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づ′▽‘)づ本章下红……

甜果这几日眸中总能存着一抹不安之色,那日去宫门口与大公子见面,就如她所想的那般,大公子果然还是记忆中那般,难得的俊俏翩翩公子。

她都不太敢直视大公子的眼眸,尤其是知晓了姑娘有意想把她托付给谪仙般的大公子,更是不敢与之多言,故而她原本想劝几句,与大公子分析下利弊让他万万不可生了纠缠苏姑娘之意,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

若只观模样,大公子与苏姑娘可谓是郎俊女美,很是相配,但论起身份来,大公子却是远远不及的,毕竟他如今还只是商贾家的公子而已,士农工商的道理就是她这个做奴婢的也是知晓的。

日后大公子若能科举入仕,并以正妻之位求取苏姑娘倒是能勉强配得上,可他偏偏是三皇子的亲舅舅,苏姑娘又怎会嫁给他,让华皇贵妃娘娘生疑,反正若是她,她才不会去嫁人,女子嫁了人便要从夫家,苏姑娘又不是傻子,怎会自毁前程。

更何况,等苏姑娘到了可出宫的年岁时,二皇子也要到了舞勺之年,正是争夺储君之位最要紧的时候,苏姑娘定然不会那时出宫的,便是出宫也定会待二皇子登基之后,想来到了那时,有坐拥天下的帝王敬着的苏姑娘,又怎是大公子能配得上的。

就算那时苏姑娘起了嫁人的心思,大公子恐也蓄起胡须来了,那在模样上就配不上苏姑娘了,若他同圣上那般也发了福,思及此,甜果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大公子原就比苏姑娘大五岁的,她听内务府的吕嬷嬷说起过,圣上原也是个神采英拔,面如冠玉,俊美的很,可现今呢,虽她不敢直视天颜,但绝对同面如冠玉沾不上的,反之与圣上年岁相同,同皇太后回宫的荣妃娘娘却还是那般盛颜仙姿。

苏姑娘那时哪里能看得上大公子,完全可以效仿大长公主寻个年岁小些的翩翩少年郎。

她若是有苏姑娘这般好命就好了,思及此,甜果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胸前,她那处有一块极为丑陋的烧伤疤痕,密密麻麻的就是她自己也极为厌恶,华皇贵妃娘娘送来的名贵药膏虽能抚平她身上的鞭子鞭打的痕迹,但用烙铁烫伤的疤痕却是无法修复的,哪里会有男子愿娶她这样的女子。

甜果做了个深呼吸,无妨,她也有三皇子,待日后二皇子登基了,三皇子便会封王去往封地,届时她与姑娘就可相伴一同游历大晟的大好河山,她也还有大姐跟五姐,是有家人的。

也不知晓,五姐如今的下落。

甜果有些不敢去想,五姐是家中模样最好的,虽称不上柳夭桃艳,却也是秀美的,她怕五姐流落到腌脏之地,故而她又是盼着早日能得到五姐的消息,又怕得到的不是好消息。

一抹愁容爬上甜果的脸上。

甜果用力晃了晃头,她不能这般胡思乱想了,如今最紧要的就是不能让姑娘因大公子之事,心中对苏姑娘生起怨意,否则一切对日后的期盼终会化作虚影,她在掖庭被磋磨这么多年,知晓在这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她怕,怕姑娘左了性子。

想到此,又有些压不住心底对大公子的埋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大公子这般的人吧,他怎能有闲工夫去想男女之事,姑娘为了给齐家翻案付出了一生,大公子便应该撑起齐家,努力赚银钱才是,毕竟姑娘虽有华皇贵妃娘娘庇佑着,但在这宫中若要活得舒坦,最不能缺的便是银钱,总不能日后连黄白之物都要指望着娘娘赏赐吧。

甜果突然觉得这天下间,最无用的便是男子。

“姚黄姑娘可是来自凉州。”

姚黄听到凉州二字,眸中闪过一抹恨意,若是仔细瞅在这一抹恨意中还掺杂着怀念、忧心之色,她身上披着薄纱,抬起手用帕子掩着嘴浅笑道“公子如何知晓,难不成是奴家还有凉州口音不成?奴家确实来自凉州,家中贫苦,阿爹阿娘便卖了奴家,不过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奴家都忘了他们的模样了。”

姚黄的手很是纤长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手心还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

“姚黄姑娘家中可是有六个姐妹。”

姚黄听言险些未能拿稳茶盏,眸中满是戒备之色“你是何人,与我说这些又是何意。”

“姑娘莫怕,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是受齐女官之托,来寻您的。”

“奴家不过是个可怜女子罢了,还请公子莫要与奴家说笑,女官?奴家这等身份哪里能认识女官呢,公子莫不是寻错人了?或许奴家也能帮公子打听打听。”

姚黄微微松了口气,想来是寻错人了,她虽家中也有六个姐妹,但哪里会认得宫中女官,她在这烟花之地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自是知晓女官的,那都是皇宫之中主位娘娘宫里的得脸的贵人,虽品级只有九品,但便是知府大人见到也是要以礼相待,不敢得罪的。

女子有了官身,那是何等的荣耀。

“姚黄姑娘见谅,是在下未与您说清楚。齐女官原并不姓齐,她是用了主家之姓,如今是齐嫔娘娘宫中的九品女官,她在家中被唤做六丫,她大姐名为盼娣,她所要寻的五姐则名为来娣,家中并未给她娶名字,记忆中一直被唤死丫头,是她六丫这个名字,是她五姐姐给取得。”

姚黄此时已然泪流满面“她可好,她定然是好的。”可真是争气啊,未曾想一直需她护着,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竟然成了九品女官。

“公子您认错人了,奴家只不过是这烟花之地的一朵残花罢了,哪里有可能是九品女官的姐姐,若是真的该有多好,定然要让她为奴家赎身,日后啊,过那人上人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呢。”姚黄拿起帕子掩着唇娇笑道。

她哪里能承认,她这般已经陷进泥中之人,如此腌脏的身份哪里能是九品女官的阿姐,如此给她丢人。

林云生跟着他养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会瞅不出来姚黄是在说谎,他知晓他找到齐女官的五姐姐了,其如此说应是自知身份不想连累齐女官的名声。

故而倒是对姚黄生了几分钦佩。

“姚黄姑娘,您所忧心之事,再下自是能明了,您是不愿连累齐女官的名声,您可放心,待去了盛京自是无人知晓您曾经的过往,在下定然会安排好一切。”

“还未问公子是何人?”

“在下林云生,自小便是乞儿,养父是荣安伯府的家生子,养父虽收养了我,但并未让我入贱籍,如今我同养父为华皇贵妃娘娘做事。”

姚黄微微蹙眉,她眸中闪过疑色,不解道“刚刚公子与我说齐女官是齐嫔娘娘身边的九品女官,您怎会是为华皇贵妃娘娘做事?”

“自是齐嫔娘娘请华皇贵妃娘娘帮忙。”

姚黄心中疑虑并未消除,又生出担忧,这后宫之中的主位娘娘哪里有简单之人,华皇贵妃娘娘何等身份之人,怎会为个女官寻人,恐是有内情,她离家之时六丫可是连字都不认得的,进了宫又如何能成为九品女官的,疑点重重,哪里能让她安心。

难不成是要用她来要挟六丫做事,如此怎好,姚黄是最为识时务之人,否则以她原先黑瘦的模样哪里能被卖进牡丹楼,恐要去那些个暗巷子了,虽都是做娼妓,但牡丹楼接待的都是有银钱之人,伺候好了恩客也能额外得赏,待日后攒够了赎身还有养老的银钱,也能重新做人,至少能有个期盼,不像是暗巷子,接待的都是贩夫走卒,一次只值十几文钱。

她知晓,如今对方已然寻过来了,如今她便是案板上的鱼肉,哪里能反抗,这般不如乖乖听话,若是真如她所想那般,大不了她吊死在房梁上便是。

“那就劳烦您了。”

苏叶先知晓了姚黄之事,心中未免有些唏嘘,这般倒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不过好在人还活着,毕竟这世道女子艰难,被卖无非两个地方,一个是为奴,一个便是为娼。

后者银钱自是多些,甜果那般不把女儿当人的阿爹阿娘想来也不会问买走姚黄的人牙子会把人送去哪里。

此等小事,自是无需同程寰玥说的,苏叶瞅了一眼紧闭着殿门的内殿,眸中闪过忧心之色,程寰玥这般病下去,

便是有再多的名贵补品恐也补不回来,若是因此伤了根基就得不偿失了。

圣上那般脾性怎么这回就忍了,任由皇太后作妖?

苏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要有事儿发生,近几日,除了皇太后折腾外,这后宫之中着实有些安静了。

尤其是雪琼宫的贞妃,圣上至今都未给四皇子赐名。

“我去一趟怡景宫,甜果的阿姐有消息了。”

苏叶同福禄说了一声后便去了琼华宫后殿的小侧门,这是去怡景宫最近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