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仲珵连赵二喜都没带走。

出发前一天,许小满晌午刚过就回来了,去宣政殿找崽玩。

许多福三日没上课,整日跟‘游魂’似得,往宣政殿一杵,紧张兮兮开始学政,他不觉得自己紧张,还觉得自己老松弛了,其实俩爹看在眼底,都明白崽在害怕。

仲珵基本上是不让许多福久留,没一会就撵小孩出去玩玩。

许多福自长个头以来,他皇帝爹很久没把他当‘小孩’了,天天逗他嫌他怼他,但是如今却把他当幼崽小孩那么看待,许多福反倒不习惯。

他把话如此一说。

仲珵:……气笑了。

“许多福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许多福:对对对对味了。

许小满进来就听到这一句,当即是眉头一竖,仲珵怎么这么说多多,都快走了,留多多一人现在还骂孩子,敢情不是仲珵生的是不是!

越想越火大的九千岁脸上也带着薄怒。

“父皇,我的好父皇,你终于变回来了!”许多福高高兴兴说。

刚进来脸上带着薄怒的九千岁愣住了。

而后夫夫对视了一眼,仲珵是一脸‘委屈’,打眼色‘看吧不是我的问题许多福有毛病’,九千岁回‘就算多多有毛病你也不能说出来’。

有毛病的太子殿下高兴的不得了,先喊阿爹,许小满见多多高兴,脸上薄怒也没了,忘了‘兴师问罪’媳妇这事,高兴说:“中午吃了没?”

又问吃什么。

许多福一一回答,父子二人往偏殿去了,赵二喜亲自奉茶,殿下以前爱待的软榻小几上全是许多福爱吃的零嘴,肉干、点心,甜咸酸三种口味,还有各类剥了壳的坚果,都是赵三花亲手剥好的。

总之,这三日许多福在宣政殿是受到了许多偏爱——本来俩爹就疼孩子,现如今这三日,许多福就是要登天,俩爹一个给找梯子一个扶着梯子让多多上,还怕危险不行俩爹先上给探路的架势。

许小满坐下吃点心,让赵二喜取跳棋来,“今日一下午都没事,跟阿爹玩会。”

“好啊好啊。”许多福到底不是真喜欢问政,越听他父皇处理政事越紧张,心里想若是他遇上了这个问题,肯定想不到父皇想的那般。

此时棋盘摆上桌。

父子二人一头坐一个,许小满说:“赌个什么做兴头。”

“阿爹我这儿有坚果赌不赌?”许多福说。以前都是赌坚果、点心的。

他们父子玩这个不赌银钱。

许小满摇了摇头,神神秘秘说:“阿爹跟你赌一个藏宝图。”

“?”许多福一个瞪圆眼,同款小声:“真的假的?”

“真啊,阿爹能骗你不成,你别告诉你父皇。”许小满故意说最后一句。

许多福一听,满脸都是震惊的‘我去我去我阿爹背着我父皇还有大秘密’,“阿爹你的私房钱吗?”

“你小瞧阿爹了。”许小满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压低着嗓门说:“你知道阿爹管的是哪里?”

“东厂啊。”许多福答。

许小满点点头,要说什么,先抬头看向伺候的赵二喜,“你,带人出去,别偷听啊,要是跟圣上告密我是不承认的,看他信我还是信你。”

赵二喜:……

算了他出去了。

屋里没人了。

许多福本来不信,觉得阿爹把他当小孩哄着玩,此时被气氛一烘托,顿时紧张又好奇起来,“阿爹到底是什么?”

“前朝大昭皇帝姓楚,大昭其实富得流油你总该知道吧。”

许多福点头,学过历史,尤其是前朝灭亡史,胡太傅最爱跟他讲这个,尤其拿几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给他举例——许多福怀疑胡太傅是敲山震虎吓唬他,告诉他你别不学好,看看这些昏庸皇帝下场凄惨,再看看昭国微末时,即便有才能杰出的臣子在,也无法力挽狂澜。

胡太傅最爱讲保帝、献明帝、天泽帝等几位昏庸无能废物点心皇帝,偶尔也讲一讲昭太祖如何发家的,以及昭国怎么灭亡、哪里转折急下。

许多福还自己做了表格,一目了然。

昭国有三百年历史,是基本没有科举制度,昭国朝廷都是由门阀组成的,这些门阀同昭国一起成长史,积累了许许多多财富。

到了末时,楚志皇帝想开辟科举做改革,可惜在位八年被毒死,之后短短二十三年时间,历经了七个皇帝,这些楚姓皇帝都是大门阀宇文家、澜氏两大家族的傀儡皇帝。

昭国亡楚聪帝手中,但楚聪帝才八岁大。

这口黑锅就特别夸张了。

“东厂是你父皇登基后改这个名字,由我接手,但是在前朝时两大门阀还要做表面功夫,宫里内监基本都是两大门阀的人,宦官当政,各有各的利益,虽然没有明确的衙门,但有个‘鹰爪’称呼,咱们太祖平定天下,安稳了后,宇文、澜氏两大门阀全砍了。”

“但你想想,按照两大门阀族谱好杀,但那些宫里的鹰爪太监怎么理清?”

许多福听懂了一些,他先偷摸看门口,门关着,小脸又有点复杂,气音说:“阿爹,咱们这样背着父皇不好吧。”

“我也没偷人啊。”许小满先直愣愣说。

许多福一愣,也对哦。

“再说这个藏宝图只是一些内监口口相传下来的东西,兴许没影呢。”许小满说的模糊真假难辨。

许多福:“也是哦,万一是假的,我父皇知道找了半天是场空也不好。”白高兴一场。

“你父皇不是财迷。”

“对对对。”许多福点小脑袋,顿了顿,露牙没忍住笑,“我是。”

许小满也嘻嘻笑,“阿爹也是。”

父子俩笑了会,有了共同小秘密。许小满紧跟着说关键点,“到了本朝其实时隔快百年了,只有寥寥几条线索,根据口述画了个地图,今日阿爹就跟你赌地图。”

许多福张圆了嘴巴,“阿爹,赌这么大吗?”

“我没什么赌注啊。”

“我想想。”

许小满从怀里掏出黄色有些泛旧的旧皮纸,拍桌上,说:“阿爹想好赌注了,不管谁赢谁输,这个地图都给你。”

许多福感动的眼泪汪汪,“阿爹,这样岂不是你亏了。”

“有没有影两说的事,阿爹也不亏,还劳烦你找东西跑跑腿了。”

许多福去拿牛皮纸,一摸——他摸不出什么,但是这种泛旧的手感神秘的色泽,真的有点影啊!当即说:“行,我要是找到了,阿爹七,我三。”

他说完,又快速说:“不如阿爹七,我二,再给父皇一成,从我的抠出来。”

“行!”许小满一口答应,“我们多多就是孝顺。”

然后父子俩开始玩跳棋了,许小满和许多福不愧是亲生父子,俩人棋艺差不多,杀的是‘棋逢对手’,不是你赢就是我赢,不上不下,下的途中抓耳挠腮还要比划一下如何‘搭梯子’飞跳过去,但很显然顾头不顾腚,飞一次行,第二步时就差了,老老实实走一步。

仲珵进来就看到父子俩岁月静好模样,坐在小满旁边,也没插嘴教下哪里,就喝着茶仔细看,看的眼底盎然趣意。

下了一下午,玩了九局,是许小满胜五局,不过要是玩十局,那就打平手了。许小满耍赖说:“不玩了不玩了,天黑了吃晚饭,爹赢了这个地图也给你,不过分一下,我六你三,你父皇一。”

仲珵不明白,眼底糊涂,“什么东西?”

许多福吓得忙看阿爹。

许小满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我俩赌的坚果。”

“那朕不吃了,全给许多福吧。”

搞得许多福还有点点愧疚,说:“阿爹,不如你六,我父皇三,我一吧。”

“都行,随你了。”

仲珵:“许多福如此孝顺,那朕就吃了。”

晚膳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许多福说他今晚要宿在紫宸宫,夫夫二人也同意了,反正就是无条件惯儿子。

夜了,许多福先回东厂,仔细摸摸胸口装的‘藏宝图’,回去路上摸了三遍确认没丢。

夫夫二人回紫宸宫。

仲珵牵小满手,“许多福真信了?”

“你都看见了还问。”许小满说。

仲珵嘴角没压住,笑骂了声‘小愣子’。

许小满捏仲珵,“可不许说多多,你没听见,我说瞒着你,多多还说找到了宝藏,从他那儿抠出来给你,从原本的他二你一,现如今变成了你三他一。”

许小满越说越觉得自家崽是个天底下最好的崽。

不愧是本公公生的。

仲珵嘴上这般说,其实心里很熨帖舒坦,说:“他就是很好,稚子纯善,不愧是咱们俩的孩子。”

这还差不多,夸多多的话,就让媳妇也沾沾边。

至于那张牛皮纸做旧的藏宝图,昨天东厂太监才现做出来了,督主要,那就做,前朝两大门阀宝藏这事在东厂不算什么秘密,之前也有人好奇找过,不过都落空了。

真假两说,还有人说这内侍留下的线索都是障眼法,真有宝藏但他们不知道,估摸长埋在地下。

仲珵说是假的,太祖雷霆手段永绝后患,极恨两大门阀,最初扯得旗子还是‘保皇护驾’,后来兵马壮大势力大了才是‘造反’,说昭国皇室楚姓气运已尽,亏天下百姓者,不配为帝,绝已。

大盛立,顺应天意、民意,自然对前朝余孽赶尽杀绝。

今宇文氏、澜氏两姓已绝。

那会夫夫俩说起这个,仲珵还说了本朝的秘闻,那会战乱十多年,本朝定,地广人稀缺人缺钱,太祖也没办法,根据前朝‘鹰爪’口信,掘金。

其实就是挖皇陵、挖坟。

两大门阀祖宗坟都刨了,还有楚氏王朝那些勋贵,什么金银宝藏值钱能用的现如今都装在大盛国库,用之于民。

所以仲珵对宝藏一说,很肯定说没有了。

至于小满做这张地图,纯粹是哄小孩,多多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了,他们两口子出发在即,多多每日待在宣政殿问政多紧张啊,临时给小孩布置个趣味活动。

为此,宁武帝还给九千岁的‘宝藏图’添了不少内库宝贝,至于藏宝地方,掘金者还真遇到过不少机关密室,随便找一处,放了东西,等许多福和他的伙伴去开。

在夫夫俩决定要御驾亲征时,闲聊就说起布置这个活动。

“多多要是找到了,看到咱们俩的信肯定吓一跳。”许小满脸上露出几分促狭来。

仲珵嗯了声,“以他那个脑袋,估摸咱们俩都回来了,他还没找到。”

回应的是九千岁一个胳膊肘。

“多多聪明着呢。”

“是是是。”宁武帝握着九千岁拳头含笑应是。

许多福回到东宫,身怀藏宝图,他有种自己果然是小说主角的感觉——俩爹主角光环就拉满了,现如今他配套也跟上了!

不愧是亲生崽。

许多福想着事关重大,也不敢把地图放书房,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把地图压在枕头底下——取出来,塞到枕头皮里。

做完这一切,等了会,王伴伴把他洗漱东西、衣服都带齐了,许多福才去紫宸宫。

夜里一家三口在暖阁说话,看上去氛围很轻松和和乐乐,但是仲珵一看许多福时不时扣扣手指头,便正色了几分,说:“朕有个用人秘籍你要不要知道?”

“还有这东西?”许多福惊了。

仲珵便亲自取了折子递给许多福,“本来是走后,让赵二喜给你的,看你天天心神不定,这有什么好怕的。”

许多福一看,奏折之中有足足四十个官员名字,直白的写着性格、利益牵扯、派系——哪怕是沾一点点边,立场暧昧,都写了上去。

“这东西本不该给你的,你有你的判断。”

但仲珵到底是心疼儿子,许多福才十五岁还不到,还年幼,前十几年他和小满也没逼着许多福刻苦学习,现在他们要走,都怪他们,怪不了许多福。

“朝堂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都有大事,尽管放轻松,即便是有事情,六七八月抚江沿海雨季,容易遭洪水大风,林北郡地处中原,五年前有过大旱,巫州那边连着有雪灾,但是巫州治雪有经验,当地的地方官很实干不错,若是给巫州救济银,不用派人下去。”

“若是大旱、水灾,你想派人到地方赈灾,这几位可用,具体看地方官出身祖籍,哪里遭灾选相近地方出身的官员,他们知民风,一定要选刚正的。”

“事关民生,自然是用重手段,不用圆滑,若是可以调附近的军队过去,以防止民乱,防止地方暴动。”

“灾情严重你若是还不放心,再去东厂挑几位跟着一起过去。”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除开民生事宜,地方官贪污等事宜可以缓,能贪污那就是上下打通,牵扯广泛,也有当地势力,就派圆滑的去,像是之前的季悯,柯安死了,季悯尚有良心,同柯安情谊还在,才豁出性命,自然事情到那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种种因素才逼的季悯几分勇智。”

“现在他加官四年,胆子又缩回去了,不过他属下有两位脾性差不多的,再者江南道那是大氏族,换其他小地方,季悯那就是牛刀,你想快速解决,让季悯去。”

“要是想磨练磨练人,选年轻的前往历练,正好看看他的品行如何,做皇帝你手里不能来来回回就几个人,多多,人心会变,尤其是在官场上,权势、金钱、美色,没有几个人会一成不变。”

许多福敏锐:“父皇,你后来是说周大人吗?”

仲珵便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许多福后脑勺,跟小满说:“小愣子不愣了。”

什么嘛。许多福心想。

“周如伟这步棋我本来想黔中事毕用的,到时候再看吧,周如伟不行,严宁稍显年轻没在朝堂历练过,林首辅太老了,胆子没以前大了,开始图私利,其实图私利为子孙后代谋划没什么,只是他没用处了,若是本分一些,给他留个好名声辞官归故里。”

许多福猜到了什么,但没有再说。

“行了临时抱完了佛脚,回去睡吧。”仲珵说完了赶人。

许多福捧着他的秘籍跟俩爹拜拜,脚步背影都有些轻快,人会对未知领域感到害怕,但就像父皇说季悯那般,现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外加又有详细秘籍折子,顿时安心了不少。

翌日,天还未亮,许多福迷糊醒来,先问王伴伴:“我阿爹父皇走了没?”

“没呢殿下,这会才申时初。”

才凌晨三点多啊。

“那我不睡了,我父皇宫里点灯了没?”

“奴才去瞧瞧问问。”王圆圆找赵二喜去了,赵二喜也一夜没睡当值,此时两人在外打手势比划了下,王圆圆便回侧宫室,跟殿下说:“圣上那儿马上叫起了。”

许多福衣服已经穿好了。

等许小满见崽穿好了来请安,心里五味杂陈,他昨日临睡前还跟仲珵说,多多爱犯困,要是真睡着了没赶上叫不叫啊,还一时纠结犹豫。

没想到崽自己醒了。

一家三口吃了热乎早饭,仲珵和许小满今日都是盔甲将军装扮,许多福笑着说:“阿爹父皇你们这么穿真好看,威风凛凛的大杀四方。”

“赵二喜,让内务所给太子也做一套。”宁武帝当即就发话了,又忙说:“他不去战场,让他穿着玩,威风一下。”

许小满才答应。

许多福嘿嘿笑。

“走了。”

这日天未亮,宁武帝骑马带亲兵出太极宫,太子殿下骑马相送,百官早早到了盛都南正门外候着,见圣驾到,跪地呼万岁相送。

太子殿下骑马一直送到郊外十多里外,才勒马绳停下。

“回去吧。”许小满说。

许多福也没哭,乖乖点头,也不敢说什么‘一定要平安回来’这些话,像是立了旗子一般,小说里都说了赴战场不能说这些,不吉利。

大部队走远了,只剩下尘土飞扬。

许多福立在原地许久,上马,利落说:“回宫!”

太子殿下回,百官才敢回。

宣政殿有赵总管在,对于一些杂务很清楚。此次随圣驾,赵二喜点了徒弟赵三花随军,圣上身边总要处理一些内务,圣上督主不放心殿下,留他在,他知道的。

赵二喜此举,也是替徒弟着想,战场虽是危险,若是活了下来,其实去东厂是个好去处,正儿八经的差事当官的有品阶,能在外头朝堂行走,现在圣上跟前有他在,三花年轻连二把手都算不上,重要差事露不了脸——

这也是小路子当时给自己找后路。

但也不想想,殿下身边有王圆圆在,不管是东宫还是圣上身边都已经站着人了,难不成小路子还想挤掉王圆圆成东宫一把手不成?

做什么大梦。

话说远了。

赵二喜留宫中以王圆圆为先,一口一个王哥哥叫着,王圆圆先受不住,说:“你吃错药了?真论理,之前你还教过我,那我叫你一声赵师傅?”

“不敢当。”

“不敢当你还不麻利说话搞这些。”王圆圆往那儿一扎,“咱俩老交情了,不至于的。”

赵二喜心里知道,只是面上得做,他做了王圆圆话一说,他在顺坡下——

“你八个心眼。”

赵二喜笑了声,闲聊嘛,感叹:“圣上走了,多少只眼睛盯着殿下,不是我托大,我这位置身份,对你对殿下恭敬了,也是做给外头看的,你别说你如何,你王圆圆王大总管走出去,是不是东宫做派?代表了殿下?”

这倒是。难怪如此。王圆圆站直了,给赵二喜作了个揖,“我师傅。”

“换你来了。”赵二喜笑,只是心里想,王圆圆是真疼太子殿下,把殿下当亲儿子看了吧,凡是对东宫好的,细枝末节,王圆圆也能拉下面子认真看待。

难怪殿下器重。

二人聊了一会。赵二喜看了看时辰,说:“内阁要汇报政务,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父皇阿爹走的第一天,许多福有些不习惯,尤其是赵总管说早上八点内阁汇报政务到十点,之后他父皇批折子批到中午,下午时把批好的奏折发回去,有些不确定或是漏的地方再细致问一问,然后继续批折子。

现在全是他干!

不过当真干起来的时候,许多福觉得也还好。内阁林首辅为首,基本上都已经商定好了政务,只是给他汇报一遍,他觉得蛮轻松的,而后一想不对,最后大家出去了,许多福留下严太傅,问:“是不是我父皇提早交代了,寻常政务内阁处理?”

严宁拱手恭敬说:“殿下聪慧,正是如此。”

难怪这么轻松呢。

许多福发现太傅对他态度也变了,把他当大人、半君看待了。许多福闲聊兴致也没——因为不知道聊什么,他和老师没话题的。

好不容易忙完了早上,赵总管来问他要不要摆膳。

“摆吧——等会。”许多福犹豫了下。

赵总管恭敬候着听闻殿下吩咐。许多福却摆摆手说:“没事,摆吧。”

殿下看着话未说完的。赵二喜叫内侍去传膳,一边跟王圆圆交代了,王圆圆一听,直说:“殿下一个人用膳无聊,怕是想叫朋友来,只是殿下交朋友最为平等,怕如此对待对方,对方心里不好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赵二喜:?

他伺候圣上,真不懂这个,圣上要是叫人一起来用膳,那是天大的面子,欣喜至极,谁敢嫌?嫌命长嫌官高?

“殿下……顾虑的太多了吧。”赵二喜只能这么说。

王圆圆:“殿下看重朋友嘛。”

二人正说话,赵二喜实在是理解不能,王圆圆也是不知道怎么跟赵二喜说:你别管我们多福想什么,反正多福想的都对,你别废话也别挂在脸上琢磨了!

远远有两道身影过来了。

王圆圆正腹语赵二喜,无意间抬头一瞥看见了,顿时兴高采烈丢了句:“让御膳房多上点菜。”便上前迎,笑眯眯行礼,“李少爷严少爷你们怎么来了?奴才去通传,二位稍等。”

他怕人走临时变卦,连忙是留人。

王圆圆脚步急匆匆,直奔偏殿,说:“殿下,严少爷李少爷求见。”

“严津津和李昂吗?快让他们进来。”许多福眼睛都亮了,高高兴兴的站起来往出走,亲自相迎。

三人在门口碰到了。

严怀津李昂行礼,许多福高兴亲自拉两人手,“你们怎么来了!”

“进去说!”

许多福高兴坏了,跟赵伴伴说:“多备点菜,我小同桌口味清淡,上点海鲜之类的,李昂和我口味相近,不过他喜欢酸辣口。”

赵二喜忙道,刚已经吩咐下去了。

等殿下带人进去,赵二喜给王圆圆竖了个大拇指,牛。王圆圆客气了回:“咱家伺候殿下,赵师傅伺候圣上,一回事了。”

三人进了偏殿。

李昂也松快些,说:“这几日没见你到大殿,再加上今日圣上亲征,我们刚放了早课,严怀津问我要不要来看看你,其实我也担心你只是去宣政殿,我老怕怕的,幸好有严怀津作陪。”

“许多福你以后不去崇明大殿了,我能来找你吗?”严怀津问完,小脸有些紧,说:“这几日你不来,没人坐在我旁边,吃饭时我有些想你。”

许多福:呜呜呜呜。

绝世好朋友。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抱着俩朋友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