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凛冽,即便是早春时节也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夫人,到了。"马车缓缓停下,方师爷在外面轻声道。
林棠梨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齐王城高大的城门。守城士兵警惕地打量着这支不大的队伍。
"是京城来的钦差。"方师爷上前出示文书,"奉陛下之命来见齐王。"
守城官仔细查验文书,又看了看马车上的官印,这才放行。
"齐王府已经派人来接了。"方师爷回到马车边低声道,"看来他们等得很急。"
林棠梨微微点头。自从三天前进入北境,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沿途太过顺利,顺利得反常。
"夫人莫要担心。"方师爷说,"大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我知道。"林棠梨说,"不过还是要小心。齐王这个人..."
话未说完,马车已经驶入了王府。
"林夫人。"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一路辛苦了。"
林棠梨下了马车,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那里。虽是一脸笑意,眼底却藏着算计。
"齐王殿下。"林棠梨行礼。
"免礼。"齐王虚扶一把,"听说林夫人医术高明,连太后都赞不绝口。本王这次特意准备了一些北境的奇珍异草,不知林夫人可有兴趣一观？"
林棠梨心中一动："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走吧。"齐王做了个请的手势,"本王已经让人备好了茶点。"
两人往内院走去,身后跟着方师爷和几个侍从。
"对了。"齐王似是随意地问,"宋大人怎么没来？"
"家主身体不适,在城外休息。"方师爷答道。
齐王眸光闪了闪："是吗？那本王一会派人去看看。"
林棠梨知道他是在试探,便道："多谢殿下关心。不过夫君说了,让我先来面见殿下。"
"哦？"齐王挑眉,"宋大人倒是会疼人。"
说着,已经到了一处院子。院中种满了各色药草,一眼望去,竟有不少珍稀品种。
"林夫人请看。"齐王指着那些药草,"这些都是北境特产,有些连太医院都未必有。"
林棠梨仔细观察那些药草,果然发现了几味关键的药材。正是配制"寒冰散"所需的原料。
"这味雪莲..."她走到一株雪白的花朵前。
"林夫人好眼力。"齐王笑道,"这可是千年雪莲,生长在极北之地。据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可解百毒。"
林棠梨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确实是难得的好药材。"
"林夫人既然喜欢,本王就把这些药材都送给你如何？"
"这..."林棠梨故作迟疑。
"林夫人不必推辞。"齐王笑得高深莫测,"本王知道你一定用得上。"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一个侍卫快步走来,"城外发现可疑人马！"
齐王脸色一变："什么人？"
"看旗号..."侍卫压低声音,"是京城的禁军！"
"禁军？"齐王冷笑,"看来宋大人是准备动手了？"
林棠梨心中一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林夫人。"齐王转向她,"你们夫妻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
话音未落,院中突然窜出十几个侍卫,将林棠梨等人团团围住。
"殿下这是何意？"方师爷厉声道。
"何意？"齐王冷笑,"本王只是想请林夫人多住几日。至于宋大人..."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找死,本王就成全他！"
说着,他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
侍卫们齐声答应,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林棠梨突然笑了："殿下就这么急着动手吗？"
"嗯？"齐王一愣。
"您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暴露吗？"林棠梨淡淡道。
齐王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很简单。"林棠梨说,"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可能！"齐王厉声道,"那些药方明明..."
"药方？"林棠梨轻笑,"殿下以为我们是为了药方来的？"
齐王脸色一变："你..."
"其实您说得对,这些药材都很珍贵。"林棠梨指着院中的药草,"尤其是这株千年雪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林棠梨看着他,"您种的这些药材,都有问题。"
齐王神色一凛："胡说！"
"是不是胡说,殿下心里清楚。"林棠梨说,"这些药材,都是您用特殊方法培育的。它们本身...就带有剧毒！"
此言一出,齐王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从进入北境那天起,我就一直在观察。"林棠梨说,"沿途的百姓,很多都有中毒的症状。而这些症状..."
她看着院中的药草："正是这些药材造成的！"
齐王面如土色："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
"为什么不可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夫人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众人回头,就见宋墨寒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
"宋墨寒！"齐王厉声道,"你不是在城外..."
"抱歉让殿下失望了。"宋墨寒冷笑,"我一直在城里。那些禁军,不过是个幌子。"
齐王这才明白：他上当了！
对方故意暴露城外的禁军,就是要让他分散注意力。
"来人！"齐王大喊,"给我..."
话未说完,院中的侍卫们已经倒戈,将他团团围住。
"这..."齐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侍卫。
"殿下别来无恙。"为首的侍卫摘下面具,露出方师爷的脸。
原来这些都是宋墨寒的人!他们早就混进了王府,就等着这一刻。
"你们..."齐王颓然坐倒,"你们是什么时候..."
"从半年前开始。"宋墨寒说,"我们就发现北境不对劲。太多百姓莫名其故地生病,却查不出原因。"
"直到发现太子府的药方,"林棠梨接话,"我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殿下想利用这些药材控制北境百姓。"宋墨寒冷声道,"等时机成熟,就借机造反。"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您动手前,"林棠梨说,"把这些证据都找出来。"
齐王脸色灰败："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
"为什么？"宋墨寒冷笑,"当然是要等您把所有的同党都召集起来。"
齐王这才想起：这几天他确实召集了不少人来王府...
"你们..."他绝望地闭上眼,"好个计中计！"
"殿下错了。"林棠梨说,"这不是计中计,而是您咎由自取。"
"拿下！"宋墨寒一声令下。
齐王被押走时,回头看了林棠梨一眼："林夫人,你说这些药材带有剧毒,可有解药？"
"有。"林棠梨说,"而且我已经让人开始配制了。很快,那些百姓就能恢复健康。"
"你们..."齐王苦笑,"还真是为百姓着想啊。"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宋墨寒说。
齐王被带走后,林棠梨才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还没完。"宋墨寒说,"还要处理这些药材,安抚百姓。"
"我知道。"林棠梨说,"不过有你在,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