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期的母熊猫战斗力爆表,要不是因为跟赵伟民和程穗相熟,是绝对不可能允许陌生的两脚兽靠近自己和崽崽的。
尤其是这些拎着医疗箱的兽医。
欢欢记得可清楚着呢,之前在动物园住得时候,每次体检都会有穿着白大褂的人来给自己抽血,有时候还要掰开自己的嘴来看。
所以看到他们手里的医疗箱,欢欢就忍不住想呲牙。
还想把崽崽带走?怕是走不出十米远就要被欢欢一耳刮呼到地上。
“那把欢欢也带回去呢?”另一位兽医跟着说道,“我记得动物园的室内场馆和新的熊舍马上就修好,让它们回动物园暂住一段时间?”
崽崽手臂的伤已经拖了很久,再不医治就真的要留下毛病了。
单独把崽崽接走不太可能,那索性就把它们娘儿俩一块带回去,反正欢欢曾经也是在动物园住过的,权当是回娘家住几天了,这大过年的总比带着孩子天天跑到村子里蹭饭要好。
程穗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跟赵伟民也说了一下,不过他们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欢欢在动物园里住了三年,倘若它真的是个贪图享受的性子,在动物园住的那段时间,又怎么会无时无刻不想要逃出来呢?
比起享福,它更想要的是自由。
当初它拼死拼活也要逃出来,又怎么会想带孩子回去?
赵伟民:“先回去把车开来吧,我先劝劝它,看能不能劝得动。”
兽医给出的建议是,快刀斩乱麻,直接一针下去把欢欢和崽崽麻晕后带回去。
但赵伟民选择遵从欢欢的决定。
毕竟依照欢欢的性子,没人能强迫得了它。如果真的麻晕后带回去,等它睁眼后一定会想办法带着崽崽逃跑,把动物园折腾得人仰马翻。
只有让它心甘情愿地回去,才能真的让崽崽安静地修养。
重新将崽崽交回到欢欢的怀里,它迫不及待地舔着被兽医们摸过的毛,可是当它碰到崽崽右边的手臂时,崽崽便会疼得发出几声哀叫。
欢欢知道崽崽受了伤,听到崽崽的叫声它也心疼得要命,但急得它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在欢欢旁边,赵伟民轻抚着它的后背试图安慰它:“别担心,它的手臂可以治好的。”
为了能让欢欢在村子里多呆一会,等到他们开车回来,程穗直接找村民要了一些红薯、玉米面和杂粮做起了窝窝头。
欢欢好久没有吃这一口了,一定想念得很,正好也能让崽崽尝一下山里吃不到的新奇美味。
“嗯,嗯,嗯。”
窝窝头刚放进蒸笼里,欢欢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伸着脖子一个劲儿嗅闻着空气中的香气。
等到窝窝头做好后,程穗将窝窝头掰成了小块又隔着冰水镇了镇,没一会就可以吃了。
吧唧吧唧~
欢欢迫不及待地把窝窝头塞进嘴里,里面的芯儿还有些烫,急得它慌忙吐出半口在手臂上,来回舔了舔,等温度降低一点后又再次吃了进去。
它怀里的崽崽是第一次吃,左蹭蹭右闻闻,观察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嗯?”
从欢欢嘴里掉出来的碎屑,像雨一样洒了崽崽一头,一边吃着自己手里的,一边舔着崽崽脑袋瓜上的,又是一抬头又是一低头,光是看着都替它觉得累。
冬天,六点多天色就暗下来了,依稀能透过云层看到那轮淡白色的月牙。
眼看着时间不早,吃完了窝窝头的欢欢准备带崽崽回去,这才看到远处卡车亮起了明亮的车头灯。
将空笼子从车上抬下来,同行的还有几个熊猫馆的员工。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欢欢不免紧张,尤其是看到那只笼子后,更是连忙将怀里的崽崽叼了起来准备离开。
“欢欢。”
见欢欢吓得站起了身,赵伟民赶忙叫了它一声,试图劝它道:“我们来是想帮你的,崽崽受伤了需要回去把伤治好,就像你当年那样,等到治好后,还是会把你们送回来的。”
“嗯!嗯!”
欢欢听不懂他说的话,只知道那只笼子意味着失去自由,要是再不跑,自己和崽崽就都要被这些人给抓进去了。
“哎,哎!”
欢欢不小心又碰到了崽崽的手臂,疼得它抽动着身子发出几声哀嚎。
赶忙把孩子放下来想要调整一下姿势,结果一不小心又再次碰到了它受伤的手臂。
“哎哎!哎!哎!”
崽崽的叫声吵得它有点不知所措,想要走不是,想要留下也不行,急得它开始用爪子扒拉着耳朵,呲着牙也想像它那样哭闹着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众人也不敢靠近,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它们。
过了好一会,欢欢终于冷静了下来,哭喊的崽崽也噤声看向妈妈。
再次将崽崽从地上叼起来,它一不小心还是碰到崽崽受伤的手臂,但这次崽崽没有叫出声,只是疼得咧着嘴,身子也不由得抽动一下。
它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它能够感觉到妈妈一定很害怕这些两脚兽,很想离开这里。
那就快点走吧!
将崽崽叼起来后,欢欢没有行动,只是定定地看向它们居住的深山老林。
在山上生活是自由自在,可是孩子的手臂受了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会经常疼得叫唤。
欢欢知道,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兽医虽然可恶,但是曾经也是把它们将自己从山上救了回来,当年自己身上的伤全都是他们给治好的。
如果带着崽崽回去,他们也一定能治好崽崽的手臂……
欢欢犹豫了,犹豫着是该走向宽阔的山林,还是冰冷的笼子。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欢欢稍微低下了头叼着崽崽走向了身后的笼子,不需要饲养员的指引,就这么坐在了笼子里。
为了孩子的健康,它还是选择妥协。
只要能把崽崽的手臂治好,再回到动物园也不是不行。
看着欢欢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赵伟民也咬咬牙,暗自下决定不会让它失望。
“上车,回家!”
……
新建的熊舍目前还在放味,通道和铁门都还没修好,所以欢欢和孩子被暂时安置在了室内场馆。
室内场馆目前还没有对外开放,偌大的场地虽然空荡,没有山里的青松翠竹、小溪潺潺却也算是安静,很适合不喜欢与游客接触的欢欢。
经过兽医们的正骨手术,崽崽的右手手臂被打上了石膏,又直又长的石膏筒子只露出了一只爪子。
“它外公,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带着赵伟民来看欢欢它们母子的路上,程穗故意打趣他道。
赵伟民和程老三一样,最不擅长给孩子起名字。
来的第一天程穗就交代他给孩子起名字,这都三天了,也没个信儿。
程穗这么一问,赵伟民不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纸:“早就想好了,只是名字太多不知道叫哪个罢了。”
香香、甜甜、蜜蜜、软软、祥祥、瑞瑞……
开头这好几行的名字一看就是拿来凑数的,肯定没有用心想。
欢欢的孩子,肯定要跟着欢欢姓,所以名字一定是“欢”开头,怎么可能会起这么多个不相关的名字?
再往下看,还是后面的名字看着稍微靠谱一点。
“欢喜,”用手指着这个名字看了许久,“这个是一阳想的吗?”
赵伟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程穗:“……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这两天听他念叨过几次,就随便猜了一下。”
崽崽从那里来看的话,还暂时分辨不出公母,不过瞧它长得和欢欢有些相似,而且性格也更稳重一点,所以多半是个女孩子。
欢喜,这个名字很适合女孩子。
刚好乐乐的孩子有一个叫乐喜,一个欢喜,一个乐喜,也算是继承了它们姐妹俩之间的缘分。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好。”
赵伟民笑着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铅笔,将这个名字圈了出来。
赵伟民想得要比程穗深远,叫欢喜不止是它们姐妹的缘分,它同时也希望假如将来有机会的话,欢喜和乐喜能够凑成一对,这才是真正的喜上加喜!
但是,程穗可不这么想。
欢喜瞧着和欢欢一样充满了野性,而且也是个不太好惹的脾气。当年欢欢都没瞧得上养尊处优的庆吉,未来欢喜多半也不一定会对乐喜感兴趣。
不过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等欢喜跟着欢欢回到山里,以后能不能再见到都不一定呢,现在就点上鸳鸯谱未免有点太早了。
“哎,别咬啦,快别咬啦!”
张婶子一个劲儿用手拍打着场馆的透明玻璃,试图阻止欢喜道。
欢喜扭头瞧了她一眼,随后继续低头咬着手臂上的石膏。
打上石膏后,胳膊是不疼了,可重重的一块卡在手臂上让它干什么都不方便,靠在妈妈怀里是都像是隔着什么东西。
于是欢喜就想着把石膏给咬碎,这样就舒服了。
石膏上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为了保证欢喜平常怎么折腾都不变形,还往里面套了几根钢板。
重是重了点,却能够保证石膏不会轻易地被它给摔碎,就算它再从树上掉下来……
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嗯……嗯……”
欢喜完美继承了欢欢的特点。
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就是方脑壳。
从早上醒了就开始坐在这儿咬石膏,眼瞅着中午就要放饭了,它还是没有停下。
不过俗话说得好,水滴石穿,它这么努力了一上午也是有效果的,起码把最外层包着的那一层纱布给咬开了。
按照它这个速度,只要它在继续努力三个月,不用兽医帮着碎石膏,它自己就能把石膏给咬碎了。
“好了,乖乖,咱们不咬了,要吃个小苹果?”
李婶子把竹子和窝窝头都放在了通道的门口,让欢欢可以过来吃,同时掰了半块小苹果,准备在旁边也给欢喜喂一点。
今天准备的是糖心苹果,甜得很呢,欢喜的手臂伤了心里难免发苦,正好吃点苹果高兴一下。
轻轻挤了一下,表面立刻就流出了清澈又酸甜的汁水。
哼哼?哼哼?
欢喜还没吃过这么香甜的苹果呢,闻到这股浓郁的苹果香时,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李婶子的方向。
见欢喜半天没有动弹,李婶子想着它可能是害羞,便用竹竿插着苹果递到了它面前。
“给,吃吧。”
欢喜只是闻了闻,还是没有要动嘴的意思,哪怕被那香味吸引得直流口水,它也没有把苹果咬下来,反而站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欢喜不喜欢和人类接触,它相信的人只有自己的妈妈,只有妈妈给自己的东西它才会吃。
平常欢欢带它去村子里讨食时,欢欢都是尝过之后才给它,而且即使同意村民靠近摸头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接触自己,所以对待两脚兽,欢喜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倒是欢欢,身为动物园的大公主,它好久没有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这才刚住回来两天,眼瞅着都多长了两斤肉。
吧唧吧唧~
欢欢半眯缝着眼睛靠在墙壁上,慢悠悠坐在门口吃着饲养员送来的竹子。它还没睡醒呢,等会吃完竹子再奶一会孩子,它就要继续去做梦了。
看着迷迷糊糊的妈妈,欢喜也不指望找它帮忙了,于是又低着头开始跟手臂上的石膏较上了劲。
咔咔咔……咔咔咔……
欢喜比饲养员们想象得要有耐心,换成乐双乐喜那哥儿俩,绝对咬不到十分钟就要开始气得甩手臂发泄,安渝的话,多半会选择摆烂。
想来只有圆梦这样的野二代,大概率会跟它一样吧。
咔咔……咔咔,嘎~
刚把糊在石膏上的那一层纱布扯掉,欢喜就听到了一声响,同时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嗯?咬碎了?
张开嘴巴,当欢喜看到了石膏上印着一块淡淡的红色时,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下。
舔了舔嘴巴,它只觉得自己的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牙!是牙!
石膏没有咬碎,碎的是自己的牙!
震惊地抿一下嘴,它还能尝到嘴里的那股血腥味。
大熊猫过了半岁就可以吃竹子、竹笋这类食物,同时也会开始换牙,将稚嫩的乳牙换成更坚硬的恒牙以适应丛林里的各种食物。
这是欢喜换的第一颗牙,在感觉到自己的牙掉了后,它坐在那愣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弯下腰在周围寻找了好半天,这才看到了自己那颗被硌掉的小牙牙。
我,我的牙?!
“哎!哎!”
少了颗牙,欢喜感觉自己叫喊的时候嘴巴都在漏风,似乎音调也变了不少。
它更讨厌这块臭石膏啦!
“哎!哎!”
欢喜大声哭喊着朝欢欢跑了过去,一头撞进妈妈的怀里,希望妈妈能够帮自己出一口气。
听欢喜叫得悲伤,欢欢还以为崽崽是受了什么委屈,赶忙丢下了手里的竹子,将崽崽叼起来仔细地嗅闻查看。
胳膊腿都好,脑袋瓜也没受伤,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疤……
嗯?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找了一圈都没见崽崽身上有什么伤,欢欢松了一口气,将它又放回到地上,继续吃着刚才没吃完的那截竹子。
“嗯!嗯!嗯!”
见妈妈不理自己,欢喜更生气了,来回扒拉着妈妈的后背埋怨它。
不管我?你怎么可以不管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疙瘩蛋啦!
欢欢没明白它在生什么气,想着它可能是在撒娇,想让自己抱着哄吧,于是就把它叼在了怀里,同时把一只手搭在它的后背,希望它能安静点不要打扰自己吃饭。
“嗯!嗯!嗯嗯!”
欢喜叫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它哪里想要妈妈的怀抱,它要的是牙,是自己那颗被硌掉的小牙牙!
欢欢被它吵得有点心烦了,一下按住了它的脑袋瓜强制闭嘴,又在它肉最多的屁股蛋上咬一口当做教训。
等到它不再吵闹,这才放心地拿起竹子继续吃了起来。
欢喜认命了。
它知道,比起自己,妈妈更爱的还是它手里的那根竹子。
靠在妈妈的怀里,欢喜也不再想着让妈妈替自己出气,只……
啪!
正想着,忽然妈妈手里的那截竹子就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还不是从手里掉下来时的砸,是用力竹子时,竹子受力中断后的猛击。
那一下砸得很疼,硬生生落在了它左边的脸蛋子上,从额头到下巴颏这一溜儿都是疼的,尤其是凸起的嘴巴,更是……
哎?哎?
怎么感觉嘴里又有一股血的味道?
欢喜低下头轻轻吐了一下,一颗牙就这么水灵灵地掉在了手臂上。
欢喜:!!!
牙!我的牙!
一下子掉两颗牙,这谁能受得了啊?更何况还是妈妈给弄掉的。
“昂啊!昂啊!”
欢喜扯着嗓子就又开始哭,带着血丝的嘴巴还长得老大。
欢欢叹了一口气,再次将它放在地上,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它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后,气得它直接叼起欢喜把它丢出了一米多远。
“嗯!嗯!”
这熊孩子,闹闹闹,就知道闹!好好的,让老娘好好吃一顿饭不行嘛?!
趴在地上的欢喜委屈极了,心如死灰地将头压在左边的手臂上,不敢再哭闹。
妈,你光检查我身上了,但凡是往我的嘴巴里看看,不就知道我少了点啥嘛……
发现欢喜开始换牙后,饲养员们也开始留意着其他崽崽们的情况。
尤其是安渝,福安不怎么照顾它,当外公的袁坤就得多看顾着点。
“笋子来了,笋子来了~”
现在还不是笋季,不能让大熊猫每顿饭都有许多的竹笋挑选,但是多少会给它们安排一两根来吃。
正是学习吃竹笋的年纪,乐双和乐喜现在还是靠蛮力拉扯撕咬,折腾半天,只能吃到里面的一点点,其他都被咬碎浪费了。
乐乐教了它们好几次都没教会,不过它也不急,就这么让它们先吃,等到它们吃完再把地上那些没吃干净捡起来继续吃。
别看哥儿俩还没换牙,这吃饭的速度一个赛着一个快。
乐喜是赶着吃完去抢哥哥的,乐双是急着吃完怕被弟弟抢走,一到吃饭的时间,它们俩就跟打仗一样,生怕动作慢了一点就会吃亏。
“安渝,怎么不吃啊?”
隔壁房间里,安渝独自坐在那一堆笋皮之间摆弄着怀里的笋笋。
乐双乐喜都开始趴在乐乐的怀里喝奶了,安渝这边第一个竹笋还没下口呢,好几次张开嘴咬了两下后就停下了,这么半天过去了,一片皮都没扯下来。
“会不会是它要换牙了?嘴巴不舒服,所以咬不动?”一旁的程穗猜测道。
大熊猫换牙应该和人类换牙差不多,因为使不上力所以会尽量避免咀嚼的动作。
按理说安渝和欢喜年龄相仿,既然欢喜开始换牙,那安渝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安渝?来,让外公给瞧瞧。”
将安渝从房间里抱出来后,袁坤将它放在了腿上,开始仔细检查着它牙齿的情况。
光是这么看着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索性上手,一颗一颗地摇晃着牙齿来判断松动的情况。
这一颗摸着挺坚固,这一颗也不太像会掉,嘶?但是这几颗小犬牙摸着好像有点松啊?
见袁坤给安渝检查了老半天,程穗又问道:“怎么样了?”
“嗯,摸着它的犬牙就是有点松,”袁坤捋起袖子,一副要上战场的架势,“感觉就是新牙顶得难受,得帮着它把幼齿拔了。”
一手扶着安渝的嘴筒子,一手捏着安渝的小牙牙,袁坤试了好几次都没把那颗牙给拔下来。
安渝的情绪很稳定,就这么静静地任由他折腾着自己的牙,哪怕快被他拎着牙提溜起来了也没有吭一声。
等到袁坤实在没能拔下来,想着再让它长几天,安渝这才闭上嘴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公,有没有可能不是我要换牙,是竹笋的皮太硬了我咬不动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