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第237章 石海珠井(9) 手同样伸……

林况的眼睛瞬间瞪大!

即便那黑水离他有段距离, 也足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令他提前感到了身体各处被软体生物挤压的幻觉,大脑险些宕机。

庆幸最后的清明告诉他, 他要是再晕倒一次,这样的废人,老大肯定不要他了!

林况真情实感地惨叫一声,强行闭上眼转身,大力揪住了柳晨锐的衣服, 试图提醒对方:那东西又来了!

柳晨锐注意力很难离开那两只诡异撕扯的肥虫, 身上忽然一紧,衣服被林况的手攥着一齐疯狂颤抖,可见对方的惊恐,柳晨锐只能回头, 余光一扫, 看到那冒泡鼓动的黑色液体, 立马先拽林况,再推前人, 低喝一声:“快走!”

蒋提白前去开路, 叹着气掏出菜刀快步走向那两条人不人虫不虫的怪蛆,贺群青则退回两步帮柳晨锐架起林况。

“别睁眼!”贺群青提醒。

有他们两人帮忙,林况被拖着走,哪怕脚软,前进的速度也飞一样,离那种“吧唧吧唧”的进食声, 以及老人的惨叫声越来越近——惨叫声越清晰,进食声越可怖……林况眼睛闭得越来越紧,眉心都快抽筋了。

可那些声音专往耳朵深处钻, 往他脑子里钻,林况实在忍不住,试图捂住耳朵。

他下意识地挣动,贺群青险些脱了手,只能加大拽林况的力道,不过还是有分寸的,免得林况手又被他拽脱臼。

贺群青提醒柳晨锐:“别太用力,上次他的手就是被我——”

林况不捂耳朵了:“什么上次,哪有上次?”

贺群青:“你好了?”

林况攥拳:“我本来就没问题。”

柳晨锐:“你睁开眼再说这种话。”

三人组超过蒋提白,蒋提白闻声摇摇头,一菜刀砍在肥硕的黑虫咬向他的流涎口器上。

“哎呀!”刘广吃痛,口器扭动,带动浑身都扭动起来。

蒋提白发现这玩意儿还真挺脆弱的,赶忙掐住它的脖子,看情况又给它几下,把圆筒状的口器砍成了花瓣一样,一眼过去六个瓣,一片明明就是粗大一些,叫声仔细听——也是分布不匀,蒋提白皱眉又划开一刀。

直到那黑水快要蔓延过来,蒋提白嘱咐刘广:“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他嫌弃地松开委屈痛叫的刘广,刘广哼唧地倒下去,却好像它爹的肉能止痛一样,嘴都并不拢了还继续吃起来,吃了两口就彻底忘却了烦恼,真不知道现在这父子俩算是什么东西。

蒋提白快步跟上众人,大家奔向上一层。

此时整栋楼除了他们宛如没有别人,而惨叫声自然也叫醒了其他打工人,陈雨依和金梓语早早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众人又在白天所在的七楼汇合了。

还没站稳,浑身湿淋淋的张沛和郑英华也齐刷刷出现了,黄渔背后拖着死狗一样的褚政,黄渔是个开朗的,一见面就问:“你们回头看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头顶的感应灯灭了,这也是常事,朱酒贡咳嗽一声,灯光不情不愿地亮了。

“不管是什么……感觉挺好吃的。”朱酒贡气喘吁吁地扎头发,期间指尖被头发丝划过又流血起来,她也仅是唆了一下手指头。

朱酒贡举动实在太吸引人,金梓语看得头发都炸起来了,紧张地问:“朱小姐,你,你真的不疼吗?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难道只是为了特立独行?”

朱酒贡“哈”了一声,倒挺认真地回答金梓语:“反正这地方也是假的。”

“可是……”可一不小心,是真的会死啊?

“可是?”朱酒贡对着金梓语挑眉,渐渐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修女,难不成你怕死吗?你不相信有天堂?如果你死了,天使不会来接引你,神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吗?为什么,难道你做过坏事,所以不会上天堂,而是会下地狱吧?”

金梓语被雷劈中一般呆立原地。

蒋提白:“她说她不疼。”

林况有气无力:“她不是修女,是见习修女。”所以道心不稳也正常。

陈雨依拍拍金梓语消瘦的肩头:“……你说你惹她干嘛?”

“你们还看到什么了?”柳晨锐深深感到朱酒贡的确奇怪,要么她没有痛觉,要么就是精神不正常,这没什么可探讨的,于是他打断了大家的“聊天”。凭经验,这几个人聊起来不仅会破坏紧张的气氛,还会让听者思维破碎,想不起来接下来该做什么。

黄渔这时候说:“我回头看了,看到——”

“请你说话严谨一些,你并不是回头看了,”褚政微笑道:“你是把我扔下发现老板不爱吃,又回去把我带走了。”

黄渔:“你误会了,我就是试试你腿怎么了,怎么连路都不能走了。”

蒋提白:“你为什么不砍他的腿试一下?”

柳晨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哦——”黄渔:“我看到它们好像有‘融化’的迹象,沾上水后,虫子浑身开始流淌黏液,我没有细看,但视觉上感觉它们变小了,所以应该会融化吧,就像加热的果冻,可能黑水都是虫子变成的。”

林况干哕起来。

蒋提白开始重新打量黄渔:“没想到我们还挺有共同语言。”

黄渔受宠若惊:“我也觉得我俩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

林况:“yue——”

“除了老板们都在楼道里吃夜宵之外,这栋楼和白天好像没有区别,”陈雨依看着周围走廊里堆积的杂物,不由思考:“会不会这栋楼其实有住人,只是我们所在的‘副本’里不需要有这些住户,所以碰不到他们?就像那些食客,吃完饭交完钱,和我们的交集没了,就立刻消失了?”

江远此时在抠中午那扇没有门缝的门,现在门还是正常的。

起初他不敢发出声音,但不小心还是碰响了门,门当啷一声脆响后,门里窸窸窣窣有东西靠近,江远吓得倒退,蒋提白立刻看向他,想到的确还有件事没办,蒋提白带着众人来到门前。

既然里面有声音,他当当当先敲了三下门,确认这门锁得好好的,便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铁丝。

那窸窸窣窣声随着他敲门自然躁动地靠近了门,周围人都安静地听着动静,蒋提白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好,有人在家吗?我是楼下餐馆新来的服务员,迷路了不知道宿舍是哪间,请问你知道么?”

门里动静一下没了,仿佛那东西感觉到危机而停止了行动。

蒋提白才不管有没有动静,随意将铁丝捅进门锁里,指尖灵活地转动铁丝,忽然门被一股大力撞响,里面传出了凶猛不友好的吠叫声。

“汪汪!!汪汪汪!!”

蒋提白手下一顿,回头一看其他人,大家都有些迟疑,陈雨依道:“不然……还是放出来看看,咬人的话你一个人能顶住吧?”

黄渔:“狂犬病三天内发病吗?”

褚政:“怎么还不开,撬锁不是你的兴趣爱好?”

蒋提白对面前的铁门眯起了眼,突然收回了手,连带铁丝也重新装进了口袋。

朱酒贡:“原来你怕狗啊?”

林况:“真……真的?”

蒋提白似笑非笑看向朱酒贡,“我怕的东西可多了。”

朱酒贡表示理解,并出神起来:“难怪,我也从你身上感应到,虽然你表面强硬,但内心是有数不清的恐惧。”

陈雨依:“谁,他?他?!”

朱酒贡:“你不相信蒋提白内心其实很脆弱?”

陈雨依:“他表面强硬?”

朱酒贡:“?”

“你能不能再仔细感应一下,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怀疑你啊?”陈雨依嘶了一声,“因为据我的感觉,这个人好像是一根草啊草?妖风一起,他就会跟着摇摆,没见到他的强硬啊?”

不过这种草是毒性很大,且会随风扩散毒倒方圆十里的那种。想到这里,陈雨依忍不住自怜:

“总之你再重来一下吧,他可不只是内心很脆弱,他整个人都很脆弱,摆烂的次数真——的很多。”

蒋提白一旦摆烂,所有人跟着倒霉,前天贺肖不在的那个副本,他真的整个人都烂掉了。可见这人实打实是一朵现代文明的娇花,一旦失去了法律或情感的制约,它真的无法再文明了。

朱酒贡:“???”

蒋提白:“我觉得朱小姐说得更好听。”

“呜汪——!!”狗在门内连声叫唤。

江远靠近了贺群青:“小肖,我怎么感觉……这狗好像在听我们说话啊?”

贺群青点点头。

的确,陈雨依她们说话的时候,这狗没了声音,他们声音一停,这狗就立刻叫起来,这么一说,狗难道不应该在门外有人的第一时间就叫起来吗?

“来了——”蒋提白看向走廊尽头,“记得深呼吸——”

贺群青凑近了蒋提白,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向门:“不然你打开门,我会挡住狗的。”

蒋提白果真像一根草,轻易受力地挪动了脚步,只是身体不知怎么转了过来,贺群青看到他的笑眼,蒋提白再度提醒:“深呼吸——”

蒋提白深吸气,贺群青也在越来越响亮的噪音中深吸口气。

看来蒋提白决定不打开这扇门,是时机不对,还是别有蹊跷,还是……他不会真的怕狗?

贺群青不由琢磨,总觉得蒋提白怕什么都正常,就是不应该怕狗啊,咳……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蒋提白笑意加深,破功地把刚吸进去的空气都放了,“别惦记狗了,我可不希望……”

不希望,不希望什么?

众人站立在原地,被黑色液体淹没过了头顶,周围陷入漆黑一片,本来就昏暗的感应灯下一秒彻底熄灭,众人发不出声音,同一时间清楚地看到,那门缝里再度透出光,竟然给他们照亮了一截走廊。

可此时有光不如无光,那些脸在隐隐约约的光线下看起来更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很长,他们警惕的那黑洞一样的东西在他们下楼时始终没有出现。

整栋楼都如同浸泡在水下一般,他们原路返回,从楼梯间能透过“水面”看到遥远在天际的月亮,像一个灰色的硬币。到最后实在憋不住呼吸,贺群青也只能将林况彻底交给了柳晨锐,他自己也有些自顾不暇了。

没人知道,在这种水中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他一边快被吵死,一边憋得生气,胸中仿佛有股上天无路的愤怒,根本无法判断这些感受是不是来自他自己,毕竟这些噪音对他来说明明毫无意义,却统一地影响着他,提醒着他。

就在贺群青手中刀颤颤巍巍,快压抑不住负面情绪的时候,眼前一扇门忽然敞开,他被塞了进去。

身体一下接触到了正常空气,他在回归的重力中踉跄扶住墙壁,耳边虽然还有咻咻声,但安静了无数倍,身上黑灰的污迹不见踪影,整个人果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过都是冷汗。

贺群青努力平息着喘气,走几步抬手将刀扔在了自己的上铺——他们回到宿舍了。

“贺肖?”柳晨锐将林况拖回床上,回头就看到他埋头站在床边的模样。

贺群青半回头地应了一声,柳晨锐正要走过来,蒋提白已经扶着人坐下了,随着蒋提白低声问些什么,贺群青摇摇头,试图推开人——蒋提白轻轻抓住那只手,道:“还洗什么,你就睡下边。”

虽然蒋提白说的话很正常,柳晨锐还是莫名觉得眼前场景怪怪的,蒋提白对贺肖是不是太好了——即便自己也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柳晨锐低头瞧瞧脸色青灰的林况——这位好像都是半个死人了,他的老大怎么也不过来看两眼?

最终贺群青还是去了趟浴室,万幸他们是干餐饮,老板还配了淋浴,不然一身诡异的黏腻,不冲洗总觉得心情正在无限下滑。到冲完澡一切正常,贺群青重新穿上衣服,门一打开,外面一个人影安静等着,贺群青以为蒋提白有事要说,便问:“怎么了?”

蒋提白像是在观察他的脸色,随即道:“没什么,担心你一个人会出事。”

这……也是情有可原。见他站在这等着,贺群青突然觉得自己一意孤行要洗澡的决定也挺不正常的,算是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贺肖,”蒋提白好似被噎了一下叫停,半晌无声叹气,轻描淡写劝道:“你任何时候不用跟我道歉……你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也不用解释,其实我知道。”

贺群青心头猛地一跳,直直看向蒋提白,“……你?”

蒋提白:“我又没有失忆症,你之前所有表现,都证明你容易受副本异灵的影响。在每个副本都是这样,尤其是……”蒋提白脑海中闪过萨克森之家的瑰丽客房,贺肖似乎能听到自己听不到的声音,而且那恐怕不是什么天籁之音。

“尤其是萨克森之家那会儿,你或许就像……”蒋提白试图跟他半真半假地开个玩笑,“就像朱酒贡,是个巫师?”

贺群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

蒋提白:“……我又猜错了?”

贺群青不由笑了,正要推开蒋提白,手下一顿,回头看向他,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没跟他谈。

蒋提白手搭上他肩头,一副好兄长准备认真聆听的模样:“……什么事?”没说完,他就像多动症似的忍不住抬起手指,指尖对接了一滴从贺群青发梢上滴下来的水珠。水珠一下融进了他的指甲缝里,冰凉袭人,蒋提白搓搓湿润的指尖,头一次觉得水是这么干净的。

贺群青根本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回看卧室的方向两眼,转过头来低声问他:“你在电话里说的原因——牛心言的事,到底有什么原因?”

蒋提白沉默了数秒。

贺群青:“你准备现编一个?”这家伙难道无缘无故,就非要和自己一个副本吗?

趁着贺群青眼神还没冷淡起来,蒋提白只能说:“其实也不是大事——当然也不是小事,不然会把我困在盛北吗?我怕说了让你操心……你真的不能来盛北找我?你可以不带柳晨锐,我对拿他做实验没兴趣。”

贺群青眉头一皱:“你派人监视就算了,还监听我们?”

蒋提白干笑:“柳晨锐想什么还用得着监听……”忽然,蒋提白笑意收敛了些,盯着贺群青问:“什么监视?”

贺群青不明所以,蒋提白又道:“我之前分明已经告诉柳晨锐,我没派人监视你们——好吧,我最多贿赂了一下门卫,但远远不到监视的程度,什么监视,谁在监视?在哪里,离你们多远?”

贺群青语塞了,蒋提白抓着他肩膀不自觉地用力,贺群青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终于,贺群青问:“不是你,那是谁?”

蒋提白脸色骤变,神情有一瞬间极度的阴沉,他看起来想对谁发火,但那个人肯定不是贺群青,因为一看他,蒋提白就更努力地压抑起来,最终强行镇定下来,蒋提白道:“我告诉你,你别害怕,但你回去第一时间,一定要小心,能离开最好离开,我会派人去接你。”

“到底……”

“贺肖,求你,真求你了,相信我一次,我没有给你现编一个理由,”蒋提白不知道什么是低三下四,但现在让他低五下六他也可以,只要眼前的人肯听自己的。

“……这次牛心言出事,我才发现还有一伙人。这些玩家,是游戏进行时间中,自然形成的一个现实团体。是我动作太大,先暴露在他们面前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渗透到什么地步,他们对主神的了解又有多少。

——被我接过去的那些玩家,都是经过游戏里的表现筛选的,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算穷凶极恶,可其中就是有人跳出来做了这件事,完全是亡命徒——”

蒋提白之前说起这件事,是轻描淡写还能开玩笑,可此刻,他真怕自己说得不够多,让贺肖轻视自己现在的处境,本来,如果贺肖不说出有人监视他们的话,蒋提白说不说这件事还得继续考虑,可现在……

蒋提白记得自己早上走进“培训”大楼的餐厅,亲眼看到满地血迹狼藉的感觉。

玩家们自然是冷静平淡地围观,有的还可以尽情分析,谈笑风生,可那一刹那的蒋提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生病神经的影响,他竟然觉得现实和副本的界限猛然变得模糊不清,现实中微薄的希望在那些没来得及擦拭的血迹中灰飞烟灭,正如他一直猜测的,整个所谓的现实世界,难道不就是一个副本吗?

最终还是李助理将牛心言那几具尸体强行送进ICU的荒诞行径唤醒了他一些神志。

可此刻,他的神志几乎又要消失了。

那是种在副本里,手同样伸不到现实的浓浓无力感。

“我真的没监视你们,现在你明白了吗?”蒋提白品尝着心头的苦涩,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没什么大不了的淡然,拍拍贺群青的肩,他停顿片刻,还是捏起眉心,“我应该监视你们的,应该……”就应该把人绑起来再说别的,如果他想找柳晨锐,那就把柳晨锐绑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这样就行了吧?

哪怕蒋提白伪装到位,贺群青还是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蒋提白在为什么严重动摇,似乎变得毫无生气,贺群青不由抓着他手臂,打破了沉默,“如果这样,监视我们的人是玩家的可能性更大,既然是玩家,他晚上也要进副本……我早点出去就好。”

贺群青这么说也不算违心,就算他出不去,柳晨锐总该能出去,有一个人回到现实,就不会过于被动。

“而且那个人只是监视,没别的动静,估计我们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唯一有这个监视动机的蒋提白倒否认了,贺群青实在也想不出自己对别人还有什么用,他难道能帮助别的玩家杀人放火吗?

蒋提白只是摇头。

如果贺肖被监视是他想的原因……那自己身边这些玩家,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

还有这个手眼通天的行动力……可别是最糟糕的情况,自己身边有内鬼。

两人谈话终止,贺群青表现得比蒋提白淡定许多,甚至他很快放下了这件事,拿出刚才冲澡的时候想到的办法试图帮帮林况。一通翻箱倒柜,真叫他找到了一些旧衣服。

“……你觉得怎么样?”贺群青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林况。

林况气息奄奄地注视着眼前一堆破烂棉衣,最终捡起面前洗碗用的橡皮手套往手上套,套了两层橡皮手套,又烈士般穿上一身过膝大衣,走了几步低骂一声,直接推门就往外走。

“我去试试!”

柳晨锐持刀跟在后面,一分钟后两人回来了,林况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柳晨锐用脚拨开林况的腿关上门,回头评价:“我觉得可以。”

瘫痪在地的林况也缓缓竖起了大拇指,声音闷闷地传出床单包裹成的面罩:“你说行就行——”

柳晨锐点头,再次肯定:“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