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是大晴天,当夜温度骤降,后半夜时霹雳巴拉下开了大雨。
许小满被雨水吵醒,醒来看到仲珵睡颜,伸手拉过被子给两人盖起来,他有点睡不着了。
夜晚宿在紫宸宫,但二人并没有做什么,前一晚熬了一宿没怎么睡,用过了膳,洗了澡,仲珵抱着许小满上床睡觉,实打实的睡觉。
此时许小满还穿着里衣,只是他睡姿不好,衣服带子松了,仲珵一只手穿过他的里衣搂着他的腰,睡着了手还摸了摸他的肌肤,有点痒,但是许小满没躲开。
也习惯了,还挺舒服的。
宫里很暖和,仲珵怀里很热,干燥温暖,放平时许小满没一会接上觉继续睡,这会奇怪,睡不着了。
肯定是昨晚没做,说了会话,睡得早,现在不困。
“被吵醒了?”仲珵醒来了。
许小满嗯了声,“也不怪下雨天,有点没觉。”
这是稀罕事。仲珵处于半睡半醒间,嗓音略是低沉沙哑些,一手摩挲着小满的腰,小满腰很窄细,薄薄一片,但却充满了力量。
“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多福?”
许小满:“?”
“没有,王圆圆盯着。”他放心,又说:“这会暴雨我回去沾湿雨水一身寒气别过给多多,他才好。”
那就是想回去。仲珵嗯了声,“不过去也好。”
许小满笑了起来,被窝里用手偷偷撞仲珵腰间,“你干什么啊,好端端的吃多多的醋。”
“谁吃他的醋,他那么胖。”仲珵被撞的满脸笑意。
“不能乱说。”许小满亲爹,“万一他不好好吃饭了,再说多多就是脸肉呼呼圆了些,这点不像咱们俩。”
仲珵握住小满的腰,搂了近了些,脑袋埋在小满脖颈那儿,亲昵又含糊说:“你九岁在宫里做个最不起眼末等小太监,好饭都吃不上几口,天天干活,我像他那会,快十岁了。”
“你那会都快瘦成纸了。”许小满不想提这个。
仲珵如今提起以前没那么大的恨,想到会让小满替他心里难受,当即是亲了亲小满肩膀,说:“咱俩都没有胖的时候。”
“许多福有瘦的时候吗?”
这话问的,许小满的思绪立即从苦大仇深酸楚回忆抽出来,埋头苦思,仲珵就发笑,露出那副‘朕没猜错’的笑容,许小满替崽挽回面子,略略说:“刚出生的时候瘦条条的。”
那会他逃跑,往山里跑,又冷,缺肉荤腥,肚子不是很大。
“多福生下来的时候特别小,瘦瘦的,腿还有点长,我觉得像你。”
“这般优点像朕啊。”仲珵也捧场,回忆了下许多福现在的腿,顺口损了,“那怎么长着长着,又不像了。”
许小满一听,被窝捣仲珵。
俩人拿着亲儿子打趣玩闹起来。
仲珵最后连连告饶,说:九千岁饶了朕吧。虎虎生威的九千岁才收手,只是疼惜看宁武帝,“我玩起来手劲大,刚打疼了没?”
“疼。”
“我看看。”许小满急,往被窝里钻。
仲珵心里五脏六腑都是暖的,抱着大愣子的脑袋说:“那你再下去一些。”
“……”许小满不动了。
两人最早时,仲珵愿意许小满这么伺候他,他那会觉得自己不爱,也不知道‘爱’,就是疯狂的嫉妒占有,因为他的太监对别的小太监好,他生气发疯发狂,用床事占有许小满。
让许小满属于他一个人。
时日久了,许小满才觉得自己是暖床太监——虽然他也爽了,但还是有点那什么。
许小满从不是矫情的人,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那会情绪却有些反反复复也会陷入低沉,也有纠结,愣气没了还冒出一些自尊来。
做奴才的说自尊,那要笑掉大牙,都不敢往外说。
有次床上闹起来了,许小满说了不满,他以为仲珵会笑话他,没想到仲珵也愣住了,蹙眉看他许久,那是第一次,仲珵用嘴先伺候许小满的。
一个太监,让天潢贵胄的皇子,去侍弄伺候一个太监。
许小满以前想都不敢想。
自那以后,两人床上做的再疯——也不拘泥‘床’,总之仲珵再也没让他那么伺候了。
直到许小满带多多回来后,仲珵更是把他捧着含着,怕他走掉,睡觉都要紧紧抱着他,许小满那会提什么要求,仲珵都答应——许小满先不爽了。
他心疼的厉害。
仲珵怎么变成这样了。仲珵不该是这样一味退让卑微的。
许小满就强硬伺候了一回仲珵。
……
两人到了如今,不说谁伺候谁了,心无芥蒂这种事情,没什么感情你在高位者,我很卑微,没有这种概念,就是你我两口子,孩子都有了,踏踏实实过日子。
自然了,哪里舒服哪里爽,那就来,不矫情。
仲珵刚拿这事逗小满,小满狠狠亲了口仲珵肚皮再往下。仲珵先受不住了,也跑被窝里,被子乱成了一团,两人在里面哼哼唧唧传来亲吻的声。
舒服了一次。
仲珵抱小满亲了亲,两人都有些汗——因为在被窝里太热了。仲珵胡乱拿了里衣给小满擦,许小满嘟囔:“你看清一点,别拿错了你的里裤。”
“上次你拿你里裤给我擦汗我都没说。”仲珵先道。
“我的行——”
“好好九千岁这般霸道是吧,您的蛋兜子矜贵能给朕擦,朕的给您擦不了了。”
许小满被仲珵阴阳怪气的话逗得乐呵呵。
“诶呀,你这个人讨厌死了。”
仲珵可喜欢听小满撒娇,难得,此刻手里衣服撑开,还真是两人不知道谁的里裤,丢一旁,拿了被子给小满擦,许小满满意了。
两人都懒得起床,也不想喊人,就这么抱着。
外头雨声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还打雷。
“仲珵,多多封太子这事也别太急了。”
“我心中有数。”
过了好一会,许小满才想起来,话给说颠倒了,迟疑了下补回去:“我该先说,我不该瞒着你的,关于多多是我们俩的儿子这事。”
仲珵:……这个大愣子。
“起初不是故意瞒你的,那会情况你知道,我做好了跟你死一块准备,要是说了你心里有牵挂,要是事败多多也得死,我舍不得。”
“我从未怪过你这个。”
仲珵跟愣子交心。
“不关我听你说梦话早知道这事。我刚接了赐婚圣旨,要是当场拒了那就是造反,计划没那么快你知道的,谁知道你误会了,你刚开始跑,其实我还挺高兴。”
许小满听到这儿,不可置信瞪仲珵。
仲珵抱着人,轻笑了两声:“本王的小满拈酸吃醋,想做本王的王妃,你说我那会高兴吗?我心里得意又快乐,本王的太监可算是开窍了。”
结果没高兴两日。
巫州王还以为跟以前一样,许小满一吃醋不高兴——那会做的多了,许小满就往外跑,跑去练武找刘七谦过招比划,反正总会回来的。
结果一连十日哪哪都找了就是不见许小满踪影。
巫州王这下明白了,那起初的得意快乐全然成了惧怕。
“我那会真的怕你不回来,再也看不见你了。”
时日越久,仲珵越疯,只是他那会疯压着不表现出来,还如寻常一般过日子,只是旁人都不知道,直到仲珵直接憋出了造反,还明晃晃的告诉全天下,让人到处传。
刘将军、王府里的师爷幕僚全都急了。
王爷莫不是疯了吧,怎么如此高调行事。
造反这事,古往今来自然是先悄声进行,差不多了再扯大旗。
许小满从没听过仲珵说这些——他走后那一年仲珵是如何过来的,此时听了心里内疚自责,他当时该冷静,不能冲动,得问清了仲珵到底是不是真要娶王妃。
换到如今他肯定信仲珵,才不信什么狗屁圣旨外人说的话。
感情一日日递进,两人从年幼到长大,都是第一次爱人,身份地位悬殊,没了之前吵架和好积累经验,又怎会有如今的坚不可摧。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难受,我是替你难受。”仲珵望着小满的眼,“你也没跟我说过,你跑到山里直到生下多福这一年是怎么过下去的。”
“你不想我牵挂,不想我觉得你过的苦,不想我自责内疚。”
两人同心,都为彼此考虑,所以没提过那一年分开彼此过的什么样日子,说起来就是:还好、挺好。
但实际上真的……不好。
许小满眼眶微微红了些,仲珵借机说:“我打算今年过寿宣多福身份。”
“?!”许小满都没想明白话咋跑到这儿了。
仲珵看愣子愣住了,得逞的大笑起来,“你也知道,我有时候跟你说话呢,你一说噎的我半天没话,现在也换你愣住了。”
“……”许小满无语完其实是高兴的,媳妇儿现在调皮多好,话还是要说:“让你慢慢来的。”
“慢了啊。”仲珵振振有词,“距离朕二十九岁大寿还有一个月,还不慢?”
许小满:慢吗?
九千岁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宁武帝一看,宝贝的不行,亲了又亲,而后说:“朕的小满皇后再晚一些。”
“好好好——”许小满立即答应,而后又敏捷,“你别跟我说‘晚一些’是一个月?!”
他倒不是不想做仲珵的皇后——
都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是很在意的。
当然要做也好,就是现如今显然不适合。许小满听多多说,宣了后朝堂大乱,仲珵这次可不能那么杀了。
仲珵登基才四年,还不稳,再等等。
“我不急,我们还有好多时间。”许小满忙说,他怕仲珵犯病。仲珵说他大愣子,但仲珵是疯子。
“我知道。”仲珵都明白,他先宣多福也是有这个缘故,“朕后宫空悬四年,年年有朝臣进谏,让我广纳秀女,其实各有各的心思,说起来冠冕堂皇,朕膝下无子,现在有了,以后绝了那些人的话。”
哪朝哪代,后宫女人和前朝臣子都是有干系的,前朝使不上劲了就靠女人挣圣宠,若是诞下皇子,那便更稳固了。
太祖打下江山,也是与各氏族结姻亲。
不然粮草兵马银钱,为何白白拱手相送?自是有利可图的。
宁武帝后宫干干净净,有些人眼睛都急红了,巴不得亲自洗干净送到右宫之中。想到这儿,宁武帝露出一副‘天塌了朕瞧个乐呵’的唯恐天下不乱模样。
“……只宣多多身份?”许小满确认。
宁武帝爽快,“自然。”
“到时候又是一通口水仗。”许小满嘀咕,肯定有人不信的。仲珵则愉悦说:“不会,朕有办法。”
许小满还是很信任仲珵的智慧,既然决定宣那就宣,他是支持仲珵的。于是——打了个哈欠,“好困,我睡了。”一倒头,窝在宁武帝怀里,九千岁:呼呼呼Zzzz~
宁武帝笑了下,抱着人沉甸甸的,心里五脏六腑都有了归去似得,高高兴兴的也睡了。
可能下雨适合睡觉,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长久。
东厂里许多福睡得也香喷喷,半夜打雷都没惊醒。
反倒是王圆圆不放心过来瞧一眼,让底下人上了炉子,别往内间放,放外间内间门口那儿,这样有些热乎气却不至于太过燥热。
床幔里,许多福睡得四仰八叉,被子一脚踢到了里面靠墙。
逐月手是热的,给小公子掖好了被子,听王公公说,让她摸摸小公子屁股,逐月都愣了下。
王圆圆压低了声说:“张大夫——就是张太医说的,小孩子还小,要是发热有时候脑袋摸不来,屁股先热,你摸摸是不是屁股烫的。”
“我手是冰的,你来摸。”
王圆圆没儿子,第一次照顾孩子,结果没想到多福给发热了,他后来发现晚了,多福好了后有些——慢,没以前那么活泼好动。
许小满说孩子好着。
王圆圆心里难受的不得了,恨不得死了给许小满赔儿子,许小满给打了一通,说孩子好着,你是多多半个爹,你要是死了,他以后日子怎么活。
难不成说他克爹克亲人吗。
王圆圆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自此以后更是留心了,最怕小多福发热。
逐月把手探进被窝。
“怎么样?”王圆圆问。
逐月仔细感受了下,说:“不热,就是寻常的热,不是烫的。”
“那就好那就好,行了,我今晚守着,你去歇着吧。”王圆圆见外头风雨大,睡不着,多福发热那天也是个下雨天。
他得亲眼盯着。
逐月听吩咐下去。东厂里伺候人规矩只有一条:听话。让你干什么干什么,别客气说些奉承话,要是不会、干不好,也尽早说。
总之就是直来直往,机灵中也有点直脾气。
逐月下去,没一会又进来,手里抱了一条毯子给了王公公,也没多话就下去睡了。王圆圆睡在旁边榻上,半清醒半迷糊就凑合了一晚,睡得也挺好。
第二天,天还是黑的,许多福醒来外头不下雨了,不过天黑乎乎,他有点侥幸心理想:是不是还没到时间。
然后就看到了王伴伴。
屋里很暖和,王伴伴拿了他的衣服,许多福小脸一垮,还没死心:“外头还是黑的。”
王圆圆见此都快笑死了,面上哄孩子说:“外头黑那是昨个儿下了雨,时辰是一样的。”
“唉。”许多福叹气,认命接了衣服自己穿,竟然是暖的。
王伴伴给他把衣服烘热了。
“早上吃小公子点的饭包,里头有炸的脆脆的油条,刚伴伴吃了一个可好吃了。”王圆圆慢声细语的引诱。
许多福一个精神头打起来,“再放点炸花生米。”
“有呢。”
“有甜口的吗?”
王圆圆可惜说:“没,小公子吃太多甜的要牙疼了。”
“对对对,我之前说的,不能天天吃甜口。”许多福给自己立了规矩,他真的怕自己一口烂牙,为了以后美食之路长长久久,先克制克制。
说话间衣服穿好了,今个许多福穿的是紫红色,就是紫色、红色两色系搭配绣花,脚下小靴子,加厚了一些,热水洗过手脸刷牙,坐在那儿追星姐给他梳头。
逐月姐拿了外衣。
今日外衣是宽袖袍子。
许多福很少穿广袖,有点好玩,能把手藏进去,要是课上偷偷吃零食——被胡太傅打死算了,他止住了这个脑洞,还是不挑战胡太傅脾气了。
出门时身上有件披袄,领口滚了一圈毛茸茸的兔毛。
还蛮暖和的。
许多福穿的时候觉得夸张了,昨日还穿的单衣——多穿了两件,今日就跟过冬似得,但是等他出门后,早上那冷风一吹还夹着点雨,许多福:……
今天穿的一点都不夸张!
雨是停了,不过风大,风一吹,房檐屋顶树上的雨水飘落。
“帽子帽子。”王圆圆喊。
追星忙拿了帽子出来。
许多福:“没事伴伴,这么冷,我一会不在路上吃早饭了,我去大殿吃。”反正胡太傅还没来,吃点没味不是汤汤水水的没问题。
“也好,饭是掺了糯米,冷了不好吃。”
等他到了大殿,今个来得晚一些,殿里同学来了一半,刘戗也在,穿的是一身单衣还和昨日穿的一样。刘戗一见许多福穿成那样,张大了嘴,很是震惊。
这才哪到哪,许多福咋穿的跟过年似得。
比画上菩萨座下俩娃娃还吉利。
许多福率先发起攻击:“别说话,有饭包吃,吃不吃?”
刘戗把嘴合上,“吃!”
就不用问‘吃不吃’这个问题,刘戗有什么不吃的。许多福坏心眼想,他昨天施的魔法可能成真,因为刘戗真的是猪!
“津津,好津津,咱们在殿里吃吧,太傅还没来。”许多福脱了披袄跟小同桌撒娇,“咱俩发热刚好,外头风可大了……”
严怀津答应:“好。”
外头风大,之前许多福陪他在外吃了许久,该他换过来了。
朋友之道,互相体谅的。
王圆圆笑眯眯的放下食盒,从里头拿出了荷叶包的大饭包,还有温热的牛乳一壶,给三人倒在杯子中。
李昂周全还未来。
刘戗自来熟坐在两人桌子那儿,三人吃早饭,其他同学见了,有的打了哈欠心想明日他也带一些过来吃,也有人看不惯许多福在大殿吃早饭但没人敢说。
因为过去凡是和许多福闹不痛快的都被许多福给撅了回去。
许多福可能文章上辩不过他们,但是许多福在武力上——其实许多福身手也就那样,个头还小,但是许多福身边的太监很强壮,还有就是许多福新认识的朋友刘戗,刘戗个子是全班最高的,听说是一等镇国将军的孙子,自小边关长大,会武艺。
刘戗明明才来了一天,就跟许多福称兄道弟关系极好。
“你们盛都吃的吗?真好吃。”刘戗一口饭包减三分之一。
许多福小口啃着,吃的满嘴香,没空跟刘戗回话。严怀津说:“不是。饭包这个应当是许多福想出来的。”
“小公子喜欢来的路上吃早饭,都是捡了能带着路上吃的,汤汤水水一般不用,今日的饭包也是小公子昨晚吩咐下去做的,粳米搀着糯米,里面包着炸好的油条花生米,还有咸菜丝牛肉酱……”王圆圆在旁说。
刘戗又是一大口,心想大胖小子没白长肉。
好吃!
三人的饭包,严怀津的最小,许多福次之,刘戗最大,结果刘戗先吃完,意犹未尽说:“还想再来一只。”
“你真的被我变成猪了。”许多福感叹。
刘戗乐呵呵笑,说:“你天天给我带早饭,我跟你一道吃,我是猪就猪吧。”
“不行。”许多福拒绝。
刘戗不可置信,他都退一步当猪了,许多福竟然不满意?
“你当我做老大。”许多福提要求,“当猪有什么稀罕的。”反正刘戗已经是猪。
刘戗一甩头,“小爷威风凛凛以后要做大将军,给你当小弟,许多福你做梦去吧,一个饭包是收买不了我的。”
“那我做大哥——”许多福退半步。
刘戗:“你比我还小两三个月,你又说胡话。”
“当大哥这种事又不是看年龄。”许多福说。
刘戗:“那是看什么?你爹地位吗?那我爷爷还是一等镇国将军。”
“肤浅。”许多福点评,张口就来:“当大哥当然是凭的阅历,你想想以后你有什么事——大事我怕是管不了,小事呢,你可能自己就解决了,不过不过你听我说,胡太傅骂你罚站,那你就罚,我可以私下帮你补一下功课,每天给你带早饭,下午你来我家加餐……”
旁边王圆圆听小多福说这套,只觉得耳熟,真是活脱脱许小满口气,你犯事了,大事我管不住,小事你自己擦屁股……笑死人了。
这些条件完全不能打动刘戗。
刘戗直接:“我都不写作业的。”
“……”许多福甘拜下风,“牛。”
当大哥这事又没结果。
周全李昂来了,刘戗吃完擦擦嘴就跑,生怕吃了许多福饭包许多福又要喊他当小弟,他未来大将军的面子放在哪里?!
折戟沉沙的许多福叹气。
严怀津小脸都是笑意,问:“你那么想做刘戗大哥吗?”
“也不是,就是他背地里还叫我大胖小子不服我,我得让他心甘情愿认我做老大。”许多福翘着脚脚,说:“我吓吓他玩。”
严怀津便说:“我认你做老大,可好?”
“!”许多福感动坏了,凑过去贴津津,“你真好严津津。”
“这也没什么。”一他年岁还小,二他和许多福是朋友,许多福仗义热心对他也好,他哄许多福高兴没什么丢脸的。
许多福上手捏捏严津津发揪,“好哥们!”又歪着脑袋把自己的递给严津津。
严怀津笑了起来,伸手捏过。
古有歃血为盟,今有互相捏发髻。
然后胡太傅进来了,许多福嬉皮笑脸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许多福和胡太傅一个对视,心里大喊:我命休矣!
“许多福,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许多福:……
他最后用大白话回答的,仔细小心观看胡太傅表情,一副‘此子不可教也’,让他坐下。许多福松了口气,好歹是坐下。
然后胡太傅问了一圈,最后问到刘戗身上。
刘戗站起来,一个‘俺可不知道’,逗得班里一些学生发出笑声,胡太傅脸一下子黑了,气得抖着胡子,让刘戗站着听。自从有了刘戗后,胡太傅觉得许多福确实是乖觉听话懂事上进。
人都是比着出来的。
到了午间,外头又陆陆续续下起雨,天气寒冷,今日中午大殿备了锅子——就是麻辣火锅,不爱吃辣的也有清汤的。
许多福看刘戗落座,半点都不急胡太傅布置的功课。
他俩学渣路线不一样,他是上进还在学的学渣,刘戗是摆烂不管不顾还故意‘创飞’老师的学渣,今天课堂回答胡太傅那个‘俺可不会’,刘戗是故意这么干的。
“你就一点都不怕胡太傅吗?”
“怕什么,我又不像你们一直在这儿念书,等圣上过完大寿,我就回去了。”刘戗很得意,还举着手指头,“一个月,我在这儿再陪你们玩一个月我就要回家了。”
所以还写什么作业,还背什么文章。他才不干。
许多福听到答案,沉默了数秒,问:“谁告诉你一个月后你就要走?要是不走,一直要你留在这儿读书长大呢。”
“!”刘戗吓得原地站起,“我不就是没认你当大哥你就这么咒我!”
“大胖小子你心眼小的跟针尖一样。”
许多福这次被说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我有预感哦。”
“你那预感不作数。”刘戗胡乱摆手,其实开始害怕了。
许多福哼哼,高高兴兴给小同桌夹菜,吃肉吃肉。过了会很是认真给建议,“你还是别故意气胡太傅了,他年纪大,万一要是气晕了,你不怕你爷爷揍你?”
“啊?这么容易就气晕?”刘戗坐下来吃饭,很是不可思议,“我在家中时气走了好几个夫子,他们每个人走的时候又是银子又领两头羊,也没见谁气晕过去的,都是开开心心的,盛都人怎么都这么娇弱。”
许多福淡定:“你久居也会变得娇弱,以后叫你刘娇娇。”
刘戗:……
“你真可怕许多福,我不说你了,吃饭吧快吃肉凉了要。”刘戗害怕心慌主动给许多福夹肉吃。
这人说的话可真让人想死一死啊。
许多福在午饭斗嘴中大获全胜,因此食欲很好,美美干完饭,然后倒头就睡Zzzz~
如此过了几天,刘戗上课略微乖觉了些,起码不会故意气胡太傅,不过一直不写作业也不背文章,天天都是站着上课的。期间还有件事,有人给胡太傅告密——说许多福他们在班里吃早饭。
其实这事胡太傅知道,但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如今有人告到他这里,便只是让侍读吩咐下去,每天距离上课半柱香前吃完,开门开窗通风换气。
许多福几人能光明正大吃早饭了——其实不光他,班里好多同学都这么干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时不时下雨,宫外同学家里远,能多睡一会是一会,在车里摇摇晃晃睡着,带着早饭来教室和同学一起吃,多香啊。
人多吃饭也香。
刘戗听了,反倒是气呼呼的,“谁?谁告的密?小爷我最讨厌背后出卖人的人了,站出来?”
班里自然没人响应。
刘戗便骂:“胆小鬼,有本事做没胆子露头了。”
有人经不起激将法站了出来。许多福一看,有个人脸有点熟,是李昂口中那些表哥们——先前捧仲子恺的一伙,宗室子弟。
“是我说的怎么了?还一口一个小爷,我怕你。”
刘戗撸袖子,对面后退怕了,色厉内荏说:“你敢在大殿打人?大殿内禁止斗殴。”
“那我拎你出去,咱们在外头打。”刘戗顺口说着,两个拳头碰了碰,目光灼灼,“走?还是我拎你?”
对方:……
告饶的也快。
“我不跟你说,谁跟你说要打架的。”
“没意思。”
说完立即坐下,谁也不理也不看后面。
刘戗是学的很烦,天天坐板凳很无聊,想挑个事端热热身手,结果没想到对方怂的这么快,还不如许多福那股勇劲儿呢。‘闹完事’,刘戗就唉声叹气跟许多福说:“我没想到,你在班里是最有胆子的。”
“谢谢谢谢。”许多福直接堵回下一句:“不约架,直接拒绝了。”
这么冷的天,他疯了跟刘戗挠痒痒玩。
没意思。
刘戗唉,蔫头蔫脑的回座位上了。
好不容易扛完了十天课程,终于要放假了,但是胡太傅和严太傅两人一起说,等休沐结束,下次回来最末要正经大考,排名次那种,名次最低的要叫家长。
大概这个意思。
许多福听完:???
震惊目光。
不是,两位老师你们也是穿过来的吗。
严太傅笑眯眯的说:“别怕,给你们透个底,你们回去好准备准备。”
许多福一个坐正,听老师画‘重点’。
“快冬日了,就写冬日有关的。”严太傅道。
胡太傅则抚着胡须说:“皆时,不到十日就是圣上万寿,写一篇贺寿的文章。”
许多福恍然:哇,皇帝爹还有半个月就过生日了!
摩拳擦掌,作为孝顺崽,许多福决定这篇贺寿文章得好好准备准备。
于是等两位太傅离开,班里很是热闹,没人讨论严太傅布置的‘冬日’有关题目,都在说给圣上祝寿的文章。
“你打算写什么?”、“你们说,我们写的文章圣上会看吗?”、“不知道。”、“以前我不确定,不过这次胡太傅亲自这般出题,会不会主动呈上给圣上看。”、“有可能!”
许多福这边也在聊这个。
周全和李昂两人显然很激动但压着——大家都一样,都想得圣上青眼相待,即便不是夸赞,圣上若是能看他们文章那也是露脸了,机会难得自然要抓住。
“我文笔稀烂,津津你到时候帮帮我润润笔,我得露一手,多吹吹龙屁。”最好把皇帝爹夸得心花怒放,能给他们放个寒假,要是再争取到体育课那就更好了。
严怀津答应。
刘戗过来一听,哇了声:“你拍马屁说的跟我拍我爷爷马屁一样直,许多福你真牛。”
“那你还不认我做大哥?”
“你就想吧,是不可能的。”
许多福哼哼,“我也不稀罕。”
两人日常斗嘴,刘戗先结束,说:“你们别说文章了,明天好不容易放假,去哪里玩?”
“不去我家了,我家上次去过。”许多福一一看向小伙伴,李昂点头,意思他家行,心里想要是去他家那今晚就得收拾一通,是不是太过匆忙了?
周全摇头。
严怀津点——
许多福连忙捧着小同桌脑袋瓜,“你别点了,去你家玩的话,跟上学也没区别了。”严太傅的课再有意思,那也是上课啊!
放假不上课,上课——要是能插插假就太棒了。
于是几人目光全看向了刘戗。
刘戗很高兴,拍着胸脯欢迎,“来吧,保证你们玩的痛快,我家里就我爷爷和我住,圣上赐的府邸特别大,咱们能玩开,还有个演武场,我带你们耍一耍……”
许多福:绝望.jpg
他不是真的要上体育课的意思。
但如今除了去刘戗家,也没别的好选择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明天又放假了,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