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齐绍麟问。
可以什么?姜栾心里道, 你倒是还挺有礼貌,事前还知道先问问我,那当然是不可以!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 现实中的姜栾却不耐烦道,“别问了,快点!”
齐绍麟得到允许后,直接将姜栾抱上床。
躺到床上那一刻, 姜栾心道:妈的、自己本来想来做什么来着?
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齐绍麟这次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取了之前的药膏,涂在姜栾身上。
姜栾带着一身酒气, 既没有反攻也没有挣扎, 乖乖躺着。
待齐绍麟俯身与他接吻时,姜栾错过脸去,拒绝了。
齐绍麟停下了,“不喜欢吗?”
“你会纳妾吗?”姜栾问道。
话一出口, 姜栾便妥协了。
他在意的是什么?不过是借由醉酒的由头统统说了出来。
虽然姜栾依旧坚持自己不是同性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对齐绍麟放手,如果彻底占有是唯一的办法的话。
齐绍麟低声笑起来。
他趴在姜栾的颈侧,可怜兮兮的说:“麟儿这辈子只有娘子一个人。”
于是姜栾放心了, 主动伸手,揽住了齐绍麟的脖子。
……
“娘子,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 但你话好多哦。
……
“会痛么?”
他娘的, 这不是废话吗?换你在下面试试看!
……
“现在舒服点了吗?”
“……”
姜栾觉得自己像一棵攀着树的枯老藤蔓, 又或者是美人鱼尾鳍上寄生的贝类、紧贴在远古海洋生物身上肆意生长的海藻。
异样的感受一波一波的推动着他。
妈的这就是被人搞的感觉么?
老子不纯洁了……
姜栾简直泪流满面, 有点后悔……但又不十分后悔。
齐绍麟通过姜栾紧紧攀着自己的反应得出结论——这一次非常成功。
他咬着姜栾的耳朵小声道, “叫哥哥吗?”
你在想屁吃!
“哥哥……唔!”
这下子姜栾被搞得说不出话来了。
……
“等、等等……”
……
“算了……”
……
频率稍微有点快。
这时姜栾突然想起一件事。
“别在里面!”
他娘的, 虽然他勉强接受了跟齐绍麟搞来搞去,但他妈的还不想用这具身体生个孩子!
齐绍麟一听便明白了,“好。”
完事后……姜栾简直心潮澎湃。
“娘子,你的心跳的好快。”
齐绍麟俯在姜栾的胸前说。
搞完这一波,姜栾的酒算是彻底醒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过程还挺快乐的,但姜栾还是心情复杂道,“你不也一样?”
齐绍麟抬起头,在黑暗中与姜栾对视,认真的说,“还想再来一次。”
草泥马你还上头了,滚啊!
姜栾简直泪流满面,无法违扭身体的真实感受,“那你还不快点?”
他又一次主动攀上齐绍麟劲瘦的腰身。
……
……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结果便是……一整晚都在食髓知味,搞来搞去。
但姜栾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男人在那啥时屁话总是那么多?
这一晚上,他被齐绍麟逼着说了不少骚话……什么哥哥爸爸的乱叫一通。
妈的,姜栾已经不在意齐绍麟是不是在装傻了,这种事傻子就办不出来!
但既然齐绍麟不想说开,姜栾也懒得再管,反正自己也已经爽过了,爱咋咋地吧!
后半夜,齐绍麟依旧黏黏糊糊的缠上来,“娘子……”
“滚!”
姜栾知道再这么下去简直是没完没了,果断将齐绍麟踹下了床。
第二天睡到了中午,姜栾的老腰都快被折腾断了,下床走路腿都是软的。
终于得手了的齐绍麟越发像个大狗子,时时刻刻都想腻歪在姜栾身边。
刚从chu男变大嫂的姜栾心情复杂,且白天简直就是翻脸不认人,几次摆脱齐绍麟不成后,命令他老实待在屋子里,自己要和左朗出去办正事。
那齐绍麟只好待在原地。
但他会老实待着吗?绝对不可能!
所以姜栾前脚刚走,齐绍麟后脚就换了衣服,偷偷跟上去。
“去绿水洲校场。”姜栾吩咐左朗。
左朗点点头。
两人并排着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姜栾就下意识的把手按在左朗肩膀上,搭着他走路。
左朗简直人精似的,一看就懂了,无奈的问,“雇一辆马车?”
“我有那么娇贵吗?”姜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拉长语调,“废什么话,快走!”
左朗被狗咬吕洞宾后就不说话了。
姜栾搭着他走了一会儿才发觉,“你是不是长高了?”
左朗叹了口气,“齐公子说话还是很靠谱的。”
“上午回来这么晚,去哪了?”姜栾难得关心了下小弟。
左朗斜睨他,“谢谢少爷还得空关注,去山上挖野菜了。”
姜栾怎么觉得这小子说话阴阳怪气,于是不问了。
俩人赶到校场,顾穆还有脸兴奋的上前迎接。
“怎么样?”顾穆笑嘻嘻的问道,“我说的法子奏效吧?”
姜栾听的心里一阵发堵。
他娘的,老子都叫人吃干抹净了你还有脸问!
“顾帅,这边说话。”姜栾客气的说。
顾穆:“??”
他小觑着姜栾的脸色,跟着他走到一边,“没成事,没问出来?”
姜栾冲他微笑,“大哥,你可没说过这法子还有副作用啊!”
顾穆闻言微微一愣,爽朗的笑了起来,“有什么副作用,不是夫妻情趣吗?”
姜栾磨着牙道,“你的烧鸡没了!”
顾穆:“??”
齐绍麟那小子表现的那么差劲吗?
“你这次专门来,就是为了通知我的鸡没了吗?”顾穆问道。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姜栾道,“顾帅,我想找你合作……”
顾穆立马道,“好好!我同意。”
姜栾纳闷,这顾穆看起来也挺狗的,像一只二哈。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同意了?”
顾穆问:“什么事?”
姜栾:“……”
他对这种哈士奇男实在是无话好说,干脆直奔正题,“想借你手下的兵用用。”
“你借我的兵?”顾穆奇了。
“怎么,只许你借我家麟哥啊?”姜栾道,“不白借,有酬劳。”
顾穆嘟囔着,“烧鸡实在是吃不下了……”
“不吃鸡了,”姜栾冲他一笑,“钱,很多很多的钱。”
顾穆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成交!”
……
……
齐府南苑,夙平郡王正在家里大发雷霆。
“这些话本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夙平郡王将一个花里胡哨的话本恶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这话本近日来在云江城流传甚广,大概内容讲的是一个深闺寂寞的妇人偷情被堵,推丫鬟出来抵罪,最后二女共侍一夫的故事。
话本写的极为香艳,里面的几个主角几乎个个都是恶人,好生不要脸的凑做一窝,配图也十分大胆。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图上画着的妇人额间却有一颗专属于哥儿的朱砂痣。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齐府闹出“丫鬟被众宾客捉奸被迫嫁人”的笑话,很容易不令人联想。
更何况当初围观的众宾客们,看在眼里都心中有数,这话本的主角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现在姜栾在云江城中的名声有所改善,夙平郡王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们都说,都说……”拿话本回来的小厮小声道,“这话本上的主角画的是您……”
“放肆!”夙平郡王简直要气炸了,将桌子上的一应物品全部推了下去,“是谁出的书?是不是姜栾那个贱人!”
包着脑袋的齐绍阳恰好也在房间里。
他捡起那本书看了一眼,皱眉道,“父君,这手笔和细节……似乎是出自摘星阁。”
“摘星阁?”夙平郡王反应过来,“齐百里!但我又没得罪过他,他为何要来对付我?”
齐绍阳嗫嚅道,“那孩儿就不知了……”
“齐百里……”夙平郡王捏了捏拳头,“不行,这批书必须掐死,原本趁着天寿节,本郡王还有希望重返上京,若这些风言风语传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父君,我们应该怎么做?”齐绍阳问道,“要去找齐百里谈和吗?”
“也只能如此了,”夙平郡王叹了口气,“稍后咱们去库房挑几样贵重礼物,给摘星阁送去……不,还是阳儿你跟我一同亲自送上门。”
“是,父君。”齐绍阳应道。
最近夙平郡王的私下“走账”本就不顺,缺了花朝这个左膀右臂,现在又要去给齐百里送礼,令他简直肉疼。
说到底还不是怪姜栾?
但也是奇了怪了,这段时间每每当他针对姜栾,都必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结局,难道这人真有什么妖术不成?
夙平郡王并不是迷信的人,想起花朝劝他暂且停手时说的那些疯话,此时也不得不信了大半。
看来改日得寻个高人登门做法才行……
夙平郡王正苦恼的时候,偏偏周氏又出来添乱。
守门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进门,“郡……郡王,二……”
“用不着你通报!”周氏扯着嗓门进来,“夙平郡王,弟妹有一要事不解,特来上门讨教!”
周氏上一次打上门来还是几日前的事,没想到现在又来。
夙平郡王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你又有何事?”
周氏也不拐弯抹角,进了门就直奔主题,“弟妹想请教一下,再过半月赴上京的天寿节名单里,连齐绍麟这痴傻之人都有,为何偏偏没有我康儿的名字?!”
夙平郡王心烦的想,为什么没有难道你自己心中还没数吗?齐绍康如今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道上赶着去上京丢人去?
但他不敢将真话说出,只得敷衍的解释道,“本郡王见康儿伤势未愈,想来赶往上京舟车劳顿,还是让康儿在家修养为妙。”
“这就不用郡王您费心了,”周氏冷笑道,“我康儿在上京结交甚广,此次天寿节正是进一步的好机会,不比你家绍阳,家中享福的命,一切事宜都靠您这位好父君给他安排好了。”
“……”
夙平郡王还能听不出周氏话里的意思吗?明里暗里的嘲讽他的绍阳狗屎无用,比不上她的康儿。
笑话,他儿子会比不上那个丑八怪?
夙平郡王怒极反笑,“本郡王原先是想给你点脸面,绍康现在这张脸,到了上京一露面,也不过是害咱家平白无故遭人耻笑罢了,本郡王都是为了齐家着想。”
“哦,遭人耻笑?”周氏笑了笑,“如今云江城茶余饭后的笑话甚为精彩,恐怕这些传到上京才是招人耻笑吧!”
“周觅,你什么意思!”夙平郡王几乎要拍碎桌案。
“没什么意思,”周氏笑笑,“不过是提醒您把那些腌渍事捂捂好,早先在宫中是如此,如今在齐府又是老样子,说好听点叫重蹈覆辙,说难听点……弟妹就不说了。”
“你!”
虽然早先就撕破脸了两次,但夙平郡王没料到这女人说话能难听到如此地步,阴沉着脸道,“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儿子那张畸形的脸,夜间行走小心吓哭了城中小孩儿!”
“不劳您费心了。”周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夙平郡王狠狠的拍了两下桌子,怒斥道,“可恶啊,这种货色居然都能骑到本郡王头上!”
周觅出来后,齐绍康正戴着斗笠等在外面。
他看到周觅的脸气的通红,就知道商讨没有结果,叹了口气道,“娘,要不还是算了,我现在这张脸也确实……”
“康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周觅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爹身子不好,为娘这辈子可都指着你了,若是你没出息,日后咱们在齐家该如何立足?”
“但您也看到我现在的情况了!”
齐绍康赌气的一掀斗笠,猝不及防的把周觅吓退了几步。
他见了便苦笑道,“您看连您自己都害怕,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你的伤,咱们更应该去上京,云江城这些庸医治不了,到了上京总该有办法!”周氏信誓旦旦道,“他不让咱们去,我们就另谋出路……”
“娘……”
“窦蔻不是嘲笑你如今的样貌吗?”周氏冷笑道,“他自己儿子又好到哪去了?待改日齐绍阳的脸烂到救不回来,我看他还如何拿乔!”
……
……
姜栾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只是稍微扑腾了下翅膀,齐府内的夙平郡王和周氏颇有斗的死去活来的架势。
姜栾并不在意这些妇人间的勾心斗角,心心念念着自己搞事业的大事。
从顾穆那边出来后,姜栾就直奔摘星阁。
之前顺便帮江皓洗罪,姜栾总觉得这摘星阁也该欠了他点好处,此番便是上门讨要去。
摘星阁从外表看来似乎只是家再普通不过的旅店,店内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些正经生意人。
但进入后院之后,那简直是另外一番天地。
齐百里效仿酒池肉林,雇来一些长相漂亮的男□□妓,在阁内过着荒淫无道的生活,美其名曰寻找灵感。
但自从齐百里从齐家拜寿回来之后,便收敛了许多,后院中只搁置了些尚未完成的裸身雕像,依稀能看出当初阁内荒唐的模样。
作为现代人,姜栾对这些裸ti雕塑接受良好,大咧咧的走入后院。
齐百里原本正和一众损友在院内大铺纸张,用心“创作”,此刻听说姜栾来了,个个慌的手忙脚乱。
其中一人欲遮住那座“赏鸟”雕塑,随手抓了件东西往上一挂,不成想竟然是吴兄的“小娇娘大战八男”,给一进门的姜栾看了个正着。
姜栾一进门先是愣了愣,随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身后的左朗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致,眼睛一时不知到该往哪放才好。
摘星阁这群混小子们一时间进退两难。
搁着这幅画吧,便是“一女大战八男”,拿下这画像吧,便是栩栩如生的赏鸟雕像。
姜栾毫不在意,反而欣赏起那幅画来,“这画笔触如此细腻,各个人物表情栩栩如生,想必是出自吴兄之手吧。”
宝隆银号的少当家吴公子也是个奇人,他本名叫吴英达,后来自己改名成了个吴用,日常就是和些纨绔混在一起。
吴用这名字的知名程度堪比他家银号,云江城谁人不知吴公子的春宫图画的最好?简直要把吴家当家人给气撅过去。
得到了姜栾夸赞的吴用客客气气道,“姜公子谬赞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画的好的,这种夸赞吴用听的不下上千次,早已习以为常、宠辱不惊的,也并不把姜栾的话放在心上。
姜栾又道,“只可惜画的整体内容过于露骨,少了些含蓄,乍一看的确惊艳,细品之下却令人毫无回味。”
“……”吴用闻言眉头狠狠一皱,细细打量自己这副得意之作。
有公子哥兴奋的对姜栾说,“不曾想姜公子也赏春宫图,竟是同道中人!”
“咳。”齐百里不满的咳嗽了一声,提醒这人说过头了。
偏偏姜栾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收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
齐百里对姜栾还是略有敬畏之心的,客气的姜姜栾让进屋里坐,又令美人添茶去,连左朗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座上宾。
“几日不见,没想到百里兄竟转了性子,”姜栾品着那盏茶,“什么时候不喝酒,反而喝上茶了?”
“姜公子莫要取笑我了,”既然不在家中,齐百里干脆改口,只道一句“姜公子”以示敬意,“早先喝酒误了许多事,此刻便慢慢戒掉了。”
喝酒误事这话姜栾简直深有同感,否则他自己也不能够一夜之间,直男变大嫂了。
齐百里问道,“请问姜公子上门所为何事?”
“找你谈一个合作。”姜栾又是同样的开口词。
什么样的合作能找上摘星阁?
但齐百里万万不敢往猥suo里想,生怕亵渎了姜栾。
他小心翼翼的问,“什么合作?”
“唔,这事说来也简单,只不过有些繁琐……”
姜栾刚想跟齐百里商讨一下合作方案,门外又进来一人,摇着扇子不悦的说,“百里兄,你猜我在街角看到了谁?夙平郡王!简直是晦气,他总不会是往摘星阁来的吧?”
姜栾和那人打了个照面,来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江皓。
不过……一年四季都在摇扇子的家伙恐怕也只此一家了。
江皓看到姜栾后便一合扇子,犹如见到了娘家人一般泪眼婆娑的扑上来,“姜兄,又见面了!”
左朗很有眼力劲的起身将江皓挡开,不令他碰到姜栾的一根手指头。
虽说是化敌为友不久,姜栾跟江皓也称得上是熟悉了,毕竟是“打过水仗”“划过拳”的交情。
姜栾不再跟江皓客套,招呼也没打,掏了掏耳朵问道,“你刚才说谁要来?”
“夙平郡王。”江皓肯定道,“我见他抬着东西往摘星阁的方向赶,都到巷口,恐怕就是送到咱们这边来。”
齐百里稍微一想就知道了,“恐怕是为了那些话本子的事。”
“什么话本?”姜栾最近很忙……身心都很忙,所以无暇顾及城中八卦。
江皓一合扇子,“嘿”的一声,“那可精彩了,姜兄我跟你讲……”
“我们现在便站在这里讲话吗?”姜栾笑了笑,看着齐百里,“恐怕会耽误百里兄接客。”
齐百里听懂了,“堂后有一影壁,不如两位兄弟先去堂后说话。”
“好好,”江皓也懂了,拍手称快道,“我们就躲到后面去,好好看看这场热闹!”
姜栾本意是不想跟夙平郡王打照面,担心巫妖王又来捣乱。
但江皓说有热闹可看,他也好奇了起来,便跟着江皓躲到了影壁后面。
不多一会儿,夙平郡王便差人抬着东西进来了。
“百里,”夙平郡王亲切的问候道,“我也有数日没来看你了,这不刚在南海得了樽红珊瑚,十分珍贵,便拿来送你。”
齐百里正和一众狐朋狗友装模作样的在案前下棋。
齐百里似乎是刚看到夙平郡王的样子,十分“震惊”,又极为“受宠若惊”道,“怎劳烦夙平郡王上门给我这小辈送礼,真是不好意思,诚惶诚恐!”
虽然夙平郡王也的确是送礼上门讲和的,谁知道齐百里竟直接说出来。
堂堂一个皇亲贵族,竟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好吧还不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而是一个写艳情本子的家伙送礼,说出来后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果然跟在旁边的齐绍阳就按耐不住了,叫嚣道,“什么叫我父君给你送礼,你的脸是有多……”
“阳儿!”夙平郡王斥责道,“不许这么跟你哥哥讲话!”
齐绍阳悻悻的闭上了嘴。
但刚才齐绍阳意图咒骂齐百里的话已经被众人听到。
这些人本就是极为团结的小集体,此刻个个用不善的眼神注视着夙平郡王父子俩。
“郡王,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您坐下吧。”齐百里朝后面吆喝,“来人,给夙平郡王看茶!”
江皓正躲在影壁后面偷偷听着,见下人端了茶进来。
“你等会!”江皓截住了送茶的下人,问道,“百里兄这是让奉的哪门子茶?”
“回江公子,”下人回道,“是去年的旧茶。”
姜栾在一旁喝着香喷喷的新茶,就知道齐百里不会那么好心。
哪知江皓摇头道,“还不够,再来加点料。”
他把两杯茶水端过来,“呸呸”两口唾沫,一杯茶一口,又拿手指头搅合拌匀。
姜栾:“……”
江皓拿手指搅动着茶水,见姜栾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便笑道,“姜兄不如你也来吐两口?”
“算了。”姜栾可没这恶趣味。
“行了,你拿走吧。”江皓把茶还给下人。
他这举动下人看的一清二楚,直犯恶心,但江皓和齐百里是至交好友,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端了茶进去。
夙平郡王接过茶后,品了一口。
“郡王,我府上的茶水如何?”齐百里问道。
夙平郡王笑道,“从未喝过如此甘甜的茶水,想必是山上清泉浸泡。”
“是你爷爷我的一口老痰。”江皓在影壁后幽幽地说。
姜栾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突然就不想喝了。
果然齐绍阳喝了茶后不像他父亲那般赞赏有加。
“怎么嚼都嚼不烂?”齐绍阳简直莫名其妙。
江皓趴在影壁后面都快笑抽了。
既然“礼”也送了,齐百里也没拒绝的模样,夙平郡王顿时有了底气,问道:
“百里啊,最近城中流行的小册子你看过吗?”
“什么小册子,”齐百里掏掏耳朵,问自己那帮朋友,“你们有听说过吗?”
“是‘yin乱宫闱逐出记’吗?”
“不对吧,是不是‘孩子你究竟有几个父亲’?”
“你们都错了,我听说的是‘中年哥儿的饥ke危机’!”
夙平郡王越听脸色越难看。
齐绍阳一脸茫然的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在说什么!”
他挥舞着爪子就要去挠那几个登徒子。
但这些流氓哪里理会他?都嘻嘻哈哈的跑走了。
“郡王勿怪。”齐百里淡淡的说,“我这些兄弟们不过是开开玩笑。”
夙平郡王原本就是想要齐百里一个态度,已然顾不得无关人的嘲弄戏耍。
见齐百里待自己的态度似乎要稍好些,夙平郡王脸色稍霁,笑着道,“本郡王自是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和几位友人正在商讨下一期出的话本,”齐百里眯起眼睛,“不曾想他们竟将名字给说出来了,真是糟糕。”
夙平郡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面如锅底。
“你的意思是,市面上那些话本你不仅不撤,还要再添上去许多?”夙平郡王简直是又惊又气,又怒又惑,“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针对我!”
“郡王,瞧您说的!”齐百里笑笑,“百里怎么就听不懂呢?”
夙平郡王刚要发作,影壁后面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大咧咧的坐在齐百里身边,“百里兄,还没接待完客人?咱们还要商讨‘后母与野男人的二三事’呢。”
“怎么是你?!”夙平郡王震惊道。
“是我啊,”江皓一脸茫然的说。
夙平郡王一看到江皓就惊了。
他先前动手时显然没打听清楚齐百里和江皓的关系。
此刻看到两人腻在一处,夙平郡王便猜出了原因,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去,齐绍阳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怎么我来了您就走了?”江皓纳闷的追了几步,“您的茶就不喝了?”
见夙平郡王走远,一屋子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姜栾听了半天,从影壁后转出来。
“我是真服了你们了,”姜栾无奈道,“你们也不怕他报复,好歹也是个郡王,被你们嘲笑成啥样了。”
“他不敢与摘星阁作对的,”江皓摇着扇子道,“除非他的名声真的不要了,怎么样姜栾?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从今天起摘星阁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究竟谁是主谁是客啊,你怎么还喧宾夺主了?”齐百里不满意了,转而对姜栾笑道,“我来说才是,姜公子,摘星阁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想到这“后盾”平时在做什么营生……姜栾只觉得一阵哆嗦,这后盾不要也罢。
“对了,继续说正事,”姜栾醒过神来,“我刚才说跟摘星阁合作的事……”
……
……
跟摘星阁谈完“那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姜栾心情也很愉快,难得对左朗说,“走,我请你吃面去!”
左朗无情的回答道,“清汤寡水的面,不吃也罢。”
“嘿,你这臭小子!”姜栾发觉左朗是越发大胆的顶撞他,一脸纳罕道,“谁说吃清汤面了,吃就吃肉酱面!”
姜栾话音刚落,从摘星阁大门后的胡同里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好啊姜栾!”夙平郡王独自一人站在巷口,冷冷的说,“果然是你!那些话本子也是你撺掇着摘星阁的人做的吧?”
姜栾回头看着夙平郡王,笑道,“不得不说,夙平郡王您的脑洞还真大,恐怕看我一眼,连我的前世今生都想好了吧!”
“别想跟我狡辩!”夙平郡王冷笑,“否则你去摘星阁干嘛?好啊姜栾,今天我就要以家法处置你!”
他刚想上前抓姜栾,却被左朗挡在中间。
这时从夙平郡王背后窜出一人来,“抱歉,借过!”
那人大咧咧的横冲直撞,一下子把猝不及防的夙平郡王撞倒了,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不是夸张,是真的“狗”吃屎,谁能想到竟有如此不道德的人,当街乱拉屎!
“……”姜栾忍笑忍的很辛苦,刚想上前查看夙平郡王的情况,却被冲过来的那人拉着手,迅速逃离现场,左朗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待左朗反应过来时,自己家的少爷早被抢的无影无踪了。
“借过,借过!”
那人戴着个斗笠拉低帽檐,拉着姜栾的手在街上横冲直撞。
“你给我等等!”
姜栾跑的踉踉跄跄,左脚绊右脚,差点儿也摔了个狗吃屎。
那人见状就将姜栾横抱着夹在腋下,一路跑出了街头。
“齐绍麟,你跟踪我一天了!”姜栾大吼道,“到底要做什么?”
“嘘!”
见姜栾已经认出他了,齐绍麟干脆把斗笠扔了,现出英俊的脸,“咱们小点声,不要被父君听到了!”
“你他娘的都跑出五里地了!”
姜栾被齐绍麟夹着跑了一路,发现这条道是通往城外的。
“都快吃晚饭了,干嘛去!”姜栾大吼。
齐绍麟回道,“带娘子你去吃晚饭啊?”
“……”
姜栾发现俩人根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于是便算了,这小子爱带自己去哪就去哪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忙活了一天,看到齐绍麟姜栾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方才被夙平郡王堵住的时候,他也一点也不畏惧。
大约是因为姜栾知道,麟哥一定会来救他吧。
被齐绍麟带着跑,姜栾涌上一股倦意。
昨夜折腾到很晚,今天又跑了大半天,自己这体力显然非常有进步,再接再厉。
想着想着,姜栾便睡了过去……
梦中,似乎有悠然的陶埙声,绵绵不绝。
……
……
他是被一阵香味撺醒的。
姜栾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中,身下的泥土十分柔软。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稻苗已经长得很高了,所以姜栾睁眼便是头顶那一小块四方的天,蔚蓝澄澈,似乎触手可及。
鼻尖萦绕的是稻苗、泥土和烤肉的香气……等等,为什么会有烤肉?
姜栾爬起来后,发现前方一小块稻田被压实了。
齐绍麟正坐在一棵树下烤一只很大的“鸡”。
说鸡可能不太对,因为这只实在是太大了,恐怕得是只鹅了。
齐绍麟把它串在一根木棍上,一边烤,一边往肉上涂蜂蜜。
那肉被他烤的油光水滑,看起来十分诱人。
“娘子你醒了,”齐绍麟道,“快来看,麟儿在路上捡了只野鹅!”
姜栾爬起来,走到火堆前蹲着,咽了咽口水道,“你确定是捡的,不是人家养的?”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定是只野鹅!”
齐绍麟卸下一条鹅腿,递给姜栾,“娘子你饿了吧,快尝尝!”
香喷喷的大鹅腿一下子就堵住了姜栾的嘴。
他咬了一口,这鹅烤的实在不错,外焦里嫩,汁水四溢,想不到齐绍麟烤肉的手艺这么好,看来野外生活经验十分丰富。
姜栾吃完一条鹅腿,齐绍麟紧接着又递上第二条,接着便是两条鹅翅膀、鹅胸鹅背鹅脖子。
一整只鹅转眼进了姜栾的肚子。
姜栾蹲在地上认真的吃,齐绍麟就蹲在对面认真的看。
“抱歉没忍住,”姜栾抹抹嘴,顿时上来了些胜负欲,“咱们再去打一只野山鸡,让你尝尝我的烤鸡手艺!”
“没有那么麻烦,”齐绍麟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栾,“麟儿自己取用就可以了。”
姜栾:“……”
被莫名投喂了一通的姜栾意识到不妙,站起身来就要逃跑,却被齐绍麟抱住,拖进了稻田地里。
“你要不要脸了!”姜栾大骂起来,“大白天的在野外……还是别人家的田地里,滚滚滚,别碰我!”
“娘子你又骂我,”齐绍麟委屈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吗?”
“环境再好也是野外,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姜栾简直纳闷了,这人究竟是什么癖好?刚开始就玩的那么野!
但齐绍麟一抱他,姜栾就软的一塌糊涂,嘴里叫骂不休,身体却半推半就。
在这露天的田地中,时刻有被抓包的风险,姜栾的心也跳的更厉害了。
齐绍麟把外衣脱了,垫在两人身下,生怕姜栾被草扎到。
姜栾对着他又踢又骂,不停的骂着,“你是牲口嘛!”
扭头一看,齐绍麟把衣服脱了,姜栾顿时静了。
他骂的倒也没错,齐绍麟那玩意儿长得跟驴物差不多,真是如同牲口般。
一想到这家伙捅的是他,姜栾简直对自己无比佩服。
齐绍麟半跪在姜栾身前,褪去他的衣物,小声自言自语道,“早就想在这里试一试了……”
姜栾忍无可忍,“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像偷qing?”
“可是我不需要偷,”齐绍麟亲了姜栾脸颊一下,满足的勾唇,“娘子你已经是我的了。”
姜栾看着齐绍麟的笑微微愣神。
离入夜还有段时间,不远处的田庄升起了袅袅炊烟。
幕天席地之下,微风和煦,等人高的禾稻被吹的簌簌作响。
姜栾和齐绍麟就像两只野生的动物一般纠缠在一起。
这一次齐绍麟没有逼他说骚话,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杂乱无章。
汗水滴在泥土中,姜栾仰头迷茫的看着蔚蓝的天际,还有空思索着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怎么能弯的如此自然呢?
齐绍麟发现姜栾走神了,咬着他的耳朵道,“娘子不专心,我要惩罚你……”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由远及近传来一女人的咆哮,“哪来的狂徒,偷老娘的鹅不算,还在老娘地里偷qing!”
两人皆是被吓得一哆嗦。
“坏了,有人来了!”齐绍麟反应很快,抓起衣服就往姜栾身上盖,“该死,我明明搁了银子给她……”
姜栾气急败坏的跳脚,“我就说会被人抓,你……唔。”
齐绍麟还有空亲了姜栾一口,笑道,“这次运气不好,下回再接再厉。”
草泥马!
姜栾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不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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