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户, 投入室内。
只见套房客厅里的吧台里,穿着黑色背心的高大身影在左右忙碌着,从后看, 背心勾勒出训练有素的曲线,随着切小米糕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荷尔蒙。
此时却只能收敛力气给爱人切花型的小米糕。
“你不用去管那些事, 需要出面的全都交给我。正如你说的,克莱门斯·兰恩他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是借他哥奥斯汀的势,根本没脑子,那天我就把他那面玻璃柜全给砸了, 那些项圈我给全给毁了。”
“那他什么反应?”
“我管他什么反应,看见那些项圈就恶心, 全给他烧了。”
“听说他是花克莱门斯的钱?”
“我管他花谁的钱,反正他把邪心思放在你身上就是龌龊!”
段砚初倚靠在吧台旁,咽下最后一口牛奶,然后把冰凉的玻璃杯贴上陈予泊的臂膀。
“!!”陈予泊刀一抖, 切歪了块小米糕, 他错愕看向段砚初,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那个,医生说了, 三个月内……”
“我又没做什么,碰一下而已。”段砚初拿开玻璃杯, 凑近在结实的胳膊上亲了口, 鼻尖抵上对方的肩胛骨:“再亲一下而已。”
出院后, 这几天在老宅足不出户,所有人都想办法不让他知道外面的事,他也知道家人的意思, 就希望他可以安下心,别再出事,他倒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除了谈恋爱,就是等谈恋爱的人回来。
好像在这一刻他才松懈了所有紧绷和戒备,彻底放下曾经他担心无法自控所以远离家人的决定,只有陈予泊能给他的安全感。
因为只有这家伙完完全全收得住他的信息素。
陈予泊正想说亲一下就好,谁知感觉冰凉的玻璃杯顺着他的后腰,在裤沿磕出轻响,他喉结上下滚动,侧身时对上那双含雾的桃花眼,宽松的睡衣领口敞开,锁骨上还留着昨晚的齿痕。
要是再回忆一下,可能肚子也被他啃了不少口。
“本来这十个月我是在打算放在信息素指导剂的研究上,没想到这十个月现在是你的了。”段砚初见陈予泊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你昨晚实在是很不行,实在配不上你s3+的基因天赋。”
陈予泊抬起手,用指腹抹掉段砚初唇边的奶渍:“你现在惹我吃苦的是你。”
“你慢点不就行了?”段砚初听陈予泊又是这种语气,他收起表情放下玻璃杯,转身往卧室走:“实在不行去父留子我找其他Alpha。”
话音刚落,他感觉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你觉得可能吗?”陈予泊将段砚初一把抱起放在吧台上,双手撑在他身旁,注视着他:“我要跟你结婚,我要办婚礼,我要邀请曾经接受过你信息素的所有Alpha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跟你契合度独一无二契合的Alpha。如果可以,让克莱门斯做司仪。”
段砚初笑出声:“你倒是敢想。”
“我哪有你敢想,怀着孕还敢说去父留子找其他Alpha。”陈予泊低下头,声线暗哑:“段砚初,你吃得下吗?”
“我怎么吃不下?”段砚初双手撑在身旁,轻耸肩:“你不该反省自己不行吗?”
陈予泊知道他在挑衅自己,换做是几个月前或许他会为了自证而跟段砚初反驳,但现在他很清楚段砚初已经怀孕了,让一步,给足对方台阶,才是对的。
“好,我会反省自己。”
“现在给我?”段砚初摸上陈予泊的裤腰。
“不行。”
段砚初强硬上手,直接扯,结果下巴就被捏住抬起,吻强势落了下来,一只手扶上他的后腰。
乱七八糟的吻就像是单纯为了压制他不乱动,急促的呼吸如游丝般钻入耳膜,伴随着Alpha信息素的覆盖如同上下其手。
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感受到陈予泊的隐忍和克制,抬起双手抱上他的脑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躲开吻,贴近他的脸颊喘着气轻声道:
“不用忍的,你还不相信我吗,亲爱的丈夫。”
陈予泊被对方的眼神盯在理智边缘,再动摇一寸必然失控,说实话,他被段砚初骗了很多次,回回都不同,次次都上当,正是因为这omega足够坦荡。
对欲望极其坦荡。
他很吃亏,吃亏在没吃过好东西,就要他直面最刺激的诱惑,要怎么把持住,只能够不断告诉自己段砚初怀孕了,肚子里有自己的宝宝,还有个小的要顾及,要当爸爸的人了不能失去理智。
但是……
在他保持理智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孕夫本人。
昨晚段砚初当着他的面前自己动手,不亚于曾经那次在家庭影院里坐在自己的身旁那一次。
“陈予泊。”
柔软细碎的发丝擦过肩颈,与这声轻缓的叫唤一并渗入皮肤。
陈予泊垂下眸,闭上眼,他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脸颊与肩颈被这坦荡的魅魔厮磨着,磨得他脑子有些不太清醒,本来就是不能招惹的大清早。
段砚初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抬起头,吻上他的耳廓,轻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知道你担心我,但未婚先孕我很委屈的,你都没有追求过我。陈予泊,你得对我负责。”
他微微将双腿打/开,搂上陈予泊的后背。
“……我知道。”陈予泊站在段砚初的腿间,臂弯将人紧紧搂入怀中,脸颊贴着对方,呼吸因变化使得声音微颤:“我会补偿你,但是……”
“你不要像上次那样就可以了。”段砚初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会的,对吗?”
陈予泊听着耳畔这温柔诱导的嗓音,本来就难以把持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张吧台上将人欺负哭出声,功亏一篑。
他不能这么畜生。
段砚初搂着怀中这健硕结实的高大身躯,至少这身材给到他些许慰藉,不是只能看不能摸,现在陈予泊是他的Alpha,这家伙怎么样都得顺着自己,要摸还是给摸的。
“要不然,你放进来,我不动?”他凑近耳畔又说了一句。
陈予泊呼吸一滞,眸色隐晦深沉,睁开眼就对上了段砚初温柔请求的眼神,像是难以置信这家伙的大胆程度,真是又气又完全没他办法。
“如果你现在不满足我的话我会很伤心,这也不利于我的身心修养。”段砚初叹了声气,他的指尖从陈予泊的腰腹往上划,直到停在肩膀,双手攀上:“要不然,你蹲下吧。”
陈予泊一愣。
段砚初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往下压,垂眸凝视着他,语气慢条斯理道:“陈予泊,蹲下,帮帮我吧。”
……
时间有条不紊的往前走,信息素指导剂在联盟政府的推动下,接入全民医疗疫苗系统,与性导剂一样,通过信息素编码进行绑定注射,属于预防针系列。
‘失控者’的名称也在信息素指导剂的诞生后宣告废除,也不属于新的性别群众,正式定义为基因缺陷疾病的一种表现方式,是需要提前预防筛查的基因疾病。
也是为了社会稳定,需要定期接受指导剂的注射,且需要随身携带指导剂。
而陈予泊作为全球首例信息素指导者,他也有责任定期到医院对请求帮助的基因缺陷人群进行心理疏导,于是他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信息素心理疏导师。
但他却怎么都疏导不了自己爱人omega的需求。
陈予泊没想到照顾一个孕夫是那么难的事,他花了三个月,通读了上百本相关书籍,就连孩子出生后如何喂奶拍背的技巧都已经学好,可对于段砚初突变的情绪还是很难把控。
他本以为这只是孕早期的需求,毕竟通过孕期护理学习知道了孕期对这方面是会比平时还要强烈,但他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从最开始的频繁需求,到情绪的变化,才是他最措手不及的。
而这一切还是基于段砚初家人对他的信赖将段砚初交给他照顾,他有时候还是会无措。
……
越野车缓缓驶入老宅。
陈予泊打着方向盘,将车驶入新房子的车库,他停好车,关上车门后大步流星就往里头走。
还是惯例每天按时下班,因为家里有个重要的孕夫等着他,尤其是兰姨刚才发消息跟他说段砚初又吃不下饭了。
不一会,一楼主卧门被从外推开。
“宝贝?”
一颗脑袋从门外探入头。
傍晚的余晖投入室内,洁白纱帘外的天空是粉紫色的,而坐在房间里画画的人就像是余晖中的一抹颜色,背影清瘦,洁白而宁静。
“嗯?”段砚初拿着画笔,侧过身,见陈予泊站在门外,温柔笑道:“你回来啦?”
宽松的家居服下,近五个月大的孕肚透着衣服微微隆起,衬得他格外温柔,就像是个漂亮的人夫。
但是——
很反常。
陈予泊:“……”他迟疑伸出一条腿:“宝贝,我能进来吗?”
震惊了,这男人怎么突然心情那么好,竟然笑得那么好看?这段时间不是哭就是让他滚,反正没那么温柔过,为了哄人他学了不少舔的技巧,才勉勉强强能在段砚初哭的时候哄停他。
“不能哦。”段砚初笑着放下画笔。
陈予泊:“。”果然,有事了,他站在门口不敢踏入半步,表情十分认真:“我今天没有迟到回家。”
“我知道。”段砚初站起身。
陈予泊见他挺着肚子的模样,心疼得皱眉,但是一想到昨天这家伙还跑去玩枪,幸好今天他让人把别墅区的射击场封了,不然实在是吓人,他想上前。
“我没让你进来。”段砚初说。
陈予泊:“……”
段砚初走到陈予泊跟前,认真抬眸看着他:“陈老师,上课很忙吧?”
陈予泊顿时一臊:“哪有,我也不想去的。”
“我让机长明天把我的飞机开出来。”段砚初摸着下巴思索须臾:“反正你也没空。”
陈予泊诧异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去旅游。”段砚初说。
陈予泊:“?”他皱眉:“带我吗?”
段砚初摇头:“不带啊。”
陈予泊大为震惊:“为什么?”
段砚初无辜道:“你那么忙就去忙呗,我想自己出去玩。”他说完又道:“哦,也不是我自己,我把我的保镖团都带出去。”
陈予泊:“……”
段砚初笑得温柔:“没事的陈老师,你去忙吧,我自己出去玩啦。”
陈予泊深呼吸,他薄唇轻颤,指了指段砚初的肚子:“五个月了,宝宝都五个月了!”
孩子多大他就哄了多久,怎么这omega一天一个样啊!他现在去报个影帝班还来得及吗,变脸都没有那么快的啊!
段砚初耸肩摊手:“五个月也不妨碍我去玩啊。”
“但你不带我啊!!!”陈予泊吼出声。
段砚初表情一变,微蹙眉,眉心微微抽动。
陈予泊见他这样瞬间收起脸,走前低下头,低声抱歉道:“不是,我不是凶你,我只是伤心你出去玩不带我,你怎么能不带我呢,我是你还没过门的Alpha啊,我们不是说好生完宝宝就结婚的嘛,那这段时间我肯定得要陪在你身边对不对?不然感情——”
“感情淡了。”段砚初道。
陈予泊:“!!!”他瞪大眼:“哪有!”
段砚初低垂眼睑,下一秒,眼泪滴落:“哎,淡了,我只是想出去玩你就这么凶,幸好还没结婚,不然离婚带儿名声也不好听,你走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说完,没听带对面陈予泊说话,悄咪咪抬眸,一怔,发现陈予泊在哭。
“……”
“……”
四目相对,
皆是不走心的泪眼婆娑。
段砚初:“你哭什么。”
陈予泊:“我陪你哭。”
彼此又看了一眼。
段砚初突然别开脸,抿唇,忍住想笑的情绪。
“带上我吧。”陈予泊走到段砚初身旁,低下头搂上他,手轻轻放在微隆的孕肚上,附耳轻声道:“你现在不方便的,没我谁帮你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