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们第一猎人学院的人, 没人会对F等级其他猎人学院的人产生任何兴趣,离开的举动非常正常。
至于他那几个跟班没走......难道......算了,管他的, 一群不重要的人, 并不值得他关心。
想明白对方离开的原因,福德运很快释然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福德运起身。
“福少, 您不看了吗?”旁边的人疑惑问。
“咱们班的人早就比完了, 剩下的都是垃圾, 有什么好看的?”福德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啊?”听到这话,有人诧异出声, “福少, 你刚才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看那个第七猎人学院F班学员祁越的比赛吗?”
和福德运一起参加月考核, 并定下本次月考核死亡名单‘祁越’的五名学员, 在福德运比赛结束之后没离开,便作此猜测。
为此, 他们还特意找学校的老师问了祁越的比赛时间和场次。
“想什么呢?”福德运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连刚才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
杀死对方, 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住,不愧是福德运,够嚣张。
“魏英浩。”旁边的人忙补充。
“啊对, 魏英浩, 那个祁越,连他都不如。”
言下之意, 怎么配他专门留下看他的比赛。
问都问了,在福德运离开的时候,依旧有人出声:“十一点便是祁越的比赛,真的不留下看看吗?”
“乔治亚,看不出来呀。”福德运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语带嘲讽,“你那么关心第七猎人......”
“福德运你别开玩笑了。”乔治亚打断福德运的话,耸耸肩,阴阳回去,“我不过是误会了你的意思罢了,想着问都问了,干脆告诉你,万一你......”
“乔治亚,你被太得寸进尺。”福德运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是吗?”乔治亚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福德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一戳就......”
后面的话,乔治亚没说出来,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福德运额上青筋突突。
他虽然打不过福德运,但家里不比福德运家里差,论嘴皮子,福德运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鲁人绝对比不上他。
看狗咬狗够了,旁边几个一块儿玩的人忙。
“好了好了,不是要走吗?”
“对啊,一起吧,他们的比赛的确没意思,咱们走吧。”
“走走走,一群晦气玩意,看了眼睛疼。”
......
福德运眼底闪过一抹阴郁的眼神看了一眼乔治亚,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不到十分钟,以参赛的六人为首,第一猎人学院的人走得一个不剩。
本来观众占据最多的人就是第一猎人学院的人,他们一走,观众席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了。
其他猎人学院的人看第一猎人学员的人都走了,基本上接下来没有比赛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十点五十五,回住处换了一身衣服的祁越再次回到赛场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三场比赛都已经结束,现在是休息时间。
祁越没再回观众席,而是直接前往比赛等候休息室,等待属于自己的比赛开始。
左右两侧的休息室各自分配了一名工作人员,左边休息室的工作人员正坐着玩手机,似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朝休息室的入口处看去。
一名穿着灰色休闲卫衣、戴着卫衣帽子和黑色口罩身形修长的少年迈着闲适的步伐朝自己走来。
工作人员脑子嗡的一下炸了,以为是学院让来......视察?区区F等级的比赛也需要视察他的工作态度吗?管他的,反正谁能猜得透上面那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抱着这样的念头,工作人员已经下意识站起身,喉咙干涩率先询问:“请问,您、您来.......”
祁越微笑:“......参赛者,祁越。”
工作人员:“哈哈哈好......什么?”
笑完才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茫然眨眼,有点懵。
祁越已经表明过自己的身份,比起猜测工作人员心里在想什么,确定福德运还在不在场上更为重要。
祁越抬眸,从工作人员身侧路过,往出口处看出去。
原本福德运坐着的位置,此刻空荡荡。
祁越:“......”
按照同学们先前对福德运在比赛后会果断离开的描述,和他想的一样,福德运之所以这一次在比赛结束之后一直待在赛场没离开,是因为注意到了他,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只要离开,福德运有很大可能也会离开。
福德运毫无疑问是第一猎人学院F等级的风云人物,他一离开,他们班其他学员今日份比赛结束的情况下,其他第一猎人学院F等级学员们自然会陆陆续续离开。
以第一猎人学院为首的其他围观学院人员们也已经离开,比起第一猎人学院F等级学员们在的时候,此时观众看台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空空荡荡。
正合心意。
“......”
听到对方那和外形一样冷淡的嗓音,工作人员不由得想到了对方朝自己看过来那漫不经心的一撇,和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时带起的寒意,工作人员一阵鸡皮疙瘩顿起。
这确定......是F班、还是第七猎人学院F班的人?那气质,确定不是他们第一猎人学院的人?
不过,对方为什么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第七猎人学院不会派了高等级的人来应战吧?
但......以李勤的作风,是不屑于玩这种把戏的。
可是......这样的人确定是第七猎人学院那种地方出来的?工作人员仍旧不敢相信,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或许......只是表面上看着唬人罢了,其实异能实力很菜?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如此想的工作人员转身,看向祁越的背影。
这么看起来......他刚才试图说服自己的念头......看着就无法成立啊喂!
工作人员想拍一张祁越的照片放到群里,但当着祁越的面,别说拍照了,他甚至没有勇气把手机掏出来。
此时,前方传来了裁判任博鸿的声音。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分钟。
“那个......”工作人员照样把白旗递给每一个即将比赛的学员们,“这是认输时需要拿出来的东西。”虽然,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人用得上。
说是白旗,其实就是一块白色的长方形布条。
工作人员也以为对方不会接,今天第一场比赛的福德运在自己布条递给他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眼尾的余光瞥到对方递过来的白色布条,虽然用不上,但对方是按照规则办事,祁越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并表示感谢,把布条随手塞进兜里:“谢谢。”
工作人员:“......”
意外的礼貌,又透着不好接近的冷酷。
但......总比福德运那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好多了!他喜欢这样很有分寸的疏离礼貌。
“去吧。”与此同时,第三猎人学院的万行亿身侧的班主任拍了拍万行亿的肩膀,“第七猎人学院的人而已,赢他们轻轻松松。”
第三猎人学院的人此刻就剩下万行亿和他的班主任,其他参赛的学员们都已经回去,就算是一起参赛的同学,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好,不感兴趣的比赛根本不会留下。
更何况此刻阳光正烈,他们更没有留下的理由,比起在这里晒太阳看一个不重要的人比赛,他们更喜欢回到住所享受浴缸与音乐。
是的,因为猎人学院等级的不同,第一猎人学院为各大学员提供的住所‘豪华程度’也不同。
万行亿:“......嗯。”
万行亿根本不会告诉班主任,就算对方是第七猎人学院的人,第一猎人学院的意思,这一次让他放水,让那个叫做祁越的人进入决赛,所以他不是赢不了,而是根本不能赢。
想想,很憋屈。
但一想到要对祁越这个第七猎人学院的学员放水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第六猎人学院的学员,并且自己还能得到钱,朝着比赛等候场地走过去的万行亿心里好受了许多。
距离比赛还剩两分钟时,前方响起任博鸿的声音,让他们入场。
任博鸿话音落下,双手插兜的祁越从左边入口走出。
为了保持漫画视角中观众们的‘期待感’,祁越并没有打算在第一局就戴上白老师为他制作的面具,那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毕竟一样的面具用了多次,用在......没必要的对战中,只会是浪费,到了后续再用在决赛上,就没有那么令观众们印象深刻了。
祁越也不担心自己会特立独行,因为按照往常寇杰辉他们几人的行为表现,看到他不戴面具出现在第一轮比赛的那一刻,会私下里琢磨猜测他的心思,并很快做出和他一样的行为。
就算祁越没有戴吸睛的面具,甚至没有露出面容,仅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他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瞬间,几乎是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虽然.....此刻现场加上正在赛场上的两人和裁判在内,不足二十人。
其中......
祁越在走向裁判任博鸿的时候,眼尾的余光迅速扫视全场。
他们第七猎人学员,连他在内,就占据了七人。
万行亿知道自己对手是第七猎人学院,且需要自己放水才能进决赛的人,心里本来不屑一顾,但看到对方从左边入口阴影处逐渐暴露在自己范围内时,万行亿愣在了原地。
“......”
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倒性气势,真的......是F等级的学员身上该有的?万行亿发出了和不久之前工作人员一样的感叹。
任博鸿同样感到诧异,愣了两秒才开口例常宣布比赛规则:“......举白旗则代表投降。”
白旗?
听到这两个字字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不远处连脸都看不清楚,只露出一双猩红眼睛和几缕飘逸的银白色发丝的少年,万行亿咽了咽喉咙,摸了摸自己兜里的白色布条,莫名的安心。
观众席。
第七猎人学院的学员们很懵。
赵钰:“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祁越换了一身衣服?”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祁越为什么没有戴白老师制造的面具?”吴安亦的眼底透着明显的失望神色,“我期待了好久!”
米芷雅闻言,想了想,猜测道:“或许,现在才是第一轮,面对的也不是第一猎人学院的人,所以祁越没有兴趣用,只用了普通的口罩?”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寇杰辉赞同的点点头。
贝星也跟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很快又升起疑惑:“那我明天上午比赛的时候,我要用面具吗?”
贝星原本以为祁越比赛的时候会戴面具,也打算戴,但现在有点茫然了,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知道自己的比赛对象是谁,寇杰辉毫不犹豫回答:“我戴,因为我的比赛对象能力比我强,所以我很有可能在第一轮比赛中就被淘汰,不戴的话......”
寇杰辉戏精的抬手摸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这一次月考核就没机会戴了!”
吴安亦接着道:“那我不戴,以我的对手的异能实力,我或许......能进第二轮。”
“我也。”赵钰接着举手,“我也要像祁越一样,等到最后一轮才戴,那样让人印象深刻又不浪费。”
“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贝星悟了。
同学们的意思是,以后还有很多场次的比赛,不是第一轮就被套题,那就不戴面具,一场比赛就结束,那就戴面具。
面具,在自己本次月考核的最终场戴才是正解!
其他人对贝星的话没多想。
10:59:30。
任博鸿:“都听明白规则了吧?”
距离几步远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四目相对。
“请多指教。”祁越微微颔首,眼皮微微下敛看向万行亿。
据昨天抽签完回去的路上,听到福德运等一行人的话,面前这名叫万行亿的第三猎人学院,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收到了福德运等人放水的‘吩咐’。
就算如此,不管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和为了维持在漫画视角中的高大上人设,自己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不知道万行亿异能的前提下,待会儿的比赛中,他必须用最短且对方最无法反抗的方式,碾压性的结束比赛。
无法反抗,又能在瞬间威慑人的话......
明白了。
‘捆绑’。
短暂不到一秒的对视中,祁越心中就已经有了主意。
“......请多指教。”
听到对方那和气场一样冰冷的声音,万行亿心脏没来由的砰砰砰狂跳起来,声音没那么足。
这......真的需要他放水?福德运确定,需要被放水的人不是他自己?万行亿怀疑人生。
距离十一点整还差十几秒,双方都清楚规则的情况下,任博鸿吹响哨声。
唔——
“比赛开始!”
一声尖锐的哨声伴随裁判的声音响起。
祁越眼尾的余光撇到任博鸿退出比赛场地之外,面前万行亿才抬起手,风起还没来得及加大形成龙卷风时,几乎是刹那间,天罗地网般的透明丝线把比赛场地笼罩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万行亿察觉到自己从头到脚一阵冰凉感和疼痛感袭来,让他浑身僵硬不敢动......
甚至,连眼皮都维持着不敢眨动的样子,因为他的瞳孔之前,是丝丝染着血红颜色的丝线状物。
他的面皮和其他裸露......不,他未曾裸露在外的肌骨,都被丝线勒得生疼。
更让万行亿感到恐惧的是,不仅仅是他目之所及处全是比蛛网还要密集的视线,就连他看不到的背面,也感受到了同样刺骨的阴寒。
铺天盖地压倒性的杀意,令万行亿产生了一种在顷刻间跌落谷底的绝望,浑身冰凉不能自控,肢体几乎每一寸都在不可控制的打寒颤,但不敢真正颤抖,怕一颤抖,肌肤贴上丝线更多,流出的血液更多。
毫无疑问,若他敢动一下,就会被这密集如罗网般丝线绞杀成碎片......
而造成令他连异能都无法使出来的对象,此刻正站在密网之中,神情冰冷的看着他。
毫无疑问,对方的异能是操纵这些细密的透明丝线。
这操控丝线异能的使用,倘若他没记错的话,全程不超过1s。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对他存了杀心的话,自己会在这一秒之内被杀死,连异能......不,准确点,他连求救的呼喊声都来不及发出。
真是......恐怖如斯!
意识到这个事实,但万行亿恐惧到了极点,想张嘴说自己要投降,但......别说张嘴了,他连想吞咽喉咙这样的潜意识动作都克制着不敢作,怕自己的嘴唇在张开或喉咙在滚动的瞬间,就被那些勒紧的丝线勒成几片。
太可怕了!
为此,在仅剩的观众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万行亿急得额上肉眼可见的狂冒汗水,看向祁越的眼睛里因为害怕布满了红血丝,急得快要哭......啊不,他现在连哭都无法做到。
何谈求饶?!
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祁越这么恐怖的人,福德运算什么?至少在福德运的迷雾中他还能跑,还能用龙卷风应对,但......现在在祁越面前,他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震惊的,不仅仅是当事人万行亿。
比赛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强势冷酷的宣布了‘结束’,整个F等级赛场安静如鸡。
裁判任博鸿看着不远处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光、把整个比赛场地围拢得几乎密不透风,让丝线......准确来说,应该是笼中猎物万行亿无法逃脱的丝线牢笼中,艰难的吞咽喉咙,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在比赛场地边缘,看得清清楚楚,万行亿周身的丝线上全是血液。
毫无疑问,那些是万行亿身上的血。
他没记错的话,他刚才若是再慢上那么一秒,现在自己面前的丝线上也会染上血液的颜色。
“他的异能......是操控丝线!”
“那些丝线,到底什么时候存在的?几乎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罗织密布成了这铺天盖地的牢笼。”
“从万行亿周身的血液看,丝线的杀伤力毫无疑问。”
......
这些关于丝线的议论,第七猎人学院的人虽然没听到,但......作为祁越的同学和班主任,他们的震惊并不比在场其他人来得少。
各种帽子的掩盖之下,他们的瞳孔瞪得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好半晌,他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祁越竟然还、还有操控丝线的异能?!”赵钰抬手稳稳的扶住了自己掉下去的下巴。
吴安亦喃喃:“我、我记得,祁越的异能不、不是和贝星一样吗?”
“我、我是这么记得的,但祁越又拥有预知未来的异能。”米芷雅小声,“所以,再加一种异能的话,好像......很正常。”
廖元良幽幽出声:“你们是想说,只要是祁越的话,任何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正常是吧?”
没错!
听到这句话,贝星等五人默契的整整齐齐点头。
比赛场上。
祁越用眼尾的余光扫视众人的肢体动作时,满意的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捆绑‘作品’。
就算对方是精神系的异能,大部分人在使用异能的情况下,都会伴随着一些肢体或神态动作,神态动作会扯动面部表皮或瞳孔瑟缩等;那么,在不知道对方异能是什么的情况下,把对方‘捆绑’起来,在绝对的‘捆绑’掌控之下,对方别说肢体动作了,连眼珠子一动都会爆裂。
他果然还是喜欢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其实也不算大费周章,毕竟在来之前,他通宵练习了两天连夜,就是为了不仅仅用血液,还用可以操控的水弄出各种各样的‘形态’,以便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总之,他故意弄那么大‘一张网’,不过是为了让这些由水密布成线的‘网’看起来唬人,实际上只有靠近万行亿那些染了血液的‘丝线’才真正存在杀机。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底牌,在他无法操控丝线的情况下,用的自然不可能是丝线,而是水,只要每一丝水线足够细密,只要不触碰,谁能知道他用的是丝线还是水?
就算万行亿触碰了,靠近他躯体四周由真正的血液凝结成的血液丝线,也会把他绞成碎......啊不,绞伤他。
别人碰?在他的绝对操控之下,他根本不可能让除了万行亿之外的人有机会触碰到。
能够‘绞杀’的情况下,没人会怀疑他此刻使用的不是丝线,便没人知道猜得到他此刻的异能源自于编号8792,毕竟根据现在的使用情况来看,和编号8792的异能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可是——
都过去5s了,对方怎么还不投降呢?
祁越为此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