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眼中, 过继给别人家的孩子,应该过着不缺吃喝的地主小少爷生活,怎么还要捡笋壳呢?
“不捡笋壳哪里来的鞋子穿?你们给我买吗?如果你们愿意拿钱给我买鞋子, 那我就不捡。”
即使对面是一群孩子,赵想也没和他们客气, 该怼的时候就怼。
“谁要给你买啊?凭什么啊?”
对面的孩子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我捡笋壳有什么问题吗?过继了就不用捡笋壳, 谁告诉你们的?”
赵想以为是谁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话,便出言问道。
“你哥说的啊?”
还真有人说,不过这个人出乎赵想的意料。
“我哥?我哪里来的哥?你们不要乱说。”
赵想根本没往原主的身上想,他过继后赵家只有他这一个独苗。
“赵立业啊, 老赵家的那个懒老大。”
对面的孩子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啊。你都说他是个懒老大了, 他的话能信吗?以前的地主老财都要穿笋壳做的鞋子呢, 更别说我们这些贫农了。我是过继了, 可是我爷奶的家也没比你们家好多少啊!”
赵想觉得这话要说清楚,不然让人误会赵家是富农地主的做派,回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流言会引来红小兵。
“对哦,赵奶奶身上的衣服还打补丁呢!”
对面的一群孩子恍然大悟。
大家的鞋子都是家里的女性做的,但凡是做鞋子就没有人不捡笋壳的,赵想来竹林捡笋壳好像也很正常哈。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捡笋壳?”
这一次的反应, 让对面一群孩子低下了头。
“赵想, 对不起。”
他们并非熊孩子,知道自己错了也会认错。
“我爷奶以前没有孙子, 只能他们自己来捡。过继了我之后,来捡笋壳的人自然是我了。免得你们又说他们做大人的, 和你们一群小孩子抢笋壳。”
赵想的话让一群孩子想起了他们之前说过的话。
“……”
那时他们只是觉得赵爷爷一个大人和他们捡笋壳很不道德,要知道捡笋壳的活向来是由村子里的孩子来做的。
一群孩子里突然多出一个大人, 自然也引起了小孩子们的不满。
但是经过赵想的话,他们才想起来赵家以前没有小孩子,那么捡笋壳的话自然是由赵爷爷来干了。
“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爷爷的坏话,不然……”
说着赵想朝着一根竹子扳去。
啪~
竹子断了。
“哇~”
一群孩子瞪大了双眼,那根竹子比他们的手臂还要粗,就这样被掰断了?
“你们可以试一试自己和这根竹子比谁更硬。”
赵想拖着竹子,背着笋壳绕开了孩子们。
“咕噜。”
咽口水的声音。
“赵想的力气好大啊!”
想到扳竹子的手劲用到他们身上,全身都觉得痛。
“下次看到赵爷爷要记得道歉。”
领头的孩子王对小伙伴们说道。
“记住了。”
一群孩子哪敢不记住啊!不过是道歉嘛,赵爷爷脾气好,又是成年人不会和一群孩子计较。
就是赵想可能会和他们计较之前说的话,不然也不会在今天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我们回去吧!这一片都让赵想捡完了。”
孩子王带着大家回家,适合纳鞋子的笋壳不多,都让赵想捡了他们自然捡不到合适的了。
“捡不到合适的笋壳,就捡一些回家引火啊!”
大家背篓还是空的,就这样回去是要被家长骂的。
“也对,地上的笋壳还很多,大家都装一些回去吧!”
做鞋子的笋壳没有了,可是用来引火的笋壳还很多啊!
于是一群没捡到合适笋壳的孩子们,把地上又小又破的笋壳和竹叶都揽到了背篓里。
比起要用来做鞋底的笋壳不能压,其他笋壳就随意得多了,扔进背篓里还用脚踩了又踩。
很快夹着竹叶的笋壳就把背篓装满了,一群孩子离开了竹林。
赵想背着竹壳刻意绕了一下路,去到了师父的牛棚。
“……”
张百草从牛棚出来,冬天他们上午可以晚一点出门干活。结果他刚吃完饭出来,就看到背着背篓,拖着一根竹子的徒弟从竹林出来。
这小子一大早地在干吗?
幸好现在早上没多少人往牛棚这边来,平时他们干活也是主动去找村长他们领任务。
“师父,今天晚上我过来。”
赵想路过张百草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
张百草假装不在乎,伸了个懒腰又钻进牛棚。
“小张,你刚才和谁说话?”
牛棚里的众人好奇地问道,他们这鬼地方除了赵想平时也没人来。
“是阿想,他刚才路过。”
张百草没瞒着大家,把赵想晚上要来的事跟大家说了。
“那孩子老是往牛棚跑,会不会出事?”
赵老师十分担心。
“那孩子机灵着呢!而且就算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他们也不会傻到去举报。”
老人摇头,他们这里平时会来的人只有村长他们几个,而他们与赵家的关系很亲近,发现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只会替赵想隐瞒。
“村长、村支书肯定不会说,你们就放心吧!”
钱老更是一脸自信,他们在赵家村的日子,和其他村子牛棚里的人比起来,不知道有多好。
能把一个村子管得井井有条的人,自然不是蠢人。
村长和村支书也算得上是老狐狸。他们知道能被下放的人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保不齐这些人什么时候就平反了,实在没必要干些多余的事得罪人。
因此下放到他们村的人,虽然要干活,但是村民向来不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接触牛棚的人。
比起其他村子下放的人,在赵家村干活的他们在幸福多了。没有恶意的欺负,只是冷漠对待,牛棚的大家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他们只是过得苦了一点,不像其他地方下放的人经常被拉出去批斗,身上还有许多伤,都是被人打出来的。
他们除了写检讨外,只有干活时受的伤,没有人打他们骂他们。
当然,除了赵家祖孙三人,也没有人帮他们。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极好的了。
赵想背着笋壳拖着竹子回家,一路走过,路边的野草都被压趴在地上了。
“这竹子哪里来的?”
赵爷爷在地坝里打书架,就看到大孙子拖着竹子回来,急忙上前接了过来。
“我扳断的。”
赵想没隐瞒,把竹林里的事跟爷爷奶奶说了。
“那些孩子是该好好教教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赵奶奶有些生气,那样的话要是让人听见了,指不定去举报他们家过地主老财的生活呢!
“奶奶别气,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他扳断竹子的那一刻,整个竹林的气氛别提有多安静了。
“那便好。”
知道大孙子没吃亏,两位老人立即撒手不管了。
不过对大孙子的力气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之前便知道大孙子的力气大,没想到能空手扳断竹子。
“之前在老赵家,没听说阿想的力气有这么大啊!”
在赵想回屋学习后,赵奶奶悄悄跟老伴说道。
“阿想在老赵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再大的力气也表现不出来啊!”
赵爷爷把手中的刨子放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咱们家虽然吃得不算多好,可是让阿想吃饱还是没有问题的。吃饱饭,力气自然就涨了。”
“你说得有道理。”
赵奶奶被老伴说服了,也就不再关注赵想力气大这件事。
两位老人都默契地绕开了让赵想去挣工分的想法,他们还能干,不至于让个孩子去挣工分养家。
赵想在屋内专心学习,为了采光好一点,窗户是打开的,他坐在窗户前,把钱老他们布置的作业先完成,然后又拿起一本红书背了起来。
赵想一边背,一边想着两年后的事,那时师父他们都会离开赵家村,在这之前他要保护好他们。
他只剩两年的时间跟着师父他们学习,所以要趁着这两年多学一点。
“阿想,你要加功课?你不怕辛苦吗?”
晚上赵想来到牛棚,跟师父说了自己要加重课程的想法后,张百草问他。
“现在辛苦,以后我能多学一些东西。”
赵想不想再和穿越前一样得过且过,他认真考虑了自己的前程,因此也乐意趁着年轻多学一点东西。
“那好吧!以后你除了穴位,还要跟我学望闻问切。”
张百草见徒弟执意如此,也不多说直接开干。
“谢谢师父,谢谢先生们。”
赵想跟牛棚的大家行礼。
“不必多礼,你愿意多学一点东西,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牛棚里的人都是大佬,从古至今,所有长辈最喜欢的孩子就是爱好学习的孩子。
赵想正好是爱好学习的那一挂,哪怕他的天赋确实没有惊艳到众人的地步,可他的努力大家也看在眼里。不管头一天大家教了他多少东西,第二天抽检时,赵想总是能完成目标。
天赋一般没关系,重要的是赵想肯努力。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赵想每天的时间被压缩到很紧,除了吃饭睡觉,他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书本上的知识要学,药草要认识,在认识的过程中还要学习它们的药性,怎么处理才是合格的中药材等。
一眨眼,就来到了年前。
“赵想,你今天去麦地里拔草,我算你五个工分。”
村支书拦住了正要去山上采药的赵想,这孩子一天天往山上跑,偶尔上山手上还提着一只野鸡或是野兔。
虽然比起村子里那些老手差了点,可赵想还是个孩子啊,于是村子里有不少人眼红了。
明明是自己本事,还说赵想把山上的野物全抓了,害他们没得吃。
“支书爷爷,是有人去你那里告状了吗?”
赵想最近老看到有人在下山的路口盯着他,几次下来他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那些人的眼中全是妒忌,其中就有老宅的赵大狗子,原主的堂兄。
“唉,你也知道,村子里总是有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村支书也为难,村子里的人偶尔还要去赵想家拿药,这得给钱吧!哪怕这个钱是赵想应该拿的,还是有人眼红啊!
一个孩子都会赚钱了,可大人却只能干看着,于是那些红眼病可不得闹嘛!
拿钱换药的事他们没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毕竟这药确实是赵想冒着危险从山上采回来的。你要是不想给钱,可以自己去山上采,但是采错了吃死人可别怨人。
大家还是很爱惜自己小命的,何况赵想这里的药也不贵,他就收一点成本价,比起药房便宜多了。
卖药的事他们眼红归眼红,肯定不能往外说的。于是指着赵想抓的野兔和野鸡的事找上了村支书,他们就是看不得赵想好过。
明明在老赵家时,还是个小可怜。才去赵家几个月,人长高了长胖了不说,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是黑瘦,现在皮肤变白了不少,本来好看的脸现在更加好看了。
相比之下,老赵家对赵想有多亏待,不用说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因此大家对老赵家的人更不想提了,见过偏心的,可是偏心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然而再不待见老赵家,也不妨碍他们眼红赵家的生活。
“好,我今天去拔草。”
本来想去山上挖一些药草的,对不熟悉的人来说,现在冬天好多药草地面上的植物都干枯了,根本认不出来它们原本的样子。
但是对生活在乡下的孩子而言,即使干枯也能认出它们原本是什么植物。
赵想有原主所有的记忆,因此他可以很轻松地认出来。
把它们和百草集上的中药一一对照,便知道谁是杂草谁是药材了。
因此赵想上山肯定都有收获,因此好多药材用的都是根部,地上的植物干了不要紧,地下的还在就好。
“谢谢支书爷爷。”
赵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坚持自己的原则是不明智的,所以拔草就拔草吧!又不是没拔过,以前原主在老赵家时,冬天里一家人都休息,只有原主天天上工拔草挣工分。
明明他挣的工分足以养活自己,可是老赵家他吃得最少,干得最多,穿得也最烂。
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人,赵想觉得眼红病里,肯定有老赵家一份。
“走,我们去大地拔,那里的杂草拔过后又长出来了,你知道草会和粮食抢养分,不把它们拔了,麦子就没有营养,明年结出来的穗就是瘪的。”
村支书带赵想去村子里的大地,那里有几十亩地连在一起,是村子里少有的一大块地。
因为地很大,因此村子里的人也叫这块地大地。
往常大家说去大地,指的就是这一块地了。
赵想跟着村支书来到大地,只见麦地里已经有少年们在干活了。
“支书爷爷,我去了。”
正好背上背着背篓,拔出来的杂草直接扔进背篓里,装满一背篓就背出来倒在地边上。
冬天的麦地里有露水,这些杂草倒在路边上摊开把露水晾干,晚点会有牛棚的人过来收拾回去喂牛。
喂牛的杂草不能含有露水,不然牛吃了会拉稀。
赵想蹲在空出来的走道上,开始给麦子拔草。
为了让麦子更好地生长,大概一米麦子会空出一脚宽的走道,这样既方便大家平时施肥,也方便人拔草。
不然直接在麦子里拔草,很容易把麦苗踩到。要知道踩到一窝麦苗大家就少了一窝粮食。
而且空一个走道出来,也可以让麦子生长得更好。
麦子里有许多杂草,不是茅草类的,而是更嫩,喜欢在地上爬的杂草。
赵想动作不慢,两只手一起拔,很快他的背篓就装满了。
“阿想。”
赵想提着背篓刚才从麦地里站起来,就听到有人叫他。
“谁?”
“是我啊!”
一个少年从麦地的另一头站起来。
“赵磊?三石。”
赵想在脑子里找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是谁。
“对,是我。”
赵磊,因为名字里的石头多,大家也叫他三石。
“有事?”
赵想走出麦地,把背篓里的草倒在路边,又用棍子把它们摊开来,这样草上的水干得才快。
“好久没见你去河边摸鱼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去?”
三石以前经常和原主一起在河边摸鱼吃,两人因此而认识。但是原主少言,不管三石怎么和他说话,原主都不吭声。
几次后,三石也不怎么和原主说话了。
这一次主动搭话,也是他看到了赵想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不再是打一棍子都放不出一个屁的人了。
“我忙。”
赵想没直接拒绝,而是换了一个说法。
他偶尔去河边采药时,也会抓鱼抓螃蟹,只是这件事不能跟人说,都是偷偷做的。
毕竟他一抓就是好几条鱼,每次都是藏在背篓里悄悄背回来的,大家都不知道他有抓鱼。
“好吧!”
三石也知道赵想是真的忙,听大家说他在学习医术,虽然现在还没见他给谁治病,但是三石的娘偶尔也会去赵想那里买药,因此这件事他也是知情的。
“……”
原主不怎么说话,赵想不能改变得太快,因此在外人眼里他还是那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只是相比之前,偶尔也会开口说几句话。
“快拔吧!”
赵想看了对方一眼,三石很瘦也很黑。
其实大部分孩子都和三石差不多,又黑又瘦。
不是他们长得难看,而是时代的问题。在这个年代,谁家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赵家偶尔能吃荤腥,也是因为赵想那个烈士爹的缘故。
再加上赵想时不是上山抓野味,下河摸鱼,不然老赵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吃不好穿不好,小孩子自然是又瘦又黑了。
“好。”
三石也知道拔草是有工分的,十几岁的少年已经可以为家里承担大半的活了。
冬日里拔草的工作,还是大人特意给小孩子留下来的活。虽然工分少,但是这活相比别的农活已经很轻松了。
就是一直蹲在地上拔草,腰很容易累。
因此这活一般都是年轻人和少年们的活,老年人不会和大家抢。
哦对了,还有知青。
他们村子里的知青只是少,不代表没有。
赵想暂时还没有和他们碰上,主要是知青事多,村子里的人也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这和牛棚的人不一样,牛棚的人是因为大家不想引来红小兵才避着的。而知青们嘛,干啥都不行,搞事倒是很行。
“你们几个,家里又不是没饭吃,干什么来抢我们的活路。”
说曹操,曹操就到。
给麦地拔草的活知青也有接,他们干别的活不行,只有这拔草他们一天还能挣个几工分。因为正经干活他们不行,一年下来那点工分都养不活他们。于是冬天的时候,他们就会接拔草的工作,挣一点工分补贴一下自己。
“你们还好意思说,一个个大人还跟我们这些娃娃抢活路,丢脸死了。”
村子里的女娃大多数还是比较活泼的,而且他们这里除了少部分,大部分的家庭对女娃也不是特别的偏心,因此被知青说孩子们抢他们活路的时候,女娃子也敢站出来反驳他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比赵想看起来要大几岁的少女,双手叉腰站在赵家女娃的面前,脸上带着怒容。
“什么意思都不懂,看来脑子有病。”
那女娃是一点也不惯着对方,大声说了出来。
“你居然敢说我脑子有病,找打。”
女知青说着举起了手。
“喂,你干啥子?想打人是吗?”
另一旁站着的男娃把女娃推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
村子里来麦地里拔草的都是一些小少年,全都不满十四岁,和十六七岁的女知青比起来,在个头上要吃亏不少。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女知青举起的手没有放下来,而是用另一只左手指着男娃说道。
“她说得不对吗?谁不知道村里拔草的工作,都是成年人留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干的,只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知青才会跑来和我们一群小孩子抢工作。”
男娃比女娃还要有底气,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娃,身后这个是他堂妹,对方要是敢对自己动作,他爹妈能把这个女知青打死信不信?
别以为他们年纪小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知青是今年下半年才来他们村子的,因为年纪小又长得漂亮,在知青里面很受男知青和村子里一些单身汉的欢迎。
正因为他们年纪小,大人很多时候说话都没避着他们,因此他们听说了不少事。
要不是他们年纪小,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然早就把话乱传了。
“你说什么?”
女知青听他这么一说,手立即朝着对方甩去。
“白同志,你想做什么?在赵家村,打我赵家的孩子?信不信拉你去批斗。”
赵想抓住女知青的手,他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过来帮忙。谁知他一过来,正好阻止女知青打人。
赵想冷眼看着女知青,对方不管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没什么茧子的手,无一不向大家说明她即使是下乡,日子过得也比大家要好。
“你没听到他怎么说我的吗?我打他怎么了?”
女知青被一个孩子抓住手还动弹不得,有些丢脸地说道。
“他说得难道不对吗?你们知青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怕人说吗?”
赵想对他们村子里的知青没什么好感,可能是他知道剧情的缘故吧!
赵立国就是和村子里的知青谈起了恋爱,虽然两年后会有大批的知青离开,但是总有一些人没办法离开,最后留在村子里。
留下来的知青里,就有女主。也就眼前这个一看就娇生惯养的女知青,她因为家人都出了国,只留下她一个人在乡下。
因此哪怕年纪比赵立国大上几岁,可她长得漂亮,和村子里的女性很不一样。村子里公认最漂亮的赵家人,皮肤也是偏黄的,不像这女知青,哪怕是下乡后脸也是白如雪,还带着红润。
要知道即使是最上层的干部,大多数都是一副蜡黄的样子,像这样白里透着红的肤色,上万人也找不出一个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主光环,这么违和的样子居然没有人怀疑举报给红小兵。
虽然如此,但是别以为女主就是个好东西了,她和男主一样三观不正。
这男女主简直没有再匹配的了。
女的娇生惯养,一看就没吃过苦。
再加上赵立国在老赵家也很是受宠,后来又上了高中,脸长得也很好看,因此在赵立国还没有毕业时,女主为了能在乡下生活得更好便和他好上了。
有着赵立国悄悄帮助,这位女主和赵家人一起吸着原主的血,最后和男主一起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赵家村,夫妻俩功成名就后,可没有人记得原主的一丝好。
原主死后,说原主晦气的人里就有女主。
土地分到户后,一家人分到的地都是由原主在种,可种出来的粮食是他们在吃,用来换的钱也是全家在用,就没有原主什么事。
因此原主最后过劳死,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对于眼前这个女主,赵想是一点好感也没有。长得再漂亮,心狠着呢!
“你放开过,我错了还不行吗?”
挣扎了半天也没把手从赵想手中扯出来的女知青,不得不开口求情。
“那就道歉吧!”
赵想看着围上来的少年们,冷静地对女知青们说道。
而同她一起来的男知青,一个个蹲在麦地里不敢露头。
他们最怕和村民们对上,因为村民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只要他们知青和村民有冲突,那么错的一定是他们这些知青,村民可不会听他们的理由。
几次下来知青也就知道了,他们内部怎么搞都行,一旦牵扯到村民,就连村长都不站他们一边。
“对、对不起。”
女知青白着脸向男娃女娃道歉。
“哼。”
堂兄妹默契十足地扭过脸,根本不接受她的道歉。
什么人啊,年纪比他们大不说,还抢孩子们的活。抢就抢吧,大家顶多装作看不见,可她非要出来表演一个存在感,就不要怪大家不给她面子了。
“……”
女知青咬牙,哪怕再生气有赵想在,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回去。”
女知青知道有赵想在,她想打人的念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执行的了。
“哦哦。”
一直装死的几个男知青终于敢站起来,跟着她离开了大地。
“你们下次别去招惹他们,那就是个疯子。”赵想对冒着星星眼的少年们说道。
“赵想,你好厉害啊!”
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群少年把赵想围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赵想怒。
“听到了听到了,又不是我们主动招惹的,是她先来招惹我们的。”
少年们不以为然地说道,要不是女知青先惹事,他们也不会和知青起冲突。
幸好赵想出来救了那对堂兄妹,也让那几个男知青不敢露面,不然就算大家人多,可对方都是成年人,打一群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幸好这一次有赵想在,那些男知青也有人跟他买药,不然我们就惨了。”
几个男娃抖了抖,他们最大的才十三岁,男知青可都是成年男人,打他们就跟打着耍一样简单。
“下次避着点,实在不行你们就跑,跑回村子里有大人在。”
赵想当时也在,知道挑事的人不是他们,这才愿意站起来阻止女知青打人。
“说起来也是他们不好,和我们抢活路就算了,还不要脸指责我们抢他们的工作。”
差点被打的少年现在脸还是白着的,不仅他还有堂妹,兄妹俩今天都差点被打了。
“二娃,幺妹你们下次要听话一点,可别再和他们起冲突了。”
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娃安慰他。
“路子哥,你当我想啊?要不是她想打小妹,我也不和她起冲突啊!”
二娃一脸无辜,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妹被打吧!
“路子哥,今天多亏了我二娃哥。”
幺妹红着眼睛,她在家里还算受宠,哪怕家中还有姐姐,可她年纪最小,上面有兄姐担着,因此在家中极受长辈们喜欢。
这一次和堂兄一起出来干活,没想到差点被打,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回去她要告状。
作为受宠的幺女,幺妹最擅长的就是告状了。平时被人骂两句都要告状,这一次差点被打就更要告状了。
“你们最应该谢的是想幺爸。”
路子拉过两个堂弟堂妹,大家没出五服,关系都比较近的。
“谢谢想幺爸。”
兄妹俩一起跟赵想道谢。
“嗯。”
赵想也不多话,又转回地里拔草。
“行了,大家都散了,赶紧干活,今天我们要把这块地里的草都拔干净。”
路子招呼小伙伴干活。
“好~”
没有了讨厌的知青和大家抢活路,一群小少年们干活干得很起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家年纪不大,却知道只有干活才有饭吃,于是一群孩子把麦子地里的草拔得很干净。
等牛棚的人过来收草时,早上拔的草上面的露水早就晾干了。
赵老师和张百草最先过来,他们没看到赵想,谁让他蹲在麦子地里呢!
一背篓一背篓地把晾干的杂草背回牛棚喂牛。
牛是村子里重要的财产,牛棚里的人就算自己生病受伤,也不敢让牛生病受伤。
村子里的牛因为少年们拔出来的草,今天肚子吃了个溜圆。
随着少年们拔完草回家,整个赵家村都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差点被知青打了的事。
“好啊,他们还敢对孩子动手?”
二娃和幺妹的父母把手中的农具一扔,就要去知青住的院子找人。
“你们给我站到。”
村长和村支书赶过来,正好把人截住了。
“村长,你们来得正好,可要给我家的娃做主啊!”
二娃的妈妈拉着村长,她的眼睛都红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家的娃差点被打啊!她结婚好几年,夭折了一个儿子后,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不晓得有多宝贝。
还有小叔子家的幺妹,那可是全家的开心果,虽说不是自己生的,却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的。
那女知青都十五六岁了,她一巴掌打在幺妹的脸上,女娃子的脸还能好吗?
那女知青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脾气差不说,性格还怪得很。
也就那些男知青和村子里的单身汉才会捧着她,村子里的女性讨厌死她了。
一天天不正经干活,全让男知青和村子里的单身汉帮忙干活,反而自己家的活没人干了。
本来这事和他们家没关系,大家就算看不过眼顶多说几句就算了,可现在对自家娃动手,那可就不能这么算了。
“行了,我和赵大哥已经罚了她,扣了她五天的工分,这件事就算了。”
村长没好气地说道。
那女知青知道自己被罚了工作还不高兴,还想找他和村支书说理,要不是当时看到的人有点多,就凭她胡搅蛮缠的,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就这么算了。
“才五天啊?我看十天都少了。”
二娃妈瘪了瘪嘴,勉强接受了村长的处罚。
“行了,她不是没打到吗?”
村支书也不想惹事,主要是这些知青在村子里惹了事,回头他和村长也得背过。
“那是她不想打到吗?要不是赵想,我家两个娃今天这顿打可离不脱。”
幺妹妈妈站出来说道。
“那你们还不去谢谢人家赵想,跟我们在这里扯啥子?”
村支书没好气地对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