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跟踪视奸

趁柏寅清打扫猫房时, 虞微年哆哆嗦嗦地爬下床,快速换上衣服,抓起手机, 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幸好柏寅清记得帮他手机充电,现在电量满格, 他做什么事都很方便。

虞微年随便拿了把车钥匙, 临走前,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换上了新垃圾堆, 但里面有一些塑料药板。

他之前也在茶几上看到类似的物品。

虞微年只短暂思索两秒,便一起将垃圾桶内的药板取走。一路风驰电掣,不敢回头, 生怕柏寅清追上来。

直到进入驾驶位,关闭车门, 他才彻底松懈下来。然而没过几秒, 他眉眼再度紧绷, 五指紧紧握住方向盘, 艳色犹存的面庞浮现破碎的错愕。

真皮座椅被慢慢晕湿,暖气刚打开,底座显得冰凉湿黏。虞微年握着方向盘, 怒极反笑了。

柏寅清做过清洁,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柏寅清究竟到了多里面?又究竟有多少量,才会让他稍微大幅度运动一下,都能带出来一点?

虞微年只能绷紧肌肉, 一路夹好,否则他不知道还会流出来多少。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思索他名下的房产。

哪个房子是柏寅清不知道的?他稍微思索片刻,最终选择了一栋郊外别墅。

柏寅清应当不知道这栋别墅位置, 虞微年没带柏寅清来过,更没有提起过。

车辆缓缓驶出小区,他给柏寅清发了两条消息,之后把手机锁屏,再也没看向手机屏幕。

开了一个半小时车,虞微年浑身腰酸背痛,他简单洗漱过后,便倒头就睡。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可他依然提不起精神,若不是肚子饿了,他根本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虞微年点了外卖,等待外卖过程中,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智能投食APP。久久恰好在低头吃冻干,猫房整洁干净,显然是刚被打扫过。

昨天他走得急,忘了把小猫带走。

不过要不是柏寅清要喂猫饭,柏寅清肯定还要同他像连体婴一般不肯分开,他也找不到机会逃走……

昨天他给柏寅清发消息后,柏寅清很久才回复。

柏寅清:好,我听你的。

又过了一小时,柏寅清:一段时间是多久?一天够吗?

柏寅清:还是三天?

虞微年:……

他指的是永远。

再往下滑,柏寅清在清晨、中午,以及不久之前都给他发了消息。

柏寅清:起床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柏寅清: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吗?我们不用见面,我只是给你送个吃的和药。

柏寅清:[视频]

柏寅清:我们的小猫又开始叫了,他很想你。

柏寅清:可以开视频吗?

虞微年看完久久的视频,将柏寅清的微信设置消息免打扰。他不相信柏寅清给出的保证,也不相信柏寅清会给他自由,就像柏寅清不相信他的承诺。

外卖到了,虞微年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他放下筷子,手心覆在小腹,眉眼仍是紧凝的。

好酸……

就像被粗棍快速捣了数百下的年糕,尽管年糕还是年糕,但整体已变得软烂。经过一夜休息,小腹发酸发胀的感觉仍然强烈,有时候他只是稍稍走动,衣料摩擦之下,他都会产生过电般的反应。

虞微年忍不住咬了咬牙,柏寅清这疯狗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掏了掏口袋,取出一板空了的塑料药板,随后拍照发给他的医生朋友:看看这是什么。

虞微年:是不是壮/阳/药?

对方暂时没回,估计在上班。虞微年懒洋洋打着哈欠,正要再回去补个觉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

“出来玩啊!群里怎么都不见你说话?”

虞微年懒洋洋地靠在床上,蜷缩在被窝里,手里抓着他的小毛巾。黑色真丝睡袍领口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与线条,白皙肌肤遍布骇目狰狞的吻痕,纵横交错,甚至发青。

“我本来就很少在群里说话。”虞微年不爱打字,累得慌。他又打了个哈欠,“没事挂了,这两天不出去。”

“又要陪你男朋友?”褚向易阴阳怪气道。

“前男友了。”虞微年想了想,“也不对,现在属于分了一半的状态。”

提这个褚向易可就精神了:“什么?!你们分手了?不对,分一半是什么意思?你快和我说说——别挂,别挂啊。”

虞微年:“两天后再联系我,睡了。”

虞微年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全天待在别墅,足足休息两天,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两天里,柏寅清也没闲着,他每天给虞微年拍照、录视频,报备久久的一切。他每天做了丰盛的晚饭,问虞微年要不要回家吃饭,时不时也会拍一些做家务的照片,证明他一直在用心维护居住环境。

最新发来的一条视频,是久久刚吃完猫饭,肚皮圆溜溜,正在地上打滚晒太阳。

柏寅清:久久又胖了。

虞微年:[大拇指jpg.]

柏寅清也总结出来经验了,只有发猫的时候,虞微年才会回消息。

柏寅清上网搜索过这种状况,很多人都说这是冷暴力。有部分人不想提分手,便通过冷暴力的形式,逼对方主动提。

他不认为虞微年在冷暴力,更不觉得他们在冷战。虞微年不是还在回他消息吗?虽然只是几个表情包。再说了,虞微年没有把久久带走,还是愿意让他照顾着。

这段时间,虞微年的定位没有变过,他这么爱玩的人,居然每天乖乖待在家里。

如虞微年所说,他只是想让彼此冷静一下。等彼此熬过这段冷静期,他们便会恢复如初,像从前一样。

虞微年说想要冷静一下,柏寅清不会反驳,他尊重虞微年的想法。但虞微年时时刻刻不回消息,他不知道现在虞微年在做什么,长时间没有见面,甚至连视频通话都没有过。

莫名焦虑涌上心头,混合躁意等复杂情绪。他只能将虞微年的衣服堆在身边,又抱着虞微年的衣服,闻着衣服上属于虞微年的味道,才能勉强入睡。

第二天,柏寅清还是忍不住了。

他开车前往定位所在地附近,这是一栋私人别墅,他想办法买下对面那栋,随后每天在附近守株待兔。

偶尔,他也会见到虞微年晨跑,或是打着哈欠踩着拖鞋,懒洋洋地拉开铁门拿外卖。

柏寅清确定过,这几天,虞微年都是一个人度过。

身边没有别人。

第三天,虞微年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第二天那样,走路时表情紧绷,拿外卖的手指都在颤抖。

柏寅清想,三天了,他们的冷静期算结束了吗?

他试着给虞微年发消息,虞微年依然没回。

白天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他明确看到,虞微年在看手机。

似乎在打游戏。

也许是因为虞微年忙着打游戏,所以没有注意到微信提醒,又或者消息没有弹送……虞微年并不是故意不回他消息,而是有原因的。

柏寅清坐在落地窗边,这段时间是期末周,在正式期末考前有一段长达半个月的空档,让学生用于复习。他知道该找点事做,他试图看书复习,可这些知识点太过简单易懂,根本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有些恍神地看着礼盒内的项链,这是他外公刚托人送来的,是他们家祖传的项链。他一直想给虞微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有很多个瞬间,柏寅清想不顾一切去找虞微年,敲响虞微年家的门铃。脚刚迈出,手紧紧握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勇气按下。

他不能打扰虞微年,他应该听话,给虞微年充足的自由空间。

本科专业知识对柏寅清而言太过简单,为转移注意力,他开始自学研究生课程,并开始拓展其他领域的知识点。

第四天,两辆张扬的车辆停在虞微年家附近,其中有一辆是高调的超跑。驾驶位门打开,几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下车,按响虞微年家的门铃。

虞微年懒得开门,直接告诉杭越等人密码,让他们自己进来。一行人刚到屋子内时,虞微年正拿着手机,抱着手臂,无奈地与人打电话。

“停,打住。”他道,“常在希,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当初我要去美国读书,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但你拒绝了,不是你先放弃我的吗?”

“你说我们暂时分开,我们可以异国恋。”他似乎很困惑,“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让我等那么多年?”

电话另一头是长久的沉默,虞微年又陡然换上一副柔情的面孔,声线都是温和的,“好啦,都是老同学,认识那么多年,没必要搞这么僵对不对?恋人做不成,朋友还是可以的。”

等他应付完常在希,褚向易终于憋不住了:“你就这么对你的白月光?”

未免太无情。

“白月光?”

虞微年慢条斯理地重复这个词,觉得好笑极了,“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对他念念不忘?现在机票很贵吗?回国很难吗?我出不起钱吗?如果我真的很喜欢他,就算每周一次飞机,我都会愿意飞回国。”

“只要我足够喜欢,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还有,我不是因为常在希才喜欢这种风格,而是我一直喜欢这种风格的人,所以才会选择他。”

虞微年做出的选择,不会受到外界影响,他是他世界唯一的主体。

虞微年之所以当时利索地提了分手,也是因为没那么喜欢。的确是初恋,的确也喜欢,但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不至于。

世界那么大,最好的人永远在下一个。

尽管早就知晓虞微年很薄情,可亲口听到他说这些话,褚向易等人还是有些震惊。他们原以为身为初恋的常在希是不同的,好歹也是个白月光级别的人物,结果在虞微年眼中不过是一粒足边尘埃。

褚向易:“那柏寅清呢?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分了一半?”

虞微年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我提分手,他不同意,这叫分了一半。不过也算是完全分手了,只是目前久久还在他那里。”

“所以你要冷暴力,逼他提分手?”

虞微年低低地笑了声:“怎么能叫冷暴力呢?”

他只需要做回自己就可以。

只要虞微年像往常一样泡吧乱玩,柏寅清迟早会受不了,他深知柏寅清不是那种能忍的人。

现在柏寅清觉得能忍,无非是事情还没有发生,真当事实摆在眼前时,柏寅清一定无法忍受,就像柏寅清以为自己不会介意他的那些前任,心中却始终藏了根针。

这一点并不是虞微年胡乱揣测,而是有数据支撑的。他谈过很多段恋爱,有着丰富的人物画像,绝大部分人都像柏寅清一样,一开始占有欲强,之后又服软退让,他们以为能容忍他继续玩下去,实际上根本做不到。

“谈恋爱需要双方同意,提分手却不是。他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就拉倒,反正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一双长腿交叠,虞微年靠着椅背,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与未曾褪去的吻痕。

他偏过首,懒散眉眼中尽是不在乎,“我需要看别人脸色吗?”

褚向易愣了一愣,看着虞微年颈间的吻痕,突然有些不自在。

他挪开目光,语气幽幽道:“谁敢看让你看他脸色啊?向来都是别人看你脸色的份儿。”

虞微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时可以付出一切,不喜欢时毫不犹豫走人。在恋爱这场游戏中,他从来都是赢家,没有人能牵着他鼻子走。

“柏寅清现在还在你家住着?”杭越道,“久久呢?怎么不见他?”

提起这事,虞微年还郁闷:“久久在家,当时……反正我当时没办法把他带出来。现在还是柏寅清照顾他,他很喜欢吃柏寅清做的猫饭。”

“那你们分手之后,久久还是要接回来的。”杭越语气平平,“到时候我去接吧。”

这样也好,虞微年应了声,又道:“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照顾久久。”

假期即将到来,他马上独自奔赴旅途,杭越是照顾久久的最佳人选。

杭越笑了笑:“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

“就是说啊。”褚向易插话道,“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把猫接回去给柏寅清,杭越他每天照顾久久,勤勤恳恳,跟奶爸似的……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柏寅清倒好,直接坐享其成,帮你们养孩……养猫了。”

虞微年蓦地转过头,褚向易自知说错话,表情心虚又无措。

“别乱说有的没的。”

虞微年淡淡地收回目光,声音带着些鼻音与哑意,显得嗓音更加懒散,却有一股来自上位者的不容拒绝的威压。

但这似乎只是一场错觉,转瞬即逝,他又变得友好和善,“江臣景去录综艺了是吗?那等会我们去玩儿吧,不带他。”

……

一辆低调的车子停在不远处,柏寅清坐在驾驶位上,腿上摆放电脑。屏幕红点始终在固定区域小幅度移动,突然,红点挪动范围变大。

柏寅清抬起眼,侧前方铁门打开,虞微年在二人簇拥下出门。十二月底天气寒冷,他却只穿了一件安可拉红衬衣,领带设计的飘带自胸口自然垂落,脖颈间是一条细细的银链,下方一颗红宝石吊坠,随着走动反射波光粼粼的光泽。

虞微年是天生的衣架子,今天他没做什么造型,头发只简单吹了下。手上戴了个腕表,养尊处优的贵气扑面而来,又夹带恰到好处的气场。

他正侧首听朋友说话,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褚向易搭着他的肩膀走路,他也没拒绝,反而似笑非笑地露出一个调侃的表情,任由褚向易帮他披上外套。

因褚向易身材更为宽阔高大,让虞微年呈现出一种被包裹感。

电脑被猛地合上。

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急促。柏寅清紧紧盯着眼前一幕,快速吃了两颗药。

经过这么长时间心理建设,他原以为他能接受虞微年与别人亲近,也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占有欲。

可真当这一幕出现在他眼前,他身体不自觉陷入紧绷状态,薄唇紧抿,脸色阴沉,浓烈的独占欲与妒火正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柏寅清再吃了两颗药,握紧的右手在颤抖。冷静,冷静一点,虞微年只穿了一件,天气这么冷,如果褚向易不给虞微年披外套,虞微年会感冒的。

但披外套需要搂着肩膀吗?

虞微年那些纠缠不休的前任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他的朋友都这么没有分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