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精心裁制的现代版球服还没完成它的使命……就命丧于齐绍麟之手。
当然齐绍麟是故意的, 他不可能任由姜栾穿着这身衣服出门。
两人交融的已经比较和谐,很快就进入状态。
但姜栾被齐绍麟亲了半天,撩的有些受不住了, 这小子却迟迟不进入正题。
姜栾不耐烦了,“你要亲到什么时候?”
齐绍麟只得坦诚道,“这衣服绑的太紧,不会脱, 怕拽坏了。”
艹啊,狗男人对他自己的球服倒是挺珍惜!
“来来,我帮你!”
姜栾干脆自己动手,热切的帮齐绍麟脱衣服。
从前还是个直男的时候, 姜栾青春期的幻想是自己电视里的女神。
如果有一天能亲手帮女神脱衣,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不过的事了……
谁知道女神没有等到,姜栾先帮男人脱衣服了……而且还是要shang自己的男人。
被姜栾亲自伺候后,齐绍麟简直更来劲了,摆脱了衣服的束缚后一把将姜栾按倒。
……
搞来搞去半天, 姜栾累的有些发虚。
再这样荒淫无道下去,自己恐怕就要jing尽而亡了……
究竟为什么,同样是男人, 差距如此悬殊?
姜栾已经交了几次货,最后啥也出不来了,才感到齐绍麟频率加快, 刚刚接近尾声。
“等等!”姜栾大喊一声。
“……”
这种时候可以等吗?
齐绍麟只得强行停下, 听姜栾说话, “怎么了?”
“你把这个戴上。”
姜栾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取出一个物件来。
那是一只鱼鳔制成的避yun套。
虽然之前几次做这事, 齐绍麟都没有弄在里面。
但常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姜栾总怕有一天自己会中标,晚上做噩梦都是自己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变大了。
毕竟做基佬和生孩子那可是两码事!至少姜栾现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齐绍麟大概知道姜栾现在不想要孩子,也尊重他的想法。
再说现在要孩子也确实麻烦,毕竟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好。
他虽然自信可以保护好姜栾,但多一个小崽子到底是麻烦,便乖乖的戴上套,继续。
……
但戴了还不如不戴。
本来以为用了鱼鳔就可以万事大吉的两人,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齐绍麟也不用压抑自己,可以尽情的释放出来,力道更加猛烈。
姜栾被他撞的心率加快,灵魂都要出窍了在头顶上跳来跳去。
最后一下时,两人都心中一惊,顿觉不好。
因为这个感触很明显……
……
事后。
齐绍麟拎着碎了的鱼鳔,轻咳一声,“怎么办?好像不管用?”
姜栾简直是泪流满面的清理着,并且暗示自己,“只有一次,没事的……一定不会中标的……”
“娘子,若是有了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齐绍麟诚恳的说,“你方才不是说要组建足球队吗?”
姜栾恶狠狠道,“闭嘴!”
组建球队是一回事,他妈的他可不想生一只足球队出来啊!
……
……
姜栾试图在古代开展现代足球比赛的宏愿还没来得及彻底展开,便要踏上另一条路……
天寿节要到了。
天寿节是天启皇帝的诞辰,届时各地的百姓歇息一天,处处张灯结彩,热闹程度跟春节有的一比。
齐玉恒本就是皇室家生奴,再加上夙平郡王下嫁齐府,因而齐府上下的重要人物年年都要奔赴上京,参加宫内的皇家晚宴。
此时也是个结交权贵的好时机,所以天寿节对于各家来说都极为重要。
往年齐玉恒都要提前几天做准备,领着全家上路,今年情况却有些特殊。
齐府内的下人丫鬟们一如往常的忙碌,备好赶往上京路上的吃的用的。
云江城距离上京有四百里地,坐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也得三四天,待到了齐府在上京处的别院,还得收拾个几天。
但此时的齐府除了忙碌,还多了分压抑和愁云惨淡。
齐家主子们围坐在正堂中,只缺席常年久病的齐天行一人。
齐绍阳站在中央,正一层一层揭下头上的纱布。
齐玉恒坐在高堂之上,待纱布脱落后看到齐绍阳的脸,忍不住惊呼一声,“已将过了半月,为何还会如此严重!”
站在中央的齐绍阳脸肿大的如同猪头一般,皮肤青青紫紫,破裂的血痂处还留着腥黄的脓水。
众人看到后皆是一脸惨不忍睹,夙平郡王更是湿了眼眶,恶狠狠的瞪了姜栾一眼。
先前齐绍阳受伤那事夙平郡王原是想赖在姜栾身上,奈何绿水洲百姓众目睽睽之下,齐玉恒随便一打听便知当日发生了何事,统统归于意外。
后来满城都在传他的风言风语,姜栾又和罪魁祸首摘星阁来往,被他抓了个正着,奈何当众出糗摔在了一坨马粪上。
回来后夙平郡王几次三番跟齐玉恒提到此事,但齐玉恒一听说跟齐百里还有关系,次次都敷衍过去,简直把夙平郡王气了个倒仰。
老的小的都是如此,夙平郡王忿忿的想,幸好过些时日便回了上京,到时进了他的地盘,这些人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姜栾被夙平郡王瞪的有些莫名其妙。
讲道理自齐绍阳出事,他哪次不是想出手帮忙或者提醒?不过是这些人小肚鸡肠,非要跟他对着干罢了。
但齐绍阳的伤确实严重的过分了。
姜栾忍不住就看向对面坐着的齐绍康一家子。
齐绍阳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展露伤口,接受个个惊诧的眼神,心中已是难堪不已,偏偏周氏此时出来落井下石。
“阳儿的伤竟如此严重!”周氏“诧异”的说,转头面向齐玉恒,“老祖宗,我看还是让阳儿留在家中养伤,不要带去上京了吧。”
夙平郡王就知道周氏有此一遭,冷笑道,“阳儿可是陛下的亲外甥,他不去祝寿还有谁有资格去?”
夙平郡王也不过是争一时口舌之快,话出口都没怎么过脑子。
这资格不资格的话,听的齐玉恒脸色一暗,频频侧头看夙平郡王。
周氏以手帕掩嘴,轻声笑了笑,“我也不过是一时好心的提议,郡王您又何必动怒?我本想着康儿留在家中,两人也好做个伴……”
齐玉恒一听,便道,“天寿节这样的大事,原本就是全家行动,为何要把康儿一人留在家中?”
齐绍康戴着个斗笠坐着,听到祖父的询问依旧不言不语。
周氏闻言掩面假哭起来,“还不是有人闲言碎语,说我的康儿破了相,到了上京会令家族遭到耻笑……”
夙平郡王想将齐绍康扣在家里的事显然是自作主张,没有与齐玉恒商量过。
因而齐玉恒一拍桌案,大怒道:
“是什么人胡言乱语?康儿尽管一同跟去,我看有谁敢碎嘴!”
先前齐绍康露着脸在家中走动时,齐玉恒还跟见了鬼一般,不乐意见他。
此时齐绍康听从母亲的安排,把斗笠一戴,齐玉恒看不到他的脸,俨然又成了个好祖父。
齐绍康隐在斗笠罩纱下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周氏见目的达成,以手帕擦试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如此儿媳便可心安了。”
夙平郡王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齐玉恒望着眼前这一大家子,小辈们竟伤得伤残的残,唯一看的过眼去的竟只剩下个傻孙子齐绍麟。
齐绍麟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只端坐着,看起来皮相甚佳,挺唬人的。
但他坐了一会儿便屁股生针,坐不住了,频频歪头跟姜栾说小话。
齐玉恒端详着自己这个孙子,叹了口气,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今年陛下的寿礼,我已经备好了,”齐玉恒道,“往年都是由康儿和阳儿在圣驾前献礼贺寿,今年两个孩子都伤了,就由麟儿代替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唯独齐绍麟两口子不在状态,一脸茫然。
御前献礼贺寿也不仅仅是简单走个过场,届时合宫晚宴上,各家小辈们都会表演节目,这是一个展示才能的好机会。
前些年就有丞相家的侄女殿前献舞,被帝王一眼相中收入后宫,成为如今宠冠六宫的婉妃。
也有去年尚书之子御前舞剑,入了帝王的眼,获封郎中令一职。
就算没有得到皇帝赏识,代表家族展示才艺的这些人,也替家族挣到了脸面。
更有许多小姐和哥儿寻得好人家,所以这殿前献礼的名额,在许多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中是抢破了头。
“可齐绍麟他明明是个傻……”
夙平郡王话差点儿说出口,就被齐玉恒一眼给瞪了回去。
往年这个人选都是齐绍康携齐绍阳一起。
如今齐绍康上不了,周氏对这个安排虽然也有些不满,但看到夙平郡王吃瘪她就高兴了,便道:
“康儿和阳儿如今都伤着,确实应当好生歇着,我看麟儿就不错,离天寿节还有些时日,待到了上京可以寻人好生教导,也不算太迟。”
“不错。”齐玉恒点点头,又对姜栾道,“姜小子,你也须得好生督促。”
姜栾尚不知其中的内幕,为何祝个寿大家还搞得那么紧张,只得暂时点头答应。
夙平郡王见木已成舟,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再辩无用,他便干脆道,“麟儿情况特殊,既然阳儿伤着,不如就让燕儿与麟儿一起,也好互相帮衬着。”
“我?”
齐绍燕原本安静的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闻言抬起头,表情有些茫然。
夙平郡王瞪了她一眼,示意女儿不要多说话。
齐绍燕虽然也姓齐,但毕竟不是齐家的血脉。
齐玉恒虽然有点不太乐意,但方才已经驳了夙平郡王两次脸面,此刻也不好多加阻挠,点头道,“那便让麟儿和燕儿一同准备吧。”
虽然齐绍燕不受夙平郡王所喜,这样一来也算是占到了一点便宜。
再说齐绍燕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夙平郡王寻思着给女儿在上京找一处权贵嫁出去,来日遇了事也好帮衬着点。
周氏如何不知夙平郡王所想?她抬眼冷冷看了夙平郡王一眼。
齐绍燕不知道自己快要被父君给卖了,一脸忧思,还在想着离家前跟小徐大夫告别的事。
散场后,姜栾便带着齐绍麟回去整理东西,明日一早要出发了。
但其实两个大男人也没啥东西好收拾的。
姜栾只略微为两人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一些路上吃的零嘴。
只是在挑衣服时犯了愁。
自打挣了钱后,他就忍不住的给齐绍麟置办衣物,简直像是恨不得把齐绍麟十几年来亏空的一并补回来。
此时衣柜里衣服就有点难选了,这些都是姜栾亲手挑的,再加上齐绍麟这衣架子身材,穿哪件都挺好看的。
“麟哥,你喜欢哪……”
姜栾刚想征求下齐绍麟的意见,却发现齐绍麟也在收拾家当。
“诶,风筝不要带!”姜栾给他劈手夺下,“咱们是去上京玩吗?还有这石头是干嘛用的……”
齐绍麟只得老实站在一边,任由姜栾挑挑拣拣,最后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是……”
姜栾拎出一本极为眼熟的画册。
齐绍麟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刚刚床底下找到的。”
“……”
姜栾一眼就认出了这本万恶之源——早八百年被他扔进床底下的春宫图!
“不行,这个坚决不能带!”
姜栾当场就想把这祸害给销毁了。
刚要手撕画册,姜栾又觉得有些可惜……咳咳,当然不是为了跟春宫图学习,这可是原主花钱买来的,撕了多浪费钱?
于是姜栾便找了个小木匣将万恶之源关了小黑屋。
“麟哥,我问你,”姜栾拉着齐绍麟坐下,问道,“咱们到了上京,是住在夙平郡王的府邸上吗?”
齐绍麟摇摇头。
“天寿节要去皇宫祝寿,皇宫如何?”姜栾又问。
齐绍麟简单答道,“房子很大,东西好吃。”
“那皇帝本人呢?”
“一个老头。”
听到齐绍麟的回答,姜栾啼笑皆非,看来届时自己只有见机行事了。
“上京人好多,麟儿不喜欢,”齐绍麟过来抱住姜栾,像大狗子一样撒娇道,“娘子,咱们留在家里好不好?”
姜栾原本还没想通人多有什么不好的。
但此刻见这小子黏黏糊糊的劲,一下就明白了。
“不行!”姜栾磨着牙,“若是留在家里岂不是要翻天了?咱们必须得去,正好治一治你!”
可见新婚要度蜜月是有道理的,就得留时间给这些刚开荤的小色胚们安全度过发情期。
再说这几日姜栾被压的腰疼腿疼,太频繁了对彼此身体也不好,以后就应当约法三章,规定好时间和次数。
齐绍麟失望的跟姜栾磨叽着,这时齐绍燕突然登门拜访。
“嫂嫂……”
房间的门没关,齐绍燕呆呆的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进来。
姜栾将齐绍麟推来,一本正经的招呼齐绍燕,“夫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嫂嫂叫我燕儿就好,”齐绍燕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齐绍麟,“燕儿没有打扰到兄嫂吧?我看房门是敞着的……”
“当然没有!”姜栾果断解释道,“我们刚才在收拾行李呢,呵呵。”
齐绍燕也没有多嘴收拾行李怎么收拾的贴在一起了,点了点头,轻声道,“燕儿这次来是想跟嫂嫂提前商量一下,天寿节为陛下祝寿的事。”
方才正堂上齐玉恒就敲定了齐绍麟和齐绍燕一同为皇帝献礼贺寿。
姜栾正好奇不过是代表家族祝寿罢了,夙平郡王有什么好争的,就听齐绍燕道:
“燕儿略通些舞蹈和音律,不知到时选何才艺,与哥哥配合。”
“什么,还要表演才艺?”
姜栾懵逼的看了齐绍麟一眼。
齐绍麟也是一脸茫然,仿佛他从来没参加过天寿节的宫宴一般。
“正是,”齐绍燕道,“先前康哥哥与弟弟或者琴瑟和鸣、或者刀剑相舞,上京的公子小姐们也大多表演此类节目。”
姜栾虽然没有想到这茬,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大不了让麟哥上去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反正人是齐玉恒选派的。
于是姜栾淡定的对齐绍燕说,“不慌,等到了上京再说吧,不知我们的住处在何处?”
“咱家在上京有一所别院,到时搬去那边住,”齐绍燕道,“届时挑选房间,燕儿可以住的离哥哥嫂嫂近一些,也好随时商议。”
姜栾点头同意。
齐绍燕眼见无事便告辞离去了。
齐绍燕一走,姜栾就问齐绍麟,“麟哥,你会什么才艺?”
齐绍麟想也不想道,“爬树。”
“爬树那叫才艺?”姜栾十分无语。
齐绍麟可怜兮兮的看着姜栾,示意自己什么都不会。
“你会音律,”姜栾肯定的说,“那天夜里在外面吹曲子的就是你吧?吹的是什么,箫吗?”
姜栾不懂音乐,只觉得那天夜里的乐声清幽好听,但似乎既不是笛子也不是箫。
齐绍麟一脸困惑道,“什么曲子?”
又装傻!
“不是你吹的?”姜栾眯起眼睛,“那给我检查一下!”
他料想齐绍麟会将那乐器随身带着,便要对齐绍麟搜身。
齐绍麟顿时闪到一边,拦住姜栾不让他碰到自己,轻咳一声,“娘子,待会儿摸摸蹭蹭,又该上床睡觉了,你现在想睡吗?”
“……”
姜栾恶声恶气道,“那你还不快点老实交代!”
齐绍麟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物件,陈旧的陶制器具,上面还有几个小孔。
“这是埙,”齐绍麟一看姜栾的表情就知道他从前没见过,主动解释道,“是我娘教给我的。”
齐绍麟将手里的陶埙交给姜栾。
这个陶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过的漆落的差不多了,花纹古朴,看起来挺精巧。
姜栾拿在手上端详不出个究竟,一脸纳闷的说,“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可以吹出那么好听的曲子?”
齐绍麟眼睛亮了亮,“娘子,你喜欢吗?”
姜栾虽然不懂欣赏音乐,但好听的曲子谁不爱听?便点了点头。
“那我吹给你听吧。”
齐绍麟从姜栾手中取回陶埙,微微垂首,将埙搁在唇前。
于是姜栾熟悉的曲子响起。
埙音音色朴拙抱素,曲音婉转悠扬。
齐绍麟第一次在白日里吹埙。
明窗净几、爱人在旁,令齐绍麟心中一片敞亮,充沛的感情冲淡了埙音自带的哀婉幽怨。
他垂着眼帘没有看姜栾。
但姜栾却感觉到了,齐绍麟想通过埙音向自己传达些什么。
他们所在的仿佛不再是齐府幽闭的府邸中。
日出日暮幽幽、斗转星移之间。
晨星万籁俱寂,黑夜渐渐隐去,灰蓝苍穹下有崭新的事物正在重新构建。
大泽雾霭、洞庭波涛,碧空如洗一片涵虚,山间云雾层层推进,跨过山河草原、大漠高地,连带着齐绍麟澎湃的感情,朝姜栾奔涌而来。
一曲毕了,姜栾尚不能回神。
但姜栾可以肯定,齐绍麟现在吹的不是他前天夜里听到的那首。
可是他是在何处听过呢?
齐绍麟收起陶埙,略带歉意的说,“娘子,我不能在宫宴上吹埙。”
“哦,哦。”姜栾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只茫然的点点头,“随你吧,这首曲子叫什么?”
齐绍麟看着姜栾,低声道,“凤求凰。”
“……”姜栾迟钝的没反应过来,点头称赞道,“挺好。”
齐绍麟几次用曲子求爱不成,只得无奈笑笑。
……
……
翌日,齐府的雇佣的车队早早等在门前。
府里的仆从不够使唤,东厢更是如此。
齐绍麟先把一些大件行李搬上车,姜栾则自力更生,拎着俩包袱往外走,突然被人伸手揽过。
“少爷,我来。”左朗低眉顺眼的说。
姜栾一脸纳罕,“这两天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干什么去了?”
最近左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姜栾觉得自己是时候关心一下小弟了。
“爬树。”左朗道。
姜栾:“……”
好家伙,合着你的师傅该是麟哥吧?
其实姜栾知道左朗大概是跟着睿宝习武去了,毕竟这师傅不能白拜。
但隔了几日不见,姜栾才能感受到左朗身上发生的变化。
这小子长高了,也壮实了,并且晒黑了许多,眼神也更加坚毅。
只是还是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
姜栾不由得感慨小弟居然也有长大的一天,感觉在养孩子一般。
他拍了拍左朗的肩膀,“待到了上京,先去王府把你娘的事情办妥了。”
姜栾这幅自信满满地口气,仿佛王府就跟他家后花园一般,要个人出来十分容易。
经历了先前许多事情后,左朗对姜栾简直是无条件信任,闻言点头道,“那便提前谢过少爷了。”
齐府这次去上京,简直堪比举家搬迁,自家马车加上雇来的,整整有十一辆车。
齐玉恒独自乘了一辆,夙平郡王母子一辆。
齐天行尚在寺庙中养病,所以周氏与齐绍燕同乘,之后便是齐绍麟跟姜栾,齐绍康则单独一车。
剩下的六辆马车中,有两辆车装着一同前往的丫鬟仆从们,四辆装的都是大小行李,填充的满满当当。
打手们则各自骑马,跟在车队左右,也有十几个人。
待人都到齐了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上京。
姜栾进了马车,齐绍麟已然等在其中。
齐府家业这么大,还是很会享受的。
主子们用的是自家马车,车厢宽敞,用门帘隔出内间与外间。
内间用裘毡铺了厚厚一层,毛绒绒的十分舒适,里面搁了两个靠枕,可躺可卧。
外间则是贴身仆从坐着的地方,放了张小凳和桌案,好随时听候主人差遣。
但齐绍麟打发了左朗在外面骑马,自己占据了外间的凳子,正等着姜栾上来献宝。
“娘子,麟儿给你买了馄饨。”齐绍麟道。
因为要提前上路,大家伙都起得早,早饭也顾不上吃。
姜栾又困又乏,此刻正好也饿着,便不跟齐绍麟客气,与他一同挤在外间的小凳上吃馄饨。
馄饨还是虾仁的,薄皮馅料足,味道儿十分不错。
“麟哥,你怎么不吃?”姜栾吃着吃着,发现齐绍麟没有动筷,反而盯着自己看,好奇的问道。
“我在摊子上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齐绍麟只看姜栾吃东西便十分满足,将眼前的那碗也一并推给姜栾。
姜栾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眯起眼睛瞅着齐绍麟,“怎么着,还得我来喂你吃?”
齐绍麟只得吃了。
但这样就没法盯着姜栾吃东西的样子看了,齐绍麟只觉得十分惋惜。
两人吃过了早饭便去里间歇着,马车不隔音,这下齐绍麟终于老实了。
姜栾虽然带了些书在车上,却不想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盒,一脸兴奋的说,“来来,我们来打牌!”
其实古代也打扑克牌,只不过名字叫“叶子牌”,规则简单,玩法也比较单一。
姜栾找人制作钱来也“摸彩”用的竹片时,就另外做了一套现代版的扑克牌,是将宣纸用米糊反复的粘贴裱成的。
先前两人搞来搞去累了的时候,就坐在床上打牌。
所以齐绍麟已是驾轻就熟,跟姜栾一起玩双人扑克。
玩了一会儿姜栾又觉得只是两个人玩过于无聊,便喊了左朗进来,三个人盘腿坐在马车内间里打斗地主。
姜栾简单介绍了一下斗地主的游戏规则,三个人便开始了。
作为新手的齐绍麟和左朗,最开始还有点输的不知头脑。
姜栾一路赢得神清气爽,觉得不过瘾,便加了些惩罚手段,输的手牌最多的人在脸上贴纸条。
但就在惩罚规则提出之后,齐绍麟和左朗居然又十分默契的玩上手了。
大约是因为齐绍麟有先前打上下游的经验,左朗人又比较聪明。
当然最可恶的是这俩人的运气迷之好。
姜栾摸了半天牌,就没摸齐过王炸,不是单就是五连缺一,最离谱的是有一局最大的牌居然是个钩。
所以打着打着,原本胜券在握的姜栾,反而被俩个新手按在地上摩擦。
齐绍麟叫地主的时候,不停的春天,当农民的时候便不停的反春。
左朗也不恐多让,不断的飞机、炸弹,把姜栾炸的牙根痒痒。
日过当午,车队在野外停下休整,众人下车吃午饭。
齐绍燕敲了敲姜栾所在的马车车厢门,想喊哥哥嫂嫂出来吃午饭,就见到姜栾贴着一脸纸条,怒气冲冲的拉开厢门。
“娘子,下午继续啊。”齐绍麟在内间喊道。
耍了一上午牌,左朗脸上倒是零星挂了几张,齐绍麟居然一张都没有,合着姜栾输的最多。
姜栾顿时怒了,“玩个屁,不玩了!”
骂完后姜栾扭过脸来就对齐绍燕温柔的说,“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吧?”
“……”齐绍燕尴尬的冲姜栾笑笑,“嫂嫂,该吃饭了。”
“好,”姜栾一把捋下满脸纸,刚跳下车,看着齐绍燕又陷入沉思。
“怎么了,”齐绍燕被姜栾看的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燕儿,午饭后你能来我车上吗?”姜栾诚恳的说,“教你玩保皇。”
齐绍燕:“……”
保皇……是保护皇帝的意思吗?
为什么她家嫂嫂总是奇奇怪怪的……
但齐绍燕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要求,既然姜栾这么说了,她便答应了。
午饭时间条件不是很好,虽然齐府随行的也有后厨师傅,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多热一下带来的干粮,烧一锅野菜汤。
此时姜栾带来的卤味和麻辣牛肉丝等食物就大受欢迎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其中齐绍阳吃的最多。
姜栾恰好坐在齐绍阳旁边,小声问齐绍阳,“弟弟,好吃吗?”
齐绍阳翻了翻白眼,不想理姜栾。
姜栾却道,“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这酱鸡爪你吃了好多。”
齐绍阳闻言立马不吃了,又去夹卤蛋。
姜栾幽幽的说,“也是我做的。”
齐绍阳又夹卤千张。
“这也是……”
“不吃了!”齐绍阳气呼呼的扔了筷子。
夙平郡王坐在对面,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何事,赶忙问道,“阳儿,怎么了?”
姜栾把想要起身离去的齐绍阳一把按住,笑着说,“阳弟待会儿想和我们一同玩牌呢。”
“什么?!”夙平郡王一脸震惊。
齐绍阳更是当场就要发作,“你……”
齐玉恒闻言“哈哈”笑起来,“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氛围才好,阳儿下午就与你哥他们同坐一辆马车吧。”
齐绍阳虽然一脸不乐意外加莫名其妙,但祖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同意。
“你到底想干嘛?”
一想到要跟讨厌的人同坐一辆马车,齐绍阳顿时饭都吃不下了,语气带着厌恶的小声质问姜栾。
“不想干嘛啊,我们玩牌四缺一而已。”姜栾实话实说道。
反正他也只是缺个人头凑数,至于对方是猪是狗都无所谓。
虽然齐绍阳莫名其妙的讨厌他,但姜栾却不讨厌齐绍阳,反而觉得这小子蠢的好玩。
最关键的是有齐绍阳在,自己就不会输的那么惨了吧……
于是下午牌局继续,三人行里又多了齐绍燕和齐绍阳。
两个人坐这马车十分宽敞,三个人凑合,五个人盘腿围坐一圈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娘子,为何找他来啊?”齐绍麟对姜栾轻声耳语。
姜栾小声回他,“找个买单的冤大头。”
齐绍阳对于自己即将成为冤大头的事茫然不觉。
这次他打死也不跟姜栾挨着坐了,便被迫夹在左朗和齐绍燕中间,面对面看着姜栾那张可恶的脸。
“到底玩什么?”齐绍阳语带讥讽的说,“玩完这局我就出去了。”
姜栾慢吞吞的取出四副牌来,“我怕你笨的出奇,学不会。”
“什么?!”齐绍阳顿时被姜栾激怒了,“你敢说我笨?快点说规则!”
姜栾成功激起齐绍阳的胜负欲,便不怕这小子跑了,心安理得的冲众人交代保皇的玩法。
齐绍阳和齐绍燕对“假扮皇帝”的游戏规则十分震惊,姜栾只得照顾一下这群封建残余,将“保皇”改成了“保地主”,实际规则不变。
五个人玩了两局后便上手了,齐绍阳甚至当了把“地主”,狠狠的赢了一局。
齐绍阳总算扬眉吐气,飘飘然道,“这不是很简单吗?”
姜栾带头给他鼓了鼓掌,“弟弟果然聪明,接下来我们加点赌资进去吧,也好玩的更有趣些。”
这次姜栾没让输的人在脸上贴纸条,胆子肥了,直接赌钱。
但赌头倒也不大,齐绍阳欣然接受。
因为他刚才尝到了甜头,玩爽了,就觉得自己没问题了。
之前一直吃姜栾的亏,齐绍阳心里憋着股恶气,此刻借着牌局可算是吐出来了,这会儿还不趁机杀他个落花流水?
姜栾见齐绍阳接受了,脸上带着微笑,朝齐绍麟和左朗各自使了一个眼色。
齐绍燕还懵懵懂懂,只是跟着玩罢了。
但这下好了,姜栾和齐绍麟、左朗坐一边,三家互相让牌,压着齐绍阳一个人打。
偏偏齐绍阳还没察觉出来,输的满头大汗,只觉得手气差的时候输也就算了,为何手气好的时候也输的这么惨?
不过几局的功夫,齐绍阳就输掉了整整十两银子。
他输的倒是想叫停,但又觉得颜面上过不去,于是便咬着牙坚持下去。
保皇跟斗地主可不一样,斗地主大多需要些运气,而保皇更多看的是技术。
姜栾成天在宿舍里打牌,老油子了,自然是想让谁赢让谁赢,想让谁输就让谁输。
最后临近黄昏时,齐绍阳一脸菜色的下了姜栾的马车,齐绍燕却小赚了一笔,赢得不知头脑。
齐绍阳下车后,姜栾顿时捶腿大笑起来,“来左朗,快点点钱,赚了那小子多少?待进了上京后咱们就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马车里另外两个人被姜栾笑的十分无奈。
左朗将赢来的银子收进钱袋后,很有眼力劲的下了马车。
玩了一天的牌,姜栾也不觉得累,继续拉着齐绍麟玩上下游和双人扑克,直到天黑的需要点灯为止。
齐绍麟无奈道,“娘子,没想到你的赌性还挺大的。”
“因为我喜欢赢得感觉,”姜栾收起扑克,懒洋洋地说,“玩牌和竞技比赛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时间还不到戌时,但大家摸着黑无所事事,在野外又不敢随便溜达,生怕被夜间活动的野兽给叼走了,于是只得睡觉。
姜栾玩兴奋了,在马车的毡子上躺的辗转反侧,睡不着。
“娘子你无聊吗?”齐绍麟道,“给你吹个曲子吧。”
“你又要吹那埙?”
姜栾闻言就要往齐绍麟怀里摸那埙,却被齐绍麟按住了。
“不,换个别的。”
黑暗里,齐绍麟那边窸窸窣窣的,过了会儿,一个尖细轻扬的曲音传出。
姜栾一听就知道了,“你会用叶子吹曲?”
齐绍麟停下,“娘子你也会?”
听不出陶埙的乐声,偏偏能听出叶子的,显然姜栾是有经验的。
“拿来我给你表演一段。”姜栾信心满满道。
小时候没钱买玩具,但穷也有穷的玩法,吹叶子也是其中之一。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栾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技艺。
他从齐绍麟那接过柳叶搁置唇边,抿起唇来用力一吹……顿时伴着口水,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咳……”齐绍麟憋笑有些辛苦,只得用咳嗽来掩饰。
姜栾十分纳闷,“不能吧,我再试试。”
接着又是一阵“噗噗”接“嘘嘘”的怪音。
齐绍麟道,“娘子你要不还是别吹了,再吹下去待会儿该去入厕了。”
姜栾被他这话说的有点脸红,恼羞成怒的将叶子一扔:
“绝对是你这叶子有问题,把你的埙拿出来,我吹给你听!老子也是有音乐天赋的!”
狭小黑暗的车厢中,姜栾偏偏又往齐绍麟身上凑,去掏他怀里的陶埙。
但齐绍麟早上换了身衣服,所以埙就没带在身上。
“别找了娘子,没带,”齐绍麟叫苦不迭道,“再摸就该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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