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宁武十九年是个好年,这一年大盛的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圣上开了皇恩,大赦天下,免农税一年,免商税三成。

大盛百姓从去年秋冬听得皇榜后就开始唱赞歌,想着来年好日子——家里一年田税免了,攒了粮食留下自家吃的,而后全都卖出去,换了银钱好给孩子娶媳妇或是盖屋子。

总之都是好盼头。

至于他们的太子身为储君娶一个男妃,百姓才不管男的女的,能免田税,那就是好太子妃,是大喜事。

到了这一年,北方瑞雪兆丰年,春日又连着下了几场雨,春雨贵如油,今年是个收成好日子。

“看来老天都祝福咱们太子和太子妃呢。”

“听说各地方老爷都献了礼。”

“圣上皇后就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听说是千宠万宠,打小惯到大的,太子喜欢男的也纵着,太子妃出身书香世家,叔父在内阁得圣上看重。”

“太子妃双亲呢?”

“听说求仙问道,双亲都没了,去天上做神仙去了。”

“这也好,也好。”

“听说太子妃长得是花容月貌,活脱脱的神仙下凡。”

……

民间赞扬完圣上就夸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大字不识,不懂那些朝廷斗争,只知道今上当政后,日子一年比一年好,今上是个好皇帝。

就是民间有几句:太子妃命硬克双亲,也没流传开来,反倒说的最多的都是太子妃不是凡间普通人,双亲也是仙人,生了太子妃后那就功德圆满又回天上做神仙去了,太子妃读书时文采斐然,文曲星下凡,太子乃真龙之子,太子妃就是来辅佐太子的。

这就叫琴瑟和鸣,天赐良缘。

就连有些地方,为殿下迎娶太子妃办了喜会——地方官也大力支持,其实主要是商贾借此想赚一笔,最近几年老百姓手头松,手里有些余钱,带着一家老小出门逛喜会。

就跟庙会差不多,不过比庙会婚嫁喜气氛围重。

谁家要是今年或是明年给孩子办喜事,倒是能来采购买一买,喜会上除了吃喝玩乐外,多是红绸、红布、红线,还有新娘子一些头脸首饰,贵的便宜的都有,一些小玩意剪纸,那手艺精湛,还能要求剪一双大雁、鸳鸯之类的喜物。

因此这喜会,之后每年三月十三在江南一些繁华之地流行来开。

年年都办。

这是后话。

三月十三,黄道吉日。

盛都城特别热闹,今日是殿下迎娶太子妃的吉日,早前两日九门各地已经开始发喜饼、喜钱了,只要吉时去蹲守,基本上都能领到。

小孩子们可高兴坏了,小身影蹿的很快,领了喜钱能买饴糖、糖葫芦吃——家长一没留神,孩子不见了,这下吓坏了,在人群喊孩子名字。

没一会见官兵拎着小孩胳膊送过来了。

“马上就是殿下结婚喜日,人多眼杂,把孩子看好了。”

“诶诶官爷说的是。”被凶了的百姓只有谢天谢地松了口气,孩子没被拐走,哪里还在意官爷凶巴巴的语气。

等官爷一走,先打孩子屁股几下。

孩子嗷嗷哭完,大人再给几个铜板买一口饴糖哄一哄。

像这样场景,这两日盛都城九门街道上不稀奇,时不时发生,因为发生的多了,百姓还纳罕:“官爷真是好心肠,还给找孩子。”

“听说是殿下料到了,吩咐下来,别有拐子趁着喜事热闹拐孩子,送一个孩子回去,官爷还能攒着功绩,回头论功行赏呢。”

“难怪了。”

“我就说嘛。”

“不过殿下大好日子,要是有拐子趁乱浑水摸鱼真是可恶。”

果然九门一处就抓到了几个拐子,百姓拍手称欢人人喊打,打完了才扭送到了太常寺。

前两日预热已经是喜气洋洋,城中面对大街的商铺都挂了红灯笼、红布、绸缎、贴了囍字,到了婚礼当日,百姓们也听到了流程:殿下先出宫到严府接亲,而后绕着两条主路一圈,百姓皆可围观庆贺,而后车驾从太极宫正门宣德门入,在太极殿前举办仪式。

辰时。

早上七点,许多福已经清醒半个小时了,快快吃完饭,还是吃的干的,都不用王大总管提醒,太子殿下这套流程像是脑子里过了许多遍一般。

此时吃完饭,开始着急穿衣裳。

逐风、追雪二人上前,笑着伺候殿下穿衣。

逐月追星从南巡回来那年就出嫁了,殿下添了嫁妆,南巡一路见什么好的买什么,给二人做足了排面,如今二人同夫婿新婚燕尔,逐月追星先后有了身子。

逐风追雪是二人磨出来的东宫一等宫婢。

吉服层层叠叠,连着挂件佩饰整整二十三件,一个人肯定穿不了,许多福以前不爱穿这些,今个抬头挺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还说:“一会给孤扑个粉,略略画画眉。”

王大总管:……

“伴伴你别觉得男孩子化妆很奇怪,这大喜日子,我要是不收拾收拾,今天一天还有游街跟百姓挥手见人,我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这样百姓一看,说哇塞,太子与太子妃样貌那是龙章凤姿天作之合。”

王大总管:……

是不是许小满养大的崽,小多福这喜欢一个人劲头怎么这么像许小满啊,屁颠屁颠没头没脑的样子。

许多福喜气洋洋穿好了衣,端坐在镜子前,刚梳好了头现在戴冠,戴完了冠,许多福指导来个手巧的给他化妆,“眉毛我要英气一些的。”

“嘴唇别太红了,太红了显得我不英气。”

“粉也别太厚,万一热的流白汤。”

追雪忍着笑意,说:“好殿下,这个白粉敷面,不会流白汤的,上好的粉,而且今日也不是很热。”

“那就好。”许多福满意了。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香气逼人的太子殿下,走路带风前往紫宸宫,先去跟俩爹请安问好,说他去接媳妇了,俩爹给他几句祝福,这道程序就结束,然后坐车,太子仪仗从宣德门出发去接亲。

帝后一见太子,太子今日还算稳重,规规矩矩行礼——因为旁边礼官在看,时不时提醒一下流程。

太子见完礼,兴奋地站在原地,目光看俩爹。

俩爹:……

许小满差点没忍住笑,多多一脸‘爹阿爹赶紧说祝福啊’、‘我得接媳妇啦,别耽误吉时’。

仲珵无语完,给了几句祝福。

大喜日子就不骂儿子了。

等太子一走。帝后坐在一旁,许小满:“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多今个白里透红的,看着真俊俏。”

今日大喜,宫里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哪怕宫人犯点小错,今日都不惩罚,顶多说一句别在犯了。殿下大婚,前两日月银还多发了三个月的。

赵二喜凑趣说:“奴才听闻,今个殿下还敷了粉描了眉毛。”

“……”仲珵。

许小满哈哈乐,说:“该的!大喜日子,他一会见人,拾掇拾掇好啊。”

八点半,太子殿下坐着车驾从宣德门出宫,仪仗队聘礼浩浩荡荡,那是见头不见尾,从太极宫出往严府去。

严府府邸还算近,在内皇城宗室与官员府邸的交接处,当年圣上给赏宅子一次性到位,宅子大门正对着大街,严宁一直都是被看好的,这些年因圣上看重,慢慢的磨着,严宁本人也不急不躁,很是稳重低调,被人打趣吹捧,也是个内敛谦虚的性子。

但自打前年,太子南巡回来后,没多久圣上赐婚,他的侄子被封了太子妃后,严宁——低调不起来了。

幸好当时还有华阁老闺女被选作礼亲王府世子妃,分了分风光。

不过去年宗亲案后,下半年仲浣芎与世子妃成亲,也算热闹,不过低调了许多,文武百官是看的分明,礼亲王家的世子没什么戏,不过殿下没子嗣,世子与世子妃的孩子估摸就是了……

现如今,不管外头什么风声说法,谁家鼎盛红火,都不及今日的严府。严府大门前洒扫干净,还铺着红布,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大门敞开,街道也没清街,不过有官兵出动,划拉了一条线,百姓只能街道两边围观。

刘戗一大早拉着王元孙跑到了严府,摩拳擦掌说今日要‘好好表现’,甚至跟李泽都能说到一起——他们俩商量怎么设置迎亲关卡。

“临海府有什么讲究?”刘戗早两日就在问。

李泽:“有文试武试……”如此一讲。

刘戗连着叫好,早几年他和王元孙结婚,许多福在门口诸多‘刁难’,今个能报仇了!哇哈哈哈哈!

于是太子殿下车马到了后,严府大门刘戗王元孙李泽带着他的胖头鱼纨绔天团都守着,刘戗打头阵,笑哈哈说:“殿下,我们严少爷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哪能随随便便轻易就把人接走。”

许多福:一个高贵冷笑。

他就猜到刘戗肯定会刁难他,幸好早有准备。

殿下站在台阶下,气势也没输,拿着眼皮子瞥台阶上的几人,说:“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几个?乌合之众,放马过来!”

“殿下真是大气。”李泽夸夸。

胖头鱼三人捧哏似得跟着李泽话附和。

“第一道大门口武试。”刘戗说。

许多福拍拍掌,背后许凌官带着金吾卫好手站了出来。刘戗:……就差把‘你不要脸’、‘玩不玩得起’给喊出来了。

“你先说,我一起做行了吧。”许多福今个尾巴能翘到天上,跟着刘戗几个玩玩热闹热闹。

大家起哄,开始给殿下出难题。

什么掰手腕、跳房子、单腿跳撞对面,谁腿先放下来谁输——都是些以前崇明大殿体育课常玩的活动。

许多福带着金吾卫好手,先去撞王元孙,刘戗急的嗷嗷叫,许多福拉着王元孙手,说:“你放放水,我跟你说个刘戗的秘密。”

“刘戗在我这儿没有秘密。”王元孙说。

许多福:竟然骗不了,可恶。

“那刘戗爱看的话本子我借给你。”

“什么话本子?”

哦吼,这个王元孙不知道!许多福赶紧顺杆爬,如此一说,王元孙眉眼含笑,其实今日殿下大喜日子,大家玩乐归玩乐,肯定不会来真的,便也颔首成交。

于是许多福先把王元孙给‘拿下’了,刘戗这边树倒猴孙散。

许多福喜气洋洋胸口戴着花球,挥手:“跟孤冲啊!!!”

大门口放行,到了内宅第二道门,这是文试。

文试李泽出题。

许多福一个鼓掌,周全李昂出列。

还感叹:潘子鸿去地方当官了,不然以孤的交情,昔日状元给孤助阵!

“殿下怎么都是找人作答,这可是作弊。”

有人在人群中捏着嗓子大声喊。

许多福:……

刘戗,别以为你捏了嗓子老子就不知道是你!

“刘戗你等着!”

众人哈哈大笑。

李泽直接出题:情诗对接,周全这个没情调的,光看正经文章,情诗没怎么看,竟然先认输——许多福:失策啊失策,他扭头看李昂。

李昂硬着头皮摆手,意思他这方面涉猎的也不多。

刘戗兴奋地嗷嗷叫,“李泽,你这个点子行啊,他们一个个都是正经人,可不得难倒了。”

“李泽,刘戗说你不是正经人!”许多福立刻挑拨离间。

李泽:……

刘戗:“我不是我没有我夸你呢好兄弟,别上了他的当!”

“殿下对太子妃心如何,接招我们都看着呢。”李泽笑眯眯说。

许多福:可恶,竟然没挑拨成功。

“你放马过来吧。”

李泽是把周全、李昂先后对倒,轮到了太子殿下,李泽有心放水,热闹够了,总得殿下把太子妃接到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殿下与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一题,殿下做个表白诗——”

许多福:这个好这个好。

“打油诗也算诗吧。”

李泽很是给面子,“自然算了。”

其他同学憋不住脸上都挂着笑,今个真是笑死人了。

许多福装的气定神闲,一派‘七步给尔等做个诗瞧瞧’,凝神略略一想,只是今日他太兴奋了,满脑子都是我爱严津津、严津津爱我,我们两人甜蜜蜜。

“……”

大家都等着呢。

许多福不管了,扯开了脖子嗓子一吼:“我爱严怀津,严怀津爱我,我们二人甜蜜蜜,福寿双全喜洋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乐了起来。

有人喊:“太子妃来了!”、“诶呀太子妃这边殿下还没通关你怎么跑出来了。”、“严怀津你也太心急了。”、“回去回去。”

严怀津不回去,一身大红色男式广袖袍子,头戴金冠,端的是仪表堂堂姝丽非凡,此时穿过人群,站在二道门内,对着许多福一笑,说:“我与殿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许多福没忍住牙都笑出来了。

嘻嘻。

听见没!

礼官唱了一通文采非凡的吉利话,而后殿下与太子妃牵着红绸,两位新人款款去前院拜别叔父婶母。

周围人声鼎沸。

许多福走着走着挨着严津津,悄声说:“你今天真好看严津津。”

真是面色如玉唇红齿白的漂亮。

是他许多福的媳妇儿。

严怀津抬眼看过去,见许多福脸上红红的,额上还有些汗,怕是一路闯进来辛苦了,也不顾规矩,其他人看着,大庭广众下抬着袖子给许多福擦了擦汗。

许多福本来正美滋滋,突然想起来,“诶呦你别擦,我早上敷了粉画了眉毛,我妆掉没掉?是不是很丑?”

“好看的紧。”严怀津认真说。

许多福目光对上,不知为何,心脏跳的很快,有些羞涩,嗯了声,“咱们先见叔父婶娘吧。”

严津津目光真热烈,像是要立即跟他洞房似得!

拜别完叔父婶母,二人说了些长辈祝愿好词,许多福规规矩矩都听着,很是认真,说他会好好照顾严怀津对严怀津好的,请叔父婶母放心。

围观兄弟们。

刘戗:我去许多福这么一家之主嘛。

李泽:难不成站错位置了?

王元孙倒是不在意这个。

在严府夫夫二人用了一碗糖水,午时十一点刚到便出了严府,乘车驾仪仗绕城,车马是四面空的,宝盖鲜花丝绸装点过,沿着两条正街绕了一圈,所到之处,百姓皆是祝福。

呼太子千岁、太子妃千岁。

车中,严怀津从荷包中掏出了一块花生糖递到许多福手里,浅笑说:“你吃一些,我还有肉干。”

“!!!”许多福震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你早上肯定没好好吃。”

“我太兴奋了,只啃个了肉夹饼。”

许多福接了糖,就跟上学偷吃那般,严津津与他配合很默契,先是抬着胳膊,似乎是冲着殿下这边百姓挥手,广袖正好挡住了殿下的身影。

殿下立即把糖送到嘴里。

甜蜜蜜的。

许多福嚼嚼嚼,脸上都是笑。

一路游街,跟百姓们挥手,也不会无聊,许多福同严怀津坐在一起,私声说话,举止亲密,分享零食,好像回到了学生时候又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他不单纯了。

谈恋爱真好。

未时末,车驾从宣德门进,太子与太子妃在百官队伍中缓缓走向太极殿前,帝后已经在此等候,亲自主持了太子太子妃庆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百官行大礼,跪地恭祝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

酉时,宫里摆酒席,歌舞升平。此时黄昏太阳落山,许多福同严怀津一起应酬宾客——当初他阿爹也是如此。

百官早已适应,见怪不怪了。

许多福敬酒时,轮到了刘戗那儿,先是暴揍一顿刘戗。刘戗喊:“你大喜日子还揍宾客。”

“我只揍你!”

刘戗:“……严怀津你不管管。”

“我不管。”严怀津笑说:“我与多福一体。”

许多福:嘻嘻。

然后王元孙也来了。许多福:……

见好就收。

“大家吃好喝好,孤的同学们,孤今日超开心,哈哈哈哈。”

“感受到殿下的高兴了。”

“今日是个好日子。”

“祝你们永结同心。”

“祝殿下和严怀津甜蜜蜜。”

大家又哈哈哈笑了起来,这是打趣殿下今日做的打油诗。

严怀津很是认真一一道谢,并未觉得许多福作的诗怎么好笑,反倒很是喜欢,等夜色深一些,二人回到东宫院子,严怀津说:“你今日作的诗很好。”

许多福本来想说你也取笑我,但他知道严津津才不会,这么说肯定是真的觉得好,他有点羞涩和别扭——就是他自己本人知道,那首诗都不算诗,却被严津津记在心里,也是认真夸赞。

因为他喜欢严怀津的心,严怀津也是如此爱他。

许多福脸慢慢红了。

嬷嬷让他们喝合卺酒,龙凤烛烧一整夜,热热闹闹一天,底下人都退下了,整个屋子安静下来,许多福脸红扑扑的,看向严怀津,严怀津可真好看。

“严津津,你真是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俊秀无双探花郎。”

严怀津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捧着殿下的脸颊,温柔款款说:“殿下今日累了一整日,肯定累坏了,容我替殿下宽衣。”

“啊?好、好。”许多福被迷得五迷三道。

严津津怎么这么温柔啊。

真的照顾我,还有点羞涩。

沉甸甸的金发冠摘了,许多福脑子果然轻了一截,他知道等会要发生什么,之前一直跃跃欲试说自己是大色魔,可真到了这日,反倒有点手足无措紧张了。

话本里怎么说来着?

是不是要先沐浴?

还有内务所给了药膏。

许多福眼神偷偷往大床旁边的抽屉看。

严怀津注意到,说:“殿下看什么呢?”

许多福吧嗒吧嗒从实交代,严怀津目光深了几分,白玉的指头滑到殿下肩膀,替殿下宽衣,那手指像是带电一样,许多福感觉从头皮麻到了肩膀,骨头都酥了一大半。

“殿下放心。”

放心什么?

二人褪去外袍佩饰,太子妃做完这一切,太子浑身骨头都软了一节,此时被太子妃牵着迷迷叨叨到了床上,床幔放下。

许多福可紧张了,来了来了,洞房来了,他一会先把手塞到严津津的里衣摸一摸,然后怎么做?亲吧、得亲一会……

太子妃的手揽着殿下的腰。

“嘿嘿,有点痒。”许多福歪着身体有点想躲开但是又很舒服,那种怪怪的感觉。

太子妃手又暖又温柔,一路从殿下的腰滑到了里衣中,指尖碰着殿下的肌肤,从背后往前去了……

许多福:我不行了!

脑子都糊涂了!

“下官要亲亲殿下了。”

“多福哥哥喜欢这样吗?”

不行,不对不对,我该在上面的。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努力刻苦研究洞房一个月,归来——

躺平、舒服、嘿嘿、不要了、哈哈再来嘿嘿嘻嘻咦好像忘了什么管他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