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风生像往常一样到学校上课, 坐在教室里记录着课堂内容。
从外观上看不出他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因为,
夏风生:“:)”
那是我装的。
得亏昨天那条狗没全塞进去,进去他整个人都得从中间裂开。
昨天在客厅, 夏风生本打算慢慢来,毕竟网上说了第一次很容易受伤。
就在他解施野裤腰的时候, 对方从前面转了过来, 面对着他。
夏风生脸一热,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这样看着他, 他没办法做饭。
谁知施野却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天真的问:“我在下面吗?”
夏风生:?
不然呢。
阳痿还想在上面, 是不是有点太白日做梦了, 夏风生心中轻笑,觉得他傻得可爱, 直到低头看见了……
夏风生:……
只一秒,夏风生额间的汗全部都冒了出来。
他喉咙哑声, 绅士的优雅面容难得失态道:“谁让你硬的!
施野:???
夏风生身体本能后退一步。
不是阳痿吗?
不, 冷静,夏风生平稳自己的呼吸, 施野硬的起来也不一定是自己在下面。
这关乎到未来的生活, 夏风生不会退让。
为了人身安全, 夏风生是不会在下面的。
施野有些难过的说:“你不喜欢它吗?”
夏风生一愣, 眨眨眼道:“不是。”
只不过是有些意外。
施野转过身,嘀嘀咕咕说:“我听出来了,你不喜欢它, 我在下面好了。”
夏风生僵在原地,他刚说话是有点重,没想到会惹施野伤心。
“不是。”
施野低着头:“就这样做吧, 我不让你看到我前面。”
夏风生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施野回头看他,撇着嘴,“那是什么意思,你那么凶,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
夏风生一时间也觉得自己不对,做这种亲密的事确实不应该态度不好,态度应该温柔些,他硬着头皮把理由说出来。
“不是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你阳痿,没想到你能……”
结果说出来只见施野更伤心了。
“我说我不是阳痿的话你不信,祁千里说我是的话你就信。”
夏风生一时间目瞪口呆。
施野伤心的趴在沙发上,平时夏风生眼中他身上长的无形的狗耳和大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夏风生不免心疼,蹲在沙发边安慰他,“我没有不喜欢………”
见施野还在伤心,夏风生硬着头皮,“我在下面。”
施野“唰”的抬起头,“真的?”
夏风生笑容僵住,看着他根本没哭的脸,知道自己被耍了,狐狸的眼睛中浮现出危险。
这一刻两人仿佛都意识到了,谁要想在上面那就只能硬来。
野心和胜负欲占领大脑,害羞率先出局。
瞬间两人在客厅撕扯在一起。
回想起昨天,夏风生就是一股无名火。
两人当时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只有裤子是解开的,分上下时都想互相钳制住对方。
谁知混乱中………
夏风生抬手把脑子里的回忆挥走。
反正鸡蛋进来一段时间就出去了,夏风生开始重新专注的记着课堂资料,毕竟再不出去施野就要断了。
课堂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在教师讲起他远在国外留学的儿子时,夏风生将电脑熟练的跳到了最近股市的涨幅表上开始分析做数据。
毕业期来临,一到这个时候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就弥漫着一种死气。
淡淡的压抑将每个人包裹,有人为毕业论文发愁,有人延毕,有人跳楼。
跳楼最近两年还没有,但是快了。
杨利万手下的学子,只要没背景有价值的每一个都在劫难逃。
只有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毫无用处,杨利万才会放人走,不然休想逃离。
之前毕业的师姐以自己学业生涯所有心血为代价,将优秀论文拱手让人,拿着一片普通水准的文章才得以毕业。
而在这之前她已经被延毕了一年。
大课结束,夏风生收拾了好东西准备往外走。
扑通——一声不小的闷响留住了学生们纷纷向外走的脚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教室里的一处晕倒了个人。
“同学你没事吧!同学?同学!”有人上前查看。
只见晕倒的人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冰凉,别人叫他没有一点反应,
“他…他是死了吗?”有人惊恐道。
下一秒,叫声在人群中破开。
“快叫救护车!”
“不会真死了吧!”
“他还有气!他呼吸身体还动呢!”
密集的人群不利于伤员生存,大家自动散开让晕倒的人周围有足够的氧气呼吸。
地上人的脸色乌黑,嘴唇泛白,戴在脸上的眼镜在倒地的那一刻飞了出去,在他昏迷之前已经很久没睡过觉,身体消瘦,眼下一团的黑青。
夏风生注视着地上的人,他认识他。
张望清,比他早一年考进金融系,同为杨利万名下的学生。
今年夏天是他的毕业期。
张望清晕倒吓坏了不少人,没有人敢去动他,生怕动他一点把他身体动出问题来,只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等救护车来。
过去了三五分钟,救护车还没到,张望清自己意识模糊的睁开了眼,他弓着背蜷缩着身体像虾子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脚步虚浮,身上一看就没什么力气,轻的跟稻草一样,感觉随时会再次晕倒。
有人上前对他关心说:
“同学,你没事吧。”
“同学你再等等,救护车一会就来。”
张望清神情麻木,没有跟任何人说话,站起来自己走了。
张望清浑浑噩噩的下楼,想要回到寝室吃点东西。
这几天他不眠不休,是因为身体透支晕倒的,吃点东西就好了。
最近好久没跟家里通话了,他今晚得给妈妈打个电话才行。
可妈妈要是问到学业他该怎么说呢,他的论文没有了,本来计划好毕业就去选好的公司工作,现在延毕,一切都吹了。
他看着天上太阳,明明很亮,却觉得世界无比的黑。
脚下路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仿佛眼前下起了一张大雾,他在雾中迷失方向。
“张望清。”
寒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望清回过头,是夏风生。
两人并不熟,张望清停住脚步,沧桑的脸上尽显疲惫,他嗓音嘶哑:
“有什么事吗?”
夏风生迈着长腿来到他身前,摊开手。
是他的眼镜。
张望清拿过,气若游丝,“谢谢。”
夏风生狭长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张望清,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大抵猜到了张望清身上发生了什么。
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张望清绝望的脸。
“周芎发出去的那篇毕业文章是你的吧。”
.
与此同时,金融院导师的办公室内爆发了争吵。
“之前的那些事情脏的烂的我帮你做了,你的那些人脉孩子的竞赛文章我没少帮着写,你凭什么不让我毕业!”
“这些年来我给你交的数据,让出去的一作,四篇的sci还不够吗?!”
秦不鸣愤怒难当,他嘶吼的喉咙昭告着他情绪上的怒火。
一年又一年,这是他延毕的第三年。
秦不鸣一把揪住杨利万的衣领,“你以为我真不敢跟你鱼死网破?”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杨利万一点没被秦不鸣吓住,反而扯开他的手,将他拿过来的文件摔到地上。
他是导师,秦不鸣是学生,他不签字,系统不通过,文章不给发刊,就是大罗神仙来了,秦不鸣也休想毕业。
今年下半年金融界有个名士会,他受邀参加,国家级的会议,能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杨利万能坐上京大副教授的位置,自然不差。
可是从去年到现在他还没有什么学术成果发表,现在把秦不鸣从他手底下放出去根本不可能。
他把话撂给秦不鸣,如天上打下来的雷劫:“你不做出成绩来,我是不会放你毕业的。”
至于夏风生,他学术名头没有秦不鸣的高,虽然能力突出但不受管制。
杨利万暂时不考虑再把他划分到自己的傀儡下。
还要什么成绩,一年又一年,他给出的心血难道还不够多?
秦不鸣手握成拳,双眼愤恨,“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你在学术上干的破事我比谁都清楚,你压榨我的同时,教唆别的学生篡改学术数据直接发刊,误导大众,你以为这事没人说就真没人知道?!”
杨利万听到他说的话笑了,一点没被吓到,反而是换了个话题,“秦不鸣,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背着我在外面接私活的事?”
秦不鸣厉声:“工作是我们的人身自由,没有背着你一说。”
杨利万看着气焰胜于以前的秦不鸣,以前没出去接私活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硬气模样。
“你是觉得你现在自己手头接项目赚到钱了,能威胁到我是吗?”杨利万来到他身前:“老师把东西交给你做是信任你,没想到你还真拿老师当吃干饭的。”
他拍拍秦不鸣挺直的肩:“在外面挣了几个子儿认不清自己了。”
忘了之前是怎么在他手底下当牛做马的。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挣几个钱,在业内认识几个人就算有势力了吧,你以为我这些年高校的副教授是白当的?”
“你个愣头青的人脉能跟我比?”杨利万笑了:“你不过是认识几个满是铜臭味的商人,你知道我认识都是谁啊。”
杨利万在他耳边娓娓道来:“国内顶尖国际高校的校长,商界的大人物,我还是一家企业公司挂名的CEO,你以为我只在金融圈子里有人脉?我不光认识商人,我还认识政客、警察、医院院长、……”
“我给他们的交的钱,比你吃的盐都要多,你认识商业上的老板难道我就不认识,要真跟我碰起来,你猜他们会帮谁?”
“没有人会不要利益的帮你,而像你这样的新人年年都有,毫无价值。”
做成几个项目让秦不鸣花了眼,真不知了天高地厚,敢和他叫板。
“如果我没记错,你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是吧。”
秦不鸣猛的看向他。
杨利万看着他额角出来的汗,笑了,“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对你的父母做什么。”
杨利万眼睛一转,看着他紧绷的面容,“但你要不听话可就不一定了。”
他把地上的文件踢到秦不鸣脚边,“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下个星期学校有个讲坛会,学校领导和外校求学的师生都会来听,每个老师推荐一个学生上台发言,我推荐了你。”
“你要是想清楚了,那天就带着你的演讲稿老老实实给我上台。”
“要是想不清楚,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想清楚。”
秦不鸣被关在门外。
“在你想明白之前,我会给你一点教训。”
什么教训杨利万没有明说。
而当晚,原本破晓工作室接的几个单子合作方突然全部撤销合作,并表示不再与他们工作室往来。
其中不乏一些大公司。
一天傍晚,秦不鸣在工作室的大平层内若有所思,下巴上长满了胡茬。
就在秦不鸣找了杨利万的第二天,夏风生和展胜耀也纷纷接到了商谈取消的消息,合作方撤资不与他们合作。
短短三天时间内破晓工作室合作的商单全部告吹。
郑惺看着工作像煮熟的鸭子一个接一个飞走有些崩溃,“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不合作了。”
秦不鸣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
“我的电脑文件怎么都没了!”展胜耀抱着格式化的电脑来到会议厅,里面有她近三个月来的学术资料,现在通通没有了。
不光展胜耀的,夏风生放在工作室的电脑也一样空空如也。
夏风生看着坐在那里一眼不发的秦不鸣,眼中风起云涌。
郑惺去调了监控,监控里面显示有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丢失。
监控录像丢失的时间段,有人动了夏风生和展胜耀的电脑。
工作室的监控室钥匙一直是秦不鸣保管,电脑资料被盗当天保洁没有过来打扫卫生,工作室除了他们四个人没有人进出。
展胜耀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秦不鸣头上,因为怎么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回去怀疑是秦不鸣动了他们的电脑。
秦不鸣平时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天气冷会叫他们多添衣不要感冒着凉,一直在工作室里扮演家长的角色,稳重有担当。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展胜耀也不会把怀疑打在秦不鸣头上。
而就在两人电脑资料丢失回家的当晚,夏风生和展胜耀手机里传来一张匿名发送者传来的截图。
里面是杨利万和秦不鸣的聊天截图。
聊天内容正是盗取两人手中的电脑信息。
第二天,展胜耀电脑中的数据出现在杨利万新发布的业内专栏上。
接下来是夏风生的,一篇又一篇的辛苦成果成了滋养杨利万罪恶的养料。
展胜耀愤怒的找上秦不鸣,“你为什么要帮他拿资料,为什么?!l
“为什么,你说啊!”
秦不鸣低着头一言不发。
夏风生冷冷的看着他,“师哥。”
秦不鸣没应。
夏风生:“你不是那样的人。”
可面对聊天截图,秦不鸣却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下来。
展胜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红着眼睛指着他的手不断颤抖,“秦不鸣!你!你……”
那一天破晓工作室不欢而散。
谁都没想到蒸蒸日上的工作室会分崩离析,而内鬼却是一开始梦想的领头人秦不鸣。
当晚夏风生靠在床头看杂志,他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像祷告的神父,眼睛落在杂志上,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心绪不平。
“哼。”
身边传来一声哼声。
夏风生没理。
“哼。”
夏风生继续看书。
“哼哼哼。”
这次夏风生看向了施野。
施野:“:D”
夏风生:“回你的猪圈去。”
施野:……
自从上次塞鸡蛋后,两人已经好久没亲热过了,而且夏风生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回家也是工作和作业,有些冷落他。
今晚洗过澡后施野特意喷了些男香,整个人香香硬硬。
见夏风生一直看杂志不看他,伸手把杂志拿走。
果然没了杂志,夏风生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施野:OVO
中间见duan ping
看着望向他的夏风生,施野实在忍不下去一把搂过夏风生腰,害羞的把脸埋在夏风生颈窝处,毛绒绒的脑袋顶着夏风生的下巴,“想了。”
夏风生不明所以,“想什么了?”
施野红着脸,低声在他耳边道:“想塞鸡蛋了。”
自从上次塞过,两人之间确实没那么害羞了,因为这之间一直没亲密。
夏风生想起当初的滋味,倒也不是一点爽感没有,但……,“最近不行。”
施野可怜的抬起头,“为什么?”
夏风生:“最近忙,下个星期再说。”
最近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施野抱着他:“好吧。”
下个星期就下个星期。
也不知道下个星期两人塞鸡蛋还会不会害羞,上次他俩结束都挺不知所措的,在家好几天不和对方对视。
没一会施野又问。
“那能全塞吗?”
夏风生睨他一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时间卧室里安静的可怕
.
一个星期后的讲坛会,杨利万和众多校领导坐在观看席看着台上的优秀学生发言。
演讲会议室是一个能容纳一千人以上的大教室,今天除了校领导和外校求学的师生,教室内也坐了不少京大本校的学生旁听。
很快到了金融院。
上台顺序,杨利万推荐的秦不鸣是第一个。
从讲坛会开始到现在,杨利万一直没看见秦不鸣的身影,但他一点不慌。
想必这段时间秦不鸣也知道了他的手段。
想要毁掉一个团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伪造秦不鸣盗取别人电脑资料的假象,便能让一个团队分崩离析。
就算秦不鸣不认资料是自己拿的,可证据杨利万先一步伪造好让人匿名发给夏风生和展胜耀,偷来那些资料也在短时间内一一发表,打秦不鸣一个措手不及。
杨利万像一条大鱼,而秦不鸣不过是靠着吃泥求生的虾米。
破晓工作室的单子他动动人脉说告吹就告吹,一切不过在他弹指一挥间。
几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妄想和他斗。
这一次搞的是团队,下一次搞的就是秦不鸣父母。
果然不出杨利万所料,一直未出现的秦不鸣在到他演讲的那一刻穿着西装站在了讲台上。
杨利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喉咙里止不住发出笑声。
之前再硬气能怎么样,秦不鸣还不是来了。
不鸣,不鸣。还真一个好名字。
任何妄想试图发出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不鸣手里拿着厚厚的演讲稿,整个人萎靡不振,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
他目视前方,看着台下一众的人们。
“大家好,我是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的博士生:秦不鸣。”
杨利万在台下露出满意的微笑,抬手鼓掌。
旁边的校领导跟他搭话。
“利万,这是你的学生吧。”
杨利万笑着点头,“是,这孩子挺优秀的。”
所以他才会推荐秦不鸣上去演讲,当然他今天也做了两手准备。
秦不鸣要是不来,会有替补的学生代他上场。
杨利万神情愉悦的靠在椅背上,等着听秦不鸣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秦不鸣照着稿子念出,“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不要麻木生长。”
一个跟本系毫不相关的话题。
杨利万皱眉,这小子要搞什么。
秦不鸣站在台上,看着高处刺白的灯光,他想人不应该麻木的活着。
就在昨天他找到了他所结交的人中权力最大的人物,名利场上,秦不鸣做人做事有界限知进退,工作室成立后也结交到了不少大人物。
他知道在认识人脉中,大家都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他。
就像杨利万说的一样,他认识的人,杨利万同样也认识。
一个国内顶尖学府的副教授和一个刚做出一番事业的穷学生,孰轻孰重一眼便能分辨。
他和杨利万之间的事,别人自然也不愿掺和,毕竟事不关己。
可秦不鸣已经走投无路了,在杨利万拿父母威胁自己时他就知道,杨利万这个人没有下限。
这次他苟且偷生,下次便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压迫。
他的父母迟早会因为他有一天的反抗而遭到伤害。
他找到认识的大人物,双膝跪地,如果他失败了,恳求对方保他父母万全。
他家在贫困的小县城,从小他就是那里最优秀的孩子。
左右邻居,学校里的老师,每个人嘴里都是对他无尽的夸奖和自豪。
小时候家里穷,整个家靠干力工的爸爸维持生计,妈妈是家庭主妇,生他时落下了病根,没办法干重活,但生活中对他无微不至,也从来不会说是因为生他身体才不好的话。
虽然经济拮据,但秦不鸣生长的幸福。
小时候的奖状贴满家里的每一面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功成名就,改善父母的生活。
小小的他曾几何时指着自己的奖状对着妈妈道:“妈妈,你等我长大以后赚大钱,到时候我让你和爸爸住上最好最好的大房子。”
童言无忌,秦不鸣从小便不说谎,说话算话。
后来他靠自己的努力学习不负众望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他的高中初中乃至小学,都会有人提及他的故事。
说是落后的小县城出了个天才,一步登天到了首都去。
父母老师以他为荣,为他骄傲自豪。
他也以为考上研究生后就会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因为他只离梦想一步之遥。
他沉浸在考上京大的喜悦中,竟不知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他成了杨利万手底下不断被压榨被奴役的工具,他的成果他的努力他的心血被一一夺走。
他痛苦过挣扎过,从没有放弃自己,他从深渊中向上爬重新开始,和伙伴组成团队想从头再来,可最后还是走到了今天无路可走的地步。
他知道今天他一旦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他整个人就毁了,他前二十年刻苦努力的学生生涯全部毁于一旦。
未来的日子黑暗渺茫,但……总有人要为正确的事情犯蠢。
说为了以后千千万万不被压迫的学子发声,秦不鸣低头自嘲的笑笑,他好像没有那么伟大。
那他就为自己。
秦不鸣握紧手中的演讲稿。
为那个寒窗苦读的秦不鸣的发声。
为那个在得知考上研究生喜极而泣的秦不鸣发声。
也为那个指着满墙奖状笑着要让父母住上大房子的孩子发声。
他秦不鸣,是不平则鸣的不鸣。
秦不鸣拿起话筒,看向台下的众人,挺直了腰背,他的脊梁永远不会被压弯,他依然是父母老师眼中的骄傲。
“我秦不鸣实名举报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副教授杨利万学术造假,以权谋私,教唆学生篡改学术数据,威逼学生为高中学术竞赛写稿巩固学阀势力!私下勾结政客警察,恶势力威胁学生家属人身安全,以此要挟学生为他所用!”
话出,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我靠!是揭发吗?“
“我去!什么情况!”
杨利万猛的站起身。
这小子在说什么!
秦不鸣铿锵有力:“我秦不鸣实名举报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副教授杨利万学术造假,以权谋私,教唆学生篡改学术数据,威逼学生为高中学术竞赛写稿巩固学阀势力!我手中的就是证据……”
说着将手里的稿件散向天空。
白纸黑字漫天飞舞,是一条条冤屈是一条条罪证。
讲坛会上出了这种事完全是学校的丑闻,不光杨利万,台下的领导也坐不住,纷纷站起身想要控制住慌乱的局面。
然而秦不鸣的演讲没有结束,他字字清晰的控诉着杨利万的恶行。
校领导:
“赶紧把他的话筒拔了!”
“还看着干什么!把他弄下来!”
“快!快!!!”
一时间演讲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
台上的秦不鸣还在不断的大喊:“我秦不鸣实名举报……啊!”
话筒被拔断,秦不鸣被冲上来的保安一把按在台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声。
秦不鸣开始奋力挣扎,想要拿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可冲上台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人被黑暗包裹。
他嘴上捂上来的手层层叠叠,他们堵着他嘴巴,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试图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发出的喊声无法飞出牢笼,秦不鸣不断挣扎的身体开始脱离。
他孤注一掷的反抗就这么结束了……
秦不鸣看着台下的杨利万绝望的闭上眼。
下一秒,洪亮的声音在观看席响起。
“我夏风生、秦不鸣等十一名学生实名联合举报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副教授杨利万学术造假,以权谋私,教唆学生篡改学术数据,威逼学生为高中学术竞赛写稿巩固学阀势力!”
什么……,杨利万身躯一震。
他错愕的回过头。
只见夏风生站在阶梯式的坐席的高处,手拿扩音器盯着他一字一句。
“我夏风生、秦不鸣等十一名学生实名联合举报金融系华光管理学院副教授杨利万学术造假,以权谋私,教唆学生篡改学术数据,威逼学生为高中学术竞赛写稿巩固学阀势力!”
“我手中的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