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信誓旦旦活力满满,醒来许多福本来高高兴兴元气满满,吱哇还没叫两声:早早早。一个翻身,先诶哟起来。
王圆圆近身上前,“殿下怎么了?”
“王伴伴,我的胳膊好痛。”许多福一只手摸着自己胳膊,突然眼睛亮了下,“我是不是要长肌肉了?!”
王圆圆:?
“殿下昨日下午学拉弓了,定是伤着了。”
“没伤着,昨晚还好一点都不疼。”许多福忙道,他要是伤着了,伺候他的内侍就要遭殃,又兴致勃勃撩袖子,有点撩不上去,干脆坐在被窝里把里衣脱了,只脱了半个肩膀,侧头仔细欣赏,“好像有一点点起伏。”
他抬胳膊比划了下。
哦哦好痛,先慢慢举起来。
王圆圆已经拿了热帕子,也看过,小殿下白白嫩嫩的胳膊肉呼呼的,那腱子肉肯定是没有,硬邦邦的有什么好看,不过到底没说。
小殿下就喜欢长肌肉。
“老奴给殿下热敷敷。”
许多福很配合,伸胳膊过去,嘴里:“其实学拉弓射箭蛮好的,再加上我多喝牛奶,以后和俩爹一样大长腿八块腹肌……啊啊!”
热巾帕挨着胳膊,美美幻想的太子殿下发出叫声。
王圆圆没手软,这个拉弓力度还好,小多福确实没伤着,就是酸一些,热敷后就没事了,又说:“奴才瞧着,今晚看看要是拿不动筷子,那得上药油揉开,目前看还好。”
因早上热敷了会胳膊,欣赏了下‘二头肌’的殿下有些晚了,好在紫宸宫过去更近,去到大殿时间与平时差不多,众人照旧见他行礼,许多福痛痛快快喊了免礼。
“严津津,来吃早饭了!”许多福招呼小同桌吃饭。
一看,李昂周全都在,“你俩吃了没?”
“来的路上吃过了。”、“在家中用过了。”后者是周全。
许多福馋二人:“我今日带了炸小油条。”因为天气冷了,最近帘子都放下来了,他也不好带味道太重的吃,油条面团里混了不知道什么香料,光是炸完吃起来脆又带着一股面粉香味。
特别好吃。
“来吧来吧。”
二人就过去了。许多福一分,自己捏着一个吃,那小油条两指并着大小,两口一个,顺便喝口牛奶。
“好吃。”
“确实很好吃。”
两人点评。严怀津嗯了声,然后说:“过两日,我带五横山的早饭过来。”
“咦?”许多福嘴里有食物目光好奇。
严怀津笑说:“昨日接到了信,我婶母还有哥哥就这两日能到了,我姐姐没来,她放心不下她的地,叔父也没勉强,只说再过一年吧。”
就跟刘戗和他爷爷赶上盛都一般,严宁带侄子也是轻车上路,夫人孩子和家仆慢慢收拾慢慢赶到,不然偌大的严府没有女眷执掌中馈。
严宁已经出山任职,又是给太子授课,风头也算正盛,在盛都不少府邸递了拜帖,之前严宁一直因夫人还未到婉拒,但总要和官宦世家圈子有来往走动的。
“我之前听你说了,五横山饭团好吃。”许多福记得,五横山口味偏甜一些,“我也喜欢。”
吃的他都喜欢。
严怀津小脸带着笑意,说:“等婶母到了,我多带几个口味。”
“好。”
许多福见小同桌这会很有点小孩子气,可见婶母待小同桌很不错,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就硬邦邦,严太傅再疼侄子,也不如夫人心细。
今日早读,刘戗又迟到了。
不过没人管。
侍读来领读,大殿里响起朗朗读书声。许多福打不过就加入,因此读的也很大声,一点困意都没有,代价就是早读完了他干了一壶茶,然后跑了两趟厕所。
许多福:……
有时候心意到了就行,读书也不是说谁大声谁学霸。
等熬过了早上,因为胡太傅太抓他了,导致现在早上上课没有跑神的机会,高度集中注意力,一个上午过去饥肠辘辘,直接脑袋榨干了,中午吃饱下午能玩。
体育课真好,我爱上体育课!
有了对比,体育课都成了香饽饽。
下午第一节打拳,第二节练弓箭,明日练骑马。
好好好,都好。
打拳课太子殿下:吼吼哈嘿!嘿嘿哈吼!
喊的是气势到位,发泄了一通上学‘戾气’倒是精神满满。
如此充实日子一连五日,其中第三天时,太子殿下练习弓箭太过刻苦,二头肌没长,反倒是有些拉伤,夜里太子他爹给揉药油,小太子嗷嗷嗷叫。
九千岁有些不忍,“疼啊多多?”
小太子双眼汪汪可怜巴巴。
旁边宁武帝立即接了药油瓶,掌心揉热药油,说:“朕来。”
太子殿下:……他感觉到了不太妙,他皇帝爹想‘暗鲨’他。
“那你来。”九千岁让位置让的很痛快,他是知道自己没办法下狠劲,但药油就是要揉开明日才不疼会好。
宁武帝大手接过他家崽的胳膊,太子殿下已经杀猪叫了。
“叫吧。”然后宁武帝一上手。
九千岁听的心软,“多多啊,爹在外面等你。”不然他会打断的。
要是有狗仔,标题就是:宁武帝暴揍太子,打的太子嗷嗷叫。
当日晚上,哭的眼睛红彤彤的太子还含着泪要跟阿爹告状,宁武帝见状,一点不惧,轻描淡写说:“朕忘了告诉太子,如今上八日休沐两日。”
太子:!咦!
“好父皇好父皇,你真是我的好父皇!”
小狗腿太子。
九千岁:笑坏了。
期间一日早上,许多福和他的小伙伴们吃到了横五山的饭团,带饭者严怀津小同学,拎了一大食盒,分了不少同学,因为同学们现在很热情客气,严怀津人小脸皮薄,有多的就给了。
许多福吃了两个,因为确实很好吃,饭团里包的是菌子干,不知道什么菌子反正特别鲜,能尝出来放糖了但味道奇妙的美味,第二个让小同桌推荐,小同桌推荐了他的最爱。
于是许多福很放心的吃,相信小同桌品位。
结果:是折耳根啊快跑。
许多福咬了一口,对上小同桌等反馈的小眼神,他只能含糊说:“我还没吃完,我再仔细品尝下。”
“这个味道刚开始是有点冲,其他地方人可能不习惯,但是很好吃。”严怀津话都多了。
许多福一个吃货的修养,打算再给折耳根一个机会,于是仔细品尝,先是皱眉头,然后慢慢松开,因为……确实还不错。
这个饭团是咸辣的,里面还有肉丁、火腿,带着一股淡淡的熏肉香味,主要是熏的味道有股清香,配上折耳根、辣椒、白糖,中和起来确实好吃。
“好吃!”
严怀津便笑了起来。
自然了,其他人吃不惯这个口,甚至没吃完,严怀津也没生气,心情一直很好,好像许多福喜欢吃就可以了。
第六日的时候,班里大家已经会带早饭过来,第一节早读之前吃,会开两扇门通风散味——不知道谁干的,反正有人提议,于是许多福发现大家开门散早饭味后,可带的早饭花样又多了起来。
班里氛围也没第一天时冰冷严肃,大家又会私下里聊天,当然了没人会背后说太子,见了许多福也热情礼貌,许多福对此很容易接受了。
这日放学,许多福再次‘留堂’和朋友一起玩,自然他留下,其他学生也不急着回家,大家一起骑马玩,说起来:“我听说以前还有马球比赛。”
“我家中大哥就会打。”
“我阿爷也回打。”
刘戗肃马关的没见识过马球,就问好玩吗?盛都同学便热情给其他地方同学讲怎么玩,刘戗一听,恍然大悟说:“原来是坐在马背上打球,我们以前也这么玩,不过我们是坐在马背上拿着杆套马。”
大家叽叽喳喳聊天。
王元孙被挤在角落,没人理他,他的神色有些阴暗,或许是天快黑了,还是别的,他像是在想什么,看上去脸上全然没有小学生头的单纯。
许多福注意到了,多看了两眼,然后王元孙很敏感捕捉过来,几乎是对上他目光的瞬间,王元孙又变成了单纯好脾气善解人意的小学生头。
有点东西。太子殿下心想。
宫门落钥前,大家赶紧出宫。
许多福回家吃饭,阿爹和皇帝爹都在,就等他了,他忙净手坐下,吃饭时,皇帝爹说明日他会多个新同学。
“咦,这个时候还有新同学来啊。”许多福好奇。
仲珵:“李家的,路远一些昨日傍晚到今日进宫。”
许小满则是跟崽说:“我见过李泽,跟我们多多一样,脸圆乎乎的,白白净净的小子,模样长得跟小姑娘似得。”
阿爹说他脸圆乎乎没事。许多福也想起来跟太祖打天下的四大氏族,李家。此时想了下,就问:“父皇阿爹,那我对他什么态度?”
“朕的太子这是要培养朋党还要问朕意思了?”仲珵玩笑完,说:“李家暂且不动,还要用他。”
许多福一听,“那谁家能动?”
仲珵闻言,“也不是傻全了,你猜。”前面是跟小满说的,后头问太子。
既然是四大家族,赵家没了,刘家不可能,李家暂且不动。
“父皇你是不是看我傻啊,排除法都知道是王家。”许多福说完,想到王元孙,“要抄王家吗?”
仲珵说的干脆,“不抄不砍,甚至给他们家加官赏赐。”
许多福疑惑,要动王家,却这样……他看向阿爹,许小满给崽夹菜,说:“王家势力太大了,手又伸的长,以前只是黔中,现在整个西南都快姓王了,黔中虽是有山,但是山不险峻可以种茶、养蚕,听说那里的女子,人人都会剿丝纺织,又挨着抚江,货商很多,但近几年,那边地方税收总是不齐,不管是粮税还是商税,也没天灾。”
土地肥沃风调雨顺,结果粮税收不齐。
交通便利,可买卖的物品也多,结果商税也收的不多。
“好怪。”许多福说,他想到一处,瞪圆了眼,小声说:“王家贪的吗?”
仲珵瞧许多福这副‘鬼鬼祟祟’模样,笑了,说:“饭桌上就我和你阿爹,怎么太子这般小心?怕隔墙有耳?倒是心细。”
“……习惯了。”许多福咳咳正经声量,“既然贪了,还给他们加官赏赐?”
仲珵这次给儿子解惑,“王家太大,不能连根拔起,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王李两家有从龙之功,才四年,没证据,不能诬陷王家。”
宁武帝说‘诬陷’二字时带着几分嘲讽。
许小满知道,以前仲谋开是真的诬陷赵家,而王家掌管的黔中有问题,派出去查的官员要么路上意外身亡,要么什么都没查到,但是尤其黔中几地税收真有问题。
而且听闻,整个黔中凡是土地肥沃的山头地方,全是王家宗族的族田,那边的百姓都是王家佃农。
整个王氏家族,要是按照氏族族谱砍那也要砍几个月。
宁武帝再怎么杀神,也不是这么杀的,要是真简单粗暴动王家,西南定要乱,旁边还有夷族盯着。
大盛才平缓了四年,再起干戈,苦的是百姓,此乃一。二则是,聪明的都看出来,宁武帝想动的是世家大族‘族田’利益,那些占山囤田世家肯定借机浑水摸鱼。
拿王家开族田变革。
“你父皇想让王家内斗。”
许多福听明白了,“重用一个,然后让另一个嫉妒?”他突然想到,“王元孙的爹是不是王家家主?”
“嗯。”
“是要用王元孙的叔叔吗?”许多福肯定说。
仲珵只是拍了拍许多福脑袋瓜,“太子既然对政事有兴趣,不如休沐那两日抽个半日到宣政殿听学。”
许多福:???
“啊,我觉得我还小父皇,我还是小孩子,再过两年听学吧。”许多福立即给他皇帝爹表演了一个头埋饭碗里的绝技。
他两天假福利还没享受到,怎么就能少半天!
许小满知道仲珵吓唬多多,不过多多竟然猜到了他父皇的心思,等太子在崇明大殿再学两年,就能前往宣政殿开始听政学习。
这顿晚饭吃的有惊无险,许多福暗暗发四:以后再也不在饭桌上聊政治了。
虽然他最初就是因为王家是王元孙他家好奇插了一句。
第七日,许多福睡醒已经精神满满,学完今天,再上一天就放两天假了!!!今天可以和小伙伴们商量两天假去哪玩,他还要去看看许凌官,刘戗说最近许凌官进步很大。
一大早到了崇明大殿。
班里有个生面孔,穿的秋香色袍子很亮眼,整张脸圆圆的,因为人很白,还是白里透红那种,看起来人很不错,许多福到的时候,班里其他人正和对方说话,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太子殿下到——”
大殿所有学生安静,站立作揖见礼。
许多福摆手叫起,“各忙各的。”
已经第七日了,盛都官员子弟都是有眼力见的,想捧太子自然不能拍到马腿上,自从知道太子随和,众人就尽力恢复‘从前’那般,当然了真恢复是不可能的。
新来的那位同学走上前,人还未说话,一双笑眼,见礼口说:“学生新来的李泽,见过太子殿下。”
“你好。”许多福打招呼,看了下,对方果然脸圆圆的,不由笑眯眯说:“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了,可以去找侍读还有其他同学。”
“小人可以找殿下吗?”李泽一说完脸有些羞涩红了,说:“学生一见殿下很是亲切。”
咱们圆脸help圆脸。许多福当即说:“可以。”
李泽个头有些矮,身量又小,便说:“我刚问过其他同学,他们说那张桌子没人坐,以前是殿下坐的,我可以坐那吗?”
说的是许多福和严怀津以前的第一排,位置正好在太子殿下大书桌后面一些。
许多福自然说没问题了。
“谢谢殿下。”李泽笑了起来,松了口气,“我身量不足,坐在后排怕看不见太傅。”
许多福:“确实,孤之前坐在那儿也是因为这个,没关系的只要天天喝牛乳多锻炼肯定能长高。”
“谢殿下勉励。”李泽说:“我家中哥哥姐姐个头都不高,来到了盛都之后,人人都很高。”
在长高这方面,许多福还是很有话题的,问李泽父母双亲高吗?
李泽回答。许多福一时有点卡壳,因为脑袋换算,严怀津来了,说:“李同学母亲和仲子铭差不多,父亲比刘戗高些。”
仲子铭就是李昂的表兄。
这一辈孩子排子字辈,字都带金字旁。
那就是母亲一米六三多,父亲一米七多。许多福有点替李泽着急,“那你要天天喝牛乳,羊乳也行,刘戗喝羊乳长大的,他才十岁就这么高了。”
“刘戗?”李泽疑惑。
许多福:“他还没来,迟到大王。”
李泽见殿下对此人语气熟稔,心里暗暗记下来了,又看了眼旁边矮个子的同学,对方应该是严太傅的侄子,同太子坐在一起。
他将人都记下来了,笑着跟殿下说:“殿下,我先去拿书兜,温习课本。”
“好好,你去吧。”许多福也不聊了,他还没吃早饭!
赶紧坐下,跟小同桌分早饭。
最后排的王元孙盯着拿书包的李泽,李泽最初是坐王元孙身旁的,此时见王元孙目光不善看他,李泽吓了一跳,抱歉看他,说:“我身量矮,先坐前面。”
王元孙一声不吭,并没说话,只是等李泽走远了,王元孙眼光冷冷的,这个李泽——
真是让人讨厌。
如今班里,三张桌子没同桌,刘戗是单独一张桌子,他乱七八糟的,趴着睡觉能屁股坐在一处,脑袋趴在另一半桌子,最初王元孙主动和刘戗交好,两人坐了几天,最后王元孙让侍读再搬一张桌子放旁边。
刘戗见了还问王元孙怎么不和他一起坐了?
王元孙:怕打搅你睡觉。
刘戗爽朗道好兄弟。
而今天李泽到来,在空桌子和王元孙坐的那张看了下,直接奔王元孙而来,王元孙早知道这是李家的,他在班里伪装的是好脾气模样,两人客客气气坐下,还说了会话。
王元孙看着李泽起身去和其他同学打招呼。
之前他也这么干过。
但对方显然手段比他高,很快盯上了第一排空桌子,坐在了太子身后方。王元孙脸黑漆漆的阴冷,目光盯着李泽的背影。
“喂,兄弟看什么呢?脸这么臭。”刘戗拍王元孙肩膀问,顺着王元孙目光看过去,咦了一声,“许多福坐错位置了?不对。”
王元孙收起表情,挂着笑解释:“那是李泽,新来的同学。”
“哦哦哦,我就说殿下坐在他那张大桌子那儿。”刘戗看王元孙,“他惹你了?刚脸色那么难看。”
王元孙:……
“没有。”王元孙笑笑,岔开话题:“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刘戗果然忘了脸色的事,高兴说:“不知道,反正早上就醒来了,睡不着,我去前头给殿下请安,顺便混口吃的,你去不去?”
王元孙想了下,道好啊。
许多福吃的都快差不多了,刘戗过来‘请安’,当即是把剩下的推过去,都是包子他也没碰,好奇说:“你今天竟然没迟到?”
“没迟到有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好奇。”刘戗一口一个包子。
许多福:“猪吗!”
刘戗有点噎,找牛乳。严怀津给倒了一杯送过去。
等刘戗干掉了三只包子,一杯牛乳,才说:“我一想到今天上完明天上完后天就放假,从昨晚就很高兴,早上起的特别早,我爷爷都夸我。”
许多福:这个是真学渣,喷不了。
因为、他、也、一、样。
刘戗招呼王元孙吃,再不吃他就吃完了。王元孙看向殿下,许多福说:“你们吃吧,凉了不好吃。”
王元孙才没在客气。
“你们说两天假咱们干点什么?”刘戗问。
许多福想到假期就很开心,“不知道,慢慢想呗还有两天时间。”
“也是。”
干完了早饭,侍读来点香。刘戗和王元孙便走了。
内侍太监顺才收拾食盒,退到殿外等候太子。
上了一早上课,中午用过午饭,李泽找上太子殿下,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说:“盛都的菜有些辣。”
“你吃不惯辣吗?”许多福明白了,说:“这个你要跟牛公公提,他是崇明大殿的总管事,像是换书桌、缺了笔墨纸砚、火炉不够暖、被子不够厚,吃饭忌口之类的都找牛总管。”
李泽点点头,有些羞涩,欲言又止说:“我今日才来,这般挑剔——”
“那也不能天天不吃饭光靠点心活,大殿午间膳食一半都是辣菜,你今日午间就吃了几个素菜?你不饿吗?”许多福差点张口:你脸那么圆,肯定吃不饱。
他一般都是要把饭菜全部干掉再加上点心才能吃饱。
李泽肯定没吃饱。
许多福:“顺才,你去给牛总管说一声,新来的李泽以后饭菜不要辣——”他说到这儿看向李泽,“你还有什么忌口吗?一起说了,让顺才一道跑。”
别来来回回的。
顺才立在一旁静候。
李泽先说可以了,麻烦殿下了。许多福:“不麻烦,只是你真的就这般?孤记得你家中东边沿海,要是想吃海鲜了,宫里有河鲜。”
“我除了不吃辣,口味清淡,其他的还想多试试盛都的食物。”
许多福一听,立即笑了起来,“说得对,都出来了,自然是要吃吃当地特色了。”果然不愧是圆脸吃货!有见解。
顺才一听便去传话了。
下午时打拳练弓箭,许多福没想到李泽弓箭很好,几乎是百发百中,许多福十分诧异,夸赞:“你射的很好。”
他还以为李泽和他一样。
是他小瞧人了。
“东临海州府时常有海寇出没,父亲带军抵御海寇,要求家中孩子皆要学射箭、泅水。”李泽解释,“我六岁时便登船和家里兄长姐姐们射箭玩,箭头用布包着,沾了两种颜色,我们比划看谁中箭多。”
许多福听了:!来兴趣。
“殿下,咱们休沐也玩这个吧?”刘戗一听‘打仗’比赛就来劲。
许多福:“兄弟你看看现在天气,孤身娇肉贵,一个不小心会翻船的,而且——刘娇娇,你会泅水吗?”
“泅水?”刘戗:“爬树我会。”
许多福怒:“我说泅水你爬树。”
“那我不会,不过我可以学。”刘戗想起来了,“我和爷爷上盛都时路过一片大水湾,那里面是不是能泅水?”
许多福:???
上辈子刘戗活到二十二,万箭穿心,这辈子是打算十岁,一个旱鸭子学人冬泳要是被淹死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李泽见殿下生气了,在旁边打圆场:“刘戗,殿下说得对,不然等天气暖和一些再去吧,若是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盛都这个天一点都不冷。”
李泽:“水底下冷,而且若是溺水会中水毒即便是被救出来,肚中浮涨很容易发热,若是死了,身体都是肿胀白色的。”
刘戗显然被吓到了,死的这么难看吗,不由道:“知道了,那我等来年再去,你能教我吗?”
李泽一笑,说:“自然可以了。”
旁边王元孙一直站在角落没说什么,只是拳头握紧了,而后又松开,刘戗见他,他便挂出笑容来。
“兄弟,咱俩明年天热了去泅水。”刘戗拍王元孙肩膀说道。
王元孙嗯了声,看向李泽,“那还要谢谢李泽教。”
“不客气的。”
许多福觉得氛围有点怪了,便去练习拉弓射箭,一看,他家小同桌这一箭正中靶心,不由啪啪鼓掌。严怀津笑容很浅但是很真,小声说:“许多福,你把靶心想成你最爱吃的东西。”
“严津津你快笑死我了,我又不是小朋友,你拿这个哄我。”许多福压低嗓门嘿嘿笑,见小同桌耳根子要红,面上不好意思,当即正经起来,“好好好,正好饿了,那我想它是折耳根火腿饭包。”
结果这一箭,真的正中靶心了!
许多福:???
不是,他真的需要哄幼儿园手段才能中吗?
严怀津眼睛很亮,说:“许多福你很厉害,射中了。”
又道:“我明日给你带饭包。”
许多福还沉浸在射中靶心中,十分震惊且激动,抱着小同桌捏捏小同桌发揪揪,说:“顺才顺才,快帮孤把这个靶子搬下去,小心点,搬到紫宸宫……”
这等丰功伟绩,自然是要给阿爹看看了!
他真是射箭天才,才学了第七天就射中靶心了。
于是当天晚上,天黑的快,宁武帝从宣政殿回到寝宫中,看到了院子里正对着宫门一个箭靶,宁武帝立在原地,不用多想就知道谁放哪儿的。
整个宫里,哪个奴才这般大胆往他正寝宫门口放箭靶。
生怕谁没看见似得,立的端端正正明晃晃的挡路。
而且今日院子灯格外亮。
太子殿下一只手背在后面,立在屋檐下,后面是九千岁,九千岁双目都是笑意,站在太子身后,给远处的宁武帝打手势。
宁武帝:……
“这是什么?箭靶摆在朕门口。”明知故问带着怒气。
赵二喜躬身上前,第一次听圣上骂人却知道圣上没动怒,低头遮盖住脸上笑,话音却带着慌乱,演戏说:“奴才不知,这、这谁搬的?还不赶紧搬下去!”
太子殿下急了,“不要动,这是孤让人搬来的。”
“哦?”宁武帝几步上前,“既是太子的东西,朕瞧瞧。”
九千岁: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仲珵还会这般,今晚就笑话仲珵。
太子殿下又不傻,一回头看到阿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再看走进了,他皇帝爹眼底戏弄的笑意,殿下:……哼。
“你们看嘛,我才学了七天,爹你看看,正中靶心。”许多福凑近。
王圆圆拎着灯打光,都瞧瞧,仔细看,确实正中靶心。
小殿下真厉害啊。才七日就正中靶心。
许小满正经说:“爹笑是觉得我们多多厉害,与有荣焉。”
“……”仲珵一听,顺着小满意思说:“是不错。”又补了句:“厉害。大盛以后出一个战神太子。”
这话把许多福夸得有点招架不住,吹太过了。
“还好还好,父皇您真是慧眼如炬,是文韬武略的最最英明的千古一帝。”
父子互捧。
至于九千岁,许多福等他爹到家后,父子俩已经吹了半个小时了,都没带歇的。
许小满笑坏了。
夜里宁武帝和他的宠宦在床上。
许小满就哈哈笑,“我都不敢想那话是你说的。”
“哄自家孩子。”仲珵抱着小满,不知何时那些曾经困住他的戾气枷锁一一掉落,在小满和孩子面前,他柔和好说话,自然而然的玩笑,低头说:“今日九千岁笑的厉害。”
许小满眉眼都是笑意,“多多今个放学,我俩站那儿看了半晌的箭靶,王圆圆还给我掌了灯让我瞧,不过我们多多真不错,虽说学的慢一些但是有灵气的。”
仲珵一听,抱着人,头埋在九千岁脖颈里笑的震动。
许小满当即是威胁:“……我回头就跟多多说你笑话他。”
“朕可没有。”仲珵笑完了,摸着小满一寸寸肌肤,小满常年练武,皮肤紧致,有的地方有疤痕,想到这些疤痕哪里来的,不由眼底暗了些,仔细摩挲着,说:“朕的九千岁,武功赫赫天赋异禀,战场上所向披靡,朕得九千岁怜之爱之,是朕之幸。”
许小满害臊,“怎么说这个。”
“小满。”仲珵眼里含了千言万语。
等朕让天下百姓有田可种,瓦解世家大族,朝堂守旧顽固一新,平定四周小族小国,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朕要你坐这历史上第一位男后,要你被万民敬仰称颂,要后世人提起你便想起朕……
一字未说,但仲珵目光灼灼,许小满皆感受到了,不由被子一拉,凑了上去,含糊说:“睡吧。”
九千岁回复媳妇儿热烈目光爱意,只有身体力行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战神嘿嘿今晚睡觉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