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过后。
许多福果然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严怀津站在床边看的入迷,可能想不来怎么睡得这般快。
李昂笑着又给解释,上次周全也是如此,见多福这么快睡觉很震惊。严怀津听闻,扭头看了下李昂,嗯了声,便回自己床位上,他其实睡不着,但想着许多福那样,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昂回到自己床边,总觉得严怀津对他和对许多福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情,不想了。
许多福一觉睡得又香又甜,睡醒后,大殿伺候的小太监早早打了热水,他们这些同学简单擦洗了手脸,整理外袍、仪容,便能去大殿上课了。
下午是严太傅的课,过去路上,文官集团少爷们都叽叽喳喳闲聊很是向往,有人说希望严太傅讲《鸿图志》,也有说讲《青天赋》好,还有旁的一些书籍名称,许多福听都没听过。
他真是个文盲,没想到同学之中潜藏学霸这么多。
要是每月有月考,搞个排名,他肯定垫底。
幸好没月考这玩意。芜湖~
许多福脚步轻松,环视了一圈,终于发现小同桌走在后面,因为太矮了,被同学身影遮挡了一大半,差点没注意到,他在原地等一边喊:“津津,我等你。”
说完又抬起脚回头去找津津。
“咱俩一起走。”
严怀津:好友要一起上下学。
“好。”
“你爱喝牛乳吗?”许多福问完,又说:“我明天给你带牛乳喝,喝这个能长个子。”
严怀津思考了下,颔首,“谢谢。”
“嘿嘿不客气。”他本来是班里个头最小的,现在小同桌是了,许多福看小同桌,“咱俩要多多吃肉蛋奶,偷偷长个子,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到时候一过寒假回来,惊艳全班同学!”
许多福有时候说话乍一听很奇怪但严怀津觉得颇有趣,点了下头,说好。
“一会严太傅的课,我就不跟你说话了。”他怕严太傅骂侄子。
严怀津问为何。
“你叔父的课,我在课堂拉着你闲聊,他不会斥责你吗?”
严怀津摇头,“叔父不会的。”
“没想到严太傅看着很儒雅随和,难道本人也很随和?!”许多福惊了,很是自信说:“那我看人还蛮准的。”
严怀津微微怔了下而后嗯。
进了大殿,大家坐好,又闲聊几句,随着编钟敲响,殿内安静下来,严太傅第一天上课,众人还摸不出新来太傅脾气,即便是不学无术的宗室子弟也打算先乖觉几天,看看新太傅脾气再说。
只是心里念叨:千万不要想胡太傅那样。
又有人小声说:听那些读书好的,一口一个大儒挂嘴边,肯定很严厉。
严太傅到了,身边跟着侍读,侍读怀中抱着卷轴,很大,严太傅手里拿着戒尺,殿内交头接耳声彻底安静了。
“我是新来的太傅,姓严,单字宁。”严太傅先介绍,而后笑眯眯说:“我家住在江南周柏山,有人知道周柏山吗?”
李昂举手。
严太傅让起身作答。
李昂言:“抚江以南,周柏山在横五山东侧横五府县中。”
严太傅点点头,意思对了,李昂很是高兴,严太傅又问李昂可否去过,李昂自然没去过。严太傅问,有人可知道横五山是哪五座山。
全班静悄悄,这就没人知道了。
就连李昂这位严大儒的‘粉’,也只知道周柏山。因为横五山最出名的就是周柏山严氏。许多福也好奇,忍不住侧头看小同桌,意思你家附近哪五座山,他还没问出口,一张纸片慢慢移到了两桌之间,上面写了五座山名字。
许多福看向严怀津。
小同桌竟然未卜先知,他还没说呢。
“我有一长兄,名唤严杰,年轻时周游大盛二十载。”严太傅让侍读将画卷展开,悬挂在架子之上。
画卷徐徐展开,画卷内容一一映入眼帘。
许多福坐在第一排,看的目不转睛,这画带彩色的,山川河流树木松柏府县集市热闹一一映在眼中,俨然一副古代地图。
横五山的五座山也有了。
严太傅开始按照地图讲他的家乡,风土人情、地理位置、气候习惯,还有农作物的生长。许多福这一节课听得十分入迷。
因为很有趣。
大盛有红薯、辣椒,他知道因为吃过,他所在的大盛是现代历史中没有的,也就是架空,当时读书,衣着打扮襦裙、圆领袍、交领袍都有比较混杂融合,但具体的,比如经济发展、文明程度不清楚。
看小说无所谓,只看俩爹谈恋爱。
但现在他是活生生的在这里生活。
不知不觉一堂课结束了,许多福还有点意犹未尽,就听严太傅发了功课,“明日聊一聊你们各自的家乡,畅所欲言。”
“今日就到此,明日见。”
许多福说的最大声:“明日见严太傅!”
严宁笑了下,带着侍读离开了大殿。太傅一走,全班静了下很快沸腾闲聊起来,许多福没转头就听到背后李昂和周全说:“没想到严太傅第一堂讲的是五横山。”
“虽不是讲书,却很有意思。”周全说。
李昂嗯了声。
许多福转身就跟后桌俩聊起来,谈兴大发,“你们俩明日聊什么?今个太傅说起家乡来,我还没问你们俩故乡——李昂,你是本地人吧。”
“是也不是。”李昂解释:“我祖母先前被封昌平公主其实有封地的。”
许多福咦了声,这个确实第一次听。
“我祖母封地在隶州乐安郡。”
许多福直问:“女子也有封地吗?”
李昂懵了下,他不是都说了。严怀津则是听出许多福想问的是什么,在旁说:“你是想问,藩王与公主是否一样待遇。”
“对!”许多福扭头看津津,一脸‘好哥们懂我’表情。这种延伸问题,津津竟然懂他!好聪明啊。
李昂明白了,“也有区别的,封地食禄按品级分,藩王有兵权,公主只有千人亲卫队差遣,不过现在都没了。”
他说完,感觉好像有些敏感,不该提这个,神色有点后怕。
许多福听了哦哦两声,转头问津津,“今日严太傅说了五横山,你明日说什么?”
李昂先是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许多福没再追问下去。
严怀津道:“我母亲的家乡。”
“那我说我阿爹的。”许多福想,他对盛都不了解。
周全:“我家远一些,在钦州。”
“钦州在哪里?”
周全:……一时也被问住了。仔细回想,“我只记得,之前跟随母亲来盛都,我们先坐马车十多天,又改称船半月有余,之后又是马车走了大半月。”
“那确实好远。”许多福点头,又说:“钦州与大盛相隔很远,钦州风土人情和大盛肯定很多不一样。”他很好奇的。
周全自豪,他在钦州只待到五岁便和母亲到盛都来了,儿时记忆有些模糊,但听许多福对钦州好奇,还是与有荣焉,他回去要问问母亲,好好准备一番。
大家对新作业都很有热情。
毕竟人均十岁年纪,天天背书之乎者也其实也很烦的,这种功课趣味更多。
闲聊过,大家陆陆续续往回走,再不走宫门要落钥了。
许多福背着书包同小伙伴走了一路,站在分叉口时,挥手跟三人拜拜,“明日见!”
“明日见。”
王圆圆在背后都都快高兴哭了,这是近些天,多福头一天高高兴兴放学还期待明日上课,严太傅果然不错,那个小神童也很不错。
“王伴伴,我阿爹呢?”许多福问。
“督主在外头还没回来。”
许多福小记者附身:“王伴伴,你家乡在哪?”
“奴才的家啊,在巫州底下一个村子,具体的也记不得了。”
许多福:?
“王伴伴不是宫里随阿爹一起去巫州的吗?”
王圆圆笑眯眯,直白说:“不是,当时先帝封巫州王,神宫监先去巫州盖王府,王府有了自然要有内侍太监,太监有从太极宫过去的,不过巫州很远,图省事的,内务所在当地买几个孩子割了充王府内侍名册之中。”
这就是内务所看人下菜碟了。
要是封地好离盛都近,得先帝疼爱的皇子被封王,那么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糊弄,都是从内务所拨太监过去。
王圆圆说的这个,可见当时巫州王谁都能踩一脚,没人当回事。
“王伴伴你再多说些巫州的事。”许多福撒娇。
两人慢悠悠的沿着青雀渠走,王圆圆也不是太傅,就是闲谈,说:“奴才那会才七八岁大,记不得了,穷人家小孩子长着长着都混记了年岁,孩子太多了,我忘了是被拐走的还是自己走丢的,反正当了一段时间小乞儿,被个脸上有个大黑痦子的拐子卖了。”
“拐子最可恶了。”许多福气呼呼的,人贩子不管在哪都该死,“王伴伴,那拐子你后来报、报官了没?”
差点说漏嘴报警。
王圆圆见小多福气得脸鼓着,心里软乎乎,小多福心善正直,许小满真是走了大运气了,捡了这么个像自己的崽。
“放心吧,奴才后来找到了,那黑痦子遭了报应。”王圆圆笑眯眯说,自然是他亲手给黑痦子阉了,那么大年纪,又是冬日,能不能活看造化呗。
“巫州冬日下大雪,时常一下就是十多天,整个冬日雪不见消停,积雪到膝盖厚了。”
冻不死那鳖孙。
许多福听了看向王伴伴,“那多冷啊。”
盛都也下雪只是零零散散小雪花,他觉得盛都地处中原平原一些,喜好辣椒,也有可能偏南,气候上夏日闷热,春秋气候适宜,很适宜居住。
“伴伴你和阿爹怎么取暖呢?巫州的百姓怎么活?”
王圆圆回想下,说:“小公子现下听着冷,其实在巫州过日子的百姓也习惯了,那边盘火炕,小公子可能没见过。”
其实也有炭火,不过富裕人家才烧的起碳,穷苦百姓哪里烧的起。王爷刚到巫州时,没多久就是冬日,封地底下百姓不是东边受雪灾,就是隔壁府县村子积雪压死了人。
那会日子真苦。连着王府日子也紧巴,巫州太穷了,官员又层层包庇勾结,一到年关就说没收上税收,王爷要钱没有,总不能逼死百姓吧?
巫州王初来乍到,暂且忍着。
那是最难过的一个年了。
王圆圆现在都记得,那会他见许小满老是双手揣在袖子里,冻得弯着身体,丝毫不起眼,就像是王府里最末等的杂役一般,手指冻得跟萝卜似得,红的疮一个好了又生一个。
他以为许小满和他一样地位。
结果没想到,许小满装的,是王爷最亲近信任的内监。王圆圆听见后真的惊住了,他就看到许小满偷偷摸摸跟外头几个官员府邸下人买卖王府消息,一脸的贪相,回头看见他了,含糊应了声:不许说出去。
他没说,但其他人走漏了消息,把他吓得害怕许小满让他背锅顶窟窿,结果就是许小满和王爷演了把戏,一口气把府里的奸细也给揪出来了。
王圆圆回忆往昔想到这儿,许多福也在回忆小说里巫州剧情,不过都是他爹扮猪吃老虎,和皇帝爹里应外合,到封地第一年收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么来的。
有了钱后,跟边关刘将军联系上了,之后就是搞畜牧业。
巫州有密林有石头山也有植被野草,有些地方种粮食产量很低的。
“后来在王爷治理下,粮产不高的村子,百姓们就养羊放羊,以羊代粮税,到了冬日前,税之后剩的羊宰杀了吃羊肉进补,皮子留着当衣服穿,也能跟其他地方换粮食。”王圆圆怕吓到小多福,不提刚开始的苦日子,只捡了后头好起来的日子说。
他们吃了好几年的羊,导致王圆圆现在不怎么爱吃羊。
巫州回来的都一样。
许多福馋了,“烤全羊。”流口水,撒点孜然辣椒面。
“小公子想吃羊肉了?”
许多福怪不好意思的,他听着听着饿了。王圆圆一见多福害羞,便乐呵呵说:“天冷了是该进补吃羊肉,跟着萝卜炖一炖很滋补的。”
“王伴伴烤羊肉可以吗?”
“可以。”王圆圆都答应。
许多福回到后院书房就开始写写写,写着发现不对劲,他想写阿爹家乡,现在纸上全是巫州……
宫门落钥前,许小满赶回来了,没去找仲珵直奔东厂,他家多多今天换新太傅,早上他看着和小神童相处很不错,不知道今日课上的如何。
一进后院,许小满先是蹙眉,“晚上烤羊肉还炖了羊肉?”
他不爱吃这个。
“你鼻子还挺灵的。”王圆圆神出鬼没出来,见许大人瞪他,立即说:“多多要吃。”
许大人收回‘怒目’,很是捧场说:“天冷了是该吃羊了。”
王圆圆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没吩咐厨房单做两份。许小满则是把羊这件事放一旁,问:“今天多多上课如何?被罚站了吗?新太傅喜不喜欢多多?”
“上课上的很好,早上是胡太傅。”
许小满:“这我知道。”胡太傅一到,他就害怕赶紧先走了。
“没罚站,胡太傅也没布置作业,下午时严太傅上课,学什么五横山。”
“五横山是啥文章?要背吗?”许小满下意识替崽操心,“这五横山听着就很长,别是五篇吧。”
那多多还睡不睡觉了。
王圆圆嘿嘿笑,许小满敏锐看过去,看来五横山不是文章,“你直接说。”
“五横山是严太傅的家乡。”
“他家不是周柏山吗?”
“你都说了,五个山,周柏山就是其中一个山。”王圆圆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别说,他往日站在大殿门口听胡太傅讲课,没一会也犯困,站着都能睡着。
今个严太傅讲的听进去了。
许小满点点头,一边和王圆圆闲扯,看王圆圆这精神头就知道今天多多上课上的不错,王圆圆跟在后头继续说:“严太傅布置了作业要说家乡,今天多福问我家在哪,一会肯定也要问你。”
“对了,我说了些巫州的事,没说旁的,就是天气、百姓吃喝——”
“难怪多多想起吃羊来。”
王圆圆看了眼天,“差不多该好了,我去后头厨房问问。”
“那就直接架到院子摆着吃。”许小满想起来,“你跑一趟,问问圣上要不要来吃羊。”
别说,许久没吃羊,现在闻到了也蛮香。
许多福在书房放下笔,一刻钟前吧,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烤羊的味道,是孜然和辣椒的混合香气,这个世界的香料好丰富,他真的有口福了。
“爹!”
许小满进来,一看书桌上摆了好多纸,上面写了好多,可见多多今日上课很不错,他拿了一张看了下,旁边还画了一只羊。
“嘿,我写到后面馋的肚子咕咕叫,阿爹好香的烤羊。”
许小满摸崽脑袋夸道:“画的好。”这羊画的怪可爱的,头上顶着一坨卷。又说:“烤羊马上好了,再等等,看圣上来不来。”
“那我也不是很饿。”许多福拉着阿爹坐,“阿爹你的家乡在哪里啊?”
许小满说:“阿爹家人去别的地方了,不在原先的村子过。”又低头看纸上条条记录,“巫州好。”
许多福感觉爹不想提原本家乡,便不说了。
“阿爹,王伴伴今日说巫州每年都要下很大的雪。”
“对,冬日近两个月了,雪季就一个月,冷的时候瓦片都能冻裂开。”许小满说到这儿,“吃羊好。”
许多福咽了口水。
许小满便笑的高兴。
“阿爹哼哼。”
“不是笑你,诶呀圣上怎么还不来,我们都饿了。”
“我们出去等阿叔吧?”许多福实在是馋了,他为了等晚上这顿大餐,放学后没有吃加餐点心,现在确实口水直下三千尺了。
父子俩拉着手往外走,东厂门前挂了灯,等了没半柱香功夫,宁武帝到了,没带轿撵仪仗,只是四个护卫还有两个太监跟随,很是轻便。
门口见礼。许小满还没张口,仲珵先一步说:“爱卿免礼,进去吧。”
许多福在旁边就装智障,俩爹在他跟前演的越来越敷衍了。
芜湖~吃烤羊了。
院子点了灯,烤全羊已经移出来了,底下是炭火保持着羊肉的温度,桌子布置好,还配有一些小菜,吃羊肉容易上火,便配着一些凉拌萝卜丝等小菜。
东厂厨子做饭没御厨那么精细,但做民间家常菜很有滋味。
“今日怎么想起吃羊。”仲珵接过巾帕擦手问。
许小满说:“多多的功课,严太傅让说家乡……”他说了一通。
仲珵听闻看了眼小满,而后点点头说:“说巫州好。”
俩爹一个话。许多福本来要思考,但是羊肉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一张口就要流口水。王圆圆在旁看的都替小多福急,弓着身上前说:“圣上、大人,羊烤好了。”
“吃吧。”仲珵已经看到没出息的小愣子咽了口水。
真像小满。小满第一次吃烤全羊,也是这样,眼睛直勾勾的冒光,咽着口水,手指冻得疮还未好——
仲珵目光落在了小满的手上。
借着月色掩护,宁武帝在桌下拉过了九千岁的手,温柔的细细的摩挲着九千岁的手指。许小满心里一紧,先看崽,幸好幸好,崽啃羊排啃得高兴。
许小满本想让仲珵撒手,但一扭头看到仲珵望着他的目光很是爱慕,那种特别特别爱——又怎么了,吃个烤全羊怎么就把媳妇儿迷得迷迷叨叨离不开他了?
九千岁许公公很是迷惑且得意。
“羊排吃不吃?啃带骨头的香。”许小满声音都软了哄着问。
仲珵平日里不吃带骨头的食物,嫌不雅,但也有例外。
“嗯,劳烦九千岁伺候了。”
“不劳烦不劳烦。”九千岁脸都要笑烂了。
捧着骨头啃啃啃的许多福:继续装智障.jpg
晚饭很是尽兴,吃到后来,俩大人喝了些酒,宁武帝看待孩子目光也柔和几分,说巫州地势、见闻,许多福吃饱后脑子反应慢,想象不来,呆了呆。
宁武帝:……忘了是个小愣子了。
“笔墨来。”
许多福忙去拿纸,宁武帝看到这乱糟糟,角落还画了一只羊的纸,怔了下而后笑出了声。许小满在旁夸:“多多画的,是不是很可爱?”
仲珵一看,小满脸上是由衷的赞美——‘多多画画肯定是随了仲珵,画的真好’。
他再看看那只羊,可入眼了,点评:“不错。”
许多福望着纸上的懒羊羊,他画的真这么好吗?
不愧是我!
作者有话说:
皇帝爹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笑了下,被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