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许多福低头看面前刚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孩,小孩有点紧张眨了眨眼,还说:“殿下,我真是我舅舅的外甥。”

把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吓得有点呆了。

许多福再看远处严怀津——抠地。

他确定了,面前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一二三岁模样,应该是严怀津的二姐严怀瑛的儿子,而对面不远处美男子才是他的严津津小同桌。

但对方那么大一只,宛如一个成年男子,许多福叫‘严津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他立在原地傻眼又尴尬。真的严怀津主动上前,说:“我与殿下四年未见,外甥像我以前相貌,殿下认错人实属常情,殿下请进。”

“哦哦。”许多福:严津津好一个‘大人’啊,还给他留面子。

殿下刚丢了脸,队伍后也没人敢笑出声,只是刘戗哪壶不开提哪壶,仔细打量严怀津,很是震惊出奇的说:“几年没见,你真的长高了,跟我差不多吧?”

“好久不见刘戗。”严怀津直呼其名。

刘戗也高兴,他和严怀津关系平平,但严怀津和许多福关系最好,现在听闻严怀津话语里也没见外,当即高兴坏了,说:“许多福,严怀津没变,还挺直爽,你该放心了吧,来的路上还紧张纠结。”

许多福:刘戗你赶紧闭上你的猪嘴!

严怀津闻言目光柔和去看许多福,许多福跟这只大版严怀津对上目光,莫名的有些羞耻,他也闹不来为何会这样,耳朵没一会就有些滚烫,不用摸就知道肯定红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害臊啊!许多福不解,自己怎么怂起来了,刚抱严怀津外甥可是很顺手的。

“许多福,我很想你。”严怀津低声认真道。

别说了别说了,老子的耳朵要炸开了。许多福心里骂骂咧咧,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于是摆着太子架子说:“那什么,我进去先看看,你院子在哪?”

严怀津说:“殿下随我来,家里我二姐住在田园,我在草庐住着,叔父婶母大哥一家都回盛都了。”

又给殿下简单介绍了下亲人。

许多福闻言才想起来,他刚忘了‘社交礼貌’,到人家家里做客,得见主人跟主人寒暄交际的,此时见了严怀瑛及其她丈夫,客气了两句。

“怀津你好好招待殿下,其他的这里有我。”严怀津二姐夫程明如此说道。

程明安顿招呼随殿下而来的客人。

严怀津便带着许多福去往他住的院子去,自然看着羊肠小道只有二人,三丈外有个许凌官——许多福不让跟太近。实则林正带着东厂好手都跟着。

王元孙则是要了严家地图,带亲兵去外围检查,刘戗也没闲着跟着一道去了。

最后程明看看很快空着的厅,只剩下他和王总管了。

王圆圆笑眯眯说:“程公子别介意,我们殿下若是借居府上,是要叨扰一番。”

“自然自然,府中上下都听您的。”程明忙道。

……

竹林深处有户木门,那就是严怀津住的院子。严怀津推开院门,先请许多福进,一边说:“幸好今日二姐叫我去前头,说有要事,我刚听闻你有可能要来,就听下人通传你在门外——”

严怀津说到此顿住了,低头看许多福。

许多福抬眼看过去,还说怎么就幸好了,不继续往下说?就看严怀津双目包含许许多多思念情绪,他那股‘因为莫名其妙的害羞没话找话’的情绪也静了下来。

二人看了许久,严怀津实实在在心头情绪翻滚,四年以来的种种压不下去,做不了风度翩翩的大人了,眼眶一红,一颗眼泪掉了出来。许多福见了心如刀割,此时面前站着的高大的陌生的严怀津,随着这颗眼泪滑落,与记忆中四年前的小同桌重合起来。

许多福,我抄了文章给你用。

许多福,辣菜也是很好吃的。

许多福,我们找到宝藏了。

许多福,若是我长大了就能跟你一起玩水军比赛了。

许多福……

千千万万遍许多福,刻在骨子里童年快乐记忆。

许多福上手,触手揽着严怀津肩头才惊觉严怀津真的很瘦,跟一把骨头似得,只是身上衣袍宽大,遮敛了些。

严怀津一路走来,挺直的背脊慢慢的弯了一些,在许多福面前自在松快了些,他挨着许多福,慎重又珍惜的抱着许多福。

“我好想你,想了你许许多多次,时常做梦梦到你了。”严怀津声音有些沙哑含着哽咽,他没敢想过许多福会来找他,“我一直想,一直想等我去见你,但那时候我怕你成家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我们心有灵犀,我也梦到了你。”许多福不想说那个不好的梦,松开了严怀津,扬起笑脸来。

二人一对视,很是默契,严怀津眼底也几分笑意,将高高的头颅微微低了下来。

许多福: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捏了捏严津津的发髻。

“你真是长大了,刚我认错人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保宁像我,不怪你认错。”严怀津护着许多福,说:“你能来,我像做梦一样。”

许多福嘴上闲扯:“原来那小孩叫保宁啊,真的和你小时候好像,也怪刘戗这个猪,跟我说他看到你了,咱俩四年没见,我乍一看中间跑最前面的那个,也没动脑子算年龄,想着该是你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我知道你还未成亲。”严怀津低头问。

扯了一通的许多福立即成了哑巴,嘴巴的闲聊变成了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福我喜欢你’、‘你等等我好吗’、‘别把我当小孩’,莫名的一跟严怀津对视,此刻又注意到严怀津样貌俊美陌生,霎时耳朵脸都开始热了起来。

严怀津见此笑了下。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笑。”许多福一看炸毛。

严怀津还如以往那般好脾气,去拉许多福的手,说:“是我不好,让你害羞了。”

“严津津!!!”许多福炸毛继续,“我可是你老大。”

严怀津嗯,“许多福老大。”很是认真。

许多福: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就又古怪起来了。

刚才还回到了小时候那样小屁孩状态呢。

“你渴吗?我给你倒水,老大。”严怀津拉着许多福往进走,“我屋子有些清寒,你若是住在这里,我搬回原先的院子住,那边大一些,你要住我家吗?”

许多福盯着俩人握着的手,他都没说牵手呢,严津津你真是敢自作主张,不尊敬老大,你要造反了啊,他想借机抽掉两人紧握的手,可是听到严怀津最后语气,似乎有些期待害怕落空,不由抬头,‘不用麻烦我很糙住哪里都行’的话到了嘴边,看清这居住环境,顿时:!

“你怎么住在破草屋啊。”

这真是个破院子,许多福一路走来都没注意环境,光注意严怀津了,此时一看,俩人站在院子,围墙都是竹篱笆,住人的屋子是竹屋上搭着茅草棚子顶。

许多福一路南下,即便是坐在船上路过岸边的村落,远远看一眼都很少见茅草屋顶,现在,他家,小同桌,住这么个破屋子。

“谁欺负你?让你住这里!”

太可恶了。

许多福气得火冒三丈,但他有点理智,严家人对严津津很好的,严津津来往的信中对二姐一家很是亲密,没有什么龃龉。

“没人欺负我许多福,我二姐姐夫待我很好,曾经也叫我搬回去住,只是母亲去世,我身为人子未能结庐守孝,便住在草庐中尽尽心意。”

许多福两条眉毛都拧了起来,“严叔叔去世,你住在哪儿?”

严怀津不说话。

许多福:他就知道,这草庐打理的很好,处处生活痕迹,严怀津在这破草庐住了四年了。

他心里又开始冒着疼。

严津津就是如此,从小心里就有主意,为人孝顺真诚,跟他玩时也知道灵活变通,并不是一个愚孝之人——用这样外物环境苛刻自己。

“你住了整整四年,你别告诉我你四年茹素?”许多福气得不行。

严怀津看出来了,忙解释:“我茹素百日,之后不忌口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住在这破草庐里!”许多福想不明白,拉着严怀津手,“你不是迂腐的人。”

不是说替长辈守孝就是迂腐,只是这里环境不好,严怀津四年前才十三岁,那么小个孩子固执什么,整个严府竟然没人劝动严怀津吗。

严怀津望着替他担忧到生气的许多福,有些慌乱解释:“我、我怕,我父亲在世时,说过我亲缘淡薄,无后而终,我想自惩,以后别牵累到了你。”

许多福顿时明白过来。

一时间,心里酸胀难受,十三岁的严怀津,住在这儿四年,整整四年,酷暑严寒四季惩罚自己,祈求老天,自己命格克亲,要罚就罚自己,别累及他了。

可那时候,他俩并不是‘亲缘’,只是朋友,还两地而居。

“你别住这里了,这里环境太苛刻了,我住不惯,我很娇气矜贵的你知道的。”许多福偏开头把眼泪忍住,他怎么到严津津跟前成了哭包了。

可千万不能如此,不然丢了他老大威严。

许多福胡言乱语,“我要住大屋子,现在春寒料峭还很冷,我很怕冷的,我来找你,你就得陪着我一起。”

“好,我都好。”严怀津望着许多福侧影说好。

许多福还说:“我是太子,我父皇阿爹都说我命格好,福气满满的,叫我许多福许多福,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严津津你才不是什么克亲的命格,你以后不许说这个话了。”

“好。”

“我说过,你以后子孙满堂,东宫最大的官还给你留着,等你回去做。”

严怀津这次没说好。

许多福便‘怒气腾腾’看了过去,周全李昂找到他,想走后门加塞南巡队伍,此等小事他抬抬手过了,但像这等官员任职的事,尤其还是空降正三品詹事,他肯定是不会放水的,谁来都没用,刘戗都不行,刘戗太笨了,做文官的话,顶多给刘戗一个正七品芝麻官当当,现如今他都给严津津放水。

结果严津津竟然还不同意!

真是可恶可恶。

严怀津低头蹙了下眉,轻声说:“许多福我喜欢你,我此生不会子孙满堂的。”

怒气腾腾的太子殿下:“……”

他喵喵的严怀津,你现在真是长大了、了不得了、一怼一个准、好好好、我许多福又成哑巴了,严津津你真是可恶。

许多福脸涨红,假装镇定收回了头,目不斜视看茅草屋。

过了一会,严怀津同看向茅草屋顶,声音温润柔和说:“许多福老大,你要不要吃饭?”

“严津津,算你过关,吃饭!”许多福磨牙说。

这次看在午饭面子上就放过严津津一马!

其实是严津津叫他老大嘿嘿,老大当然会宽宏大量肚子能撑船了!

“我不在这儿吃饭。”许多福背着手说。

严怀津道:“去我以前的院子里吃。”

许多福点点脑袋,二人又好了起来,他到底是好奇,伸着脖子往茅草屋看看,严怀津说:“还有些时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走!我这是来都来了。”

严怀津没忍住笑了下。

他和许多福四年未见,但一如既往,和许多福在一起哪怕是一些琐碎事情说话聊天,都会让他开心的。

草庐真的不大,二十多平米左右,用竹子做墙体,许多福拧眉又去看严怀津,严怀津解释说:“二姐说我倔驴,之后又给中间抹了泥,里外两面都是竹子,后来住这里不冷的。”

“你二姐好骂。”许多福点点头,“你小小年纪,脾气倔的哟。”

严怀津本想说什么,最后看许多福还有点红的耳朵没说出来。许多福对视了一眼,很好,他知道严怀津要说什么了——

如此倔驴脾气,四年前的誓言,严怀津记着且作数。

许多福,我喜欢你。

不能想下去了,一想耳朵要热。许多福扭开脸,若无其事继续参观,心里则还是有点高兴:他和严津津四年未见,但他们还很从前一样默契。

真好。

草庐一分为二一目了然,一半是寝室放了一张小床,一个衣柜,还有衣架,挂着夹棉斗篷,还未收起来,看来这段时间严怀津一直在用,估计是早晚天冷。

外头是客厅,一张桌子一个炭火小炉子,最大最多的家具就是一排书架,笔墨纸砚,刻刀颜料,还有眼熟的同款木匣子,占了大半个书架。

许多福近前摸了下木匣子,一扭头,难得看到严怀津脸上有些些羞涩,他顿时乐了,好好好,你羞涩了最好,不能老让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我看看?”

“你看,这里什么你都可以看。”

许多福吧嗒已经开了箱子,里面很多书信,整理的整整齐齐,但看信封因经常抚摸拆开有些痕迹,这一匣子有些旧,是他们两年前的信,他随手抽了一封看了起来,越看脸涨红,看到一半看不下去怒气腾腾瞪严津津。

“这信,我没印象,你没寄给我。”

废话了,那信里内容可肉麻了,知道他文盲,二人写信一直都是白话,但这封信里面还有一首诗,写的含蓄又很真挚,前头写:多福现在子夜我梦中惊醒,又梦到了你,想你许多遍,你如此耀眼,身边是否有了新的朋友……我却不想只做你的朋友,我已经十五岁了,好想你,想你抱抱我,我亲亲你。

许多福:这种信,两年前严津津要是寄给他,他得给严津津脸挠了!

刚上高一就开始那什么了!

我把你当弟弟,你就对我这个样?

“我有时候太想你,一些信不好写给你,怕你恼怒不理我,便寄出去一些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写下自己留着。”严怀津脸红解释。

许多福:很好,咱俩差不多,但我不能寄给你的可跟你不能寄给我的内容完全两码事!

“你小小年纪看你眉清目秀漂漂亮亮的没想到背地里写这个。”

严怀津眼睛亮了,“你喜欢我如今样貌吗?”

重点是这个吗!许多福又怒了,把烫手的信放了回去,强行转移话题,废话说:“这里也不见厨房,你平日里怎么吃饭?”

“有人会给我送饭,我偶尔煎茶。”严怀津见许多福耳垂又红了,心里有些安定,许多福应该是喜欢他的样貌的。

他想到什么,低头看向许多福,“保宁很像我,许多福你别太喜欢他了,我会吃醋。”

“?!”许多福顿时恼羞成怒,“我刚转移完话题你又说!”但他见严津津真的担心这个,不由又心软,咕哝说:“我以为他是你才抱他的,再说了,他还是小孩子,我又不是禽兽,严津津不是我说你,你脑袋瓜真的很成熟。”

十二三岁就表白他,哪里有个小学生模样。

“我对小孩子只有一起玩的,是绝没有一丁点别的意思。”

严怀津忙说:“我知道,是我患得患失,当初在盛都,你从始至终都只把我当朋友,你心思澄净,是我对你有别的心思。”

……这话题绕不开了。严津津我求你别说了,我脸一会也要爆炸了。许多福心想,长大的严津津真是他的克星,哪怕是绿茶发言也如此真挚,真挚到他接不下去话了。

“走吧,吃饭吧。”严怀津不说了,去牵许多福的手,自然的就像过去那么多次一般。

许多福被握住手,一看严怀津宽大又很消瘦的身体,便跟在后头走,边走边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跟梦里那样,以前上学时经常喂你,吃的脸颊好不容易有肉了。”

严怀津不是肉脸长相,年幼时就能看出骨相极好,不像他脸蛋老是肉呼呼的,他阿爹爱搓他脸蛋,他父皇偷偷还捏他脸蛋,别以为他不知道!

“我——”

“算了,你的福来了,以后好好吃饭就好,我盯着你。”许多福打断了,也知道严津津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严怀津眉宇霎时一片春色,像是积雪融化春意绽放般。

“好。”

折返出去时路很短暂,许多福记得刚来时走了很久,不过刚才心情激动也没注意到,此时才看到严家的老宅,真的很田园古朴,没那么多亭台楼阁假山堆积的奢华。

院子都是一层,整个严家宅子都是依山而建,严怀津的院子在东边,旁边还有一大块农田,严怀津说这是二姐的田地。

“如今家里只有二姐一家和我。”

许多福说:“你二姐我知道,很了不起。”

严怀津点头,他同二姐关系极好。

许多福望着高处的屋子,那边屋子最高旁边还有瀑布,严怀津注意到,说:“那是我父亲在时住的道观。”

“……”许多福:“蛮高的。”

他记得严太傅说他大哥雨天路滑爬山摔了下来——应该就是这里吧?

“是。”严怀津答。

许多福看向严怀津,“我刚才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你脸上写着。”严怀津认真看,“我读出来了,真是抱歉。”

少来,你脸上可没有抱歉。许多福心里吐槽完,赶紧移开脑袋,不去看严怀津,目视前方,“你别看我脸了!”

“好。”

二人到了严怀津住的院子,比草庐好一百倍,因为严家地方大,给每个小辈分的院子都是按照以后结婚生子盖的,院子敞快屋子也多。

“你打小就住在这儿吗?”许多福记得,严怀津亲生父母在严怀津还小时就交给严太傅夫妻二人照看了。

严怀津知道许多福担忧他,解释说:“不是,我六岁以前这院子空的,我在叔父婶母院子里住,有时候去大哥院子,那会二姐嫁人了,在程家住的多,六岁那年就跟叔父上盛都了。”

“那就好,不然你一个小孩子住一个院子多害怕。”许多福松了口气,“如此说来,这边你没怎么住过?”

严怀津点头,“是,不过叔父婶母一直给我留着,按着我的喜好布置的,要是知道你要来,我就装点得活泼生趣一些。”

“严津津,你这话里意思像是我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我现在可成熟稳重了。”许多福哼道。

严怀津便笑,说:“看出来了。”

许多福实在是手痒,好他个严津津真是欠揍,他一抬手,严津津便低下头来,许多福气鼓鼓的狠狠捏了捏严津津的发髻,二人对视一笑,又好了。

“严津津,我在大溪山这些日子就住你这儿了!”

“许多福你住最大的屋子。”

“够意思。”许多福也没客气,他去挑屋子了,又说:“我人带得多,你还不知道,刘戗和王元孙结婚了。”

严怀津哑然而后一脸羡慕。

许多福扭头看到严津津脸上的羡慕,沉默了下,又转过头故作镇定忙别的去了——摸摸花瓶看看字画什么的。

“我大哥院子一直空着,可以住人,还有旁边有个略小一些的院子,那是我叔父以前赏景泡茶看书的院子,也可以住人。”严怀津问许多福带了多少人。

许多福:“肯定够了,东宫的只有两位,当地县令燕大人安排了下榻住处,我身边的就是林正许凌官王伴伴还有刘戗两口子。”

“对了,我还有三千亲兵,不过可以借你家外头扎营。”

严怀津说:“我去找姐夫。”

“不急,王伴伴肯定会问清的,什么时候吃饭啊,我第一天到,是不是要和你二姐二姐夫一家吃?这般吧,我先和你用个便饭,到了傍晚那顿,咱们一起吃,好让你二姐他们准备准备,不然太仓促了他们也紧张拘束。”许多福安排。

严怀津便说:“许多福你长大了。”

“……严津津你小子吃我一拳!!!什么话,我以前很幼稚很小吗!”许多福嗷的上去揍严津津,但他拳头挨了挨严津津就作罢,“等你以后长胖了我再揍。”

“我长胖了?”严怀津蹙了下眉,“你喜欢多胖的?”

许多福:“严、怀、津!我问天你答地,我抓鸡你是不是要捉鸭!”

严怀津见许多福气的虎虎生威模样,眉目都是笑意,“许多福你没有变真好。”又说:“许多福老大你别生气了,都是我愚笨,老问你一些笨问题。”

“你现在的话很是谄媚,要你当我东宫詹事,孤就成昏太子了。”许多福根本就没生气,主要是‘恼羞成怒’,羞字占的多。

二人三言两语,虽然有时候有些害羞,但整体上又回到了四年前的亲密无间,什么话都能聊,很是自然,半点生疏拘谨也无。

许多福心里是超级开心的。

严怀津其实也没变——呃,变的更好看了。

中午仆从送来了午膳,摆了一桌子,一半荤食一半素斋。许多福一看,也没劝严怀津吃肉,严母是一月十日去世的,守孝百日的话要到四月下旬了。

严怀津还在百日孝期内。

“那你多吃两碗饭。”许多福说。

严怀津笑了,乖乖说好。

许多福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严津津现在可可恶了一捏他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