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月本欲起身离去，可听到洛青衣这番话，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次一样？"她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好啊。"
洛青衣微微一愣。
"既然这样，"秦舞月重新坐下，"那我就多住些日子。"
这下轮到洛青衣被动了。
"你......"她蹙眉，"秦国那边......"
"怎么？"秦舞月轻笑，"我可不是宋采薇那个废物。"
她优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我离开秦国一时半刻的，它还不至于乱了。"
洛青衣看着眼前这个秦国女帝，不由得有些服气。
这份魄力，这份胸襟，确实不是宋采薇能比的。
"罢了，"洛青衣叹了口气，"你且先回去吧，这些技术，我都会让人给你。"
秦舞月却没有立即起身。
她望着陈北芒，眼中满是不舍："待你在这里安定下来，我再来寻你。"
说完，她才起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洛青衣忽然明白，为何这个女人能成为秦国的女帝。
因为她不仅有胆识，更懂得进退。
"韩霜。"
"陛下。"
"准备回程。"秦舞月轻声道。
"我送你。"
陈北芒起身，声音低沉。
秦舞月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房门。
洛青衣本想跟上，却被陈北芒轻轻摇头制止。
"这落霞县......"秦舞月轻声开口，"看似不起眼，却是个好地方。"
"你看出来了？"陈北芒微微一笑。
"看出来又如何，"秦舞月幽幽一叹，"我帮不了你。"
"无需帮我。"陈北芒转头看她，"你能来一趟，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秦舞月停下脚步，直直望进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待你在这里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来寻你。"
"好。"陈北芒目光柔和，"我等你。"
"你可别让我等太久，"秦舞月抿嘴一笑，"否则，我可要带兵来了。"
"你敢。"陈北芒佯怒。
"怎么不敢？"秦舞月轻哼一声，"你在这里一天，我就放心不下一天。"
"傻丫头。"陈北芒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去吧，回去好好治理你的秦国。"
秦舞月点点头，转身上马。
可刚要扬鞭，却又回过头来："北芒......"
"嗯？"
"你要记得，"她咬了咬唇，"无论你在哪里，秦国，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说完，她一扬鞭，白马扬蹄而去。
韩霜催马跟上。
陈北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他何尝不知道秦舞月的心意？
"等等，"秦舞月忽然又勒住马缰，"最后一句。"
她回头遥望陈北芒："这一生，我只认你。"
话音未落，马蹄声起，扬起一路尘烟。
陈北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北芒，该回去了。"
他这才转身，看到洛青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舍不得了？"洛青衣走到陈北芒身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嗯。"出乎她的意料，陈北芒并未否认，"确实有些舍不得。"
洛青衣一愣，随即轻笑："这可不像你。"
"怎么不像了？"陈北芒转头看她，"在你眼里，我就该是个无情之人？"
"那倒不是，"洛青衣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尽快帮你把天下统一了，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统一天下......"
陈北芒目光深邃，望向远方。
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锐利的锋芒。
"时间，不会太久了。"
这话说得极为平静，却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洛青衣望着他的侧颜，心中一动。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无论顺境逆境，始终都有着凌云之志。
"走吧，"陈北芒收回目光，"该去看看那些涅石了。"
"嗯。"洛青衣点头，"工匠们已经囤积了不少硫磺。"
两人转身向内走去。
远处，秦舞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天际。
可那句"这一生，我只认你"，却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
马蹄声疾，秦舞月没有说话，情绪低落。
"陛下，"韩霜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贵为一国之君，为何要对那洛青衣服软？"
"韩霜，"秦舞月打断她的话，"你觉得方才洛青衣口中那些技术，若是给了任何一个国君，他能统一天下么？"
韩霜一愣，随即摇头："当然不能，最多是增加了争霸天下的筹码。想一统天下，终究还要全体国民上下一下。"
"君主有雄才伟略，臣子不仅要忠心耿耿，更要有真才实学。"
"除此之外，将士们还要誓死相随，百姓还得拥护......"
"洛青衣口中哪些技术，宋帝不是一直有，可她……"
"除了宋采薇那个蠢货。"秦舞月轻笑补充。
"是，"韩霜点头，"但末将还是认为，这些技术确实利国利民，但要统一天下，却远远不够。"
"那你可知道，为何他们连一万骑兵都不要？"秦舞月又问。
韩霜沉默。
"他们既然敢拒绝，"秦舞月目光深远，"那必然还有更大的底牌。"
她勒住马缰，望向远方："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陛下的意思是......"韩霜瞪大了眼睛，"您认为王爷能一统天下？"
"可是......"韩霜环顾四周，满是不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啊！就一个不毛之地的落霞县，如何能与各国争锋？"
"你且拭目以待。"秦舞月嘴角微扬。
"陛下莫不是......"韩霜欲言又止。
"怎么？"
"莫不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秦舞月挑眉，"还是你觉得我是在说痴话？"
"属下不敢。"韩霜低头，"只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韩霜，"秦舞月语气认真，"你可知我为何能成为秦国女帝？"
"因为陛下......"
"因为我永远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秦舞月打断她，"他陈北芒，必定能成就霸业！"
韩霜看着陛下坚定的眼神，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第一次从陛下眼中看到如此笃定的神色。
"走吧，"秦舞月一扬马鞭，"回去等他的好消息。"
看着陛下远去的背影，韩霜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信任吧。
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那个人是陈北芒。
是那个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男人。
是那个在一次次绝境中开辟新途的强者。
韩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如此坚定。
因为那个人，本就是个创造奇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