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童笠又看了一遍阮洲领奖的视频,丁光良这时敲门进来了。
“陈局。”丁光良看了眼投影。
如果不是因为被安排了任务,这时他也会和陈童笠一样,把这段翻来覆去看好几遍。
毕竟,这样魔幻的场面,以及阿国捏着鼻子伏低做小的姿态,看几遍都觉得很爽。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谁。
“都准备好了。”丁光良说。
陈童笠按下了暂停键,起身。
二人一起来到了总部地下。
长长的走廊通向远处,这里没有任何窗户,光源来自头顶的白炽灯。
冰冷的白色光源打下来,两旁是特质金属墙壁,还有一道道上锁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件异常。
丁光良拿着身份卡扫了信息后,和陈童笠沿着走廊一层层走下去。
这里的结构类似于倒金字塔,越往下走,房间越少,编号数字也越小,空间也越压抑。
进入底层,一共需要12道密码锁,以及7道生物信息锁。
两人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
到达后,只有一个非常逼仄的,堪堪能容纳下两人的空间,像一个竖着的棺材。
楼梯左手边的位置,是一扇米白色的门。
唯一一盏顶灯打了下来,能够清楚地看到门上的所有细节。
没有任何特殊特征,就像任何一个屋子里的卧室门一样普通。
但两人都知道,这东西并不普通,它是【异常S001-全知房间】。
丁光良没有下台阶,而是站在台阶上,背过身去。
陈童笠上前,握住了球形门把手,手腕转动,收向怀里。
门被轻轻拉开。
刺眼的白光之后,陈童笠的眼前出现了画面。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一张铺着米白色床单的单人床、木色的桌椅、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纸一支黑色签字笔。
陈童笠没有停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拿起那支黑色的签字笔,在纸上写下问了很多遍的问题:
如何才能阻止世界毁灭?
以往,陈童笠和历任总局收到的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有答案。
这次会有改变吗?
陈童笠紧紧盯着消失的字迹,半晌,没有任何新的字迹出现。
深深的绝望再次浮现了出来。
即便在预料之中,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无力。
陈童笠靠在椅子上缓了一分钟,起身。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椅子时,桌上雪白的纸张竟然浮现出了字迹。
陈童笠捏着椅子的手一紧,呼吸陡然粗重。
丁光良蹲的脚有点麻,站起身跳了两下,抬眼便看到陈童笠从房间里面出来。
“局长,这次怎么样?”丁光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并不抱任何希望。
陈童笠极力克制语气,但依旧能听到有些激动:“转机或许在乌亚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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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新海的那天,天气晴朗。
一行人下了飞机,直奔饭店。
阮洲刚刚挂好外套,范来已经拿着菜单开始点菜了。
“真把人饿坏了。”阮洲忍不住道。
林凛把自己的外套挂在阮洲旁边,说:“是馋坏了吧。”
范来是真的馋了,自从上次在酒店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吃饭都有心理阴影了,后面几天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短短几天瘦了好几斤。
听着二人交谈,他开口:“是啊,吃一顿两顿还好,吃得多了就要跑厕所。”
说完,他隐秘地看了眼圆桌旁边的两人。
劭彦倒了一壶茶,涮了杯子,顺便给利昂和扎克两人也涮了小碗,递过去。
利昂摸着温热的小碗,有些稀奇:“这是吃饭之前的仪式感吗?”
劭彦看他一眼:“杀菌。”
利昂笑容有些不自然。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威廉居然会派他和扎克过来。
扎克还好,利昂来到炎国,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全是不熟悉的异国人和语言。
现在还要吃他不习惯的食物,浑身都不自在。
他的局促被阮洲捕捉到了,他侧过身,主动和利昂搭话:“利昂先生这次出差大约要多久呢?”
“看情况,我们还是想多学习学习。”
利昂有些受宠若惊,他全程参与了上次任务,知道阮洲的本事。明明有骄傲的资本,偏偏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和善,让人摸不准他的真实想法。
听到利昂的回答,阮洲忍俊不禁。
没想到这次出国,不仅带回来了一家公司,还带回了阿国的治安官。
林凛告诉他,说两个国家达成了什么合作,正好阮洲刚刚得了奖,身份特殊,正好让人来他们这里待一段时间,学习一下。
至于学习什么……
“能学到什么,就要看他们的悟性了。”林凛表情淡然。
说得好像他们公司是道场一样,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跨国公司而已。
林凛提醒他,正好这两人是阿国官方的人,灵顿公司拆出来的一些工作可以交给他们帮忙打理,也能快一点。
阮洲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所以才有了两人和他们一起回国的事情。
“过段时间我有个新活动要参加,可能照顾不到你们。”
阮洲对着扎克说。
扎克语气谦逊:“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逛逛,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带上我们,一些难的事情可能处理不了,但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扎克说话很客气,还会用成语,阮洲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带了一丝肯定。
老张闻言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和大巴,就算去地府都能给你带回来。”
扎克笑了笑:“谢谢老张先生。”
他看了眼利昂,异国他乡,利昂原先的嚣张气焰不复,连筷子都用不好。
扎克为自己夹了菜以后,又给利昂夹了不少。
杰瑞斯在旁边问:“你怎么总是给他夹菜,自己不吃呢?”
扎克:“他不会用筷子。”
杰瑞斯摊手:“学呗,我也是后来学会的。”
杰瑞斯精通阿国话,几人全程阿语交流。
他这话让面皮薄的利昂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拉不下脸,他环视一周,看向了阮洲的方向,好奇道:“阮先生也不会用筷子吗?”
杰瑞斯回望,阮洲左右分别坐着林凛和宋嘉阳,此时一人一筷子,正在往阮洲的碗里夹菜,堆得像个小山一样。
不怪他会发出这样的感叹,遇到不知情的外国人,比如利昂,不就以为阮洲不会用筷子吗?
看到这一幕的杰瑞斯憋出来一句:“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利昂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杰瑞斯不吭气了,周笑补充道:“他们是宫斗剧,你们是兄弟情。”
利昂一头雾水,扎克则恍然大悟。
吃完饭以后,众人很快散开。
扎克问:“阮先生和林先生顺路吗?”
林凛笑了笑:“我们住在一起。”
宋嘉阳猛然抬头,看向了阮洲。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林凛笑眯眯地解释:“就在出国前,刚刚搬家,还是劭彦帮我一起搬的。”
宋嘉阳将目光投向了劭彦。
后者一头雾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宋嘉阳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好像没有得罪他吧?
劭彦想到什么,又看向阮洲:“您先看看林凛合不合适,和他一起住不舒服的话跟我讲,有什么必需品需要,也可以联系我,我要是过去可以给你们带。”
宋嘉阳投来的眼刀更明显了。
劭彦挠了挠头,不打算跟小孩一般见识。
两人回了家。
放下行李箱,阮洲一下趴上沙发,把自己埋在了抱枕里。
“还是家里舒服。”
林凛把两人的拖鞋摆好,又去阮洲房间,给他带了睡衣出来。
“换了衣服躺着舒服一些。”
阮洲坐起来,接过睡衣去卧室换。
没曾想,林凛紧跟他的脚步也进来了。
“你换你的。”林凛坐在了床边,盯着地面。
阮洲犹豫片刻,还是背过身,双手交叉,拉着羊毛衫向上,舒展身体,露出纤细的腰肢。
或许是因为饭菜不可口,出国一趟,阮洲的腰又细了一些——一只手就可以箍住。
林凛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盯着眼前一幕,呼吸一紧。
阮洲刚刚脱下羊毛衫,腰上便多了道灼热的温度,背后也抵上起伏胸膛。
青年轻轻一抖,向前挺腰。
“等我先换睡衣……”
男人右手用力,将阮洲按进怀里,左手滑过肩头,沿着锁骨去抬他的下巴,俯身:“不着急。”
阮洲仰起下颌:“可你刚刚说……唔……”
灼热呼吸席卷,热烈湿润的吻堵住了他的话,舌尖交缠间,呼吸融为一体,只溢出几声破碎的闷哼。
男人掠夺他的呼吸,含吮他的唇舌,湿濡缠绵,热意升腾间,阮洲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林凛怀抱滚烫,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阮洲赤着胸膛,呼吸急促。
他手肘轻轻顶了顶,男人搂着他的肩膀转身。
直到这时,阮洲才有空缓一口气。
青年白皙的脸颊浮上微红,唇色更是动人,林凛喉结一动,又在他的脸颊啄吻。
与此同时,他低头扫了眼,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
湿润的唇沿着脸颊,从脖颈,到锁骨,路过胸膛停留许久,一路向下……
拉链声响起。
少时,阮洲闷哼出声,制止了林凛之后更过分的动作:“没洗澡。”
林凛声音沙哑,热息滚烫:“没关系。”
阮洲半蹲,捧着他的脸,舔吻他的唇:“下次洗了澡再说。”
男人指节抚在他耳后,侧头加深了这个吻,按着阮洲的手,含糊道:“听你的,但你也得帮帮我。”
阮洲终于还是顺利换好了睡衣。
他懒懒地躺在客厅的沙发,还枕着林凛的腿。
后者帮他整理头发,低头看他,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阮洲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问林凛:“你看电影吗?”
“可以。”
林凛心里高兴,阮洲开窍了,他们终于有时间过二人世界了!
“什么时候?”他问。
“明天,焦导以前拍的电影要上映了,首映礼邀请我参加。”阮洲笑了笑:“席宇梵也在那个电影里面演了个角色,也给我发了一张电影票,正好两张。”
阮洲的眼神亮晶晶的:“又薅到羊毛了!”
林凛:“……真棒。”
阮洲难得约他一起看电影,就算是薅羊毛的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