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两个男人跟撞了鬼一般,一个拖着一个,从红袖招屁滚尿流的爬出来。
“怎么回事, 藏个药磨磨蹭蹭的!”
一个女子见俩人从后门翻出来,不耐烦的迎上去,“藏完了我们就得赶紧回云江……你的眼睛怎么了!”
女子看到其中一人满是血水的脸,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这女子正是花朝。
夙平郡王原先以为派人收拾了姜栾, 没想到这小子也是命大,坠了崖还不死,反而在绿水洲这边红红火火的开起了饭庄,自己的人却是一个都联系不上。
夙平郡王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奈何姜栾这小贱人此时并不在他眼皮子底下, 在绿水洲好生快活。
花朝回到齐府后, 便给夙平郡王出了个主意——袭其身体,不如攻其心智。
姜栾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越不能让他得到。
既然他一心一意扑在饭庄上,那就搞垮有一家饭铺!
夙平郡王听得连连点头, 于是便有了今夜这出。
“你这是怎么了?”
花朝受到了惊吓,瞥过脸去不敢再看。
先前在楼里受伤的那人,眼珠子竟活活化成了一摊浓血, 眼眶里是两个黑漆漆的大洞。
在这阴霾的夜晚,这人犹如恶鬼一般在地上爬着,“花朝姑娘, 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
他刚抱上花朝的腿, 就被花朝厌恶的一脚踹开。
“你带上他, 咱们赶紧走!”
花朝顾不得问俩人在楼里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心肝胆寒, 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但剩下的那人也迟迟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揉着眼睛,“好痒啊,真的好痒啊……”
“你还坐在那里干嘛?”
花朝走上前去,心里有些发毛,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花朝姑娘,”揉眼的那人抬起脸来,疑惑的说,“怎么回事……我的眼睛真的好痒啊……”
于是花朝看到了可怕的一幕——那人抓着自己的脸皮,居然探出手指,将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
“啊!”花朝直面这血淋淋的冲击,又是一声尖叫。
偏偏那人手里捧着自己血淋淋的两颗眼球,循声爬了过来,“花朝姑娘,我的眼睛……眼睛怎么了?”
“你们给我滚开!”
花朝简直要被两个血人逼疯,提起裙摆急匆匆的逃走,不敢再看这邪性的一幕。
纵然花朝有千种算计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边的人出一个折一个,出一对折一双,这姜栾怎么就那么邪门呢?
那明天行事还能成功吗?
花朝不敢多想,只得急匆匆回云江城禀告去了。
当夜夙平郡王大发雷霆,怎么也不肯相信花朝的说辞,只下了死命令,让她必须把药藏到姜栾的处所内。
若是进不了房间,就藏进饭庄里。
再没地方放,就藏到青山食肆中去,反正这家饭庄的老板跟姜栾是一伙的。
朋友间连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
……
红袖招中,齐绍麟仍面临着千古难题。
他想不明白姜栾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举动。
但此刻这种情境,也容不得他多想。
“好,我躺下。”
齐绍麟假装妥协,老老实实的平躺在床上。
姜栾终于满意了,带着一身酒气爬到他身上去。
……虽然怎么坐都很难受。
但没关系,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强取豪夺的动物,喜欢就要完全占有。
他现在就要把眼前这个人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却醉的昏了头,不知道采用什么方式,只得凭借ben能行事。
但喝醉了的姜栾显然吃了亏。
他低着头嘟嘟囔囔的找齐绍麟的衣带,自己的外衣却被大敞。
齐绍麟完全释放自我,如同一头嗜血的狼,将姜栾掀翻。
姜栾不知道自己插翅难飞,醉懵了的脑子里还在艰难分析,自己怎么跑下面来了。
……
……
过了一会儿,满红袖招都能听到姜栾的哀嚎声。
“老天爷,我是要死了吗?”
姜栾简直泪流满面。本来就在酒精的影响下软弱无力,此刻更是躺的跟条咸鱼一般。
“很痛吗?”
齐绍麟只得停下,颇为手足无措的问。
姜栾如同一条搁浅的鱼般急急的呼吸着,没有说话。
齐绍麟窥伺着他的脸色。
“娘子?”
他喊了姜栾一声,姜栾没有反应。
等齐绍麟继续时,姜栾又大叫起来,“老子要去见如来佛祖了吗?”
“……”
齐绍麟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姜栾简直嚎的天崩地裂,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上帝耶稣喊了个遍。
虽然齐绍麟不知道他嚎的一些人是谁,但看到姜栾眼角呛出泪花,还是觉得十分心疼。
“算了。”
齐绍麟抹去姜栾眼角的泪水。
“我不来了,你休息吧。”
“……”
齐绍麟叹了口气,抱着姜栾拍了拍他的肩膀,稍稍安抚了下,“快睡吧。”
但这样一来,姜栾却有不高兴了,靠在齐绍麟脖侧哼唧着。
但齐绍麟曲解了这种不高兴,以为他是被自己弄疼了,所以睡不着觉。
“睡吧,给你唱歌吗?”齐绍麟问。
姜栾虽然喝的醉醺醺的,却还知道挑三拣四。
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静下来后十分烦躁,“不想听。”
“那就吹支曲子吧。”
齐绍麟从衣物中翻出一件椭圆形的物件。
这是一只浅灰色的陶埙,样子不大,也不知道他放哪里了成天揣在身上。
姜栾其实也不想听他吹曲子。
但齐绍麟把陶埙搁在嘴边,声音一起,他便静了。
陶埙的音色低沉幽婉,借着漆黑的夜连绵不绝。
这是一首古朴的曲子——凤求凰。
原本损的音色带着哀婉悲怆,此时由齐绍麟吹出却带着点潇洒自在的意味儿。
齐绍麟光着上身坐在床边上,一边吹埙一边看着姜栾。
曲声悠扬,让人想起古道的长风、洞庭的水。
关山夜色,皎洁的圆月横压峭壁,关内关外,不知道多少人抬头望月,寄托幽思。
同一个夜晚,同样的月色。
月光倾洒在齐绍麟的身上,他的眼神十分温柔。
姜栾终于不闹了,在曲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
……
次日,姜栾从宿醉中醒来,浑身痛的简直跟被一百头大象踩过了一般。
但哪里的痛都抵不过头疼。
姜栾一起床就“嘶”了一声,按住了后脑勺。
昨天没忍住多喝了几杯,谁知这古人酿的酒那么给力,仅仅半坛子就给他放倒了。
姜栾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睿宝借喝酒报复他,不停给他倒酒的一幕,之后就完全断片了,自然不记得昨晚上丢人的一幕。
齐绍麟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姜栾醒了,神色略有一些紧张。
“娘子,你没事吧?”齐绍麟搁了水盆,站到床边上,“有没有哪里疼。”
“啧,你可以试试问我哪里不疼。”姜栾拍着自己的头,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昨天晚上强行结束后,齐绍麟帮姜栾清理了一下,又连夜出去帮他买了涂后面的药膏。
其实姜栾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屁事没有,肿都没有肿一下,但齐绍麟还是给他抹了,听说这药还有养护的作用。
上药过程中,姜栾还醉醺醺的十分不老实。
明明叫疼的也是他,撩拨的还是他,搞得齐绍麟有些叫苦不迭。
此刻齐绍麟略显不安的问他,“真的很疼吗?”
“头疼的都快炸了,”姜栾按着脑袋,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怀疑的看着齐绍麟,“你老问我疼不疼干嘛,莫非……”
齐绍麟:“……”
“你昨天晚上趁我喝醉的时候……”姜栾恶狠狠的质问,“把我揍了一顿?!”
齐绍麟:“……”
姜栾锤床“哈哈”笑起来。
他见齐绍麟一早上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就开了个玩笑逗逗这小子。
齐绍麟被笑的简直没办法,撩起袍子坐到床边,“娘子,头很疼吗?我帮你按一按吧。”
“唔。”姜栾理所当然的躺在齐绍麟腿上,让他帮自己按摩太阳穴,像晒太阳的猫咪一般眯起眼睛。
齐绍麟的手很糙,按在皮肤上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他低头认真的帮姜栾按脑袋两侧,垂下的黑色发丝搔着姜栾的脸,有点痒。
姜栾漫不经心的挠了挠脸颊,总觉得今日的齐绍麟有哪里不同了……好像比往常更温柔。
“你洗过澡了吗?”姜栾闻到齐绍麟身上带着一点水汽的皂角味儿。
齐绍麟看到他耸动鼻子到处闻的样子,呼吸不由得一滞,又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
很奇怪,姜栾总执着于他身上的气味,这搞得齐绍麟很难不心猿意马。
其实姜栾本质上是想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宿醉后的酒臭味,但怪异的是自己身上居然也是一股干干净净的气息,好像被谁清理过一样。
他刚想问齐绍麟是怎么回事,扭头看到这小子明显的某处。
“你怎么回事!”姜栾如弹簧般弹起,痛心疾首道,“小伙子,你最近很不对劲知道吗?莫不是你也有发情期?”
齐绍麟被说的一脸无辜。
这次他倒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从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齐绍麟并不是个yu望重的人,满脑子想的全是复仇的事。
但最近俩人肢体接触实在是过于频繁,再加上这些日子齐绍麟疏于练武,一身jing力无法宣泄。
姜栾一觉睡的醒来什么都忘了,自然不理解齐绍麟复杂的心情。
他一骨碌爬起来,边穿鞋边道,“回头让徐大夫也开服药给你吃吃。”
齐绍麟看着姜栾穿鞋更衣,“娘子你要去哪?”
“去‘有一家饭铺’啊,”姜栾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今天有人要在咱家搭台子唱戏,我这个主角不到场怎么能行?”
……
……
“菜送来了吗?”
有一家饭铺的屋后,李厨子焦急的问。
他的徒弟们汗津津的答道:
“听青山食肆的伙计说,咱家的菜昨夜被守城的士兵扣住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哎,怎么那么慢。”李厨子看着对面坐的乌泱乌泱的食客们,一时间有些发愁。
经过昨天的“试吃”之后,原先半死不活的有一家饭铺在绿水洲百姓中重新有了姓名。
食客们到场后,如同昨日的“试吃”般被安排上取号叫号,入内用餐,每人收取八十个大钱。
只是这一次用餐时间延长了,每位食客的取号纸上记着时间,可以在里面待一个时辰,出来后验证号码纸,超时的人需要支付一定费用。
但这一次场内的食物更加多样,每位食客随意自取,他们管这叫“自助餐”。
“就知道搞一些邪门的花样。”
青山食肆内略显冷清,大厨靠在门前简直嗤之以鼻,“需知撑起一家饭庄的,是菜肴的味道,搞些邪门歪道出来,食客们图一时新鲜,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青山食肆内的伙计刚吃完“自助”回来,对大厨道,“隔壁的饭菜味道实在好极了,您要不要也去一同尝尝?”
“……”大厨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话说了。
此时睿宝打着哈欠走过来,见左朗在门口收钱收的热火朝天,便拍了拍他,“姜栾还没来?”
左朗:“……”
左朗昨夜回去的晚,原本想去照料喝醉了酒的姜少爷。
但走到门口似乎听到些奇怪的声音……便很有眼力劲的半路折返了。
“估计还没起吧。”左朗道。
睿宝羡慕的说,“这个时辰了还没起,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左朗闻言嘴角有些抽搐。
睿宝看了他一眼,“你这眼下乌漆麻黑的,昨夜没睡好?”
左朗回道,“‘夜猫’哭了一宿,吵得厉害。”
两人正说着话,姜栾才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不用你扶我,”姜栾甩脱齐绍麟的手,纳闷的问,“你老看我腿干嘛?”
“麟儿没有在看啊。”齐绍麟一脸老实无辜。
其实他只是想确认姜栾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影响走路罢了。
“快收钱去!”姜栾把齐绍麟支使开,总觉得这小子在身边,他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齐绍麟一脸郁闷的走了。
姜栾看着饭庄前人头攒动,简直是舒心无比,就好像看到一堆可爱的银子自动流进了他的腰包里一样。
“你可终于来了,”睿宝走上前问姜栾,“听说了没?王义死了。”
“……”姜栾沉默了一会儿,“王义是谁?”
“就昨天来闹事的那个人啊!”睿宝抱怨道,“你的记性都就着酒喝进肚子里面了吗?”
“他啊,”姜栾终于想起来了,“我记他干嘛?”
“你猜他是怎么死的?”睿宝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道,“掉进茅坑里被屎尿淹死的!”
“哎,大早上的能不说这么膈应人的话题吗?”姜栾对王义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离开,幼稚的行径激不起他半点儿怒火。
甚至直到此时,姜栾都没想起这个王义就是那天红袖招调戏他的人。
有关于王义的话题就这么一笔带过。
姜栾走到李厨子处巡视了一番,“李师傅,菜还没有送来?”
李厨子忙的满头大汗道,“可不是,今天的食客比咱们预计中的还要多,菜量消耗的也大,这不是耽误事吗?”
“不急,”姜栾宽慰他,“左朗前一段时间买的几十只鸡还养在山上,鸡蛋也下的到处都是,先拿来顶一顶吧。”
“是,少夫人。”
李厨子从姜栾那边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食谱,对姜栾已经完全服气了,自然是他说啥就是啥。
姜栾刚要离开,突然嘱咐了一句,“若是菜送来了,记得用浔北那家的。”
李厨子闻言愣了一瞬,“咱家的食材不都是由青山食肆提供的吗?”
“你就照我说的做吧。”姜栾道。
“姜公子?”门侧有人探出一头来。
姜栾从屋后绕了出来,见江皓摇着扇子,一脸笑意道,“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江皓身边站了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落拓古朴的浅褐色衣衫,相貌文质彬彬。
姜栾:“……”
啊这,自己该认识他吗?
幸好有江皓上前引见,“五叔,这位就是我近来结识的好友,这家‘有一家饭铺’的老板姜栾姜公子。姜公子,这位是我的五叔,云江城城主江君禹。”
“姜公子有礼。”江君禹主动上道。
姜栾微微一愣,城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回礼道:
“江城主客气。”
姜栾朝着云江城城主作揖,江君禹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江皓没有察觉到自己家的五叔情绪不对,笑着对姜栾打趣道,“姜公子,我特意将五叔请来给你捧场,这八十文钱可以免了罢?”
姜栾哈哈笑起来,对两人道,“江城主、江公子请随我来。”
他自然不会让城主混在普通老百姓里用餐。
当日用木篱架隔出的几间雅座就是派做这样的用途,虽然不隔音,倒也可以隔绝骚扰。
姜栾把江君禹和江皓让进来落座,吩咐小厮送瓜果茶点上来。
刚好李厨子那边的鸡也料理好了,便端了一盘子烤鸡串上来。
烤鸡大家并不陌生,只是姜栾饭庄上的烤鸡肉串看起来有些特别。
这些鸡肉串被分割成了腿肉、胸肉、鸡皮等分别烤制,和葱段、蔬菜串在一起。
蔬菜边缘烤的焦香,鸡肉串颜色呈深褐色,色泽晶莹,看起来十分可口。
姜栾道,“这是我调制的独家酱汁烤制,其他地方绝对品尝不到,江城主和江公子可以试一下。”
江皓闻言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串。
肉一入嘴,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赞道,“好吃!”于是又一连吃了几串。
姜栾被夸奖的有些得意。
但当他转向江君禹的时候,却并没有在对方眼里看到惊艳的神色。
江君禹甚至都没动那些鸡肉串,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看。
不是吧江城主!姜栾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这么不给面子的吗?好歹吃一串也好啊!
“江城主,你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姜栾问道。
江君禹闻言回了神,低头喝茶,“没什么。”
姜栾眯起眼睛,开始思索这三十岁的男人是原主“老相好”的可能性。
“姜栾人呢?我父君到了都不来迎接!”
门口传来一阵叫嚷声。
少年这副尖锐的公鸭嗓,令姜栾一听就知道——是齐绍阳那小子来了。
江君禹似乎也听出来了,微微皱起了眉。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紧一天凑热闹。
姜栾冲二人点点头,“恕姜某失陪一下,二位请自便。”
之后便背着手走出去。
齐绍阳身后跟着辆马车,正在门口叫嚣着,“姜栾呢?”
睿宝不满的与他瞪视,“你是谁?”
“关你屁事!”齐绍阳瞥了他一眼,转向眼熟的左朗,“我知道你,你这小鬼整日跟着他,姜栾呢?”
还不等左朗回答,姜栾就笑着出来,“弟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哎呦,这不是夙平郡王吗?失礼了。”
夙平郡王从马车里探出头,见到姜栾就心情复杂,由花朝搀着走下来。
自从撕破脸皮那日起,齐绍阳在姜栾面前装都懒得装,白眼简直能翻到天上去,“我和父君巡视自家饭庄,自然是想来便来,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姜栾也不反驳,笑了笑,“郡王里面请。”
姜栾把他们带入同样以木篱墙隔开的雅座里,且就在江君禹他们隔壁,也不让人奉上茶果,转身就走。
“慢着姜栾!”齐绍阳不满的喊住他,“你火烧屁股赶着投胎呢?茶呢!”
姜栾扭头问道,“怎么不叫小嫂子了?”
齐绍阳冷笑着,还是那句,“你也配?”
因为木篱墙隔着,他们看不到隔壁坐的人,但所说的话江君禹他们听的可是一清二楚。
江皓不曾想会有这么遭,喝茶的手微微僵住,偷偷打量五叔的脸色。
听到齐绍阳跟使唤自己家下人一样对姜栾呼呼喝喝,江君禹脸色极其难看。
这不满不仅仅是为姜栾打抱不平。
这夙平郡王对自己有所求,齐绍阳在他面前又装的温和谦逊,谁知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话如此不堪。
隔壁,姜栾不想搭理这父子俩,转身就走。
夙平郡王大声呵斥道,“姜栾!”
齐绍阳也愤懑姜栾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虽然他们此行是来看姜栾待会儿“倒大霉”的,这时有些按耐不住。
齐绍阳看到一个小厮举着开水壶走过去,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阴毒的笑了一声。
“小贱人,”
齐绍阳飞起一腿,将开水壶踢到姜栾所在的方向,“小心开水烫烂你这张脸!”
他自然是想毁了姜栾这张好看的脸,给父君出一口恶气。
谁知姜栾背后的木篱墙突然被人踹开,江城主伸手欲揽姜栾的腰,“小心!”
这时却有另一人从旁侧飞扑,在江君禹的手碰到姜栾之前把姜栾抱进怀里。
“麟哥!”姜栾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齐绍麟抱着姜栾眼睛微眯。
他几乎在同时间夺过江皓的扇子,将飞至眼前的开水壶拍飞。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那开水壶飞出后直直砸向齐绍阳。
齐绍阳不曾想会有此一出,躲闪不及,被滚烫的开水从头泼到了脚。
“妈呀!”
他整个人都烫红了,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烈嚎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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