧，”楚明跳下战斗机，于天空下落。
林正刚正在打坐修行，听到熟悉的声音，肃穆的神色缓和，“比上次规模还要小，无碍。”
两人一见面便是聊着修行上的事，楚明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过林正刚的武道才情，镇压凶灵在窍穴辅助修行，反正他是做不到。
他没有太多隐瞒，直接说了自由意识破限的事。
林正刚低头沉思，“刚从武道宗师破关时我的确留意到体内些许灵性。”
他是个行动派，在楚明说人体内可能有某种凶灵时立马尝试拘拿和镇压，他静心闭目感受着。
不到半刻钟，他睁眼，无尽凶光乍现，全身窍穴喷薄着白光，体内爆发出虎吼声，一只白虎从体内抽离，镇压在某处窍穴之中。
楚明全身衣衫飘舞，半长的发丝倒飞向高空。
林正刚体内爆发出无匹的气势，若非下方楼船用的新型合金，差点没断成两截。河里无数游鱼跳出水面，争先恐后地游向远方。
楚明眼神微凝，他果真不是特殊的那个，每个人体内都有一股凶灵，但是凶灵并非一模一样。
他看到林正刚血肉在剧变，把金色圆果递过来，这颗金色圆果比寻常真药稀珍的多，里面金色果粒成百上千。
良久，林正刚站起身，血肉如沙般脱落，他握紧拳头，感受到身体强化数倍有余，心中诧异，“人类的身体…当真有问题?”
“目前是有此种猜测，不过目前来看人类的基因学还停留在显学上，”楚明说。
“难怪，以前在武道家层次时总觉得有些问题，”林正刚迎着江河清风有感而发，“之前我曾说过以你的天赋迟早能走出自己的路，果真如此。”
楚明想了想，还是没纠结天赋这回事，他只是和林正刚提一嘴，对方立马领悟。更何况到达武道宗师后绝大多数人都定型了，很少能打破灵性界限，这是他当时在第三大限时的感受，可惜天才不算在内。
林正刚发现楚明体内的真药药性几乎耗尽，面色微变，眉宇间若沉云压水，他将金色圆果的药性重新打入他脊髓内，“你突破灵性界限时消耗很大?还是和谁殊死搏斗?遇上事了?”
他不太理解，哪怕是他突破灵性天赋也没消耗太多真药，楚明在武道家阶段，应该也不会消耗太多。
楚明感受到他神色间的担忧和言语间的急切，笑着摇头，“嗯，遇到些麻烦，不过都解决了。”
他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在江汉武大发生的事情，从入学那段时间开始讲述，一直到交界地。
两人间难得的没去讨论武道上的事，楚明知道林正刚的性格，知道他沉心于武道，不喜欢繁杂琐事和回忆过往。
即使是林薇薇每次回来，也不会和林正刚讨论她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她知道林正刚不感兴趣。
而这次，林正刚却很安静地在听，有时会主动询问。
“林雨瞳?”
楚明愣了下，“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林正刚回忆着往事，“有一次和沈一峰在京都武大出任务，当时空间通道暴动，被凶兽包围，当时认为会死，他临死前开玩笑说，如果有人侥幸活下去，就把自己后代的姓氏改成对方的姓氏，他当时说他有个女儿，叫沈雨瞳。”
“嗯?”楚明嘴唇微张，有些呆，“这么巧?沈叔户口在江汉还是?”
“应该是在江汉，”林正刚回忆道。
楚明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讲述其他事，聊到燕京的远征军，他又不免语气低沉，“我听说远征军的武者，军纪很乱…”
“这个时代武者是最稀缺的兵源，”林正刚叹道，他理想中良性循环的联邦越发遥远，人类如今已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仁义道德在这个时代太奢侈了。
“如今阳城周边县城都被凶兽攻破，虽然收复是迟早的事，但我并不满足，我想拿下江汉府城，乃至整个荆汉行省，把影响力辐射到周边。”
楚明语气平淡，却说着大夏联邦最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燕京方面知晓，怕是闻着坐标就派人过来了。
“去做吧，”林正刚说，从龙书文无差别在联邦境内屠杀，他便已知道这礼崩乐坏的时代到来，之前之所以成为巡夜人一系，是因为他自身理念与龙书文不合，两人的交锋早已在无声间展开。
·
夜色正浓，楚明穿过树林，来到金属巨蛋前方，克隆人领着他走进去，再往内只能他一个人走，因为周围温度在升高，空气产生轻微的扭曲。
合金大门开启，血腥的热浪铺面而来，一个比泳池还要大数百倍的超级血池，血池下方深三百米，血池里的液体粘稠，都是凶兽尸体萃取后的物质。
楚明身上的衣服在千度高温下燃烧，这一池鲜血和岩浆般滚烫，他却面无表情，和洗热水澡没什么两样。
他漂在血池中开始修行，狱山身运转，上万条血色游龙奔腾，在血池中傲游。
——巨物进化之路融合完毕，原体吐纳宇宙能量速度大幅增加，体积限制解除至行星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