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用自己上场, 程经就知道和自己弟妹玩闹的下场了。
最后白元华像是一头死猪被拖回来,然后跟一块垃圾似的丢在他身边,低头望去, 整张脸肿得都看不出人样来了!
就算装,也装不成这样啊。
这弟妹还特爱往脸上招呼,肿得跟猪头一样了。
“等等……我我我我不来了吧……”
程经吓得想后腿, 却不想背后被人抵住动弹不得, 惊恐万分中被人给拽到了院子中央, 在被拽着的期间他也像白元华那么挣扎过, 算是能理解了,先前白元华哪里是装的啊, 分明是被吓得!
简直太可怕了。
简直太……残暴了。
果然, 能被煞星看上的姑娘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一切都是他们想得太美好了,天煞啊, 有一个煞星都已经让他们恐惧了, 怎么现在又来一个……
而且这个弟妹还真不是那种说说而已的性子,她是敢真动手啊。
下手还这么重!
程缙是阴, 下手专挑他们痛的地方来,被揍一顿得缓好几天。
姜双双不同, 她打人专打脸,疼还是那么疼,可不光光疼还让他们没脸, 总不能盯着猪头脸出门吧?
很显然,这两人那是一点都不善良。
揍完人还嫌他们家的饭菜不好吃,点了菜让他们去国营饭店买。
那叫一个毫不客气。
两兄弟又能怎么办?
一个戴着帽子遮着脸,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围巾罩着, 两人走出院子时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瞧着就跟小偷似的。
院子里的人忍不住多瞧两眼,但什么都没说。
先前院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可都是听见了,亲眼看到这两兄弟被惨揍一顿,没一个人出来拉架,巴不得看他们的热闹。
“早就该收拾一顿了,瞧着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没一个娃娃看得清白,谁家姑娘遇上这两人真是倒大霉。”
“可不是么,有时候听他们吵都觉得堵着一口气,看他们被揍一顿心里就舒坦了。”
那是真舒坦,听着两兄弟的惨叫声他们就着瓜子花生别提有多乐呵。
再看看两兄弟鬼鬼祟祟的样子,生怕别人看到他们肿成猪头的脸,该!就没遇到过这么没谱的男人,没担当还只觉得委屈,说什么对别的女同志没什么妄念,没妄念会使劲掏家里的钱去贴补?
又不是人家爹,也不是人家哥,无亲无故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贴补别的女人?
换个角度,如果他们的媳妇要去贴补别的男同志,看他们心里乐不乐意。
怕是会吵翻天吧。
要真的没意见还巴不得掏兜,那只能说这两个男人太没种了。
不管怎么说,白元华两兄弟被揍这一顿,没人同情反而巴不得多被教训几顿。
足以可见他们是有多不讨喜了。
不讨喜的人过得多惨也没人会同情。
这不被揍成这样还得出门买餐,每人提着两个饭盒往回走,一路上疼的是呲牙咧嘴,连说话都张不开嘴。
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现在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把这两个煞星给送走,最好送的远远的,一年的头都别来往!
但是他们两个又不敢主动提,万一对方察觉到他们赶人的急迫又把他们揍一顿怎么办?
只能好好招呼着,期盼着他们赶紧走。
可结果比想象中来得让他们恐慌,这小两口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还打算在这过夜。
“咱这就一间屋,哪里嘶!”说着说着,白元华就倒抽了一口气,嘴角开的幅度太大,扯的脸包疼。
程经见他疼的厉害,说话时尽量小一些幅度,“对呀对呀,可不能委屈了弟妹。”
“明天打算去旧货厂,一来一回更麻烦。”程缙给媳妇夹了一块带脆骨的排骨,这种排骨肉瘦肉中夹着一些肥肉,吃起来不腻因为中间是根细长的脆骨嚼起来还特有嚼劲,比起纯肥纯瘦肉,他知道媳妇就偏爱这种。
反正也没外人,就拿着公筷挑挑拣拣把媳妇爱吃的都挑出来放在另外一个小碗里,没一会就垒得老高。
媳妇吃不完也没关系,他可以包圆了媳妇的剩菜剩饭。
至于桌边另外两位哥哥,脸都伤成那般模样估计也难开口吃饭,也就不用太顾及他们了。
至于安顿的事。
刚刚两位哥哥去打饭,他也打量过屋里的情况,到底是精心收拾过的,不单单是卫生打扫的干净连床板上的被褥都是重新换洗过,怎么都比招待所来的强。
所以他直接做了安排,“一间屋挤四个人确实不方便,你们俩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借宿一下。”
“啊?”
“我们借宿?”
白元华两兄弟不可置信的反手指着自己,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没把这两个煞星赶出去,反倒要被两个煞星给赶出去了。
程经苦着一张脸,“我这才来单位报到,都还没和同志们熟悉熟悉,这怎么好意思借宿。”
“不好去借宿,也没介绍信去招待所,我们嘶……能找什么地方?”白元华也是皱巴着脸。
其实要和这小两口分开他还是挺乐意的,省得待在一块莫名其妙又被揍一顿。
但是他也得有地方去啊。
他倒不嫌弃招待所乱不乱,但想去他也没介绍信,有钱人家也不可能让他住进去。
程缙抬头看着他们,“让我给你们想法子?”
这么一说,他还真认真的想了起来,抬起手指了指外面的院子,“那边不是有一个空置的柴房吗,要不对付一晚?”
白元华两兄弟听得倒吸气,“这可是安东啊!”
这么大冷天让他们去柴房对付一晚,明天能睁开眼都算他们命大!
一旁的姜双双是一点都不同情。
两个渣渣有什么好同情的?
便自顾自吃着饭菜,由陈同志安排他们的住处。
最后的最后,两兄弟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当然柴房肯定是不能住,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找大院其他的人,看能不能借张床板睡一觉。
当然不是白借,肯定得搭上一些好处。
两兄弟就把主意打在了狼肉上,吃肯定是不可能吃!他们就算再馋肉也绝对不可能吃狼肉!
别说是吃了,就是看上一眼他们都忍不住想起被野狼追击的恐惧,更别说在大队还那么地狼狈,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
不能吃那也不能干放着,虽说两人现在不是缺钱的主,但小时候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还真做不到放任着这些狼肉在眼前腐烂,倒不如想办法送出去。
还是那句话,就算不好吃那也是肉!
再难吃也能填饱肚子,所以程经拎着一大块狼肉就出门,在大院里寻了一家没有女眷的人家,提出了借宿的请求。
也多亏了这家没有女眷,要不然人家再馋这块狼肉也不是太乐意他们留宿。
这两兄弟有媳妇还盯着别的女同志,甚至那位女同志还结过婚,这么不靠谱的事都做得出来,谁知道他们又会不会盯上自家的人?
虽然几率很小,但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
反正大宅院的人对两兄弟的品性很不认同。
这种品性劣质的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对于这点两兄弟暂时还没发现,现在只想着怎么好好度过这两天,争取不要再遭罪尽快把两个煞星给送走。
对此,还留在屋里的白元华一直在表达着自己工作上有多忙碌,晚上没办法得凑在一块,但是白天他要去上班就能远远躲着,表现的更忙一些大清早出门大晚上再回,尽可能和他们避开,这样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所以,他忙啊!
“实在是太忙了,别看我只管着几辆车,但是公司那么多人总有用车的时候,挤在一块该安排给谁都是个问题,总不能给这个领导用了那个领导就用不着,那最后还不是怪在我头上了?”
对于这点他倒没说谎。
以前他就经历过这种事,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副厂长,需要用到车也是让人去安排。
但是厂子里也就一辆带副驾的摩托车,有时候被厂长或者副厂长提前支走,他嘴上没责怪什么,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将心比心,他现在沦落到管车辆的职位,要是不好好给领导们安排,那领导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心里肯定也会记一记。
要是遇到一个像他这么胸怀宽广的领导也就算了。
可要是遇到一个小肚鸡肠的领导,那不得给他穿小鞋?
其实要说忙是真不忙,但就是有一大堆的琐碎事等着他,白元华可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么说也是当过副厂长的大领导了,自然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管车工,他还是有上进心,想着往上冲一冲呢。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稳住这两个煞星,省得他们以为他故意躲着,到时候又借着这个理由揍他一顿。
却不想面前两人根本不在意他忙不忙,倒是姜双双好奇的问了一嘴:“你管的车辆多吗?”
“哪里多。”白元华叹了声气,这次倒不是故意装的,而是真的很无奈,“连辆拖拉机都没有更别说是小汽车了,也就我前天骑去大队的摩托车以及三辆自行车。”
一开始他就知道平阳公社很偏僻。
但他没想到这里的公社这么穷,公务车就这么几辆,实在是要用到其他车辆时,就只能找其他地方调借,而且除非重要事件还不一定能借来,反正就是一个穷乡僻壤,有时候想想自己一介副厂长落到这种地步,都忍不住为自己落两滴眼泪。
而这时,姜双双突然放下筷子,挤着笑脸对着自家大伯哥,“这样啊,那你们公社有没有兴趣再多弄几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