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容看着石板上的血迹,着实刺眼,吓得心惊肉跳,当下吩咐采云,“采云,让人把血迹清理了。”她瞧着难受。
“喏。”采云并未把张御女的事记挂心上,萧昭容脸有些煞白,“娘娘,外头风大,您先进里屋,张御女的事尚药局的人自会诊治。”
对,她杵在这儿也无用,她又不是大夫。
张御女先兆小产的事,很快传到凤仪宫,云若慌张的来禀报说张御女动了胎气,有小产的迹象。
王皇后倏然起身,“怎会如此?尚药局不是说人好好的,胎象稳固吗?”昨日她还问了尚药局的记录,今日就出了事。
“是谁?究竟是谁害的张御女?”除了有人故意害张御女,她想不出其他缘由。
“说是张御女整日惴惴不安才会如此?”云若继续说道,“今日又去了主殿给萧昭容请安,也不知怎得在外头站了许久,又是站又是跪的,张御女本就惶恐不安,如今是刺激到了,所以……”
王皇后皱眉,“萧昭容?”气不打一处来,“萧昭容这个蠢货,明知张御女有身孕却还故意为难,简直胆大包天。”
“备轿辇,本宫要去昭阳殿。”皇后心里急,她盼低位妃嫔怀孕已许久,张御女这胎若是能顺利产下皇子,便能讨要过来养在自个儿膝下。
“快点,快点。”王皇后催促,抬轿子的太监不由得加快脚步,原本两刻时辰的路一刻便到了。
王皇后下了轿,径直奔向侧殿,浓浓的血腥味传入鼻腔,下意识皱眉,医官比皇后早到一刻。
“张御女如何?”王皇后没闲心理清来龙去脉,只想知晓张御女这胎能不能保住。
李医女满头大汗,跪下回话,“回皇后的话,张御女这胎怕是不妙。”她顾不得擦汗,“江奉御也来了,正尽力施救。”
王皇后眼前一黑,脚底虚浮站不稳,是云若扶了一把,“娘娘,保重身子。”
攥紧拳头,说道:“定要保住张御女肚里的龙胎。”
“喏,奴婢定当尽力。”但张御女这胎凶多吉少。
张御女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头发湿漉漉黏在鬓边,痛得没了力气晕厥过去。
秋霜泪流满面,跪下道出实情,“皇后娘娘。”连跪上前,“张御女是受了迫害,才会如此,请娘娘定要给张御女做主。”
云若搀扶王皇后坐下,皇后气得头疼症犯了,隐着怒气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若是有居心不良者,本宫定不饶。”
“皇后娘娘,是这样的。”秋霜哭着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还有先前张御女被叫去跪着听训的事也和盘托出,“张御女实在苦不堪言,求娘娘为张御女做主。”
王皇后听了,火冒三丈,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人好生照料张御女这胎,萧昭容竟敢如此作贱。
“来人,叫萧昭容过来。”王皇后眼里尽显狠厉,“让她在殿外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起。”
就这样,萧昭容被‘请’去侧殿外跪着。
萧昭容心里不服气,“皇后娘娘,臣妾不知哪做错。”
“还敢说没错做?”王皇后站在台阶最上处,俯视萧昭容,问道:“你是不是曾以请安为由让张御女去你主殿跪着听训?”
萧昭容噎住,她确实曾经有让张御女听训,但那已是一月前的事。
王皇后冷冷盯着她,“你身为昭阳殿主位,经常欺压低位妃嫔,让妃嫔终日惶惶不安,是与不是?”
“臣妾没有。”萧昭容反驳,她又不是真的要强人所难,很多时候也是适可而止,并未真的有意为难。
“还敢说没有。”王皇后厉声呵斥,“秋霜都已经说了。”继续说道,“她脸上的巴掌印不是你让人打的?”
萧昭容想辩驳,“臣妾……”
王皇后硬生生打断萧昭容的话,“难道本宫冤了你不成,还是说不是你宫里的人动的手?”
采云这时急忙跪下请罪,“是奴婢,不是我家娘娘下令,是奴婢擅作主张打了秋霜。”
“刁奴恶主。”王皇后挥了挥手,“给本宫掌嘴。”好好掌嘴。”
云若扬了扬手,从身后走来三个太监,两个一边押着采云,另一个太监扬手掌嘴。
几个回合下来,采云被打得鼻青脸肿,流了血。
萧昭容大惊,见采云被打得吐血,实在不忍心看,“住手,都住手。”她哭着护过去,对王皇后说,“皇后娘娘想将这事安在臣妾头上便安吧,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她抱着采云护着不让人打,“陛下来了,臣妾也是如此坦荡。”
“本宫是瞧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王皇后说道,“来人,张御女龙胎被害一事,待需查明,然萧昭容嫌疑最大,即日起打入暴室,严加拷问!!!”
说完,便有太监上前要押着人走,萧昭容大惊,“本宫是正二品昭容,岂容这些奴才放肆。”
王皇后冷呵一声,“本宫是中宫皇后,有何不敢。”
“本宫要见陛下,要见太后,本宫要陈情。”萧昭容大喊。
“住口,你做下此等歹毒之事,也敢吵嚷陛下与太后?”王皇后大气,“本宫按宫规处置,合情合理。”
她想搬救兵,门儿都没有,萧昭容是太后的人儿,若是被太后知晓,想收拾萧昭容就没那么容易了。
“来人,给本宫剥去她的昭容服制。”
此时,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龙轩离着玄黄龙袍走来,身后跟着姜汐瑶,来禀报张御女的事时,皇帝在漪兰殿,姜汐瑶也便一道跟来。
萧昭容见皇帝来了,当下连爬过去伸手拽衣,“陛下,您来了,您终于来救臣妾了。”萧昭容委屈哭了,“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臣妾打入暴室。”
“臣妾冤枉,实在是冤枉。”萧昭容坐在石板上,委屈大哭,“臣妾并未害张御女,皇后娘娘不听臣妾解释,硬生生将残害皇嗣罪名安在臣妾头上,臣妾天大的冤枉。”
龙轩离冷冷站着,并未推开也并未立即安慰萧昭容,反是皱眉问王皇后,“皇后,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不好了,不好。”李医女的惊呼打破沉寂,“龙胎保不住了。”随即又惊呼,“张御女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