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海浪拍打着大船船身,偶尔还有几声海鸥的叫声。

太子殿下的船队从港口出发,缓缓往南下去,下一站就是临海府了,也就是李泽的老家。

许多福在船上奋笔疾书,开篇信先是小小拍了拍俩爹马屁。

【亲爱的两位爹爹亲启,展信佳——】

稍显正式的开头让许多福有点不习惯,笔杆子挠了挠脑袋,继续下笔:当你们看到这封(划掉)这盒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到哪里了,总之我才从怀平府出来,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阿爹、父皇,儿子在这里要跟你们坦白一件事,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我馋他的美色,是我大色魔,是我仗着年长勾引的他,你们不要怪他,咱们家估计要断后了,你们赶紧盯着阿团,那小子从小就胖胖的,一看就是身体健康的好孩子,不过也不要紧,我父皇身强体壮老当益壮老态龙钟(划掉),我父皇正直壮年,还很威猛,还能再干七八十年!

许多福掐指一算,七八十年他父皇一百多岁了——

有点苛待老人。

于是把七八十岁划掉。

我父皇长命百岁。

嗯嗯,这么写没问题,很吉利。

然后许多福就开始写他在怀平府的见闻,比如他的问学,说:这个华政使想拍我马屁我知道,但他差点拍到马蹄子上了!本来只是一个府官学的学生,搞到后面越办越大,其他三府学生都跑来了,不过幸好你们俩得儿子,也就是我,许多福、太子殿下,很有本事临危不乱很能镇得住场子,并没有给二老脸上抹黑,官学问学圆满收官嘻嘻嘻。

又写:我为了这件正事,连准备带问学忙了半个月,天气又热,严津津说我瘦了一圈,脸都小了。后来忙完了,我就打算犒劳犒劳自己,正好华政使和晁大人送了两家孩子过来,晁鸿仪表堂堂为人正直,一看家里管教很严,华大人家的华平是个爱吃的小胖子,整个怀平府,就没他没吃过的好店,我因此吃了下半个月。

最后一天华平献计,说有一家点心很好吃……

许多福将此事原原本本交代了,包括他伪装成了赵沐,觉得自己很机灵,此计又安全又能玩的好,他觉得此计在之后旅途中也能派上用场,这才是真正的微服私访,王伴伴一直想路见不平一声吼,他得给王伴伴圆梦。

……不过华平挨了两顿打,林正哥攮了一顿,下手还是比较轻的,我出发之前,华大人揪着华平来请罪,华平被打的鼻青脸肿呜呜哭,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到底也是我嘴馋,那个醉香楼得管管,怎么能乱用药物呢,幸好我如今清清白白没有当成大色魔……

许多福的信写了几日,反正在船上无聊,他这信因为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在最后才跟俩爹出柜坦白了未来太子妃是严怀津。

这盒子信还没送到太极宫两位爹手里,宁武帝和九千岁已经听到了些民间传闻:太子在怀平府问学时,见一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秀才生,一问一答之间,太子被秀才生学问吸引,第二天秀才生洗了脸换了衣裳,那是‘布衣金钗难掩姿色’,太子一下被迷住了……

宁武帝听到后,很是诧异,“许多福被秀才生学问吸引了?”

即便是再疼崽的九千岁都有些护不出口。

“这是多多吗?”

宁武帝:“不是,定是传言。”

话是这么说,宁武帝还是问了那秀才叫什么名字,底下人答赵沐,又吞吞吐吐,宁武帝让直说,这下不得了了,还传殿下喜欢醉香楼一款点心,没有入妓院,这位秀才公赵沐亲自去给殿下买了。

这么一说,许小满本来的不信,又有点信了,这像他家多多手法,但哪里又有些不对劲。

“……圣上,现如今外头民间都传太子殿下好男色。”

许小满差点说好男色就让多多好吧,反正跟着他们俩了,这也没什么,只是不能乱来的。又问:“那个赵沐哪里人?”他好查一查。

因为许多福在船上写信,等登陆地,再让人骑马乘船送回去,如此一来几乎一个月——因为只是家书,也不必八百里加急,许多福自知写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除了他的出柜,这也不用大动干戈加急送信,因此慢慢送过去,还不如流言传的快。

太子殿下与秀才公因学结情,这等故事,越传越开,民间很喜欢听这个的,那有钱有权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喜欢上了个农户出身的秀才。

活脱脱的霸总文学。

尤其是赵沐‘好男风’也传出去了。后来赵沐回乡,有车马相送——许多福赔礼道歉,花钱租了车送赵沐回去,赵沐本来不愿意殿下破费,也没收银子,还是因为他得了一箱子书,太过沉重,一个人带不走,才收了殿下好意。

严怀津相赠十两白银,祝赵兄得偿所愿。

赵沐拿严先生的银子到不烫手,拱手千言万语只有若有机会定要感谢严先生。

严怀津笑笑道:你我盛都见。

赵沐去的时候同乡亲近的人都知道怎么个破落法艰难法,回来时衣服是新的,还带了一箱子书,这可是千金难换的宝物——于读书人而言,赵沐也很慷慨,在府县租了客栈住下,凡是秀才考生要看书,都可以来看。

旁人问起来,也是:这书是我同严先生一起手抄出来的,他知我农户出身,书少书贵,怜天下同我一般的读书人艰辛,他海涵我岂能做小人行径独子藏起来呢……

借书看的秀才们则是好奇:怎么是严先生?不是说太子殿下么?

但不管了。

反正话传着传着就是赵沐得太子殿下看重。‘衣锦还乡’就是证据,因为殿下继续南巡,赵沐返乡,百姓为了圆话本子,给编了各种结尾。

怀平府的军指挥所晁大人与华大人还上书折子递到了盛都圣上案桌前,一个人是赞美殿下,拍龙屁,虎父无犬子嘛,夸殿下哪哪都好,就是夸了圣上。另一位则是陈情赎罪。华大人提前说了,总比事后被揪着不放强,虽然殿下已经不追究了,醉香楼他也查了,不许用药物。

因此在许多福信还未到时,俩爹收获的版本虽然乱,但蛛丝马迹理清楚得出:儿子好男风,疑似看上了一个农户出身的秀才,今年十七,赵沐,家里是穷了些但也没关系。

以及:赵沐给儿子买点心,中了春药——

宁武帝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许小满则是说:“林正盯着呢,又有御医跟着,多多也不傻的,就算是再喜欢,这才几天就那什么咳咳咳。”

“王圆圆顶个屁用,他到现在都不信多多是你生的,要是王圆圆机灵些,药就该他带着。”宁武帝这人护犊子,怪不了儿子,只能怪旁人。

许小满:……

俩爹忧心忡忡了七八日,要不是仲珵理智在线,恨不得揪着赵沐到盛都——许小满给安抚住了,人家农户出身,学问不错,八月就乡试了,别坏了人前途。

七月底时,俩爹终于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家书,一大盒子。

许多福在船上无聊时光写信了,什么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写了一大堆。俩爹这次看到来信,不像上次那样优哉游哉当连载话本看了,这次是真急了。

九千岁听闻殿下来家书,是风风火火回到了太极宫。

宁武帝把公务往后推了推,见小满回来,二人往偏殿一坐,木盒子打开,照旧雪花似得飞出来许多信,许小满看第一页,读了出来,越读,俩爹心往底下沉。

多多/许多福真喜欢上男人了,还真是那个赵沐?

俩爹飞速往下看,东拉西扯一大堆,总算看到了醉香楼买点心,许小满看的那张,看完了,松了口气,拍拍仲珵胳膊递过去,“看吧,多多冒名顶替赵沐的名字,马车上坐着的是小严。”

仲珵把手里的信递给小满,说:“许多福说他清清白白,可又说他是大色魔,他是被谁迷倒了?”

“反正不是赵沐,多多同赵沐可能就是几面之缘。”许小满说。

仲珵三两下将这一页看完了,知道是误会,许多福中了药但很轻御医给解了没事了,便往下看。

“许多福这次信上正事放前面,却东拉西扯一大堆,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多多前面都说了,是他不好,是他勾引的人。”

“许多福是太子,朕和你的儿子,他看上了谁,是谁的福气,怎么就是他不好勾引了谁呢。”仲珵说。

许小满:……嘿嘿笑。

“咱们多多自然哪哪都好,你以前嘴上老损多多,我知道你也是疼多多的,多多前头就说了,他比对方年长,对方长得又好看,他是大色魔,我起初以为是赵沐,赵沐年十七,看到这会不是了。”

许小满还是了解儿子的,“多多以前没这根筋,长这么大了也没开窍,整日光知道玩,要是随便见到个模样俊俏的都喜欢,那在宫里时,周全、小戗、王元孙、许凌官、李昂……那几个谁长得不好看?”

仲珵刚一挑眉毛,许小满就知道仲珵要说什么,“自然跟我们多多比不上,但也样貌周正俊朗,各有各的好看。”

“几分吧。”仲珵勉强承认,“不过这几个都不是。”

“我就不信,他跑出去玩,这才几个月突然就因为谁长得好看一见钟情迷糊住了。”许小满拍拍仲珵,“多多像咱俩,这方面其实更像你,长情。”

仲珵爱许小满,最初并不是因为相貌。二人在低谷相识,许小满姿色平平,但对仲珵来说,许小满就是他的命。

“你是说?”

许小满:“我猜是李泽。”信誓旦旦很肯定。

还翻了前头的信纸递给仲珵,“你看他要去临海府找李泽了。”他想想,“李泽这孩子以前读书时模样也不差。”

仲珵笑了声,而后拉长的语调调侃:“九千岁啊九千岁,枉你办案无数,如今栽倒在许多福手里了,你看看,许多福现在就写了他变成大色魔,对方比他年纪小,如今还未到临海府呢,而且朕可是记得,李泽跟刘戗差不多大。”

“小戗跟咱们多多就差几个月,没准李泽比咱多多小几个月。”九千岁开始嘴硬。

仲珵面上挂着笑,许小满恼怒,“我继续看!”

两人跟断案似得,不过这么一打岔,没最初的担忧了,好像什么劲都操心过了。

仲珵怕逗小满逗的太过,最后他吃亏,当即是拿了剩下信纸,好声好气说:“我陪你一同看,都怪许多福,拉拉扯扯一大堆就是不揭谜底。”

“那也不能怪多多,他肯定害羞不好意思。”许小满嘴上说。

然后夫夫二人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在船上吃什么喝什么,又回味了下醉香楼的红豆酥,一直到:……船快到岸了,嘿嘿阿爹你和父皇别生气,我和严津津谈恋爱了。

严津津特别好,特别君子,我中了药,本来想对他霸王硬上弓,但是他说要跟你们禀明情况,要光明正大的结婚后才能入洞房,我很尊重他我就忍住了。

我也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大色魔。

你们不要怪严怀津,都是我喜欢他、怜惜他,我比他年长,也是我见色起意,都怪我呜呜呜呜。

看完最后一页,夫夫二人互相对视,一个蹙着眉一个面色复杂。许久,许小满先开口:“怎么会是小严呢,小严才多大。”

这也不怪许小满从没怀疑过严怀津。

五六年前,严怀津那会十一岁,身高还是矮矮小小的,在许小满印象中严怀津一直就是小孩,天天跟在多多身后打转,像是个豆芽菜一般。别说许小满没怀疑过,就是仲珵,沉默许久,说了句:“不怪你我。”

是不怪他俩没怀疑过。

但现在怪严怀津拐多多——许小满就算再惯儿子也说不出这个话,他的印象中,小严可乖了,文静爱读书,他家多多有时候跟拴不住的疯马一样在哪吵吵闹闹,小严也不生气还仔仔细细看他的书,给他家多多抄课文做文章。

小严多好的一孩子啊。

“可小严还是个孩子。”许小满实在是想象不来。

仲珵其实也有点,只是说:“我记得,许多福上次来信说严怀津长高了长得很好看了。”

“我好像记得确实说过。”许小满顿了顿,两人一阵沉默,过了会,许小满看仲珵,“你说,该不会真是咱们多多霸王硬上弓——”

仲珵:“……朕都不好意思骂严宁。”

但别说,因为是严怀津,仲珵和许小满都觉得多多在上面。退一万步来讲,二人也是看着小严长大的,对严怀津品行信得过,尤其严怀津在孝期,许多福如今撒欢在外不回来,药也鞭长莫及送不过去——许多福随时转窝,因为和严怀津谈恋爱,仲珵倒是安心,药不药无所谓了。

“让朕怎么说,这小子。”

“朕记得,严宁大哥就严怀津这一个?”

许小满:“嗯。”

夫夫二人又沉默了。仲珵此时装眼瞎,轻描淡写说:“这也不算什么,咱们还就一个许多福呢。”

其实话不能这么说,严怀津双亲接连都去了。

许小满点点头,“这事搞得,多多以后要是不喜欢小严了,小严可咋办啊——也不会,多多随你了,长情。”

许多福这么写信本意是想‘揽锅’在身,聪明的儿子是懂得自己背锅,不让爱人有‘婆媳矛盾’,许多福那晚虽然没和严津津酱酱锵锵真刀实枪的干,但确实是更近了一步。

嘻嘻。

大丈夫顶天立地,要为小男友撑起一片天。

他才知道严津津很没安全感的。

信写好了,许多福特意把最后一张给严津津看,“你看,信送回去,我阿爹和父皇都知道了,咱们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他们就算有火,这么久时间自己就磨完了。”

“你别担心了,我不会娶别人的。”

严怀津确实是感动坏了,许多福从来就没变过,大大咧咧生性乐观又很细腻照顾朋友,如今是照顾爱人。

七月中旬时,船停靠临海府。

李泽他爹还有李泽带人来接的,众人下船后,许多福先叫起,而后目光看向李泽,露出惊喜笑来,“你晒黑了些,不过看着更健康了。”

刘戗已经在后头嗷嗷叫:“他晒得跟个煤球一样。”

李泽听到声,还未回答殿下的话,先扫过去,勾着唇笑了笑,“我只是晒黑了,刘戗你是脑子也没了吗?别以为和王元孙结了婚,到了我的地盘,我还能怕你们俩个?”

许多福:好嘴!

过去李泽和王元孙不对付,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时过境迁,李泽这么怼,刘戗先哈哈笑,过来大力拍拍李泽肩膀,李泽龇牙咧嘴,“刘戗你少来。”

“你该的。”王元孙紧跟其后说道。

李泽:“你装什么,你家的替你出头,心里高兴坏了吧。”

“那一会比划比划?”王元孙问。

李泽就差撸袖子了,“跟你们说了,在我这儿,我一打二,你们还不信了。”

“哇哇哇话吹的大了,你要是输了可就难看了。”刘戗在旁边叫嚣。

几个人看似火药味十足,实则说话时脸上都是笑意,太久没见了,以前‘死对头’现如今也有几分‘心心相惜’味道。

许多福这位太子殿下跟李泽爹聊着呢,李泽爹精瘦也比较黑,但是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精气神很好的,先接待殿下下榻。

临海府比怀平府离海边近许多,大船下来转马车一日半左右就到了,要是骑马更快——他们马车拉的东西多,走的慢些。

李泽他们骑马,搞得许多福也跃跃欲试,便也骑在马上。

“临海府离海近了,平时我们训练出海也比较方便。”李泽在马背上说完,见殿下骑马,又说:“这边夏日日头可毒了,殿下没习惯的话,还是去车里。”

“我不去,跟你们在外头跑一跑还凉快。”许多福说。

严怀津也骑着马。

李泽在怀里摸了一圈,找出了一个小盒子,骑马跑过去递给殿下,说:“这是我们这儿都用的防晒膏,里头是益母草珍珠粉芦丁混着大鲨的油熬成的,擦了后不会被晒伤晒脱皮。”

许多福接了后,自己擦擦,给了严津津用。

旁边刘戗打趣:“李泽几年不见,你还是讲究人啊,用的珍珠粉如女子一般。”

李泽没回怼,而是看了看刘戗,又看了看王元孙,才拖长了语气说:“你们可能不知道,临海府夏日日头最为猛烈,你们外地的初来,在这日头下骑马一日,到了晚上,凡是露在外的肌肤要么晒得红肿疼痛要么就晒得褪一层皮。”

“我信我信,严津津咱俩多擦一些。”许多福又挖了些往严津津脸上涂涂,还不忘跟李泽道谢。

李泽笑眯眯:“殿下客气了,您来我家,我的就是您的。”

刘戗小声嘀咕还是见谁说什么话没变。

王元孙先低头说:“你的防晒膏借我们用一用。”

“哟!王大将军真是数年没见脾气都变好了。”李泽嘴贱下意识说完觉得不好,王元孙肯定要翻脸,没准还要动手。

谁曾想,王元孙颔首嗯了声,“算我买你的。”

李泽:……这人真是变化大。

“我就带了一罐,殿下用完你们用吧,不用买,回头我给你们都送一些,出门要是骑马,海边有风凉快些但就是日头特别毒,别不当回事。”李泽一一跟昔日同窗交代,“我臭美,用的里面加了珍珠粉养颜,寻常百姓用的防晒肯定够了,里面也是鱼油混着益母草熬得。”

许多福把半罐递给王元孙,说:“涂完了后脸凉凉的。”

“还油油的呢。”刘戗说。他觉得大老爷们怕什么晒伤。然后王元孙挖了一块,叫:“刘戗过来。”

刘戗:……

许多福在马背上嘿嘿笑,就见刘戗歪着身凑过去,王元孙给刘戗擦了脸,刘戗整个人都快烧红了,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特别兴奋臭美!

全身挂着:我家王元孙特别爱我给我擦脸呢。

大家说了会话,不过确实晒和热,最后骑马跑了起来,东西慢慢运不着急,队伍先往临海府去。

许多福住在当地富商的宅子。

当地的官员实在是没有钱财置办大宅院,即便是有,太子殿下到访,也不能抬到明面上——这不是一看就是贪污贿赂来源不明么。所以一路过来,除了在严怀津家,其他的都是各地富商宅子。

又大又豪气。

李府也大,不过李家人多,自家孩子一大箩筐都差点住不过来,李将军则是在临海码头那边住着,那边还有个宅院,平日操练水军方便些。

临海府当地县令,五府政使都来拜访,许多福先见一见人,而后挪到两日后办个宴席,照旧是:“孤住谁家的园子,请谁来赴宴。”

这是给对方抬脸面。

之后就散了,先请殿下好生休息。

许多福骑了一天马,傍晚时还在外过夜借宿,此时终于到地方了,也没顾得上欣赏这宅院的景致,拉着严津津的手,“走走走,咱俩去泡个澡。”

严怀津:……

“许多福,你大色魔又犯了吗?”

许多福:……恼羞成怒:“严津津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可没有最初的百依百顺了!”

严怀津眼里压不住的好笑,故意逗许多福:“你说是不是?说是,我帮你擦背。”

“是是是!”太子殿下能屈能伸,立即变了笑脸,“诶呀好津津,天这么热,累了一路,咱俩泡个澡,我也替你搓背,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乱来了。”

严怀津:“我很放心。”他能坐怀不乱。

大色魔不行。

大色魔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孤,平衡家庭矛盾,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