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抚江上的景色和在大海中是不一样的。大海太开阔了,行驶几日也见不到人,抚江一路往西北去,江水两边偶尔会有村民屋子,有一次岸边还有村民背着背篓卖东西,都是老人小孩,一直挥手,喊:卖果子咯!老爷们吃不吃果子咯~

许多福就叫人去买,大船无法靠岸,浅水区容易搁浅,底下人撑着小船到了岸边,将东西都包圆了。

回来侍卫说:“村民说话口音很重,不过不是认出殿下的船,这里往来都有商船,秋日里野果子下来,都会背着背篓在这儿候着……”

许多福看买回来的野果子,有板栗、核桃这些他见过的,还有没见过的野果子,自然外头买的东西,他不能先吃,得先检查过有没有毒,还有试毒。

其中有个乍一看像红薯,逐月洗的时候有几个表皮坏了,露出里面果肉,逐月拿给殿下看,说:“殿下,这个奴婢刚尝了下,清甜水分大,跟红薯不一样。”

“我看看。”许多福接过看。

王圆圆在旁着急,就怕殿下送嘴里了。

许多福已经掰开,没忍住啃了一口,王圆圆诶呦的叫,说:“这个果子没见过,万一不能吃有毒呢。”

“逐月刚吃了,没事的。”许多福忙说,顺手给王伴伴一块,“伴伴尝尝,甜甜的,水分也大。”

王圆圆一边吃一边说:“这岸边买卖东西,殿下别心肠好觉得百姓都是好的,奴才听说也有那坏的,专门坑骗行商的船,东西好不好吃不打紧,反正船走得快也不想折返回来找他们算账,就有滥竽充数的。”

“好吃吗伴伴?”许多福问。

王圆圆:“……”光顾着絮叨了,也没尝出个味,此时仔细一尝,还真是:“水分大清甜,真是没吃过,这叫什么?”

侍卫答不上来,卖货的祖孙俩口音太重了,他怕船走远,丢了银钱全搬到了小船上就追殿下大船了。

许多福也不在意叫什么,好吃就行,“应该是这边特产,咱们留一个,到时候上岸问问当地百姓。”

说话间啃啃啃嚼嚼嚼一个就没了。

严怀津此时进来,许多福一见,眼睛都亮了,拿了个新的递给严怀津,“你尝,我觉得你会喜欢,不甜腻,水分大。”

王圆圆捧着吃的站一旁去了。

“好。”严怀津先接过尝了口,仔细回味说:“好吃。这叫什么?”

“还不知道,等傍晚咱们就能到了,到时候问当地人。”许多福说,又拿了一块。

严怀津说:“我刚问了刘戗黔中天气如何,我们要是在这儿过冬的话,东西还是都搬下去,怕你冷。”

“我阿爹之前还跟我说,他和我父皇在黔中打仗时,这边百姓爱吃鱼,有种叶子红还是什么,做鱼的时候放一些好吃。”许多福想到这有点馋鱼了,“阿爹说鱼刺少。”

许多福念叨了会,不说了,反正快到了,此时凑到严津津身边,“刘戗没找王元孙?”

“二人在一起呢。”严怀津与许多福太有默契了,二人自小认识,此时不等许多福话问出口,便说:“我刚才去问天气,见王元孙也在,没问出口,还是王元孙主动问我什么事,我提黔中,刘戗着急,王元孙神色看不出来喜恶跟我说了天气。”

黔中是王家的老家,王元孙在这儿生长到了十一岁,也是王元孙将黔中王家杀了个片甲不留,故土重归,谁都不知道王元孙心里如何想的,就像李泽送别时神态豁达,都过去了。

但王元孙的情况不一样。

不过许多福南巡路线,正事上,黔中是必去的。算算快六年了,黔中打下来,夷戎二族归顺,这边如今百姓生活怎么样,许多福也想看看。

“之前那般有刘戗,他都过来了,如今过去这么久,身边还有个刘戗,没准王元孙见刘戗围着他团团转,逗刘戗玩呢。”许多福说。

到了傍晚,夕阳落下时,他们到了。

另一边。

罗家祖孙俩背着背篓也是刚到家,去河边等商船卖货时,背篓沉甸甸的,罗爷爷背着大背篓,里头装的是沉甸甸的雪莲果,小背篓是孙子背着,装着晒干的核桃板栗。

“爹,你和小鱼怎么又跑出去了?”罗三扛着锄头回来了。

罗小鱼先说:“爹!阿妈!我和爷爷今天东西全都卖了,有一只好大好大的船,这么大——”伸着两胳膊比划。

灶屋出来两位女人,是婆媳。罗小鱼阿妈说:“累不累。”摸摸儿子脑袋,喊了公爹。

“什么大船?”婆母问。

罗爷爷先将藤篓放下,他回来路上顺手打了猪草,“你明个就不用去山上打猪草了。”

“走几步路,也没什么。”罗阿奶说。

罗小鱼扑过去抱阿奶,说阿奶腿疼,他打猪草。

逗得罗阿奶脸上都是皱纹,慈祥笑着摸摸孙儿的头发。

早些年一家人种王家的田,还不是本家,就是一个姓王的,反正黔中基本上好田地都是王家的,罗家赁的田少,因为人口少,罗阿奶生了四子两女,但拉扯大的就一子一女,儿子是罗小鱼的爹,女儿则是八年前死了。

其他的孩子都是饿死的病死的。

罗阿奶腿也不好,八年前被打残的,那一年收成不好,自家糊口很是艰难,就差翻草根果腹了,她闺女饿的睡不着,夜里和他三哥去田里找吃的,被抓住了。

按理去田里,那也是他们赁的田,但王家就是找了借口,说她闺女去旁人的田偷粮食,非要他们那年多交一些粮食,不然要他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她闺女气性大,一头碰死了。

本来全家就不够吃,要是再多给王家粮食,他们一家得饿死了。

闺女说:阿妈,我没去旁人家,我就是在咱自己找些蚂蚱田鼠的,你信我、信我……

罗阿奶如何不信,她信的,老三也去了,可他们说话不顶事,那管事的颠倒黑白,想凭白一张口换她闺女给个傻子当媳妇。罗阿奶的腿就是争执时,被打伤的,因为光景不好,自然也没钱去治病看大夫,山里找找治血的草药糊了糊,后来扛过去了,腿就残了,走路一瘸一拐,时间久了、冬日里都会钻心的疼。

“今个那船很大,上头下来的老爷也很气派,听口音不像咱们这儿的,像是北方的。”罗爷爷说。

罗阿奶吓到了,“北方的?又要打仗了?”

“不知道,不像是打仗的。”罗爷爷安抚老伴,从怀里摸了摸,将碎银子放在老伴手里,“人老爷出手大方,这都有半两银子了。”

罗阿奶愣了下,“这么多。”

“可不是嘛,那雪莲果、几个板栗核桃也要不了这么多,不过来买的老爷要追大船,给的很大方,其实打仗也好,就是圣上打完了仗咱们才有了地种……”罗爷爷说着坐下歇歇脚。

罗小鱼喊:“阿奶阿奶,咱们今个能不能吃干饭?我想吃干饭了。”

“阿奶今个烧了稀饭,给你和你阿爷捞干的点,老三媳妇儿给老三也捞干点,等明个咱们再吃干的。”罗阿奶说。

以前遭过饥荒饿过肚子,罗阿奶在吃得上很节省,哪怕如今家里分了田地,几年下来攒了不少粮食,还是习惯了省吃俭用,家里干力气活的会吃些干的,平日里她是对付一口饿不死就行了。

罗三就说:“阿妈,家里旧粮再放就发霉了,我看不如挑个好日头晒了我磨了,吃饼。”

“行。”罗爷爷点头。

罗阿奶便也同意了。

一家子吃饭时,罗阿奶碗里稀汤,但是真高兴,慢慢喝着汤,说:“咱家里粮多的能放发霉了,真好啊。”

以前哪里有存住粮的时候?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紧巴巴的,又要快过年了,年年都短缺。

罗阿奶:“今年过年,老三,你到时候去城里买些布,给你媳妇和小鱼都做身新衣裳。”

“爷爷,我明个还想去挖雪莲果。”罗小鱼喝着饭,高高兴兴说:“也不知道那个大船去哪里,要是再碰到大船就好了,大船人可真好。”

“大船追不上了,咱们今日幸运,一次就行了,等你挖了果,跟你爹去城里卖了换些饴糖吃。”

“好哦好哦~”

……

“原来叫雪莲果啊。”许多福才知道船上吃的那水果叫什么名。

黔中有山有水,土地肥沃的多,雪莲果长在山上,一般都是山里住的农户挖一些,拿到城里,或者沿江卖着试一试,本地百姓对这个不稀奇。

“殿下若是想吃,下官派人去买?”

许多福不露神色,摆摆手说:“不必。”

“是。”地方官便不敢多言。

黔中以前底下是五个府,‘市中心’叫黔雍城,就是王家的根基。后来抄家灭族后,外加上两族归顺,现在黔中大了许多,底下有七个府,‘市中心’也往西靠,是西宁城。

此地军指挥所不变,不过往戎夷二族去的地方又设了军十三关,都是骑兵精英,这十三关已经到了以前戎夷二族的地盘——自然现在都是大盛土地。

二族归顺,但之后的管理是个大问题。

“殿下,西宁城还远,此地过去起码要十日,而且才修建没几年,府邸不大,不然可以住在黔雍城?那边府邸豪华,空了许多。”

许多福扭头目光盯着这位官员,“你叫什么?”

“殿下,下官叫吴素。”

“黔雍城里空的豪华的宅子之前是谁在住?”许多福问。

吴素终于反应过来,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地告罪,“下官一时疏忽,下官、下官只是觉得那个宅子很大很豪华,离此地只有两日,方便殿下安顿……”

吴素确实愣头愣脑的,但也就是像他说的,想殿下住好点的宅子——经殿下提醒,想起来,那宅子原先是王家的祖宅,里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王元孙。”许多福刚喊完,发现吴素战战兢兢更害怕了,跪地求饶,许多福:……

“吴大人起来吧,孤没怪你这个,孤是问王将军去哪。”

吴素麻利起来,嘴皮子都钝住了,不知道说什么,站到了一旁,垂着头。王元孙上前说:“殿下,可先去黔雍城与胥大人汇合。”

“……我都忘了胥牧屿他们在黔雍城,那行吧。”其实许多福记得,但是许多福想着,王元孙要是不想去黔雍城,他们直接先去西宁城,到时候胥牧屿一行人追上来就行了。

既然王元孙无所谓,那就去吧。

这边车马列队往黔雍城去,一路上景色很是宜人,哪怕快深秋了,这里树荫都是绿的,生机盎然模样。黔中有山,跟五横山的山还不一样,这里的山很适合种植,一圈圈的梯田,还有比较出名的茶叶。

在外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傍晚太阳还未落终于到了黔雍城。黔雍城的城门很破旧,地方官包括胥牧屿、周全、李昂几人早已等候多时,双方见面,都有很多话要说。

许多福:……他倒是没有很多话,因为这几个脸上都是‘有正事要禀明殿下’。

下榻府邸并不是王家老宅,是其他宅子——但是听说以前也是王家产业。许多福:……

王家在黔中真是土皇帝,凡是好的都是王家的。这句话,今日真的切身感受到了。

“什么话之后再说吧,让孤缓缓。”许多福:我要歇会,摊着。

胥牧屿几人当即是先退出去。

许多福:好家伙,胥牧屿周全几个手里拿了好几个折子吧。

“等会,是不是要紧的事?”

周全:“是要紧的——”

“胥牧屿你说。”

胥牧屿:“回殿下,这些折子都是我和周大人处理过的,只是有些症结在,还要上禀圣上,今日您不处理,天塌不了。”

“很好,孤要睡觉,你们先回吧。”许多福终于安心了,周全枉你跟孤当了这么多年同学!

你,不懂、孤、的、心!

周全其实是懂的,但周全觉得殿下乘船下来也不是很累,可以看看折子,早点送到圣上案头——

“周大人,不急这一日半日的。”胥牧屿出来后说。

周全拱了拱手。

李昂倒是没说什么,他官小,这一路下来,对胥牧屿和周全都很佩服,此时说:“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也没见王元孙。”

“你找我?”王元孙声在背后响起。

李昂吓了一跳,回头见王元孙神色,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嘴上说:“也没什么大事,想问问你,殿下这一路是否顺利?”

“还好,没出岔子。”王元孙其实知道大家到了黔中都看他是何意,担心关心他。说完了后,又补了句:“你们早到黔雍城,可是有什么事?”

李昂摇头,“跟黔中无关。”

王元孙就不再问了。

下榻府邸。

许多福洗了个热水澡,这次没跟严津津一起洗——两人一起洗的话,拖拖拉拉玩水玩好久,主要是他在玩水,现如今天冷了,容易感冒。

“真怀念在海边的时候。”许多福嘀咕。

快速洗完,换了新衣服。严怀津也洗完,过来找许多福一起吃晚膳,刚坐定,说:“殿下今日都没叫我伺候沐浴。”

许多福嘴巴翘起来,说:“孤今日有些疲惫,下次肯定喊你一起沐浴。”

“那今晚要不要我给殿下暖被窝?”

“要要要!”许多福一个‘大色魔来咯’凑到严津津身边,伸着爪子摸严津津的手,说:“这里好像很久没住人,我要你陪我。”

严怀津笑了下,不玩笑打趣了,认真说好。

晚上简单用了些,吃完刷牙漱口,许多福拉着严怀津早早上床,严怀津穿着里衣先去暖被窝,许多福也把自己塞了进去,滚了滚,挨着严津津说:“这里怎么这么冷?”

“尤其到了晚上,阴冷阴冷的。”

严怀津去抱许多福,说:“有山就是这样,夜里冷一些。”

二人闲聊几句,过了会,许多福也没睡着,说:“我刚才来时,一路上看不到百姓,黔雍城是没百姓了吗?”

“可能避让开来。”严怀津拍了拍许多福的背,跟哄小孩似得。

许多福嗯了声,迷迷糊糊睡过去,严津津就是天下最好的暖被窝‘暖宝宝’——他的专属。

黔雍城并没有宵禁的规矩,但此时家家户户将门关的紧紧的。下午时百姓知道太子殿下要来,还有些人想瞧热闹,便守在城门口,前头太子亲兵打头开路,马背上坐着的人影很是熟悉,尤其背上背着一把大刀——

百姓一见,昔日阴影笼上头来,当即是战战兢兢都退了。

天未黑,关门窗,屋里黑漆漆的,百姓点着蜡烛,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起吃饭,小孩要是不好好吃饭闹脾气要出去玩,大人们板着脸吓唬:“今个王元孙来了。”

小孩立即不敢出门玩了。

五年多了,没想到王元孙还有这个效果。

“怎么他就回来了。”、“赶紧吃饭吧。”、“他在太子队伍——”

“当年抄家也是抄的王家,跟我们没关系的。”

“而且现在日子好起来,城外咱们自家都有田,也多亏了那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一见他背影还是心里害怕,我就说最近天阴阴沉沉的,原来是他来了。”

翌日。

许多福睡了个精神奕奕,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洗漱,吃了早饭就叫胥牧屿周全李昂来见,他开始处理正事,严怀津、温良洳、文而旦等官员也到了。

“严怀津,孤的詹事——”还有亲亲太子妃,“等孤回去就封。”许多福给几人重新介绍他家严津津议政身份。

严怀津作揖,笑说:“谢殿下抬爱。”并未当场说他童生身份,回去后过了孝期才能科举,而后做官。

许多福爱重他,他自然要给许多福面子。

胥牧屿多看了眼严少爷。

东宫的詹事一职,过去数年,他一直想来着,结果没想到……

李昂周全等人接受良好,许多福跟严怀津关系很好,严怀津才学过人,只是如今还没科举,也没入仕,不过以严怀津的聪颖,詹事一职,也应当的。

议了一早上政事,许多福听几人说各地的弊端、贪污等事迹,不由震惊,你们才是真‘微服私访’,他确实在吃喝玩乐,也有和五横山海花那般相似的事情,许多福说:“此事,孤也见过,已经跟父皇汇报过了,没什么大碍,你们遇到了处理就处理了,谁要是反告你们,孤给你们撑腰。”

他就不信,父皇不信他,信其他人!

“折子,严津津你看着,没什么纰漏,盖我的章子,一起送到盛都。”

严怀津:“好,那我来处理。”

胥牧屿见殿下如此信任严少爷,当即是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这么多年了,詹事若是做不得,还有个副詹事。

心里这么想,到底是有些不服气。

早上议政结束送客。严怀津说:“我送送诸位大人,正好有些疑惑想请教胥大人。”

“行。”许多福不傻,刚介绍严津津身份时,胥牧屿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胥牧屿能力确实不错,但詹事一职,他早都给严津津留下了。

许多福承认,这一点上他有私心,但是严津津很聪明肯定能做好詹事,到时候白天严津津是他的詹事,晚上是他的太子妃,他俩就能一直玩在一起、办公在一起了!

胥牧屿他可以跟父皇禀明情况,让胥牧屿去做父皇的官,有更大的前途。

院子外。

严怀津先和胥大人聊了刚才送奏折的几处小细节,确认后,最后说:“殿下不是任人唯亲的人,胥大人知道殿下为人,他——”

“严少爷不必多解释,我同殿下相处多年,其实都懂。”胥牧屿看向严怀津,对方双目真诚坦荡,并非炫耀来了,而是真的替殿下维护名声,以及想挽留下他这个下属,不由一笑实话实说:“我确实想任詹事一职,今日听殿下这么说,刚定是有些失态了。”

“不过东宫上下都是殿下说的算,其实东宫官做到哪个位置都一样。”

东宫的官,划得不是很分明。

如此一想,胥牧屿宽慰好了自己,而且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是了回到东宫,詹事也好,府丞也罢,都是闲散状态,做一些差事,跟南巡实在解决事情相比,回去没什么意思。

胥牧屿神色若有所思,拱手先告辞了。

严怀津见状,回到了屋里,许多福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见胥大人神色,不像生气,倒是有些怅然若失,他是不是志不在东宫?”严怀津问。

许多福先下意识说没有吧,说完就停下,“……他最初到我这儿确实不高兴,胥牧屿不像温良洳,胥牧屿是有些抱负的,那正好了,我打算回去就跟父皇说,到时候调胥牧屿去他那儿。”

他东宫真的小小的,适合没什么大抱负的人。

“严津津,我刚才不该说这么早的,詹事官职是高,但以你才学真科举出来……”

“许多福,我这辈子要跟你捆在一起,咱们白日里一起议政,夜里我给你暖被窝,同吃同睡如何?”

本来自我反省的许多福:对严津津好应该让严津津飞的更高,此时一听,当即是露出大大的笑容,扑过去,抱住严津津——

“我来咯!”

严怀津抱着许多福,亲了亲,说:“大色魔殿下来了。”

“哼哼,什么嘛,我亲你你可高兴了,严津津你不要装。”

“那我是大色魔太子妃。”严怀津改口道:“我来非礼殿下好不好?”

许多福一听,笑的肚子疼,就严津津这样温文尔雅的书生小样,还大色魔——

演的明白大色魔吗!

还得是他本色出演!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严津津君子美人鱼还要非礼他哼哼不信,孤是大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