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许多福问什么药,是不是俩爹哪里不舒服,还说要去请太医。许小满在旁憋笑,看仲珵怎么说。

谁让仲珵让人把这玩意走哪带哪。

“只是些败火的凉茶。”仲珵神色平淡的给糊弄过去了。

许多福便放心了,再三得到父皇阿爹许诺,不会冒然、背着他,给他定什么婚约,才打了个哈欠困了。许小满憋得笑终于能笑哈哈,说:“这会了,快回去睡,好歹能睡三个时辰。”

“阿爹,明日这么早起吗?”许多福含糊声,困劲来了就很难抵挡。

仲珵心情颇好,说:“我明日早走,小满你和多福多睡会,下午回宫里也行。”

“!父皇,我明日不用上早课吗?”

“你要是想明日上早课,不如现在就带队回,到了城门口正好开门,回到太极宫也差不多能上课了。”

许多福吓得赶紧说:“哈哈,我刚才开玩笑的,阿爹咱俩明日下午回吧,我们多睡会。”

“行。”许小满答应了,“你快回去睡吧。”

“嗯,我不打扰阿爹和父皇了。”他父皇好辛苦,睡不了三个时辰,明日就要起驾回宫了。许多福出了大门,问赵伴伴现下时间,好家伙已经凌晨了。

难怪很困。

已经习惯早睡早起,许多福困得有些迷瞪,意思赵伴伴别送了,带着许凌官一行人回自己住处,一路上连着好几个哈欠,许多福眼睛都有些泪水了,说:“你们也快睡吧,明日过了晌午再收拾回宫,多睡会。”

“殿下快歇着,奴才安排。”王圆圆见小多福困得眼角有些眼泪,心疼坏了。

许多福嗯了声,回到房间边走边脱,到了床上就已经只有里衣短裤头了,趴在床上裹着夏凉被,脑子混混沌沌的,想,好像又哪里不对。

刚才父皇是不是说给李昂赐药了?

……药是败火的,估计是给他们败败火吧。

许多福还没理清头绪,已经闭上眼呼吸均匀Zzzz~

另一头,小满拉着仲珵回床上,“赶紧睡,没几个时辰了。”

仲珵还在那儿装,说不累。许小满:“你又不是以前那会,年纪上去了,多睡觉——”

“九千岁不信朕精力充沛,朕给你比划比划?”

许小满:“……”哈哈哈哈哈。

这个傻样。

许小满扑倒了媳妇儿,仲珵抱着小满的腰,两人砸到床上,滚了滚,许小满轻轻拍着仲珵,“这下总算放心了吧?睡吧睡吧,我就说了,多多还一副小孩脾气,没长大,就你操心。”

“是是是,多福这样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当初你我可是早早就……”仲珵声小了些,因为他发现许多福没心没肺直愣愣模样随着小满了。

当初先是他对小满心怀不轨的,小满那会不知情爱,愣子一个。

许小满一看仲珵这副模样,就滚开睡成了大字,说:“知道多多随谁了?要不是你那会聪明,变着法的折腾我,我都不知道等到多少岁才开窍。”

“放心吧。”

仲珵也躺了回去。

天热,两人并没有抱着,只是仲珵伸手牵了小满的手,黑暗中嘴角微微上扬,小满爱惜他,连着过去最初那几年,他不知节制胡乱来,现如今小满也全然不往心里去,还给他修饰一二,说成了他聪明。

“放心了,多亏了九千岁心胸宽大,不跟我计较。”

许小满侧身,抬手拍拍仲珵胸口,“你是我媳妇儿一家人了,老说什么两家话,赶紧睡。”说罢打了个哈欠。

仲珵被感染到了也打了个哈欠。

于是夫夫二人这次真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圣驾就动身从皇庄出发回太极宫了。同行的还有别庄的一些府邸,有些府里长辈则是留在庄子先别折腾,当官的昨日回去了一部分,今日跟圣驾回。

许多福睡到日上三竿,外头刘戗大嗓门在吹牛,还在说昨日的英勇,他和王元孙这样配合那样下手怎么怎么招式,打的对方落花流水。

听了一会,许多福一个‘不对’坐起来,“刘戗神经病啊,大早上的待在我院子吹牛。”

顺才追星听到动静进来,伺候殿下洗漱。

“刘戗什么时候来的?”

顺才道:“回殿下,刘少爷两个时辰前来了,来了听您还在睡又走了,一个时辰前到,同严少爷聊天说话。”

严怀津早起七点看书,估摸刘戗来串门正是严怀津看书时间,吓得刘戗先跑为敬,但是无聊又过来了。

许多福一边穿夏衣,一边坐着让逐月给他梳头。

“早上简单吃吃,问问我阿爹什么时候走,我起来了。”

顺德应了声,跑腿报信去了。

许多福洗漱过,刘戗听动静就进来了,两人一大早又叽叽喳喳斗嘴,旁边严怀津习以为常,许多福把刘戗噎回去,还能顺口问小同桌早饭吃了没。

“吃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严怀津道。

许多福:“晌午过后,下午三点多吧,不然日头正盛会晒得人中暑。”

“好。”严怀津点点头。

果然等许多福这边上了早饭,刘戗严怀津坐下一同又用了些,顺德回来报说:“许大人说,等毒辣日头过去再走。”

“我果然是我阿爹的亲生崽。”许多福一个得意,让大家都歇歇,一边问:“李昂他们呢?”

“大早上的周全上来了,俩人一块出去骑马了。”刘戗说完,后知后觉,“他俩和好了?!”

许多福:……

“昨天就和好了。”许多福含糊说。

刘戗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吵架。吃完饭,几个同学约着在皇庄里玩一玩,这边有麦田、菜地,还有一片马场,王元孙几个骑马玩去了,许多福带着小同桌去菜地摘菜。

还对着菜地背了一首归园田居。

“好诗,许多福。”严怀津说,目光带着诧异。

许多福先佯装怒气:“你那小眼神几个意思?”而后笑嘻嘻说:“不过你猜对了,这不是我做的,我就是背出来的。”

也没解释谁的诗,他怕说不清,挎着篮子跑去摘黄瓜了。

黄瓜在沟渠清水洗一洗,便能送到嘴里,清脆爽口特别好吃,许多福摘了一篮子,递给顺德,“洗干净了,下午我和阿爹回去路上吃。”

摘完黄瓜,擦洗擦洗,许多福陪阿爹吃午饭去了,喊了严怀津一道,严怀津道:“那你等我换身衣服。”

“?”许多福心想,他家小同桌从小就是讲究人。

严怀津换了个浅色书生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年纪虽小但很有风度仪态,许多福看了好一会,严怀津便站在原地让许多福看。

“我想起来了,就说怎么这般眼熟。”许多福伸手摸小同桌发揪,“你这幅姿态很像温良洳,不过也不是特别像。”

严怀津:“怎么说?”

“你们二人日常礼仪都很端庄,又带着几分洒脱,不过你更多的是书生气。”许多福摸下巴说:“还有,你比温大人颜色好。”

严怀津小脸微微红了些,目视前方说:“读书人不在意颜色好不好的。”

“还害羞了。”许多福勾着唇角打趣,二人一起并肩行走,一边说:“读书人是不靠脸吃饭,但要是读书又好模样长得又俊的,那岂不是双全完美了。”

许多福说到这儿,偏头低头看小同桌,正好严津津也看他,两人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上,严怀津先微微移开目光,小声说:“许多福,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吗?”

“也不是,我交朋友不看颜值的,看品行,能不能玩到一起。”许多福先回答,又说刚才发现的事情,“严怀津,你以后长大了考科举,以你的才学当之无愧的状元,但是探花郎也好,话本子里探花郎容貌都很俊秀漂亮的,可要是让你屈才当了第三也不好……”

孩子还没长大,‘家长’已经操心:我同桌是上清华呢还是上北大。

忧愁。

严怀津谦逊说:“世上才能者众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许多福你忧虑的太早了。”

“你要自信一点,你在咱们崇明大殿全班第一,年年如此,次次考试如此,要是你都说这种话,周全听了得吐血。”许多福对小同桌还是很自信的,他家小同桌真学神,这些年要不是小同桌帮他,他肯定得丢了大盛、父皇的脸面。

严怀津闻言点了下头,“我是比周全学的好。”

许多福:哈哈哈哈哈哈。

严津津笑死他了,他让严津津自信一点,现在就很自信。

幸好周全没在,不然周全要气他们俩。

许小满在院中就听到多多爽朗笑声,果然没一会就看到人了,除了多多,严怀津也来了,不由笑眯眯打招呼。

严怀津结结实实行了作揖大礼。

“不客气了,来进厅里坐。”许小满对小怀津很熟。

多多最好的朋友之一。

许小满也是因此,觉得多多心智不大,还和小怀津一样是个小孩,仲珵就是想太多了,周全要不是家中操心婚事,也想不来要定亲的。

都太早了。

吃过午饭还有冰过的西瓜吃,皇庄里自己种的西瓜,吃起来脆脆甜甜的,许小满几口下去一块,说:“这个甜,带一些回去给你父皇尝尝。”

“好啊,我那里也要一些。”许多福道。

“那都给你备上。”

其实东宫有,不过许多福觉得自己亲自运的香一些,就好比那一篮黄瓜,许多福在饭桌上还跟阿爹献宝了,许小满吃过觉得好吃,说也带回去。

反正什么东西,一家三口谁没在,都惦记着带一些回去。

宫里什么都有但是到底不一样。

严怀津吃着西瓜有些羡慕,也学会了,其实他同许多福当了朋友后,不知不觉懂了这些,对亲人关心要直说的。

许小满说:“庄子里农物多,给你们都带一些。”

“劳烦许叔叔了。”严怀津没推辞。

许多福:“诶呀我没想到这儿,你要吃多带点,我记得你二姐回去了,今年过年回来吗?”

“不回了,二姐说种子需要她照看,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许小满一听,暗想,这也是个操心人,不过严怀瑛做的事是利民的好事,此时说:“你二姐辛苦,天热瓜不好送过去。”

“我们家乡也有的。”严怀津忙道。

许多福道:“那不如腌一罐酸黄瓜送过去,东宫腌的小菜特别好吃,到时候你看你还要写点什么信,都给你二姐还有严叔叔婶婶寄过去。”

严太傅的长子一家早早到了盛都已经安顿好了好几年了,靠严太傅关系,保荐谋了个差事,就在工部发明司里,先前的曲辕犁画稿送上来,严怀津大哥擅长木工手艺,做出样品后,还经过几个月实践调整改良,成了最终版本的曲辕犁,也没贪送来画稿府县的功劳。

反正很认认真真务实干活的一个人。

不怎么计较名利,说是跟木头打交道心里舒服高兴,若是父亲给他保荐做别的官,同人打交道,他早都拖家带口跑回五横山了。

现如今在发明司一待就是三年,干的很好,有晋升机会但是严怀津大哥不想挪窝,也不想当上峰。

他就是个木匠人。原话。

这种踏实爱干活脑子聪明能琢磨出关键,家里还有点关系却不动用往上爬的人——严大哥的上峰高兴坏了,因为下属没有威胁嘛,因此对严怀津大哥很是看重。

其实严怀津也是个辈分高的小孩。

许多福和小同桌从阿爹院子回去路上这么说的,“……你也是大人了。”

“你说得对许多福,我都做叔叔了,那我这次回去给他们都带些礼物。”严怀津正色道。

许多福:哈哈哈哈哈。小同桌一本正经当大人好好笑。

“许多福你是不是在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是许多福放声笑出来了。

严怀津眼底有些笑意,也没生气恼怒,他知道许多福和他玩嘛,好朋友之间若是斤斤计较,那就不好玩了。

“你笑了我,你要给我侄子外甥女送腌黄瓜。”

“好哦严津津,你真是个好叔叔好舅舅。”许多福夸赞小同桌。

下午从皇庄回太极宫,到了皇城时已经傍晚了,到达太极宫天刚黑,许多福回东宫洗澡换衣服,跟王伴伴交代了要送人的酱菜,花样多点,用他今日带回来的黄瓜腌,这个好吃。

王圆圆就在一旁听着,诶诶的应声,心想小多福还真是跟许小满了,对谁好那就惦记着谁,小事都要——

诶不对,许小满不管小事的,许小满性子粗糙直爽,跟他们这些朋友打交道,从不在小事上收揽人心,因为许小满就没这个脑子。

都是实打实豁出命,大事上帮你的。

看来小多福还是随了圣上了。

“王伴伴,我的金牌挂书房,那尊奖杯明日送到崇明大殿,叫内务所做个架子,专门放奖杯用的,要是有玻璃装上玻璃就更好了。”

王圆圆:“殿下,这玻璃稀罕物,都是地方成套做成摆件花样送上来的,要是跟着柜子门做一样的,那得画了尺寸图样送到地方去现做,估摸时间要久。”

本来叫琉璃,因太子一口一个玻璃,东宫近太子伺候的都这么喊了。

“这么麻烦就算了,别大费周章折腾了。”许多福说。

玻璃易碎,别到时候几块玻璃折腾的底下人受罪。

“伴伴我去睡会,晚膳吃的晚一些,还有跟温大人说,这次的事做得好,让他明日准备准备,孤听报账。”

许多福说完,骑马累了一日,洗过澡就乏的不行,摊在床上当煎饼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外头天乌漆嘛黑的,睡醒精神头好,收拾穿衣。

一问才知道,阿爹来了一趟,见他再睡也没让人叫他醒来。

“还有呢?”许多福问。

顺才回话:“许大人待了半盏茶功夫就走了,说殿下醒来也不用去紫宸宫了,早早休息,明日还要上学。”

可恶的上学!

许多福磨牙,然后痛快叫晚膳。

吃过晚饭因为太撑了,许多福在东宫遛弯,一边想要是有自行车就好了,但他现在连玻璃怎么烧出来都忘了,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一怒之下怒一下的太子殿下跳了会绳,然后回去洗澡睡觉。

如此过了半个月,班里话题全都是水仗比赛,还商量明年还有没有、怎么玩,都想挑战太子。太子许多福:……

他最近有些大人的烦恼,因为他开始问政了。

回宫之后第二天下午放学,许多福同温良洳温大人过了一次帐,他看不懂交给了胥牧屿,温大人一条条说了,木老板当日靠帐篷赚的并不多。

差不多有个一千三百两银子,但是成本、人员维护,还有给官兵、金吾卫送一些绿豆汤解暑以及‘高温费’,这些都是木老板掏腰包的。

而现在木老板送的利润,并不是除去成本后分的,等于说东宫一毛钱没出还落了好名声以及得了七百两银子——木老板凑整了。

“他是图什么啊。”许多福还挺好奇的。

温良洳见此实话实说,对待太子殿下说实话最好了,“殿下只看面上营收确实如此,但是木老板搭上了殿下的线,以及当日结识了各府的管事,原先有些府邸要盖庄子、扩园子,现如今全都从木老板那里买进,听闻有数笔三五千两的买卖,此外他在盛都以此立足,现如今盛都一些木材商对他不会下阴手。”

“殿下该知道,一个外来商行想在盛都站稳脚不是易事,此次实则是木老板借殿下名声立足。”

许多福:“你还挺实话实说的。”而后便未多说下去,只说先前答应的事,“七百两银子胥大人记下,年底时你代表孤去发银子。”

“下官领命。”胥牧屿作揖答应。

其实当晚,许多福就跑紫宸宫曲吃饭,叭叭把这事说了一通,“……木家先借我名头,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现在看还是搭上了些东西,不过木家人还行,只是之后要不要敲打一下别用我的名头了。”

他在饭桌上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一会觉得行一会把自己驳倒。

仲珵给小满使眼色:小傻子一样你看啊。

许小满:……你是小傻子他爹。

最后心软爱崽的亲爹九千岁说:“多多别愁了,我之前查过,木家在横梁府名气很不错,对家中子弟管教也严,品行端正,算是个有口碑的商贾。”

“在你答应时,木家就和东宫绑住了,经过比赛当日,整个盛都各府邸谁不知道木家背后是太子?现在要是想甩开木家,那你得一家家告知吗?”仲珵说到这儿,看了眼许多福。

“你身居高位,他借你名气做生意想顺利一些,你也没收他的银子——哦收了七百两啊。”

许多福:……他父皇说‘七百两’的时候好像在笑他。

“该担忧的是木家,等来年了,你要是觉得木家不行,再办一场比赛,将此事交给其他商贾操办就行,急的是木家,这一年他家稳稳当当可不敢乱来的。”仲珵说到这儿,脸上一丝笑,“急的也有内务所了。”

“该他们急一急。”

许多福:?

“父皇这些您都知道了?就是在我最开始答应温良洳同意木家操办之前,您都看出来这些后果。”

“没什么后果。”许小满先道。

仲珵颔首同意小满说的,又感叹:“许多福胆子小,不及你阿爹勇武。”才道:“整个盛都,你自己数数,那些赚钱的买卖,背后是谁?真的寻常百姓吗?”

自然不是的。

光是二环那些高门豪华铺子酒楼,面上是毫不相关的姓氏做老板掌柜,仔细往下查,拐着弯都是各府官老爷的生意。

许小满没说,就连花湖花船那儿关系也错综复杂,他们东厂好不容易也插了一脚,只是为了探听消息的。

这就不跟多多说了。

“温良洳也是为东宫想,太子不像幼时,不能天天啃你那私库,总要有用银子的地方,这个木家底子还好,温良洳才敢搭线,只是送太子七百两,若是七千两,才是有问题。木材商跟寻常老百姓没什么冲突,木家赚的都是富商、当官的银子。”仲珵掰开了给许多福讲,“你以为内务所那些太监真全心全意伺候你,什么都想着你吗?”

“许多福,该敲打的要敲打。”

“你都知道不能独独倚重温良洳一人,也要重用胥牧屿,其实是一个道理,让他们紧张、竞争,都为你想。”

许多福听了一肚子的讲学,先说:“幸好今日下午温良洳说木家借我名气立足,我好像皱了下眉,没有立即说好与不好。”

“装的不错。”仲珵点评。

许多福提取重点,“就是让我现在不表态,外界怎么猜他们猜去吧,若是木家不行,明年我一换人,大家都懂了风向。”

确实是简单事。

“吃饭吧。”许小满听讲完了说,他差点困了。

仲珵便不说了,拿了筷子,“太子这般好学,明日开始下午来宣政殿问政,到时候有的是时候听、说。”

“???”捧着碗的太子呆住了。

他没说他好学这个啊!

他就是有点拿捏不住来问问俩爹啊。

之后宁武帝就不理儿子了,还很幼稚的‘拉帮结派’,离九千岁越来越近,亲亲热热的一块夹菜盛汤,九千岁先是小声推诿说热,宁武帝也说不热,天凉了。

许多福:……

是凉了。

孤,现在心头冷飕飕。

许小满憋笑,最后哄了崽,给崽夹菜,说:“我们多多长大了学点新东西也挺好的,你要是害怕了,你父皇说了可以带上东宫的人一道过去,你答不出,让他们先做答。”

“好啊,九千岁当着朕的面,教太子作弊。”仲珵故意道:“该罚。”

许小满脸有点红,拿胳膊肘捣仲珵,小声说:“等会罚。”

仲珵:……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小满既然这么想。

“好好好。”

许多福:孤,现在孤孤单单的了。

三个人吃饭,为什么排挤孤!

而后太子殿下强势加入,给俩爹都夹菜盛汤,忙的团团转。

第二日一大早,许多福去上学就跟胥牧屿、温良洳,还有何通、文而旦以及其他两个官员都说了,今日之后要去宣政殿问政,“……按照官阶,你们自己排个班,逢十宣政殿,逢五早朝,一天两位跟我去,看看今日谁去,中午用完膳午休后来崇明大殿找孤。”

很好,一碗水端平。

但对东宫官员来说:!!!

这是殿下给他们的机会,他们要好好表现。

按道理,政事政务都是胥牧屿大人过问的,像何通文而旦几人都是写文章拿笔杆子工作的,更别提温良洳是教导礼仪、替太子接待宾客的俗务,而现在都有了问政机会,在圣上跟前露脸。

有些人紧张忐忑可能害怕,但有些人跃跃欲试很兴奋,想抓着这个好机会,东宫如今还缺两位詹事,没想到太子这个年岁要问政了,他们是东宫老人,自然是要好好表现,若是提他们之中谁做詹事最好了。

胥牧屿在东宫沉浸四年,终于走到了朝堂之上。

那天下午没有逢十,许多福还是带着胥牧屿和何通去了宣政殿——

许多福还纳闷,他还以为今日会是胥牧屿温良洳,没想到换成了何通。在小小的东宫,好像也有‘派系’之分,虽然没这么严重。

温良洳和文而旦能熟稔些,胥牧屿和何通一届考生。

那一天下午,许多福站着久了有些累,伏案听政事的宁武帝忙里抽闲跟赵二喜说:“给太子搬个凳子。”

许多福获得了座位。

只是其他大人都站着汇报政事,他坐着——但他实在是站不住了,便厚着脸皮坐着听,今日一下午都是父皇和大臣说政事也没问他怎么看。

万幸万幸。

许多福听到后来偶尔摸鱼,要是父皇闲了用茶点心时,许多福就叫胥牧屿何通二人也去歇歇,放松放松,一炷香之后回来就行。

意思叫二人解手的解手。

二人也知晓殿下好意,先是看圣上。

宁武帝摆摆手,“你们是太子的官,下去吧。”

胥牧屿听闻,很是震惊,连忙低头作揖遮盖住眼底的惊诧,直到走出宣政殿,何通说:“崇明大殿很近,咱们二人不如去那儿解手?胥大人?胥大人?”

“好。”胥牧屿回过神来。

一直到解手完,二人坐在一处歇歇脚,胥牧屿才回过神,说:“你当年的话不假,圣上与殿下不似史书上那些天家父子。”

何通:“?”这话何解?但也没问。

宣政殿圣上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如今圣上金口说他们是太子的官,言语意思以后叫他们只听殿下吩咐了。

胥牧屿彻底歇了因陪殿下问政,而被圣上看重才干调出东宫入朝为官的念头,若是他再不端正位置,詹事一位迟早有聪明人添补上。

不说朝中其他官,就是东宫,还有个温良洳在呢。

就问了一天,许多福给他父皇当狗腿子,捏捏肩,仲珵嫌弃不要,许多福凑过去强势要捏,“父皇,我给你捏,我学过。”

仲珵:???

“你还学过这个?”

“其实我没学过。”许多福下手捏捏,“我刚才着急胡说八道的。”

仲珵坐在龙椅上,任由太子狗爪子在他身上不得章法的捏,原是不痛的背有些痛了,“许多福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没有,我真心想给父皇解忧的。”许多福好好捏肩膀,不自创捏背大法了。

这还差不多。仲珵感受肩头力度勉强过去,不挑了。

“说吧,要什么?”

许多福:“……您这话说的,儿子孝顺爹天经地义,孩儿的孝心怎么能换东西!”

“不说就算了。”

“说说说,爹,问政的话,还是逢十来宣政殿、逢五参加早朝吧?今日都没逢十,才十八日,明日十九——”

“你别跟我数日子,二十号你带着你东宫的俩官再来朕这儿喝茶吃点心摸鱼吧。”仲珵服了。

许多福:嘻嘻。

这样孤明日下午还能上体育课玩!

棒!

如此过了半个月,太子殿下总算是规律问政了——先站一会坐一会,他爹一下午从一点忙到五点,期间三点会休息半个小时左右。

许多福就吃吃点心喝喝茶,在宣政殿听大人们聊政事。

七月五日,太子殿下参加第二次早朝。

因宁武帝开特例,准许太子带东宫官员上早朝,因此第二次早朝时,即便是正七品的小官文而旦也能站在朝堂之上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已经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