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的人立刻吸引了大厅中好几道视线。
连前台打电话的值班小哥都看向了正门的方向。
温时淳也不意外。
在外面的汽车引擎熄火后, 他一直留意着前门的动静,但没想到来的人会是——
此刻,走入旅馆的人视线已经扫过了这间大厅一圈, 新来者脸上神色正常,像是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一身西装三件套衬得人绅士又端正。
温时淳在与来人对视上时, 对方那双眼中的情绪有了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动, 但这个人没有立刻走过来, 在同温时淳对视一眼后, 新来者走向了旅馆前台,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的即将办理入住的旅客。
进来的人是易莱哲。
温时淳收回视线时,距离他不到两个人位置的无名也收回了落在易莱哲身上的视线。这个大师看向了他, 两人视线一对上, 温时淳刚因为易莱哲的冷静而松下的一口气就提了上来。
无名言简意赅, “挺会演。”
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新来者与这位调查员先生并不相识。
无名的声音很轻, 几乎只是嘴唇动了动,不足以引起卫卿曜身旁‘未婚妻’的注意。
温时淳沉默地看着无名:“……”
差点忘了这里有一个见过他们七局所有人的大师。
好在易莱哲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温时淳的预期。
对方看上去已经在来的路上摸清楚了一些事情, 可能是看到了面板上方的新手指引, 并且进行了一定探索, 才有了现在的沉着应对。
温时淳记得自己进入第一个副本时也有过这样的新手指引和新手保护。
这会儿,易莱哲在进入旅馆后径直地走向了前台,恰好值班的男人打完了最后一个电话。
在这个新来的西装绅士办理入住手续时, 温时淳身旁的冀飞白也缓缓睁开了眼,不过在冀飞白看清眼前的一切前,醒来的人先收到了一条暗号。
冀飞白立刻清醒了过来, 虽然模样看着依旧像是一个刚睡醒的人。
实际上人已经在不露痕迹的接收温时淳传递给他的讯号了。
暗号来自于温时淳搭在他右肩上的手。
旅馆大厅中,远远看过去, 年轻的调查员似乎正在将那个戴着兜帽的大学生摇醒。
实际温时淳落在对方后肩上的手指已经快速地敲下了一串信息:
‘保持冷静,这里是另一个空间,尝试打开面板,上面会有解释,不要惊慌,也不要放松警惕,这个地方会死人。’
‘先装作不认识,看清身份,观察其他人反应,随机应变。’
……
冀飞白在接收温时淳给他的讯号时,压低的视线快速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自然留意到了前台边的易莱哲和坐在他附近不远处的卫卿曜。
这个发现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和温时淳看见他们时的心情差不多,虽然卫哥看起来还没有醒来……但饶是冀飞白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在看见无名的那一刹那,还是足足愣了半秒钟。
无名给了冀飞白一个看上去极为平和的注目。
冀飞白:“……”
这之后,醒来的冀飞白才按照温时淳的提示打开了一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他意识中发出声响的怪东西。
另一边,易莱哲已经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并且从前台这个旅馆的值班人员处听说了命案和调查员的事情。
易莱哲实际上应该是清楚这家旅馆内发生了什么的,这个副本交代了背景,也给出了提示。但他需要一个理由和温时淳接触,于是耐心地听完了旅馆值班人给出的线索和警告。
随后,了解了情况的他便自然而然地走向了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调查员先生。
温时淳看着走过来的易莱哲,又看了眼还未醒来的卫卿曜。
卫哥之前明明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现在却好像又昏迷了过去。
温时淳的目光落在卫卿曜身边的‘未婚妻’身上一瞬,在他将卫哥扶到这边坐下后,这位女士一直坐在卫哥的身边,偶尔露出担忧的目光,无名也站在那旁边,原本‘未婚妻’还想给卫卿曜喂药,但这一次被无名制止了。
“他怎么了?”最后还是冀飞白看向了卫卿曜身边的二人问道了。
此刻冀飞白虽然心底对于现下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中他这个身份应有的正常反应。
冀飞白已经从提示中知道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正被全网黑的艺人,今年刚升大三,而不远处的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应该就是提示中出现过的他那两个校友了。
这个奇怪地方的古怪旅馆中发生了命案。
而卫哥现在的情况又着实令人担心。
冀飞白的眉头皱起。
‘未婚妻’似乎不太想理冀飞白这个人,好在无名回答了他的问题,“绝症。”
声音十分平和,仅仅两个字,也透着一股普度众生的佛性。
冀飞白:“……”
刚刚走近的易莱哲:“……”
温时淳抬起眼眸,再次看向无名。
而对于无名口中道出的信息,未婚妻并没有反驳,只是难过的抱着卫卿曜的一只手臂。
冀飞白见状语言功能又障碍了一瞬。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副本,这会儿也差不多判断出卫哥和卫哥身旁女子的关系了。
只是……绝症。
冀飞白想到自己这全网黑的艺人身份,总觉得……是不是和某些信息重合了。
就在这时,大厅一楼的电梯铃声响了起来。
‘叮——’的一声。
那座电梯就在冀飞白和温时淳他们这侧的左边尽头,电梯门敞开时,这个空间中的所有人自然而然都看向了电梯的方向。
随即,七局的三人便见到坐在一张轮椅上的上校被胥英推了出来。
那一瞬间,温时淳对应上了魁梧男人之前提到的‘双腿残疾’的住客和他的看护。
而在上校被推出来后,秋凡的身影也紧跟着出现在了大厅众人的视野中——
魁梧男人口中的女学生。
温时淳看着他们,在确认七局的人都进入了这个副本的同时,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心了。
好在这一次的副本虽然禁用了卡片,但从目前的提示来看,仅仅是凶案本的话几乎不足以难到七局的任何一人。
不过温时淳的目光在落到邢央腿上的那一瞬,这一点点信心又降低了一丢丢。
上校的腿和卫哥的病……
不会在副本中对他们造成过大影响吧。
这种开局Debuff算什么。
温时淳看着邢央时,眉头微微皱起,结果就收到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
也就转瞬间,轮椅上的人目光便恢复了沉静疏远,仿佛在提醒这位调查员先生好好表演,不要暴露了彼此认识的关系。
温时淳:“……”
感觉也不是很需要担心上校。
温时淳移开视线,眼下就有八个玩家的身份确认了。
至于最后一个——
温时淳原本以为需要从剩余住客中判断出的第九位玩家,此刻正从电梯中悠然走出。
在那张引人注目的外域面孔出现时,温时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尤斯顿也看向了温时淳所站立的方向,看清人时,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
……
温时淳看着尤斯顿,警惕程度连升三级,没有忘记这个人有着虐杀玩家的喜好。
这个第九区的A+玩家,竟然也进入了这个副本中。
尤斯顿在与长椅边的温时淳四目相对时,扬了扬他手中的相机,像在同温时淳问好,但那双看向温时淳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一丁点的友善。
连一点伪装都没有了。
尤斯顿的举动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冀飞白看了这个人一眼,都不用小10提醒,就升起了戒备。
毕竟这个人的神情举止和精神状态一看就是犯罪分子。
不是正常人。
……
温时淳收回视线。
在联赛副本中已经领教过了这个九区玩家的虚伪。
明明不是个和善的人,却在面对他时刻意的退让和妥协。
尤斯顿当时的忍让与对待他时的虚假态度极有可能是因为全维直播的关系。对方或许误会了什么,但温时淳很清楚,现在这个屏蔽了直播功能的副本让这个人的恶意完全暴露了出来。
对方不再收敛了。
……
要提醒上校他们玩家里有一个危险人物,更不能暴露上校他们的玩家的身份。
这样想着,温时淳向着大厅中央走去,站在大厅一侧的尤斯顿在他行动时忽然拉长了声音,“调查员——?”
这一次,连坐在轮椅上的邢央都看了这个九区玩家一眼。
大厅里的其住客也在声音响起时看向了那个出声喊住调查员的摄影师。
这人想做什么?
虽然调查员的到来似乎让旅馆的住客们感到了一点安心,但是调查员先生只有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而隐藏起来的凶手却是未知的。
“什么事?”温时淳停住脚步,目光平静的看向尤斯顿。
这种时候,拥有警方这类正义背景的人越冷静,带来的安抚作用越强,无辜者感到的安全感也会越高。
尤斯顿笑起,再次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调查员先生应该还没有去过现场吧,我这里拍下了一些204死者的照片,调查员先生想看一眼吗——?”
尤斯顿说这句话时,大厅里好几人都皱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面上露出了被恶心到的嫌恶神情。
这些人可能都进入过死者的房间。
温时淳没有立刻回答尤斯顿的话,而是看向了值班的年轻男人,“旅馆是什么结构,多少房间,几个出口?”
被问话的人这次倒没有犹豫,立刻答道:“两层楼,每一层楼18间客房,一楼是101-118号房,二楼是201-218号房,楼梯在走廊尽头,每一层楼尽头楼梯处对着一间杂物室,所以每层楼实际上有19间屋子。两层楼的尽头都有一个安全出口,一楼的安全出口出去后正对着旅馆右侧的停车坪,二楼的安全出口连接着外置楼梯,您从外面进来时应该看见了,我们这间接待大厅是两层旅馆主楼左边上外置出来的一座独立楼层,客人们可以在大厅休息,也可以去到大厅下面的地下一楼,那里有一间专门的休息室,客人们可以在下面喝到免费的水、咖啡和茶,下面还有个小型冷库和简易厨房。我的同事请假了,平时值班的人多时,如果客人有需要,我们也会在休息室为客人提供收费简餐。”
值班男人几乎一口气未停的说完了整整一长段的介绍,像是练习了无数遍后的成果,之后又紧张的望向了温时淳。
温时淳微微点头,随即视线扫过大厅中所有人,一视同仁道:“我现在先去看一眼案发现场,然后进行一对一询问,在我询问时,为了你们的安全,所有人尽量不要离开这间大厅。”
七局的人听着小10的话,轻而易举从温时淳的话中提取出了‘尽量不要离开’这几个关键字。
现在众人都知道小10的身份是提示中的警方调查员了,而小10看上去也对现下的情况应对从容,尤其是冀飞白,在缓过神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温时淳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像是已经进入过此类空间数次。
从温时淳最开始给他的提示来看,冀飞白几乎确认小10是指引中提到的‘高阶段玩家’。
一对一询问是小10在为他们七局的人制造交换信息的机会,而小10最后那句话则是在暗示他们也不一定非要等到一对一询问……
……
此刻这间大厅中,除了各自清楚自己身份的九位玩家,剩下的便是八个旅馆住客和一个负责整个旅馆运作的值班男人。住客分别是:魁梧男人,‘未婚妻’,一对中年夫妻,两个大学生,两个长相中等的成年男人,和一个坐在角落的瘦削男人。
目前看来这家旅馆中总共还有19个活人。
尤斯顿这会儿正靠在大厅正门对面的墙壁边,笑看着温时淳。
温时淳对于这类干扰向来可以不动声色,此刻他的视线正扫过电梯的方向,随后又看向了值班男人,“二楼距离电梯最近的客房是几号房?”
“是201,先生。”
“我会在201号房进行问话,来的人乘坐电梯上来,我会在电梯外等候。”说完向值班男人伸出了手,“201和204的钥匙给我。”
“不、不用我陪您上去吗?”值班男人问,但人已经很老实的照办了。
这家旅馆的钥匙还是古老的铜质钥匙,钥匙们由一圈铜环穿着,值班男人紧张之下直接将所有钥匙都递给了这位调查员先生。
“先生,钥匙上刻着房间门号,您想进入哪间客房都可以。”
值班的人刚一说完,大厅里就响起一道不满的反对声,“什么意思,调查员要进我们的房间吗?”
说话的是那两个长相中等的成年男性中的一个,在他说话时,大厅里其他人的表情或多或少有了变化。
“这……这不行吧?”
“就算是调查员也不能在不经过我们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进入我们的房间。”
……
温时淳看向那些小声对话着的人,这些人的声音又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最后他的视线回到值班男人的身上,平静的声音再次在这个大厅中响起:“暂时不需要进入其他房间,如果之后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时,还请各位住客配合前往。”
一句话让窃窃私语声小了下去。
但仍有人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私自进入我们的房间?钥匙在你身上。”
这个人刚一说完,离大厅中央较近的魁梧男人就冲这个外多话多的男人喊了一声,“你以为调查员会闲得无聊进你的房间吗?怎么,你房间里面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魁梧男人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你算老几,别再打扰警员办事,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就老实呆着’的讯息。
话多男人被人这么一吼,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神情也十分不好看,最后他干脆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温时淳将这些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整个过程中,尤斯顿一直以一种看戏的目光看着他们;七局的人算得上十分安静,应该都在暗自观察;无名守在卫哥和‘未婚妻’身侧,冀飞白也坐在同一侧的长椅上;那对大学生不敢在警员面前多说什么;中年夫妻偶尔插上一句话,要么在附和那两个普通男人,要么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窃窃私语上两句;角落里的男人倒是自始自终没有参与对话,这个人这会儿正低头扯弄着自己的手指,重复的动作让他此刻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前台有监控吧?”温时淳说道。
值班男人愣了一下:“啊?是的,有,当然有监控。”
这就对了。
随后这个值班男人又补充道了:“监控可以看见两层楼的走廊,外面的停车场,这间大厅和大厅下面的休息室……不过我们旅馆的监控不多,如果是死角的话,是看不见的。”
在听到回答后,没有在意死角的问题,温时淳看向那几个住客,“不放心的话你们都可以去守着监控,顺便也留意一下,这座旅馆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
多一双眼睛守着监控,多一份可信度。
至于值班男人口中的死角……
温时淳早在进入大厅时就发现了这家旅馆内的监控设备非常少,至少这个大厅中只有角落的一个摄像头,斜对着旅馆正门和前台。
那个摄像头都不一定能拍全大厅内的景象,可以想象值班男人刚刚提到的那些受监控的地方也极有可能只有一个摄像头在工作。
这样的话,这个旅馆会有很多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
而听到温时淳话的旅馆众人:
“什么?!”
“还有其他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可能吧……这里是汽车旅馆,附近也没有城镇,只有这一条公路,怎么会有其他人……?”
温时淳看向流露出一点慌张的几人,“警惕一点,总没有错。”
说完他接过值班男人手中的钥匙,视线转向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就从你开始吧,你先跟我上来。”
……
邢央第一个被点名,抬眸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腿不太方便,目光仿佛在说,‘小10,你说怎么办。’
温时淳对此视而不见,抿唇间视线看向了站在上校身后的胥英。
在邢央的提示下,温时淳也假装起看不见这架轮椅是可以用手操控的了,他对胥英说,“你是他的看护吧,你们一起来。”
挺好,这样就能同时和俩人交换信息了。
大厅里的其他人似乎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他们可不想第一个被调查员问话,在温时淳提到监控时,那两个普通男人已经走向了前台,俩人要求值班将监控的显示屏放在前台的桌板上方,这样他们只要站在外面,就能看见这家旅馆中所有的监控画面了。
等到温时淳和邢央、胥英进入电梯后,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倚着墙壁的尤斯顿这才看了眼电梯的方向。
调查员离开后,这座大厅内的窃窃私语声又多了起来。
冀飞白看向那边的秋凡,几番衡量后,眼神示意秋凡来他这边。
秋凡现在站立的位置离那个外域人——尤斯顿太近了,冀飞白感觉这个外域人对小10有很深的恶意。
当然,秋凡也意识到了,只是秋凡现在正思考着自己的副本身份:流落在外十八年的首富家千金,刚被家人找回。
而在冀飞白看向秋凡时,附近的两个大学生就冷笑道了:“看什么呢?”
其中一人看着冀飞白,“飞白,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收敛点吧,现在这旅馆可是死人了。”
冀飞白:“……?”
另一个大学生接道:“也许人家就想趁着危境博首富千金的好感呢。”
之后两人的声变小了,“听说这位千金刚被首富家找回,之前一直在外面过着苦日子,看着涉世也不深,指不定还真会被这狗逼骗到。”
“不一定,刚刚上去的那个残疾不就是首富家的人吗,还是这位千金的小叔,虽然年轻,但好歹也算是人家的家长了。”
说完鄙夷的目光又投向了坐在长椅上的冀飞白,仿佛在劝人老实点,人家长在呢。
冀飞白:“……”
遗落在外的首富千金……秋凡?
冀飞白眉心一跳,想起自己在登山道上随口道出的那些祈愿人。
双腿残疾多年的小叔;绝症未婚夫;全网黑艺人;丢失十八年的千金……
想到这里,冀飞白抬头与不远处的易莱哲视线对上时,喉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这么巧的吗。
易莱哲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冀飞白依旧觉得这地方怪神奇的……虽然他看着还算冷静,实际上脑袋里的信息都要炸开花了。
很快,大厅里的人就听到了前台前方的两个普通男人在说,“不是在201问话吗?这个调查员怎么把人带进204了?”
“他说了要先看现场。”
“207和208的住客跟进去了?”
邢央的房间在207,胥英住在他对面的208号房。
“管他们呢。”
“我们不会也要进那间屋子吧?我可不想去。”
……
听到对话的冀飞白和易莱哲又迅速的对视了一眼。
小10刚刚让所有人尽量留在大厅里,这话显然不是对他们七局人说的。
他们可以趁机去和小10还有上校他们汇合。
但是卫哥现在还在昏迷中,也不能留下卫哥一个人在这里。
冀飞白头痛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忘记他眼前还有一个收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