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错红包,纪意欢不仅把沈泊闻拉黑,连带手机也给关了。
典型的做贼心虚。
她怕他打电话过来质问她和她吵架,也怕他不打电话什么都不过问,索性关机图个清静,反正她身边有助理有保镖,不会错过重要的事情。
之后纪意欢和美姐她们对账,发现她发表情包那个人不叫峰峰,给她剥橘子的也不是,最近身边这些人特别多,她记性一般般,没心思去记他们花里胡哨的假名。
晚点纪意欢被她们拉到1492贵妇专属包厢。
纪大小姐闹离婚,物色新男伴的消息早在圈子里传开,别说1492养的男模,其他会所的牛郎们巴不得跳槽到她跟前蹭个眼熟抱大腿,深谙要是能做纪家的上门女婿这辈子算是飞黄腾达。
纪意欢给男模们花钱,和他们调笑,可没有一个让她真正能看对眼的,个个模样俊俏,嘴甜会哄人,性格比沈泊闻好太多,偏偏就是差了点感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沈泊闻的蛊,因为喜欢他太久一时半会没能彻底脱离。
想要解决的话,就是尽快离婚,或者移情别恋。
灯红酒绿,推杯换盏间,作为全场第一靓女富贵花的纪意欢拥有绝对的挑选权,点来两个全场身材顶脸蛋正的年轻男模,分别伺候两旁。
美姐打趣:“怎么一下子就要两个,好歹给我们留一个。”
“行啊。”纪意欢小白眼一翻,推搡一个,“你们谁过去?”
两眉清目秀的男模脑袋瓜灵活得很,不为所动,知道呆在哪个金主的身边最合算。
“行吧行吧。”美姐摆手,“反正这两个我也玩腻了。”
闻言,纪意欢刚喝进嘴里的气泡酒差点吐出来。
美姐诧异:“怎么了?”
“玩腻了?”纪意欢拧眉,“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咯。”美姐耸肩,“难不成你过来这边找男模只是让他们陪你聊天唱歌的吗。”
不提供点其他服务的话,男模们甚至都不够付得起港岛的租金的,想要过得逍遥自在,他们自然要和女模一样学会伺候人的本事,有的还被好几个富婆玩。
这些事纪意欢有所了解,不至于震碎三观,只是她没她们那么饥饿,比较挑食,不是什么类型都吃得下的。
“大小姐,你身边男模那么多,怎么没看你点一个去房间睡睡?”美姐托腮,若有所思,“你不会光花钱不玩吧。”
那不成冤大头了吗,钱没少花,小费一撒就是几万,结果只是聊个天。
周边姐妹群投来好奇目光。
“你不会还喜欢你们家沈少爷吧。”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少爷对你一点反应没有,你何必吊死他一个人了。”
在议论声越来越大之前,纪意欢没好气放下酒杯,“谁说我没睡了,我是嫌弃这些人被你们玩过而已,姐不玩别人玩过的。”
“是吗。”
“不瞒你们说,我在美国早就玩腻了。”纪意欢端起另一杯调酒,拿杯子时触碰到服务生的手,她余光撇了下,对方戴黑色帽沿和口罩,周遭昏暗五彩射灯闪烁,她还没看清楚对方就收手了。
“哟,照你这意思。”小姐妹嬉笑,“欢欢姐阅人无数咯。”
“当然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纪意欢端起新杯子,抿了口后酸涩得不行,面不改色撒谎,“而且我挑的都是器大活好的,稍微小一点的我都不要。”
“那欢欢姐我可以吗。”一侧的漂亮男模毛遂自荐,“我十八了。”
“刚成年?”
“我说的不是年龄。”
纪意欢愣片刻才知道他自荐的是什么,尽量保持淡定,一副身经百战的淡然,“哦,我知道,我是顺便问下你年龄,我可不要未成年。”
“成年了。”美姐说,“这个挺好的,今晚你们就成了吧。”
纪意欢瞠目,怎么还随随便便给她做起主了,不等她拒绝,姐妹群沸反盈天闹腾起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纪意欢想拒绝的话咽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玩大了,从一开始找漂亮男模和男保镖,是为了压沈泊闻的气势,免得回国后她又被港媒冠上倒贴富家千金的标签,顺带演戏给沈泊闻看让他干脆利落地离婚。
没想到适得其反,人人还是觉得她是倒贴的,婚没有离掉不说,随便从哪里找的野模竟然想上她大小姐的公主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我去趟洗手间。”纪意欢连忙支借口逃离。
“不要走哦。”美姐吆喝。
纪意欢逃命似的逃出满屋子女人香的封闭空间,外头的空气好不到哪里去,她匆匆去洗手间净了手,顺带从包里拿口红补妆,镜中的自己朱唇皓齿,明媚大方,怎么做的都是一些心虚的事。
她思量自己回去该怎么交代,她不想要那些男模,洁癖严重,更不喜欢被人睡过的。
都怪沈泊闻,如果不是他,她用不着在这里逢场作戏将自己演绎成好色角色。
心中来气,崭新的一枚口红不小心折断。
她心烦气躁往地上一扔。
之后突然想起上面镶的钻至少值六位数,又灰溜溜过去捡起,身子刚蹲下去,眼前的一块雕纹地板忽然投下幽暗阴影,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双手别到腰后困在怀中,下意识张嘴去喊,不及对方迅雷之势,黑色胶布立刻将她的唇瓣封死。
只能发出挣扎的呜呜声。
她被绑架了?
纪意欢头脑嗡嗡炸开,拼死挣扎可半点不抵对方强势的力道,不仅眼睛嘴巴被捂住,手脚也被坚实的纤维绳束缚死,她纤瘦的身形和三脚猫功夫在对方眼里宛如蝼蚁一样忽视不计。
纪意欢刚开始没有慌乱,她们所在的楼层治安一等一好,不会出现鱼目混杂现象,而且她还有大量藏在暗处的保镖,就算是特工来了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将她绑走。
随着时间推移和下电梯的动静,她的希望渐渐破灭,对方走的可能是桥箱货梯,周遭没有任何路人,她被明目张胆扛在肩上连一声脚步都没听见。
她的保镖跟死了一样。
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吗。
纪意欢妄图嗅到对方身上土匪的肮脏气息,侵过鼻息间的却是浓郁的调酒味,她脑海里莫名冒出那个男服务生的身影,当时纳闷为什么会有服务生戴口罩进来,殊不知这是一个潜在危险。
纪意欢感觉自己被放进一辆宽敞的车厢后座,熏过古老的檀香,断灭的尾调沉闷幽苦,熏得她神经末梢躁动不安,人没有被放在地上也没有坐起来,而是侧躺着一整个后座。
失去视觉,人的其他感官异常敏锐,她妄图嗅到对方的来源身份,凭第六感这人身份地位不低,否则连1492的贵妇层都进不去。
纪意欢支吾两声,那人识趣把她嘴上的胶带撕了。
“你是谁?”纪意欢立马警惕问。
对方不是傻子,没有出声回答。
一个人作案,又是个身份不低的人,纪意欢估计他不是想要钱,可能是父母的仇家,拿她作威胁以达成生意上的目的。
总之不会是其他的可能……她念头还没完善,她的红底细高跟被人从双足上卸下去,瞬时她思维一片混沌,一个极其不好的想法萦绕,她不会是要被劫色了吧。
“你,你干嘛……”纪意欢被捆绑住,没有任何反击可能,声音低弱无助,“我告诉你,如果你对我做什么的话,我爸妈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既然绑架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信不信一晚上把你全家给灭了。”她恶狠狠威胁。
对方忽然出声,“还有呢。”
黯哑又陌生的声音,像是阴冷潮湿的角落生出的鬼,引人脊背寒凉。
“还有什么……”
“除了你父母,你没有想起其他人了吗。”
纪意欢想半天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声音,恐惧更入三分,“你是谁,到底想干嘛……”
她感知到困束足踝的纤维绳被割断,以为可以自由活动,下一秒却被人别过去,陌生浓郁的威士忌酒气将她覆盖,她想叫出声,唇际却被他冰冷的指尖触碰覆盖。
他堵住她的嘴后,又进另一张嘴,利落迅速到纪意欢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从侧后方堵死了,没有任何前兆彼此都涩得难以正常融入,陌生的气息陌生的声音,动作却熟悉到打开纪意欢涣散的思绪。
“你是……”她视线被困在黑暗中,声音被他蛮力进到哽咽,“沈泊闻。”
“宝贝。”对方并不是沈泊闻的声音,却没有否认,阴冷淡笑,“你没认出我,却认出了……它?”
纪意欢大脑嗡嗡作响,比起现在被“沈泊闻”绑在车里做,她对他莫名其妙的声音和行为恐惧感更高。
见鬼了吗。
“你到底是谁。”她虽然确定自己里面的是谁的东西,却难以置信沈泊闻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刚才叫谁宝贝。”
不可能。
沈泊闻不会这样叫她的,他只叫她名字。
“宝贝。”他靠着她耳际,将她翻过来,捆绑的手举到头顶上方,低头吻她唇际,“今天外面好冷,还好你这里很热。”
“你是沈泊闻吗……但是你为什么……”她快要疯了,他到底是谁。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美国上学工作,忙得没空回来看维港的烟花吗。”对方轻哂,“说说,什么时候开始阅人无数。”
他逼问的时候几乎是次次给纪意欢痛击,她眼泪迸发出来,没法像从前那样抓他挠她,被举过头顶的手死死扣着手心,“沈泊闻……”
“还说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小一点就不要,只要好和大的吗。”他漫不经心揉着她的耳垂,淡声哄,“怎么,嫌老公伺候得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