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泉市局长接到下面的汇报,嘴巴都咧到了耳朵上。
他立刻给新海那边打了电话:“想请你们家阮先生和林队在我这多待几天,或者每年冬天来住几个月也行,只要他们愿意,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我可以申请分配一套房子给他们!”
“哎呀,咱们都是同事,你不要那么小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拨款我已经申请了,以后咱们就是合作单位……”
局长的声音越来越远,而留下的异调官们火速开始发消息。
当初明域集团的事情他们还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好事落到头上了,这才知道到什么叫大佬带飞。
就是这么爽!
一时间,系统内各种消息乱飞,新海异调局的电话就没停过,连局长的私人手机都要被打爆。
新海本就不够用的人手更加紧张了。
费士兰问一名下属:“周笑电话还没打通吗?”
下属:“打通了,不过他想要请假两天,说前两天骑自行车摔沟里了,全身骨折。”
费士兰皱眉,这么好用的人不多了。最近新来的清洁工心里素质都很差,连周笑的一点皮毛都比不上,甚至还耽误他们的工作进度。
“问问他住哪,不然去看望一下?”
下属点点头:“我看看时间,如果没有任务的话,去看看他。”
费士兰:“最近的打扫工作可能还得辛苦你们。”
新海最近的异常现象又增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阮先生呢?”
“还在临泉,说是要过几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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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昂是在医院醒来的,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种不同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排列组合,就是无法组成正确的影像。
他艰难起身,看到了……那个男人。
白发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陪护沙发上。
注意到他醒来,他问:“感觉怎么样?”
这人为什么会在临泉?
梁子昂下意识的打量起他来。
自己已经算是高富帅了,没想到对方看起来比他还要高,身材也好,肩宽腿长,有种根正苗红的锋锐帅气。
男人有颜值,有气质,有稳定的工作和阮洲的偏爱。
梁子昂呢?单亲的家,被骗的爸,卷走的财产和失忆的他。
梁子昂霜打茄子一样垂下了脑袋。
“你醒啦?”阮洲提着水果进来:“怎么样,有没有难受的地方?”
梁子昂摇摇头:“之前发生了什么?”
阮洲“咦”了一声,看向林凛:“真失忆啦?”
林凛点头:“心理防御机制启动就是这样子的。”
梁子昂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阮洲解释道:“你看到骗子公司人去楼空的时候被气晕了,还是林队长背你回来的。”
梁子昂面色大变。
竟然在阮洲面前晕倒了?还被那个人给救了?!
“骗子跑路就气成这样,真不值得。”阮洲安慰他。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气晕过去?!梁子昂下意识想反驳,但脑袋依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了,还有好消息告诉你呢。治安厅已经追回赃款,梁先生被骗的财物也已经返回给他,不会影响公司正常运转了。”
阮洲笑眯眯的,这下他们公司投资也稳了。
看到阮洲笑,梁子昂也忍不住开心起来,眼睛一转,见旁边林凛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瘪了瘪嘴,不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醒来看到阮洲的时候,梁子昂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安全感。
和阮洲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会有焦虑或恐惧的情绪,十分安心!
甚至都想在阮洲他们公司隔壁开分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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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总在梁子昂出院前就回了新海,叮嘱阮洲多逛几圈再回去,公司上的事情他会处理。
楼总不在,阮洲也不好住在梁家,定了和林凛一家酒店。
正好没什么事,两人逛了逛附近景点。
阮洲在摄影这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林凛居然还蛮懂的。
即便阮洲动作僵硬,但对方拍出来的照片却总能抓住闪光点和神态精髓,十分出片。
“你怎么什么都会?”阮洲摆弄着手机,看着拍的照片忍不住说。
林凛:“突击学习的。”
“突击?”阮洲羡慕了,他也想突击就能学会一项技能,不然每次林凛都被他拍的只有一米五。
林凛却说:“这个角度拍照也挺新奇的,多拍,爱看。”
一度让阮洲以为对方的审美是不是发生了某种突变。
去了不少景点,也拍了不少照片,回新海的前一天,他们去湾流峡谷漂流。
充气船被激烈湍急的水流冲刷,激流弯道或者陡坡时,强烈的失重感和扑面而来的水压下,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消失一空。
阮洲全身都被打湿,脸上却挂着笑,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林凛同样唇角上扬。
“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阮洲下了船,单脚跳了跳,把耳朵的水清理了出来。
林凛拿下安全帽,甩了甩脑袋,水珠在阳光下甩出一条弧线。
“你觉得漂流好还是看沙滩好?”他不经意问。
“都不错。”阮洲揪起身上的的短袖,拧了一把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面上。
“哦。”
“不过,去哪里玩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阮洲扭头看他:“这样的话我还是选择漂流。”
林凛眼睛一亮。
两人洗完澡之后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中午的飞机要赶。
林凛在整理,阮洲早就收拾好了,过来找他,坐在床上翻相册,翻着翻着,忍不住开口:“真没想到咱俩居然能一起旅游。”
林凛正在整理行李箱,闻言顿了下:“怎么说?”
阮洲两只腿盘坐在床上,说:“因为第一次见面你就抓我,吓死人了。”
“抱歉。”林凛眨了眨眼。
阮洲笑:“这倒不用,可以理解,工作嘛。”
青年穿着酒店的睡衣,毫不避讳的盘腿坐着,只用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重心前移,感叹一句:“不想工作。”
“我也是。”林凛一边整理一边说。
阮洲笑了笑:“但我很少见像你这样出差这么频繁,这么热爱工作的治安官。”
林凛说:“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工作。”
阮洲点点头,做着这样一份工作,仅仅是为了赚钱也不可能,多半还有理想抱负。
“做一名治安官是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林凛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他:“以前想当一个运动员。”
阮洲颇为意外:“……也还好,治安官也能发挥特长,算为国争光了。”
林凛笑着说:“阴差阳错吧。”
“我小时候想当一个画家来着,后来成为了一名社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阮洲困意泛了上来:“我眯一会,你收拾完了叫我。”
“好。”
规律绵长的呼吸声响起,林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件衣服他已经打乱重新整理好多次,最后一次打包之后,他拉上了行李箱的盖子。
青年沉睡着,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林凛轻手轻脚的为他盖上被子,无声的发出一句:“晚安。”
两人回到新海的时候分开,虽说住的近,但也不是经常能够见到,尤其是公司那边的事情开始忙了以后,阮洲连早餐也不去那边吃了。
到了公司,小谢和范来已经在准备上班,一见到他,两人纷纷打招呼:“阮总!”
这是几人出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看到两人精神状态的不错,阮洲也放下心来。
“早啊!”
阮洲进了办公室,楼总已经带着眼镜在里面工作了。
现在他虽然担着总裁的名头,但工作还不熟练,好在有楼总带他,时不时表扬他学得快,情绪价值拉满。
身为一名社畜,这是阮洲从未有过的工作体验和待遇,一上午都笑盈盈的。
出来倒水的时候,阮洲碰见了周笑。
这是阮洲和他第二次见面,对方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非常年轻,见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干活也麻利,收拾卫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阮洲闻到了药味。
“你受伤了吗?”他看到周笑总是蜷着身体,脸颊上也有不明显的擦伤之后,便猜测他身上可能有伤。
枭一愣:“啊,我骑自行车不小心拐到沟了。”
可不是么?林凛是个难缠的,枭都快被扎成刺猬了,报废了件异常才脱身,但全身已经没一块好皮了,全身骨折不是说着玩的。
要不是他是超凡者,又有组织上的特效药,现在坟头草都几米了。
阮洲点了点头,“辛苦了,早上那边单位的活儿累不累?”
“不累,工资也高。”枭露出两个酒窝:“谢谢阮总帮我介绍这么好的工作。”他重点咬了咬后面的几个字。
“不客气,以后公司有好的机会,也会考虑你的。”阮洲笑了笑:“我们不会亏待自己人。”
枭一愣,他亲眼见到过阮洲的凶残,如今真正接触起来这么温和,他反而不习惯了。
如今他这么安分,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天的事情,作为一名情报人员,见过很多异调官出手,但像阮洲这样轻轻松松就能把异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真的少之又少。
就连号称最强战力的林凛,出手前都有前摇。
但阮洲没有,零帧起手,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压制。
想到那天在尸山血海中,青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那异常便是一副萎靡不振,天女散花般的发道歉信的样子,枭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不震撼是假的,他也怕阮洲一怒之下,上手摸的不再是异常,而是他。
今天的见面,他想了很多可能,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阮洲发现他,就立刻逃跑,但实际接触他以后,看到他是一个热心负责、同时关心下属的人。
枭的脑海里突然蹦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来。
而念头刚刚出现,他正在收垃圾桶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发现了自己思维上的变化,他怎么可能这样想?!
枭所在的组织叫统灵会,据说存在了上百年,近几十年异常活跃。
组织拥有数量庞大的信徒,而信徒们绝对的忠诚,不仅有信仰原因,更有组织打下的精神烙印。
这些精神烙印不仅能影响人的思维,更是一种限制——一旦背离组织,就会被处理掉,异化变成异常。
思维上的影响,往往都是在潜移默化中产生,即便嘴上不承认,潜意识也会服从组织。
枭惊讶的点也在这里,仅仅是和阮洲打了个照面,精神就受到了“污染”,这可是连那件圣物都做不到的程度!
何其恐怖的规则类异能者!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阮洲见他动作慢了下来,关心道。
枭脸色恢复正常:“那沟里面有刺,扎的我腿疼。”
阮洲从办公室给他拿来了碘酒:“涂一点吧,下午歇一歇。”
他真的好温柔……如果是这样的老板,即便是个清洁工他也愿意干……
枭甩了甩脑袋,把这个恐怖的想法甩了出去:“谢谢。”
不多时,阮洲喊来小谢:“叫大家一起来开个会。”
公司人力资源这个板块做的还不错,尤其是治安厅那边,特别需要人。
治安厅的主要问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后面送过去的几个仅仅试用了几天就不要了,说不满足要求,心理素质不强大。
“现在治安厅那边需要不少人,主要还是以周笑的业务能力为对标。”楼总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过于优秀也是一种负担啊。”
枭尬笑了几声。
阮洲问:“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想找工作的和你能力相仿的人?”
那可多了去了,他们组织正愁打不进去异调局呢,毕竟即便是个清洁工,可以打探消息的嘛!
“有,不过我得问问他们的意见。”枭说的保守。
“那真是最好了。”
楼总松了口气,异调局最近都快催死他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他们公司后来招的,都是一些业务水平很一般的人,异调局那边看不上。
周笑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那么满意?搞得他们现在很难办啊!
楼总打量着枭,摩挲着下巴。
难不成他们这位员工,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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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废弃商住楼内,一间空旷的大厅里,摆满了蜡烛。
正前方的位置,有一面硕大的镜子,照应出在场的所有人。
“主啊~您的光辉照耀大地,为迷途的羔羊指明了方向,赞美您……”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兜帽,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祈祷,额头上有圆形的繁复图案显露出来。
镜子的周围放满了蜡烛,里面倒映出另外一幅场景。
昏暗的大海上,诡异的雕像扭曲蜿蜒,邪恶的身影出现,倒映在所有人的眼瞳里。
“……赞美您。”
最后的祈祷结束之后,他们额头上的印记消失。
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站了出来,“诸位,今日在此,我们要惩罚一位背叛者!”
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被押送出来。
“放开我!”那人大叫。
“这人借由任务之名,偷偷为自己敛财!”黑色兜帽的男人指责他。
他叫杰瑞斯,是统灵会炎国分部的负责人。
下面所有人安安静静听着,只有杰瑞斯语气激动:“必须处以极刑!”
说完这句话,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举手:“要不要问一下神使的意见?毕竟它就在楼上……”
杰瑞斯看向了他,沉默了几秒,安静下来,道:“我去问问。”
他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惨叫传到了楼下。
“我不是故意吵到您的!如果我们不祈祷,会发现的!”
下面的信徒们面露不忍窃窃私语:“果然,那位大人喜欢安静。”
“神使大人好厉害,连杰瑞斯都是说收拾就收拾。”
不多久,杰瑞斯出来了。
拢了拢兜帽,他拉着那个背叛者说:“饶你一命,后面办事小心点!回去把你所有家产捐献出来,听到了吗?”
那人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祈祷完成后,是自由活动环节。
“你、你、还有你,跟我来。”杰瑞斯点了点出任务刚刚回来的信徒。
几人犹豫:“是我们犯了什么错了吗?”
“神使大人要见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受宠若惊:“感谢您!”
杰瑞斯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进去吧,对了,注意你们的称呼,大人不喜欢别人乱叫。”
“是。”
几名信徒欣喜若狂,进去了以后,就看到了沙发上长相奇怪的生物。
硕大的身躯黏腻肥胖,胡须像是触手一样飘荡,两只小眼睛嘀哩咕噜乱转,正在打量着几人。
那几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赞美您,亲爱的神使大人!”
小黑懒洋洋的应了声。
“大人让你们起来。”杰瑞斯跟在后面,解释到。
几名信徒爬起来以后,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的激动,一直看小黑。
这优美的身体线条,这智慧的眼神,不愧是主的使者!
杰瑞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然一定会锤烂他们的脑子。
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神使,不过是这怪物的自称而已,自从这条鱼从次元通道钻出来了以后,炎国分部就变天了。
原本的他是威风凛凛的炎国分部负责人,现在,则是一个翻译器,一个出气筒,对方一言不合就揍他。
杰瑞斯每天脸肿的像猪头,不敢见人,只能带着兜帽。
可恨的是,这怪物把所有炎国的圣物库存全部吃光了,分部因此任务不断失败,以至于和总部关系急剧恶化。
即便杰瑞斯此时还能联系所有分部的成员,但却不被允许离开分部据点,苦不堪言。
还好,他身上的精神烙印可以帮助他稳定精神值,而他也能偷偷收到总部的信息。
只是,每次当他准备回消息说情况的时候,这家伙总会适时出现,继而就是一顿暴打。
杰瑞斯恶狠狠偷偷瞪它一眼。
这家伙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取代主的存在,成为他们新的精神信仰。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不称神,却自称神使。
所有统灵会成员身上都有精神烙印,不仅仅是信仰的象征,更是一种控制,一旦产生叛变的念头,便会死亡,成为异化的怪物。
这怪物也知道,所以一直以来,让杰瑞斯告诉下面的人自己是主的使者,是前来拯救他们的。
原本大家都是追寻的精神信仰,这下因为有了具体对象的存在,信仰一下真实起来。
这怪物恩威并施,时不时还人前显圣,帮底层信徒们处理异常什么的,这就导致本来信主的一部分人,现在转信这怪物了!
炎国由于文化因素的影响,比起信教,他们更相信强者。
况且,他们眼前的强者也是主的人,信它也没问题,不算是背叛。
杰瑞斯看着心头滴血,这都是他发展来的信徒啊!就这么白白被这黑东西挖了墙角。
怪物先是伸出触须,一个个拍打他们的脑袋,然后让杰瑞斯出去。
杰瑞斯叮嘱:“一定要好好服侍大人,明白吗?”
几人点头,杰瑞斯出门以后,接到了枭的电话。
对方说现在有一个打入异调局的好机会,让杰瑞斯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最好是能吃苦耐劳的。
“什么?这是个好机会!”
杰瑞斯说,“组织里面多的是吃苦耐劳的信徒,我现在就联系那些没有任务的成员,让他们去阮洲公司面试。”
他在密室和枭通话,却没有注意到有一根细小的触手伸出了门缝,把自己和枭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听完了。
说到“阮洲”两个字的时候,那触须抖了抖。
杰瑞斯挂了电话,长叹口气。
刚刚来到怪物房间的门口,几名信徒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们身上破破烂烂,还有什么透明的粘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脸上却是一副激动的样子,似乎得到了什么赦免一样,看起来不太正常。
杰瑞斯脸色一变,这怪物玩的这么变态吗?
“谢谢大人!我们永远追随您。”其中一个信徒年纪很小,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正在和那东西打招呼。
那怪物居然还和他挥了挥身上短短的类似鱼鳍一样的东西,似乎在告别。
妈的,比他还会笼络人心。
杰瑞斯暗骂一声就打算离开。
“啪!”
杰瑞斯起身准备给它准备食物的时候,眼前的触须拦住了他,怪物哼哼了两声。
起初,杰瑞斯也是听不懂它的声音的,但是,被打得多了,对方的各种哼哼唧唧的声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杰瑞斯转身,身上冒了冷汗:“您听到了?”
那怪物脸上都露出了烦躁的表情,胡须乱甩,漂浮在空中,看起来好像在太空中一样。
“是我的同事,那个叫枭的。”杰瑞斯和它打交道太多次了,不敢敷衍,老实回答。
怪物看起来智商不高,但能分得清是不是在说谎。
它眼睛转了转,“哼哼?”
杰瑞斯不明白他的话,怪物有些不耐烦,胡须“啪啪”打着地面,“叽叽。”
杰瑞斯明白了:“对对对,是林雪竹的搭档。”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冷笑。
杰瑞斯想到,这鱼就是当时从林雪竹的道具里面蹦出来的,当时蹦出来以后,那个异常就像是被撑破的袋子一样,直接不能用了。
在此之后,这家伙不仅吃了组织成员的大猫咪,还吃了其他异常,只要是活物这东西就能吞。
到现在,整个身躯已经比房子还要高了。
杰瑞斯咽了咽口水:“他说异调局在招人,让我们派点人过去。”
怪物看了他一眼,“嗷~”
杰瑞斯连忙摇头:“我不行大人!我一心只想服侍您!绝对不能过去啊!”
小黑抽了他一鞭子。
男人一下倒在地上,兜帽掉了下去,漏出金发碧眼的模样来,他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上,看向那黑怪物。
一旦他摆弄出脆弱的样子,落在他身上的鞭打就会轻很多。
怪物瞪了他一眼,触须伸了出来,卷上了他的腰。
失重的感觉传来,他被那触须卷着上了天,然后,见到那怪物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这怪物终于要发疯了!终于要杀了他了!
杰瑞斯尖叫着,却被对方死死的堵住嘴,然后一口吞了进去。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他好像漂浮在一片虚空中,看不到世界的尽头,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徽记,上面花纹繁复。
那枚印记,就是由组织打上的精神烙印。
杰瑞斯似乎看到了一根横跨整个虚空的硕大触手,不可名状的身躯在那印记上摸了摸,印记便消失了。
杰瑞斯神色迷茫,正当他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经过一个狭小的口之后,他滚到了地上。
“呕!”黑怪物发出一声干呕。
杰瑞斯浑身湿哒哒,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了,破破烂烂,像是逃荒过来的一样——和刚刚那些信徒走出房间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杰瑞斯睁开眼,透过一绺一绺的头发,看到了嗤笑的怪物。
它似乎在说:“真是想得美,居然还想着我能把你吃了?”
似乎他是多么不值钱的物件一样。
巨大的羞耻感传来,比被扒光还要难堪,杰瑞斯咬牙切齿。
然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是,组织上的精神烙印消失了。
S级异常留下的印记……
被它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