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穗之前在阳市陪着皎皎,没能看着基地里的崽崽们诞生。
如今回来了,身为一家之长的她便抽出了更多时间去陪伴它们、了解它们,争取和它们处好关系。
经过这半个多月来的观察,程穗发现这一批“野二代”都是很亲人的乖崽。
川景是个小“妈宝”,最喜欢被孙婆和曹梅抱,往她们的怀里一趟,过不了一会就能睡着。
川松跟周民最亲近,川竹跟吴博处得好,平常从它们的妈妈那里把它们“偷出来”的时候,都会无比配合。
一众崽崽之中,唯独玖月最叛逆。
不许人抱,不许人摸头,不管哪个饲养员想跟它亲近都是一脸倔相。现在才刚开始长牙就想要咬人,但凡牙齿全部长出来,还不得把人给活吃了?
下午“幼稚园”放学后,饲养员们陆陆续续把崽崽们带回到各自妈妈身边。
像这样每天带它们晒晒太阳、社交社交,不仅可以让它们的性格变得更外向,还可以让它们的妈妈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休息。
“哎啊!哎!哎哎!”
程穗抱着玖月回去的路上,这倔小子挣扎着叫了一路,扭头再看看旁边孙婆怀里的皎月,那叫一个乖巧,不哼不叫、不吵不闹。
嗷呜!
来回扭动着身子反抗,趁程穗调整抱它姿势的时候,玖月偏过头逮准机会对着她的手背上就是一口。
它嘴里的那四颗犬牙已经有一厘米长了,前排的小牙牙也冒了尖,别看现在玖月才四个月大,咬合力还是不小的,这一口咬下去多少有一些痛感。
程穗急忙把手抽了出来,看了眼虎口附近那一排浅浅的牙印,毫不犹豫地单手拎起它的后脖颈,然后在它的脑门上弹了一记脑瓜崩。
咚~
程穗弹得力道不重,不过玖月却被吓得呆住了。
忽闪起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它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不许,不许咬人,听见没?”
把食指搭在玖月的小鼻头上,程穗一字一顿地对它说道。
“哇哇!哇!哇!”
玖月才不管呢,气得它奋力挣扎,又是张嘴又是挥动爪子,非得把这一个脑瓜崩的仇给还回去不可。
程穗可不惯着它,见弹脑瓜崩没用,索性在它的屁股蛋子上拍了几巴掌。
一个是刚出生四个月多一点的熊崽,一个是在人世间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精,玖月哪里是她的对手?
挨了几次打之后,又玖月张了张嘴,本想再咬回去给自己报仇呢,可犹豫一下后,还是选择了乖乖闭上嘴,甚至都不像刚才那样吱哇乱叫了,眼神也清澈不少。
轻轻拍着怀里的皎月,孙婆微微一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吴博他们平时照顾玖月跟捧个烫手山芋似的,一天到晚净被它咬了。”
每一只大熊猫崽崽都是基地的心肝宝贝,别说是弹脑瓜崩了,平时多掉几根毛大家都心疼得不行。
成熟的饲养员看护它们自有一套方法,不怕它们闹腾,可是像吴博和曹梅这些刚转正的饲养员,却成了崽崽们欺负的对象。
或许是知道他们不敢教训自己,所以玖月不把他们任何人放在眼里,该闹就闹、该咬就咬。
可惜,程穗并不是没什么经验的饲养员。
“照顾崽崽跟照顾孩子一个道理,不能总是顺着毛,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程穗一边说一边用手捋了捋它身上的毛,玖月要是想张嘴,她只需提高音调“嗯”一声,它的眼神就会立刻变得清澈。
胆子大点是好,可也要学会退让和回避,否则以后见到动物就是干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吃亏。
总得让它知道熊外有熊、天外有天才行。
“星月?星月?”
将玖月放回到院子后,程穗朝那片山林高喊着星月的名字。
听到程穗的呼唤,正在山林里打盹的星月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回来了,于是从树上下来后趿拉着步子朝草坪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放在地上的崽崽,星月叼起它的后脖颈将它抱在的怀里,靠在墙壁坐下后,轻轻用鼻梁调整着它的姿势让它可以吸到自己的奶龙头。
刚才还是程穗叫嚣的小魔王呢,这会到了妈妈的怀里,瞬间就变成了刚被两脚兽欺负的小可怜,嗷嗷叫唤着让妈妈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哎,哎……”
星月抬头看看站在院子门外还没走的程穗,又低头看看怀里的玖月,只是抬手将它张大的嘴巴按在了自己的奶龙头上。
“哎啊!哎!哎!”
妈!你儿子被两脚兽欺负了!
星月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绝对是玖月的错。
和程穗认识那么久,难道它还不知道这两脚兽是好是坏嘛?
所以星月并没又回应它,只是给它换了个奶龙头:肚子饿了?那快点吃吧。
一边用肉垫堵住塞过来的奶龙头,一边抬起爪子蹭着耳朵,玖月还在向它哭诉。
“哎!哎哎!”
你倒是管管啊,她,她刚才都打我的头啦!
星月继续装傻,把奶龙头凑近后,轻轻舔舐着它头顶的那撮毛:啥?头痒了?好好好,你先吃,妈给你挠挠。
推开星月的嘴巴,玖月哭闹得更大声了。
“哇啊!哇哇!哇!”
我不饿!我不吃!妈妈你不疼我啦!
星月被它吵得即将快失去了耐心,在它临近发飙的前一刻,它用尽了最后一点母爱将它的嘴巴猛地按在了自己身前的奶龙头上:乖~你饿,快吃,别逼我大耳瓜子呼你哈~
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动静,睡饱的庆祥蹦着欢就从小屋里跑出来了。
靠在窗户旁边看着隔壁母慈子孝的画面,庆祥抬起腿搔了搔痒,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虽然老婆不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也没有血缘关系,可它就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
尤其是看到星月那贤妻良母的模样,看它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宠溺。
等把玖月喂得差不多了,星月这才将它放在地上,自己起身走向投食通道旁,捡起掉在地上的竹子和竹笋慢慢吃。
熊猫妈妈们照顾崽崽辛苦,所以在哺乳期间除了普通的食物之外,也会给它们喂一点牛奶和肉类补充自身损失的营养。
给星月的食盆里倒了半斤牛奶后,程穗又往里面挤了一些蜂蜜。
“嗯,嗯。”
嗅了嗅牛奶的味道后,星月抬起头又哼叫两声,示意程穗再给多加一点蜂蜜。
“好,那咱们今天就多吃一点。”
趴在地上看着妈妈和欺负自己的两脚兽呆在一起,那一刻,玖月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凉透了。
原来,原来妈妈一点都不疼自己,怪不得刚才不替自己出气呢,竟然只是为了从两脚兽那多要来两口吃的!
伤心、失望、沮丧……心灰意冷的玖月跌跌撞撞地朝着距离妈妈相反的方向爬动。
来到窗户旁边,它颤巍巍地仰起头看向了自己的那位“后爹”。
“嗯!嗯!”
庆祥好像很喜欢玖月,看到玖月朝自己这边爬动,高兴地站起身冲它发出了几声哼叫。
“嗯……嗯……”
玖月委屈地回应几声,脑袋耷拉在了手背上向它哭诉着妈妈对自己的冷落。
“嗯,嗯……”
我妈,我妈只想着吃好吃的,一点都不疼我……
庆祥没明白的意思,见它咂了咂嘴,于是赶忙把自己没吃完的那截竹子从窗户塞了过去:好吃的?我的竹子可好吃了,你尝尝!
“嗯,嗯。”
我是说我妈不疼我,不是吃的。
见玖月没动嘴,庆祥又把身边的那只竹笋叼了起来,往窗户前推了推:不吃啊,这个竹笋的味道也不错,让给你吃?
见庆祥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气得玖月又撑着地站起来,冲它发出了几声奶凶奶凶的狗叫。
“汪!汪汪!汪!”
你是傻子吗?我牙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吃?啊呸,谁跟你说吃东西的事情啦!
星月是听懂了装作不懂,而庆祥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它只知道玖月是不高兴了,但完全没听懂它是什么意思。
坐在地上舔了舔嘴巴,庆祥看着窗户那边的竹子和竹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天后,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向院门的方向。
看到庆祥离开,玖月以为它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要出去找两脚兽算账给自己出口气了,结果它眼神里的光刚要点燃,下一秒就又被一盆水给浇灭了。
庆祥没有要从院子出去,而是走到投食通道从里面挑拣出了一只小苹果。
回来后,庆祥又弯下腰用鼻子把小苹果往窗户前推了推,一脸讨好地吐着舌头:竹子不香、竹笋不好吃,那把小苹果给你吃的话,这下总能高兴起来了吧~
玖月:……
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笨熊啊!
……
小孩子的气性大,因为下午妈妈不帮自己出气,直到晚上,玖月都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睡觉也不肯让妈妈抱着,自己窝在竹筐里消化着白天的情绪。
深夜,小屋里昏暗的光照在星月的身上,咂了咂嘴,玖月一直盯着呼呼大睡的妈妈。
咕噜噜~
唔,其实被那只两脚兽打得也不是很疼。
咕噜~咕噜噜~
除去那只两脚兽之外,其他两脚兽对自己的态度还挺好的。
肚子一遍遍地叫唤,最终,食欲战胜情绪的玖月决定暂时停止怄气,先吃两口奶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从地上爬起来朝星月靠近,看着妈妈那如大山一般高大的大肚腩,玖月知道自己爬不上去,于是便用鼻子拱了拱它的手背,等着妈妈把自己从地上拎起来。
呼呼……呼呼……
星月睡得很死,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这点刺激。
白天带孩子太累了,那点精力早就被耗得干净,就算被玖月张开嘴咬一下手掌它都没什么感觉,反而一抬手把它扇出了半米远,然后换了个更加四仰八叉的姿势继续做梦。
“嗯!嗯!”
“嗯……嗯……”
玖月试图用叫声吸引妈妈的注意,可它那软绵绵的叫声怎么能压得过妈妈震天响的鼾声?
对着妈妈叫了半天,非但没把妈妈叫醒,反而还把自己的肚子给叫得更饿了。
这下玖月更生气了,叫不醒妈妈又喝不到奶,于是它踉踉跄跄地从小屋里爬出来,对着妈妈睡觉前在院子里拉的那一坨“青团”发泄怒气。
“嗯!嗯!嗯嗯!”
要说小崽崽就是有使不完的熊劲,就算肚子饿着,也有一把子的力气去折腾。
玖月把青团当成了下午欺负自己的程穗,先给它的“鼻子”来一巴掌,又给它的“肩膀”来一记熊扑,最后再使出一招兔子蹬鹰,把那一坨青团踹得稀烂。
光是动手还不够,玖月还把下午没骂出的话都一股脑地吼了出来。
“汪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
……
从收音器里听到星月的院子有动静,程穗披了件衣服,拿着手电筒快步来到了外院。
打开手里的手电筒,明亮的光束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后,最后稳稳地落在了那一坨青团上。
“玖月?”
听到程穗的声音,前一秒还神气不行的玖月立马屏住了呼吸,蜷缩在青团之中不敢动弹。
完蛋,邪,邪恶两脚兽来了?!
确定星月不会从小屋里出来后,程穗打开了院子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玖月的跟前。
仰视着程穗手里的手电筒,玖月吓得瑟瑟发抖,怀里那一小块“青团”像是护身符一样被它紧紧地抱着,同时还在心里默念着妈妈快点来救自己。
程穗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打量着青团之中脏兮兮的“屎娃娃”。
四目相对,此刻玖月的小眼神儿比下午还要纯澈,来回眨巴着眼睛,似是在乞求她不要再谈自己脑瓜崩。
用手臂夹着手电筒,程穗将玖月从那一坨粑粑里拎了起来,趁星月还没发现,用身上的衣服把它一包,像偷孩子的老猫猴一样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玖月一害怕,不小心挤出了几滴尿,一路颠簸,它的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邪恶两脚兽不会要把自己给吃了吧?!
当身上的衣服被再次揭开时,玖月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温暖的房间,这里的光线更明亮,巧的是,皎月妹妹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身上也披着一条和它毛色一样的柔软毛巾。
玖月原本还很害怕呢,但在看到皎月也在这儿时,脊梁竟不由得挺直了几分,摇摇晃晃地往皎月的旁边凑了凑。
“嗯,嗯。”
你也是被邪恶两脚兽抓到这儿的吗?不要怕!哥哥保护你!
忽闪着那一双眼睛,皎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它看。还没从刚才的舒适中缓过神来呢,打了个哈欠后,它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看到脏兮兮的玖月,刚刚把脏水倒掉的孙婆嫌弃地皱了下眉:“这娃儿啷个把自己折腾得这么脏啊?”
看到玖月一个劲儿往皎月旁边凑,孙婆赶忙上前,把皎月抱起来重新放进了旁边的竹筐里。
皎月是晚上掉进了院子里的水坑,程穗担心它着凉生病,于是把它带来后,和孙婆一起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它擦了几遍身子。
用了一遍肥皂水又用了一遍清水,此时的皎月白得发亮,真真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皎洁。
担心着妹妹惨遭邪恶两脚兽的毒手,玖月还在往竹筐旁边靠近,扶着竹筐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想把妹妹给救出去。
程穗和孙婆就在房间里呢,玖月心里自然是怕极了,但既然身为哥哥,它就一定要保护妹妹的安全。
看着他伸来的脑袋瓜,皎月抬起爪子轻轻搭在了它的脑门上,身上带的那股香气顿时让玖月安静了下来。
“嗯,嗯。”
皎月轻哼了两声,奶里奶气的语气好像是要它乖乖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嗅闻着玖月身上的臭味,皎月只是眨了眨眼睛,正想再劝劝它呢,一抬头,孙婆已经带来了另一条毛巾将它从垫子上抱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孙婆将它放在两腿之间,熟练地用手帕擦拭着身上的毛毛。
“嗯,嗯。”
孙婆可比程穗好欺负多了,刚躺下没两分钟,玖月就哼哼唧唧地挣扎着想要逃走。
见玖月来回蹬着两条小胖腿不肯配合,孙婆佯装抬起手要揍它,但它完全不带怕的,反而反抗的动作还变得更加激烈了。
一旁的程穗捋起袖子,对孙婆说道:“还是我来吧。”
从孙婆手里把玖月接过来,前一秒还闹腾的崽崽瞬间安静了下来,乖巧地望着她的眼睛,简直是换了一副熊样。
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我忍!
哗啦啦~哗啦啦……
一遍遍地用毛巾蘸湿擦拭着玖月的毛毛,房间里只有清灵的流水声。
“玖月真乖,这是谁家的乖乖小熊啊?”
“瞧,咱们的小脸蛋儿这么是不是就洗干净啦~”
“揉揉耳朵吧?玖月喜欢被揉耳朵吗?”
程穗不止教训孩子是一把好手,在哄崽崽这事儿上更是有好多年的经验。
手指轻轻揉捏着玖月的耳廓,再用指关节来回剐蹭它的鼻梁,时不时再用热毛巾捂捂它的小脚丫做一个足底SPA……
呼噜噜~呼噜噜~
抬起小胖腿给自己搔着痒,躺在程穗的腿上,玖月的喉咙里发出着十分享受的动静。
咂巴着小嘴儿,玖月好像都快忘了自己有多讨厌程穗了,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水汽氤氲着程穗的那张脸好像都变得慈祥了不少。
用毛巾包裹着把玖月抱在怀里,程穗轻轻在它的小鼻头上亲了一下。
玖月的身子一怔,只觉得刚被擦干净的脸蛋子又被呼了一股暖风。
她,她不是要揍我吗?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好?
蜷着手脚乖巧地靠在程穗的怀里,玖月仔细地打量着这只邪恶两脚兽的面孔。
唔,虽然她下午打自己打得很疼,可是她给自己按摩的时候真的好舒服呀~
程穗从屋里出来时,孙婆正在用奶瓶给皎月喂奶。
皎皎目前还没适应基地的生活,所以奶量不多,为了让皎月每天都能吃饱,便会去别的熊猫妈妈那里借一点母乳,随时给它备着。
吧唧吧唧~
听着妹妹吃奶吃得香甜,玖月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了,咂着嘴巴一个劲儿咽口水。
“还有多的吗?我瞧玖月好像也有点饿了。”程穗问道。
孙婆朝那边的水盆扬了下下巴,“还剩了一瓶,你给玖月喂了吧。”
“好。”
抱着玖月坐下,程穗试了试奶瓶的温度后放在了它的怀里。
下午玖月就没怎么吃饱,这会闻到奶的味道后二话不说就一口咬了下去。
嘬嘬嘬,嘬嘬嘬!
吸吮着奶瓶里的奶,玖月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程穗的身上。
她的手指弹脑瓜崩的时候很疼,可是按摩起来却很舒服;她的巴掌打在屁股上的时候力气好重,不过揉搓自己脑袋瓜的时候倒十分温柔。
她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嘛……
吃完奶后,玖月也被放进了温暖的竹筐里,看向旁边的妹妹,它这才明白它刚才想要提醒自己的意思。
照顾自己的邪恶两脚兽是基地里最凶残的两脚兽,但同时,它也是这基地里最温柔、最善良的两脚兽呀~
等到它们身上的毛都干透后,想着它们的妈妈醒来后可能会担心,于是程穗和孙婆在喂完奶后便将它们又抱回到了各自的院子里。
抱着玖月在回去的路上,白天还闹腾的玖月此刻在怀里却变得十分老实。程穗一边用下巴磨蹭着它的脑瓜,一边同它聊天道。
“洗完澡澡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嗯!”
“吃了一瓶奶,让我摸摸,小肚子吃饱没?”
“嗯!嗯!”
用手轻轻拨弄着它软弹的小耳朵,程穗又问:“那你以后还跟我凶不?还想咬我不?”
这次,玖月却并没有吭声,而是抬起头冲她眨巴着眼睛,一脸地天真乖巧。
啊?是谁?
谁咬你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