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哄堂大笑。
许多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严怀津也是双目弯弯像月牙,许多福猜对了。王元孙脸又臭又冷,双臂环胸冷冷瞥过所有人,目光冷冽对上笑的很大声的李泽。
李泽:哈哈哈哈。挑衅,笑的更大声了。
冷冻王元孙即便是现在再冷冻黑脸,班里同学可全都不怕,只会当笑话哈哈哈,因为王元孙顶着一头颜色不齐的红粉发,两条眉毛也是半红半粉,冷脸攻击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
“诶呀别笑了,小心我揍你们。”刘戗赶紧出声威胁恐吓,事发后王元孙已经给了他几拳了,再笑回头又揍他。
许多福一手指轻轻擦去笑出来的眼泪,但是刘戗一开口说话一口的红牙,他不由又被逗笑了,哈哈两声,于是一句话夹杂笑声:“他俩我知道,你这一口牙哈哈哈怎么搞的?”
“还说呢。”刘戗语气带着埋怨,“我们一块染的,我说泡到一起方便,他俩不乐意跟我一起泡,我就单独进浴桶,洗的时候那头发水顺着流到了我的嘴里,还有点甜甜的……”
这不是最关键的,只是一口不至于牙都是红的。
刘戗的浴桶都是红色,还傻乎乎坐在里头搓头发,等他泡完全身皮肤都是红的,才诶呀一声糟了,反应过来大事不妙,门就被王元孙一脚踢开。
大冬日的,王元孙只着一身里衣,头发都没包,滴滴落落的红色汤汁打湿了里衣,两条眉毛、脸上全都是红汤,王元孙冷冷一抹,要找刘戗打架。
你跟我说洗了?全泡进去洗?
刘戗光着呢,还在浴桶里,不敌‘来势汹汹’的王元孙,最后呛了几口洗澡水。刘戗慌不择路套了外套袄子,两人就一个跑一个追,也不管头发,愣是先打了一架。
好嘛,打完了热水一洗,彻底染成了现如今模样。
许凌官没搅合,底层出身,生活经验还是丰富了些,察觉不对——他用的少也是一回事,而后赶紧从浴桶出来,一瓢瓢水冲洗干净,听到外头打架求饶声,还不忘穿好衣服再出去。
如此这样那样刘戗讲完,王元孙在旁冷笑。
“我也不敢拉架。”许凌官说。其实他觉得俩人闹着玩,王少爷虽然很生气但也不是真想要刘戗的命。
许多福研究刘戗、王元孙,惊讶赞叹道:“你俩是不是打起来的时候,还拿彼此头发互甩对方脸上啊,这脸上额角头发红痕印子都有。”
“诶还真是!”仲子钦凑上去大声。
刘戗揍不了许多福还揍不了仲子钦了?!顿时一个胳膊搂着仲子钦脖子,仲子钦诶呦诶呦的叫,刘戗给了仲子钦一个脑瓜蹦,才松开手。
“到底谁跟我说要一起泡的?”刘戗虎视眈眈,那天谁说于烟鱼尾的他给忘了。
许多福:心虚,憋笑。
王元孙殴打刘戗时,刘戗就字字句句为自己辩解,说有人告诉他这么干的,王元孙那会就知道肯定是许多福。
“别气了别气了哥们,今个我生日,大家快快乐乐的。”许多福正气出声。
刘戗目光锐利,最后磨他一口红牙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算了,今日你生辰,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也真是的……”
“是是是,刘大哥说的话在理。”许多福恨不得给刘戗唱一段‘刘大哥讲话理太对’,亲亲热热邀几人先入席,一落座,许多福又看,仔细夸赞说:“其实除了你的牙,你们头发染得挺好看的。”
加强肯定,点头,“真的!”
包括王元孙那对红粉眉毛也挺特别的。
王元孙五官立体,之前混血感没许凌官那么强,染了粉色和粉眉毛有点二次元漫画少年感觉,尤其那头头发,可能因为染了一半又去打架,甩来谁去,造成的效果很自然,红粉渐变。
其实最主要原因是,王元孙长得好看。
许凌官就是更精致漂亮了。
至于刘戗——刘戗呲着大牙有点搞笑。哈哈哈哈。许多福心里笑完觉得不能这么对待好兄弟,又认真看刘戗,“你别说话也别笑,我看看你帅不帅。”
刘戗来劲儿,把嘴闭上,只是顶着一张红脸眉眼很是期待。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好好笑。对不起。
许多福仔细观察,最后说:“真不错,很酷,你们都把头发放下来,梳成马尾更帅了,一甩一甩的多好看啊。”
“真的假的?那我去了。”刘戗要去梳头。
许多福就叫人帮刘戗,心里不由感叹:刘娇娇不愧是刘娇娇。
他真是慧眼如炬。
许凌官规矩端坐一处,他不轻贱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没刘戗那般随性要去梳头发。而王元孙继续冷冻全班。
“高马尾高马尾。”许多福还喊。
刘戗没走远,远远应声:知道了——
全班人到齐了,过年热闹话题多,聊起来一茬接着一茬的话,都顾不得喝茶水润润嗓子,大家也不着急开席。东宫今日还叫了戏来,都是太子殿下爱看的‘武打戏’。
“听说好多商人年都不过了,跑去安乐郡采买咳血红。”
“十三街上有花灯节,你去玩不玩?”
“我表哥从南方给我寄了一箱子果干,南方的果干我还是头一次吃很好吃。”
许多福一听,便问:“什么果干?哪种味道?”
“黄色的,吃起来有点扎嘴,酸酸甜甜的。”
许多福心想菠萝干还是芒果干?有点好奇。
同学有点懊恼没给殿下带一些,连忙说:“果干有很多,等开学之后我带一些到班里。”
“行啊,提前谢谢你。”
“不用谢的殿下。”
又说起花灯节,具体时间在十三到十五日,这三日街上热热闹闹,尤其正月十五当日,盛都九个城门百姓都可就近去,城墙上头会撒喜钱、喜饼。
“年年都有吗?”许多福头一次知道。
李昂说:“年年都有。”仲瑞做皇帝时很喜欢这种,每年还会亲自出现在太极宫墙上,往底下丢银瓜子,不过能在太极宫墙外捡银瓜子的‘百姓’都是安排好的。
还有些小官去捡。
祖母不让府里人去,尤其是他们小孩子都拘着不许去。
那会李昂还小不懂为何,听说有人一晚上能捡十多两银子,现如今李昂知道了,小官捧仲瑞皇帝,做滑稽抢钱姿态逗皇帝一笑,他之前也捧许多福,但许多福不是拿此取笑他的人。
若是他捧的其他人,像田文贺之人那般,故意当众取笑、作弄他,他肯定自尊心过不去——
想到这儿,李昂看向许多福目光真挚,他端着茶水敬过去,“多福,祝你生辰快乐。”
“好端端的突然正式起来。”许多福嘴上这般说,手里端起茶杯,起身与李昂碰了一个,又给其他同学说:“今日孤生日,大家尽兴。”
“祝殿下生辰快乐。”
众人举杯遥敬。
梳完马尾的刘戗听到大家祝寿,急吼吼的出来,声先到:“要祝寿了?等等我一起啊。”
“急什么,你来了我再跟你碰一个。”许多福语气亲近回。
刘戗三两步已经到了外厅之中,他步子走的快,身量又高,脑袋上的红粉马尾一甩一甩的,很是潇洒,其他小学生头见了都是哇,语气里赞叹。
“果然好看。”、“刘戗你这样帅很多。”、“好看好看。”、“刘戗到底怎么长的,怎么腿那么长个子那般高。”、“殿下说要多喝牛乳羊乳。”
话题果然偏到长个头上了。
谁说小男孩不臭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刘戗听大家夸他,立即喜气洋洋起来,也不觉得红脸见不了人,还很虚伪的说:“你们以后也会和我一样高,再过个七八年吧。”
“哼哼,刘娇娇你别太得意了,要不了七八年。”许多福道。
大家便对对对对。
刘戗哈哈乐,他一笑,一口红牙,大家也乐哈哈。
大厅氛围实属是热闹。
王元孙发现,刘戗不在意被大家取笑,也是因为最初笑刘戗的许多福没有恶意,就是好玩,而且言谈之间很是亲近护短,这些同学才不会笑着笑着,最后成了嘲笑起哄作弄了。
他以前见过许多这般场合,最后全笑话一个人,若是地位身份最低的被笑了还要捧着故意逗着众人玩乐。他不愿成为这样的人,因此事事要强。
黔中都知道他是外族舞姬生的又如何?管他们背后说什么,谁要是当着面敢这般玩笑他,他有的是手段,哪怕回去被父亲抽一顿关禁闭又如何。
谁都不能这般践踏他。
“兄弟你想什么呢?眼里又冒出冷飕飕光了。”刘戗落座旁边,说完又道:“你天天发一会呆就是这样,算了随你了。”
冷冻王元孙被打断记忆。
“你牙好红。”淡淡道。
刘戗:……
又大力的撞王元孙,嘻嘻哈哈故意一口红牙露在王元孙脸前,哼说:“还不是你灌了我几口洗澡水,你还说呢。”
“你活该,染头发都听不明白。”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染?”刘戗怼完又说:“好吧好吧我一个人染心里有点没底才拉你过来一起染的,别生气了哥们。”
王元孙懒得理刘戗,刘戗一看嘻嘻哈哈端着茶杯去跟大胖小子碰一个,“花灯节出不出去玩?”
许多福:“不知道,我要问问我阿爹。”
“我婶母想去。”严怀津怕许多福去,两人凑不到一起,便仔细说:“十三日第一晚我们去,许多福你要是去的话,我们可以约第二天或是十五。”
许多福还没答应呢,刘戗先一口答应:“行。”
“……”许多福:“行,到时候再说。”
宴席开了上菜了,东宫有膳房的,厨子都是以前御膳房的厨子——琢磨的味很对太子殿下胃口,这几位御厨调到了东宫。
菜上来还是热腾腾的。
许多福要的‘奶茶’都琢磨的和现代没什么区别,还有手搓的小芋圆,QQ弹弹的珍珠,奶茶杯子都是另烧的杯子,有握把那种大马克杯。
饮料一上来,许多福端着奶茶杯,“咱们喝这个,干杯!”
其他同学见了很是新奇,端着杯子干杯完,低头喝了口,顿时抬头,有觉得好奇怪但不难喝还挺好喝的再试试,也有喝了第一口就喜欢上的。
“好喝,殿下这个是什么?”
“奶茶,炒了糖成焦糖,还有红茶牛乳煮过过滤,里面是芋圆和珍珠,你们要是喜欢,我叫御厨给你们抄一张做法,很简单的。”许多福大方说道。
今天的席面有好几个都是他早早吩咐下去的。
此时便说:“你们再等等还有别的,都是我喜欢的小吃。”
炸鸡、薯条,酱有酸甜酱还有蛋黄酱。
今日太子殿下的‘席面’着实是很创新,不光是殿下要求的小吃拼盘,还有烤串,什么羊肉串牛肉串蜜汁鸡翅,用铁签串着烤过,一把把的上。
许多福的生日宴那就是大排档,他喜欢吃大排档。
不光是他喜欢,同学们也很喜欢。
崇明大殿的学生谁家也不差一口吃的,又是过年,天天拜访串门吃席,席面大同小异,虽说御膳做的肯定滋味更好,但是大家连着好些日子吃,再好吃的架不住多吃,现在都腻了席面。
许多福今日让多上素菜清淡一些,荤的就是烤串,还有烤大虾、鱼,还有铁板鱿鱼,本来想说吃炸臭豆腐的,但御膳没琢磨出臭味来,这个献贵人也不雅,就成了炸豆腐刷点酱,也很好吃。
桌上其他的都是素菜,炒的清爽可口,凉拌的酸辣开胃。烤串烤的油滋滋还很热乎,香味飘的老远能闻到,几串肉下下去,再喝一口奶茶。
真的很爽。
“对了还有戏!”许多福一说。
王圆圆拍手,让戏子上来。
宫里教坊养着伶人舞姬乐师,每到宫宴都有节目出的,这些人是有品级——按照内务所宫婢内侍品级定,每月有月银拿,要是演的好了,贵人也会打赏。
今日的戏,教坊已经演练了一个多月,东宫王大总管时不时过去盯着。起初王圆圆说殿下喜欢的戏,殿下不爱情情爱爱,也不喜欢唱腔词多的。
教坊还为难,开始琢磨那得写个新本子,要词少还要热闹的。
过了几日,王大总管又来了,说:殿下说了个故事,有个猴子住在花果山……
许多福完全不知这些,一看中间戏台那儿先是一个石头搬上来,开始鼓声敲,像是打雷似得,砰的一下,石头裂开蹿出一个毛茸茸小猴子。
这开头?
许多福惊喜:“是猴哥!”
“殿下跟老奴说,喜欢孙猴子。”王圆圆笑眯眯说。
许多福想起来了,之前王伴伴问他喜欢的故事,他好像说了孙悟空,只是他睡前和王伴伴说这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闲聊,此时没想到教坊专门写本子的将故事补的七七八八,很是热闹有趣。
于是专心看了起来。
这戏教坊写的直白跟话剧似得,外加上音乐节奏也好,简简单单的猴王出世、猴哥拜师学艺、猴哥花果山自立为王就串起来了。
别说班里不爱学习看的热闹起劲,还给鼓掌——
因为演猴子的这位伶人身材娇小很是灵活敏捷,翻跟头、耍棍子,一招一式很是精彩。
现在武生多是英俊高大魁梧,这位演猴子是旦角,不过是武旦,演练了一个月,学的猴子惟妙惟肖,打斗的很是热闹。
就是学霸一行人,看的也是目不转睛。
因为这个戏真的很有意思很直白好玩。
这一玩就是到了申时下午四点多,过年宫门推迟关,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同学们乐不思蜀,拍着桌子叫好的,还问下面呢?
“下面要回家了。”仲子铭说。
仲子钦:“我还想看。”
大家意犹未尽,今日真是热闹,就是想知道后头如何。许多福才不剧透,说:“我和王伴伴讲了一个开头,教坊肯定只写到这儿了,你们就先忍忍,下次戏好了,咱们再约。”
众人还给演猴哥的伶人打赏了许多零花钱。
许多福见同学丢的都是银瓜子、葫芦就知道过年家长给的压岁钱,现在全给猴哥了,可见对这戏的热爱。
众人起身行礼告辞。
东宫王大总管相送,许多福也走到了东宫门口,摸了下小同桌脑袋,他家小同桌也喜欢看猴哥,脸红扑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许多福,花灯节你要玩记得叫我,我想同你一起去。”
“行,知道了。”许多福应声。
严怀津想了下,实在是没忍住,“我送你的礼物,你记得看。”
“差点忘了,我一会有活干了,把你们的礼物都拆了。”许多福说到这儿逗小孩,一笑说:“我先拆你的看。”
严怀津便笑了起来,有些小孩模样,高高兴兴的挥手走了。
刘戗甩着马尾,红色在夜幕下很是招摇,扭头喊:“还有我。”
“知道。”
东宫谢客完毕,许多福便回后院,他今日可高兴了,跟王伴伴说赏教坊这一班子,又说:“等我捋顺了思路,我写个大纲把后头补齐了。”
“殿下不急,先缓缓,喝口水。”王圆圆端了温热水送过去。
许多福今日吃的口味略重又喝了奶茶,确实不敢喝茶了,端着温水咕嘟咕嘟几口很是解渴,开心说:“伴伴,我的礼物呢?”
“送到暖阁间了,殿下慢慢拆。”
许多福忙去暖阁间,东西都给他整理好,许多福脱了外裳着中衣,先去找小同桌的礼物,一个锦盒装着,许多福拿了坐在软榻上开拆。
很简单拆开,里面装着一方印章。
许多福端详一看,底下刻了两个字:多福。
这块印章是石头雕刻而成,触手冰冰凉凉的,石头质地又很润滑,不知打磨了多久。
他突然想起来了。
五横山,严津津同学家乡特产之一石雕。因为五横山的石头,尤其是在河水中浸泡多年的石头很漂亮,像他手里拿的这块,颜色是乳白色的隐约有些红色痕迹,仔细一看有点像一条红色锦鲤鱼形。
整个章子是圆柱体,小巧玲珑,刻的字有些幼态却端正。
许多福一眼认出来,这是出自小同桌手笔,不知道这个石头章子刻了多久……肯定要好久的。
他握在手中很是高兴。
王圆圆拿了印泥和纸来,送到殿下手边,许多福一看,给王伴伴看,“我家小同桌给我刻的。”
“严小少爷刻的可真好。”王圆圆真心实意夸,“这章子圆润颜色也好跟殿下很像。”
白里透红的。
许多福放假这么久基本没动过纸笔,此时兴致大发,让顺才研磨,就在趴在暖阁间写——
写日记。
孤十岁,东宫设宴,严津津送一章,喜欢。
还学着拽文起来。写完了字条,许多福摁了印泥,盖在了严津津三个字上,顿时笑了起来。
“这纸条裁了,我以后每年都写。”
王圆圆宝贝得亲自裁纸,还去找了个上等盒子装下殿下的墨宝。
之后拆了其他同学的礼物,因为下帖时说了,心意到不要贵重的,因此同学多是送自己做的画、贺寿文章、福字,还有些小物件,比如长命锁、玉牌这些,刘戗给他送了个皮质护腕,许多福也很喜欢,决定体育课打拳时戴上。
李昂给他送了一串红珠子手串,是咳血红树木做的,用咳血红染过,一股淡淡的香气。
许多福戴在手腕上,给王伴伴看,还蛮好看的。
“殿下皮肤白皙,戴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色泽鲜艳的。”王圆圆说完,闻着隐约的香气,说:“这香味,殿下先别戴着睡觉,老奴问问张太医看看有无问题。”
“伴伴你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女子,这手串还有不孕不育效果啊。”吃多了的许多福脑子反应也有些缓慢,嘴先抖机灵。
王圆圆根本没往那方便想,就是听墙角尤其听一些老太监说前朝秘闻,各种宫斗、毒杀嫔妃、谋害皇子伎俩,他就是小心谨慎一下。
“老奴让太医瞧瞧安心,都是殿下贴身用的东西。”
许多福抖完机灵囧囧有神,肯定是宫斗小说看多了,破嘴,当即把手串给王伴伴,安王伴伴的心了。
关于殿下用的,第二日王圆圆请了太医把送来的礼物都检查了一遍,都很安全,王圆圆又把手串送回殿下手边。
许多福后来戴着手串去紫宸宫玩,跟俩爹说起来,嘻嘻哈哈把这个机灵当玩笑话说了出去,就发现他家皇帝爹脸色突然难看了下,阿爹就给皇帝爹递茶水。
仲珵端茶,瞥了眼许多福,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想到那处。
“王圆圆在这事上是对的,你用的吃的再谨慎也不为过。”
许小满知道仲珵刚才想什么,只是多多才十岁,现在提这个太早了,闹得小孩心里烦,便顺着这个话题聊,“对,王公公不愧是东厂大总管,短短日子,王圆圆进步神速啊。”
“你倒是了解他。”仲珵道。
许小满:……“也没有很了解,我最了解你了。”
仲珵被顺毛顺好了。
许多福对他父皇时不时捻酸两句,实则夫夫调情撒狗粮,已经习以为常,当即表演了个埋头干饭!
又说起十五花灯节。
仲珵没有太极宫墙上撒钱的习惯,虽远在庙堂之上,但宁武帝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百姓生活不易,也知道太极宫墙外站着的不是寻常百姓。
但盛都九门撒钱、喜饼这个习俗还在。
“阿爹这钱、喜饼谁家出?我之前听同学说起过这个习俗。”许多福好奇问。
许小满道:“京中达官贵人年年都会行善。”
“最初是太祖定下的,当年打进来盛都还有前朝遗留下的贵族世家,贵族自然全都成了平民,那些世家与民争利,整个盛都赚钱的买卖商铺都是世家的,太祖问罪抄了几家罪有应得的,剩下乖顺的捧着钱、铺子投诚,正好新年,九门就开始给百姓发钱了。”仲珵补充。
许多福也喜欢,习俗人定,这个很好。
他突然想起来了,“我上次和阿爹骑马去百福街,出了皇宫没多久有好多高大漂亮的商铺,阿爹说背后都是当官人家的产业。”
“前朝没这个忌讳,太祖治理了一番起初不敢了,只是这些年又故态复萌。”
许多福察觉到,父皇说这句时很不爽但脸上带着些笑——那种设了圈套且已经有人钻进去,就等着收网了。
他又继续干饭。
许小满被逗乐了,说:“今日无事,阿爹带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阿爹十三有花灯,我们先去玩,我答应了严津津刘戗想单独和朋友去玩,到了十五我哪里不去,我陪阿爹和父皇一家团聚。”许多福安排的头头是道。
许小满说好,“我们多多朋友很多。”
“没办法,谁都喜欢我。”许多福臭屁。
许小满认真赞同,多多就是很好,又说:“去的时候多带些人别嫌麻烦,今日阿爹带你白天逛逛,过年了民间更热闹,给你买两串炮仗放一放。”
“好好好。”
父子俩换便衣,许多福换好了,一看父皇也换上了便衣。仲珵对上许多福目光,挑了下眉,“怎么?你以为你阿爹只带上你了?”
“小满走了。”
仲珵一手执扇,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揽着要说话的小满肩膀走在前面。许小满只能一只胳膊往后伸手给崽招手。
许多福立即屁颠屁颠跟上。
大过年的,他才不幼稚呢,出去玩咯~
金吾卫、东厂都是便衣跟着,许小满带媳妇儿儿子出去逛也没去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去了百福街主街道,向里延伸的巷子没去——仲珵知道这个位置,还问:“咱们威风凛凛的许公子第一次在哪看戏来着?”
“爹您要去吗?”许多福问。
仲珵晃着手里扇子合上,啪嗒敲了下许大公子的脑袋。
一点都不疼,但是许多福觉得皇帝爹大冬日的摇扇子,“爹,您摇的还挺帅,借我玩玩,借我玩玩。”他也想装。
仲珵便把扇子丢给许多福玩去。
他们看了杂耍,吃了糖人,还放了炮仗——许多福放的时候不敢,因为卖炮仗的说小心些别炸掉了手。
许小满拿着炮仗去点,放了一串,许多福就敢了。
“阿爹真勇猛。”
“小满勇猛之人。”
许大公公被媳妇儿子吹捧,当即给父子二人又放了两串。
霹雳巴拉的炸的都是火药味。
还去甜水坊吃小吃,去老祥斋买新春特别版点心,新出炉的许小满捏了一块喂仲珵,“好不好吃?”
“好吃。”仲珵只吃了一口。
许小满见状送自己嘴边,咬了口,含糊说:“甜了还多了奶味,跟多多的点心很像。”
仲珵爱吃甜食但喜欢甜而不腻的,太甜了说齁嗓子,更别提奶味了,当初在巫州,仲珵天天喝羊奶,因为那会他比仲珵个子高,仲珵喝了羊乳嫌味道大,却还捏着鼻子灌。
许小满想到这儿,心里甜甜蜜蜜的,又啃了一口媳妇儿剩给他的点心,说:“真好吃。”
仲珵见许小满吃的香,本来嫌甜腻,又凑近说:“我再尝尝。”
“不要新的,要你手里那块。”
许小满想,他都啃的乱糟糟剩一口了,但还是喂了仲珵。仲珵一吃,仔细品尝,“果然不错,好吃。”
旁边许多福:我看我该改名叫许多余。
那是点心好吃吗,他还觉得狗粮很好吃呢。
汪汪!
买了点心小玩意吃了饭,天黑时主街道亮起了灯笼,花灯节虽然还没到,有的人家心头热已经将花灯挂在外头了,不过花样简单了些。
许多福和俩爹上了马车回家。
他钻在车帘那儿把脑袋伸出去看了会。
仲珵说:“傻乎乎的一个。”
脑袋卡了下没拔出来的许多福背对着只能传出声音:“我能听见。”
“哈哈哈你父皇夸你好玩可爱。”一家之主许小满站出来。
仲珵也没反驳,只说:“太子殿下,你能不能拔出脑袋来?是不是太大了,得叫内务所的将车窗开大一些。”
“拔出来了,我脑袋可小了,只是戴了帽子卡住了。”许多福捧着他的毛茸茸帽子以证清白。
可算是拔出来了。
一路回去,车里热热闹闹的。
十三日,一家三口傍晚出门看花灯,‘二环’主街道有商铺,财大气粗,装点的花灯精致华美,还有各府的女郎少爷都出来玩。
大盛太祖开的好头,对女子约束并不大,但是越是出身好有门第的府邸养千金越是规矩大束缚多,总要和抛头露脸的平民女子区分开。
因此千金小姐一年到头出府的机会寥寥可数,要么陪长辈去礼佛进香,要么就是年纪到了,跟着母亲一起各府走动,像是上街游玩看灯,怕是一年到头就这一次。
虽然身后还跟了许多人。
街上热闹,花灯美轮美奂,各种小游戏,猜灯谜、投壶,仆从环绕少爷女郎结伴而行,阵阵香风。
许多福便感叹:“灯美、人美。”一扭头,手里小扇子打开,扇一扇,“我爹美,我爹也美,我最美。”
许小满:哈哈哈哈哈。
嘎嘎乐。
仲珵眼底笑意也掩不住。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高颜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