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段砚初仰头喊了声。
陈予泊唇角弧度直接压不住了, 真的是,安全期老婆不骂他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他走到床边把段砚初放下,让人坐好, 随即单膝跪在他跟前,双手撑在他身侧:“我不知道这一次你安全期会持续多久,这段时间身为老公的我会认认真真的照顾你, 希望你醒来的时候可以不那么生气。”
“生气。”段砚初重复了一句。
陈予泊:“是不生气。”
“生气。”段砚初又说。
陈予泊顿时无奈,好吧,估计不能理解什么叫‘老公’,是他乘人之危了。
他看着段砚初穿着宽松家居服乖乖坐在床边, 跟个精致洋娃娃似的,也不说话, 就这样看着自己,心情十分复杂,他的感情已经被段砚初搅得乱七八糟,连本来自己该委屈的事好像也不算事了, 跟段砚初受的罪比他至少是幸运的。
“大少爷, 你喜欢我的对吧?”
试探的话语带着小心翼翼。
陈予泊在等段砚初的回答,却发现他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眼神澄澈而又茫然。
他苦涩笑出声, 吞咽下昨晚到现在都难以消化的酸涩。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觉得癞蛤蟆可以受到天鹅的青睐的,突然给他打回原形, 还有些不甘心了。
“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感觉我照顾你照顾得挺好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从上班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全身心都扑在你深身上, 总会有一点让你喜欢的吧?”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见他眨眼,兴奋得握紧床沿,就差跳起来了:“有的对吧!比如呢。”刚一说完他想起可能段砚初不太会表达,就握住他的手:“你指,你指出来我哪里好,不用说话。”
段砚初垂下眸,盯着那只大手。
陈予泊立刻捕捉到他的视线:“你喜欢我的手?”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笑了起来,下一秒笑容凝固,他笑什么?自己都不信了,喜欢他的手?他在做梦吧,从见面就一直吐槽他的手丑,糙,弄疼他了。
“不对,你不喜欢我的手,再想想!”
陈予泊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见段砚初的眼圈渐渐开始泛红,顿时慌了,身体前倾放轻语气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那么大声,不想了不想了我们睡觉吧。”
自己也真是疯了,跟一个安全期宝宝谈情,真是个畜生。
就在这时,段砚初伸出手指。
陈予泊没动,他盯着这根手指。
直到这根手指戳了戳胸口,又摸了摸,最后低头直接咬了上来,专咬敏感位置。
“嘶——”陈予泊倒吸冷气,他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弄哭对方,还只能用手抚摸着段砚初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好吧,咬得好,你高兴就好。”
然而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手立刻捧住段砚初的脑袋让他抬头看自己。
段砚初又眨了眨眼。
陈予泊眸色深沉盯着他:“你喜欢我的身材,对吧?喜欢?”
“喜欢。”段砚初说。
陈予泊表情先是忐忑,在听到答案的这一瞬双眸放光,脑海里跟鞭炮作响似的,放完鞭炮放烟花,紧接着如脱缰野马猛地站起身,捂着胸口心花怒放。
他压根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自我陶醉了会,便弯下腰,连忙捧住段砚初的脸:“对,你喜欢我的身材,你最喜欢了,其他男人的身材你都看不上,所以我对你来说还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对吧?”
段砚初被捧着脸,蹙起眉:“痛。”
“对不起对不起。”陈予泊立刻放下手,见段砚初这细腻小脸被摸了摸都能泛起红,真是瓷做的,他疼惜给吹吹脸。
段砚初皱眉躲开。
陈予泊:“……”伤心了。
段砚初垂下眸,合上眼。
陈予泊见况知道他想睡觉了,安全期里就是容易累,嗜睡,精神也会不太好,前两次安全期也都是这样,清醒的时间并不算长。
于是给他脱掉鞋子,习惯性摸了下脚心发现是暖的,才给他掀开被子让躺下。
段砚初枕在柔软的枕头里,发丝散开,安静乖巧。
陈予泊看得心痒难耐,想摸摸他的头发,谁知被躲开了,他见段砚初盯着自己,想起自己这手刚才可能摸他脚心了,失笑道:“我摸的也是你的脚。”
“哼。”段砚初在被子里转过身,背对他。
陈予泊眉梢舒展,被哼得舒心:“还会哼我了?有进步啊。”
一分钟后,陈保镖洗完手闪现回床边,发现公主还没睡,侧躺手枕在脑袋下,好像在等他,再次心软软,赶紧上床想着抱他睡觉。
谁知一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就看见大床中间有个枕头,仿佛开了道楚河汉界。
陈保镖:“……”
公主闭眼了,睡觉。
陈保镖掐人中,深呼吸:“……”太可恨了,为什么可以把他耍成这样,同样是人为什么段砚初会这么聪明!
入夜,楚河汉界在公主入睡后遭到瓦解,原因是公主主动越河发出和平建交信号,趴到敌军身上睡着了。
敌军黑皮也愿意建交,于是果断将‘楚河汉界’丢到床下。
枕头:“……”
。
翌日。
庄园的停机坪停了两架直升机,以及近二十辆的豪车与机动车。
兰姨更是招呼着厨房忙前忙后,还专门提醒给大少爷做专餐的厨师要做得精致些,小米糕换着花样来。更安排人将足以容纳三十人的餐厅提前开门通风,布置场地。
毕竟大少爷的两位爷爷和父亲们设宴,邀请了两位‘尊贵’的客人,克莱门斯和闻宴,就连许医生都连夜收到了邀请。
而在睡梦中的两位毫不知情。
直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响起。
陈予泊倏然睁开眼,看见趴在身上的段砚初急促喘着气,额头冒着冷汗,脸色煞白。他想起什么,猛地抱着人下床飞奔进厕所。
果不其然,又吐了。
半个小时后,段砚初被换了身精致的衣服,垂着眸,面容雪白坐在陈予泊怀里,像是神情恹恹的洋娃娃。
“你放心,等下我就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吵醒我们大少爷睡觉,还让你吐了!!”陈予泊一边发火,一边给段砚初整理衣领,话音刚落,就被他瞥了眼:“……”
“太大声。”段砚初不悦皱眉。
“那我小声点。”陈予泊对他温柔回答,然后脸色骤变,压低声轻轻骂:“不会是克莱门斯那老男人吗?他出门就一定得坐直升飞机吗?”
他刚说完就感觉段砚初颤了下。
“不喜欢。”段砚初轻轻说了句。
陈予泊低头:“不喜欢克莱门斯?”
段砚初摇摇头。
陈予泊又问:“陈予泊,喜欢?”
段砚初没回答。
陈予泊点头,自信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嗡’的几声震动,陈予泊闻声看向不远处的书房,他思考了几秒,好像把手机都丢在里头的。
滴滴滴——
就在这时,位于卧室双开大门旁的视讯晶屏亮起屏幕,只见兰姨的模样出现在里头。
【申请通话】
陈予泊见是兰姨,往旁看了眼床头柜,只见覆盖在柜面的玻璃屏浮现【accept】【refuse】两个触屏摁键。
这整座庄园都是高科技覆盖的设备,大少爷就算是每天躺在床上,都只需动动手指都能够享受到一切,加上他那就更完美了。
可拥有这样优渥条件的背景还是受了很多苦,几乎没跟他提及过,但每一次从他人口中听见都像根针扎入心口。包括昨晚泡浴,背后的纹身看得他想哭,细看是真的能看见刀疤的,虽然很浅,也不知道到底是得多难受才这样对自己。
提出‘信息素失控者’概念的人可真是该死。
“电话。”段砚初说。
“好。”陈予泊听见后,伸手点了接通。
晶屏里很快传来兰姨的声音:“予泊,大少爷醒了吗?”
“醒了,被直升飞机吓醒了,刚吐完。”陈予泊说。
“啊?”兰姨担忧出声:“不会是克莱门斯秘书长的飞机吧?”
陈予泊脸一黑:“他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大少爷的爷爷们和爸爸们都来了,设宴邀请的克莱门斯秘书长和闻监督,主要是有几件事要处理。银河集团首席秘书团已经整理好所有的上诉材料,准备在下周对联盟政府正式提起诉讼,再此之前是要跟他们提出解除大少爷的安全监督官要求。”
“解除安全监督官还需要设宴吗?”陈予泊从自己匮乏的知识储备中似乎搜索到了三个字。
——鸿门宴?
“需要给压力他们强制走程序,因为大少爷的信息素编码是暂时跟安全监督官绑定的,要让闻监督和大少爷亲自去信息素编码中心进行关系解除,否则日后如果大少爷有Alpha了,没有信息素编码的并列两人就名不正言不顺。”
“信息素编码并列?”
“法律效力跟结婚证同等。”
陈予泊:“!!!!”他震惊低头看段砚初,内心受到强烈暴击。
段砚初眼神澄澈,脑袋一靠,乖乖窝在宽厚的怀里。
陈予泊:“……”呼气,吸气,没事哒没事哒,不就是疑似跟过两个Alpha‘定过婚’而已,可以解除的,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而且段砚初压根不喜欢他们,甚至讨厌他们。
“予泊,如果少爷的状态还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出来吃早餐,还是我把餐车推进来。”
陈予泊想了想:“他们现在都在餐厅吗?”
“嗯,都在商议,如果大少爷想出来吃我去安排。”
陈予泊低头看段砚初:“去不去外面吃?”可恶,可恶!他不要被段砚初讨厌,得做点什么得到爷爷爸爸的认可才行。
段砚初没说话。
陈予泊又哄:“有小米糕,要吃吗?要的话就点点头。”
段砚初听到‘小米糕’眼珠子转溜了起来,他点点头。
“那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抱。”陈予泊心想抱着去的话就显得自己的地位更高了,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哄得了安全期的段砚初。
只有他。
只有他!!!
段砚初伸出手,指了指地板。
陈予泊:“。”哦,脸皮薄,要走不要他抱,那好吧。
于是,陈保镖将穿戴整齐的大少爷放下地。
结果大少爷一站起身,就脚软了。
“……”
“?”
陈予泊连忙扶住段砚初,让他靠在怀里,见他双手抵着胸口神情茫然的样子,挑眉笑道:“我们做了将近一天一夜,我能站起来伺候你是天赋异禀,你可没有这个能力,还是我抱你吧。”
段砚初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沁满。
“诶诶诶诶不抱不抱。”陈予泊左右环视,而后扬声对兰姨道:“兰姨,你去推个轮椅过来。”
兰姨隐约听到对话,一连吃瓜神情,心里欣慰看吧,一开始她就看好陈予泊,也就这小子能够哄得了大少爷了:“好咧!”
……
庄园餐厅里,掐丝珐琅窗户投入微微日光入室内,隐约听见瓷具响起,声音清脆悦耳。
此时餐桌上,气氛微妙。
本家四位与贵客两位表面看起来像是在享用早茶,却暗流涌动。
许医生:“……”他坐在这里实在是煎熬。
“许医生,现在指导剂的研发进度如何?”段爷问。
许医生说:“现在还没有将失控者的血库样本全部测试完,还需要进一步到血库里进行样本的提取,样本数量还不够。不过陈保镖的样本数量是充足的,只需要抽取他10毫升的血就能够制造10000支信息素指导剂。”
段爷倒吸口气:“这家伙的基因还真是天赋异禀,真想知道他的出生,拥有这样基因的孩子怎么会是孤儿?”
段父:“调查过了,他是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孤儿院当时条件很差并没有监控,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这样。”段爷了然,他看向许医生:“你继续说。”
“近期有几例失败的样本,具体原因我们还在分析,需要等大少爷恢复身体后再进一步讨论。”许医生说。
“也就是指导剂研发过程还算顺利,部分失控者使用情况如何?有没有出现不舒服的情况?”
许医生笑:“这点还真没发现,陈保镖作为靶向药确实是最完美的,他能够的T细胞非常强,跟常人的T细胞不同,在遇到癌细胞时能够快速消灭并抑制癌细胞扩散。”
段父了然点头:“看来取消安全监督官其实可以提上日程。”
“取消Lorcan安全监督官的这件事我觉得还需要斟酌。”
一声低沉不容拒绝的嗓音响起。
“怎么,克莱门斯秘书长是觉得砚初已经找到契合度200的对方还不足够说服你们吗?”段父语气平稳,给爱人夹了几只虾饺。
克莱门斯一如既往穿着黑色西服,他双手交握放在餐桌:“并不是契合度的因素,而是经过这一次Lorcan的发情期,事实证明就算是契合度再高,无法标记依旧是个问题,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用项圈让Lorcan进入安全期。”
“契合度很高却无法标记其实对Lorcan来说是很大的身心伤害,等他醒来甚至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排斥心理。”
“在前些年,虽然闻监督跟Lorcan的契合度只有70%,但至少能在发情期时提供信息素进行简单安抚。这一点虽然陈保镖在日常能够很好的安抚Lorcan,可在发情期却成了致命关键,他就算基因拥有罕见天赋,终究也只是个Beta。”
闻宴穿着深棕色大衣,手轻扶金丝眼镜,气质斯文:“我知道大少爷并不喜欢我,可我也赞同克莱门斯秘书长的话,就算不近身照顾大少爷也好,至少我的存在能最大程度保障大少爷的安全。”
“尤其是现在药剂研发还没有完全可行,出现部分样本失败的结果,摘下项圈还是过于冒险。”
Omega父亲段予骆看着面前这两位Alpha,一唱一和的,他微笑道:“看来二位都挺为砚初着想,作为他的父亲能够看见你们那么关心他也很感动,只是这些都不能够成为强迫他意愿的手段,在过去信息素指导剂没出现时,我们遵照条例,但现在砚初的实验已经有新的进展,项圈终究还是伤害人格的措施。”
“我明白你的意思。”克莱门斯道:“我只是从一个客观角度进行分析,如果信息素指导剂实验成功率较高,或许可行,但现在按照样本成功概率,我觉得还不到时候,项圈达不到能够摘下的条件,安全监督官也就不能取消,这是为了全社会稳定考虑。”
“我打断一下。”
餐桌上,坐在段爷身旁的男人皱起眉,在人均两百岁的社会,这张脸落下岁月的沉淀,透出骨相美的知性,他是段砚初的Beta爷爷骆颂燃。
骆爷往后靠在椅背,眉眼透出不悦,并没有为了场面而伪装出风度,他惯来直接。
“我听你们的意思,就是明知道砚初已经有伴侣,我不管伴侣是什么性别,在契合度那么高的情况下,你们还是选择插足,是什么行为?而且还冠冕堂皇用条例说事。总不能是二位心甘情愿成为备胎吧?职位都做到那么高了,还是恋爱脑?”
“……”
段爷:“咳。”
骆爷瞥他一眼:“怎么,我还不能说了,之前不让我出面现在说话我都不能说了?我直说了,是你们的处理方式太拖拉,太阳都说了不喜欢他们,还要走程序,走什么破程序,麻烦死,如果是我直接让这两人给我滚!!!”
段爷:“……”
两位父亲:“……”
都说了别带上这位爷,很怕掀起战争。
克莱门斯和闻宴:“……”
“而且Beta怎么了,不能标记又如何,一样不妨碍我成家立业,不妨碍我生了对双胞胎。”骆爷直视克莱门斯,屈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透冷:“我警告你,作为联盟政府的发言人,谨言慎行,你不要试图挑起性别对立,不然这又是一条证据,我会合理怀疑‘信息素失控者’当下的不利舆论是你挑拨的。”
克莱门斯皱眉,想反驳却似乎不够有利。
“所以不用斟酌了,摘下项圈的事可以等药剂研发出来再说,但必须取消安全监督官、取消项圈监控、取消和砚初的信息素编码并列。”骆爷看向闻宴,眼神锐利,一字一句道:“等砚初过了安全期,立刻、马上、解除,明白?”
A类beta无需注射阻隔剂,在同等注射过阻隔剂压制信息素的Alpha人群中,他们的信息素拥有势均力敌的威慑力,若是基因等级越高,威慑力就会越高,Alpha同样会受到威胁。
闻宴感受到精神威胁,额角突突,虽说这种感觉并没有特别强势,但是受到威胁的感觉依旧令人不悦。
“我遵循联盟政府的规则。”
餐厅的气氛瞬间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所有人闻声看向门口,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段砚初,他穿着米色高领毛衣,容貌雪白干净,美丽的眼被泪水润湿,眼眶晕着绯红,鼻翼微微抽动,沉默落泪。
说实话,能看见这位信息素失控者落泪的概率大概是再发生一次磁暴。
“????”
克莱门斯:“!!!”
闻宴:“!!!”
他们脑子里头‘轰’的像是地雷炸开那般,被动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哪里出错了,一个两个手忙脚乱站起身。
家里人:“!!!”
“老公。”段砚初扭头看向陈予泊,哽咽道:“怕。”
家里人瞪大眼:“!!!!”
老公?!!!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克莱门斯:“(黑脸jpg.)”
闻宴:“(心死jpg.)”
陈予泊吞咽喉结滚动,有那么一瞬是慌的,但又凭借着强大的心脏让自己稳住表情管理,把重点放在了后面那个字。喊老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安全期老婆正在害怕。
他见段砚初掉眼泪,其实心脏快要被软化得受不了了,虽然安全期老婆哭起来很可爱,但也哭得太多也是会心疼的。
陈予泊眼露强烈谴责,看向克莱门斯和闻宴:“看吧,大少爷在安全期看到你们都讨厌,我好不容易才哄好他的现在又给他惹哭了。”
闻宴连忙站起身,作势要过去:“大少爷,我——”
段砚初吓得立刻闭上眼。
“诶,停。”陈予泊见闻宴要过来,抬手制止他,严肃道:“我提醒你不要过来,安全期的大少爷你应该是见过的,等下你控制不住我可不帮你。”
闻宴:“……”
“呜呜……”段砚初低头掩面哭。
好看的人总是会被轻易带上滤镜,哭得模样楚楚可怜,就连哭声都听得人十分心疼。
“这是……”段父赶紧站起身,哪里还顾得上‘老公’是什么情况,他可没见过儿子这样哭,看向陈予泊:“砚初怎么了?”
陈予泊叹了声气,表情很是无奈:“你们声音太大吓到他了,他现在受不得惊吓的,说话得要小点声温柔些。早上听到直升飞机吓醒后还吐了,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想着带他出来走走,谁知又被你们弄哭了。”
“那你哄吧。”骆爷发话,与此同时观察着这位已经在家族里出了名的黑皮。
哦?确实身材不错哦。
旁边的段爷戳了一下爱人的后背,却没得到理会:“……”
陈予泊察觉到克莱门斯和闻宴凝视段砚初的目光,眼神一深,看什么看。
于是当着所有人,将轮椅转向自己,他弯下腰,把段砚初从轮椅上抱了起来,面对面托抱着像是哄孩子似的,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了,我已经提醒他们小声说话了,要吃小米糕吗?”陈予泊打小就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哄人的话术包括转移注意力,都是信手拈来。
一家不会哄小孩的(只会跟小孩吵架):“……”
好像有什么东西进脑子了。
克莱门斯和闻宴更是沉默了,他们只见过段砚初非常可怕的安全期,需要手铐,约束带,还需要整个医疗科室的医生护士摁压,必要时甚至需要电击,和信息素压制,有时候还会被咬,总是场面相当惨烈。
绝对不可能会有机会像哄小孩一样的。
段砚初趴在肩头,抱着对方脖子,眉眼低垂,本来眼泪还在啪嗒掉,听到小米糕时眼泪就停了。
“老公。”
家里人:“!!!”安全期都能喊老公,那醒来还得了,这个契合度可真是了不得。
“宝贝,吃小米糕糕吗?”陈予泊甚至用叠音词哄。
一家人表情跟见鬼似的:“……”oh no,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哄自己的孩子。
克莱门斯嘴角抽动,这简直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不是,这小祖宗会吃这一套吗?
闻宴扶了扶眼镜,思索,不是吧,这大少爷会听这么肉麻的话吗?
“好。”
段砚初不哭了。
陈予泊用手背给他擦擦眼泪,点点他的鼻尖:“真是小调皮~”
段砚初:“(._.)”
所有人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陈予泊向来脸皮厚,他以一种王者自信的姿态面向克莱门斯和闻宴:“一会说话小声点,别又给我弄哭他,不然我又得抱着哄了。”
克莱门斯:“……”
闻宴:“……”
好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