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腰链

时桉近期深刻反思, 亲情不能盲目,不要瞎惯退休老太太。

他本意是带姥姥高兴一回,参观参观电视台, 顺便跟于清溏合个影。

谁想到录制当天, 老太太充分展现社牛属性,见人就打招呼,碰谁都说喜欢, 还夸下海口, 替他接了两档节目。

时桉事后婉拒, 把姥姥惹生气不说,还惊动了医院宣传科。赵主任亲自来科室, 明里暗里劝他上节目, 美其名曰为医院宣传,也有利于缓和近些年饱受舆论的医患关系。

领导亲自找,事都上升到这高度了, 家里还有个闹脾气的老太太,时桉不上也得上了。

好在节目是录播,导演和工作人员非常照顾, 基本安排在他休息时间进行。

当天录制结束,时桉和大家道别,导演主动聊后续的节目事宜。

电视台出手大方, 一期节目能顶时桉仨月工资, 但老这样真扛不住。再这样下去,钟严就要回来了,时桉不确定小命能不能保。

导演聊得火热, 时桉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解决这段“孽缘”。

他视线一滑, 缩成干木头,脱口来了句,“靠,见鬼了!”

导演愣住,随他的视线看,“那位是……哪个栏目组的?”

时桉脑袋顶上飞闪电,心说你没见过我见过,你不认识我可太认识了。

魔鬼高出旁人一截,穿深色衬衫,左手插.进长裤口袋,正目不转睛朝他走来。

一个月未见,帅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就是这张脸,像欠了他的命没还。

理论上,演播厅后台禁止外人出入,时桉的眼睛到处转,在不远处发现了于清溏。

于老师,您可是金牌主播、第一名嘴,您指定帮我说好话了吧!

求神拜佛的间隙,钟严走到面前。

不管别的,抢占先机,先来通彩虹屁,把好话说遍,让他人无话可说。

“陈导,我和您介绍。”时桉把手引向另一边,“这位是省医院急诊科的钟医生,和徐主任一样,都是非常有权威的主任医师,挽救过无数患者的生命。”

“钟医生,久仰大名。”导演嘴角提着,像在欣赏风景,“我听于老师说过,还有位神经外科的医生,你们三人是省医院的中流砥柱。”

“不敢当。”钟严伸出手,“重新做下自我介绍,我叫钟严,是时医生的男朋友。”

时桉:“…………”

陈导演反应最快,及时化解时桉的尴尬,“哎呦,怪不得。咱省院真是人才辈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不敢当。”钟严保持官方礼貌,“小时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钟医生太客气了。”陈导笑着说:“我们合作很愉快,刚还和时医生聊长期合作的事呢。”

时桉:“……”

谢谢,时医生已活不过今晚。

“是么?”钟严的眼神能杀人,“准备长期合作了?他还没和我提。”

“我也是刚跟他说。”陈导满心期待,“你们回去商量商量,我等答复。”

“好的。”钟严加重语气,“我跟他好、好、商、量。”

简单寒暄,钟严领着时桉离开。

陈导还在后面呼唤,“钟医生,方便的话,能请你们三巨头上节目吗?”

“时间好商量,按着你们来。”

“栏目创办初期,非常需要你们。”

时桉:“……”

您这胆量,就该请华佗和李时珍。

时桉垮着脸跟在钟严身后,悄摸给自己留遗言。

今日必有一劫,来世再做好汉。

幸福的人那么多,不幸的就我一个。

人生自古谁无死,莫问前路走一回。

走出省台大楼,时桉上了车。

外面人多热闹,车里死气沉沉。

时桉打破尴尬,“您、怎么回来了?”

钟严眼神都不给,“你觉得呢?”

要不是怕丢人,时桉真想抱头痛哭。

明知故问,罪加一等,死翘翘了。

时桉不再说话,钟严也没主动开口,但车没往家的方向开。

是关小黑屋还是丢海里喂鱼?

诚惶诚恐中,车停在饭店门口,是时桉最喜欢的海鲜餐厅。

打算吃饱了再送上路啊。

吃饭期间,钟严剥壳夹菜,时桉低头猛吃,今天是真饿了,刚下手术台就赶来录节目。可怜的胃,孤单寂寞了一整天,连水都没工夫陪伴。

吃饱喝足,平安回家,时桉被拎到主卧。

钟严给了个眼神,“去洗澡。”

时桉呲溜钻进去,没两分钟又钻出来,丢下句“我拿牙刷”就跑。

等人再回来,时桉明白,死期近在眼前。

口口声声答应搬到他房间,实际上,时桉只在这里睡过一晚。

又骗他一次,罪再加一等。

澡洗到一半,时桉意识到另一个严重问题。他只拿了洗漱用品,睡衣还在隔壁。

时桉低头看自己,现在出去拿不等于……

壮士固有一死,但也不能裸奔。

关掉水,时桉套上了钟严的睡衣。

门缓缓打开,视线的另一端,是许久未见的人。规培以来,他们从未分开这么久,何况是恋爱期。

钟严靠着椅背,斜斜看他,干净帅气又整洁。

至于时桉,拽拽宽大衣领,动动尴尬脚趾,像煎脆的黄花鱼,直溜溜杵在门口。

钟严起身,把人扛起,送进床里。

他膝盖抵着床面,手托在时桉腰间,“自己坦白,还是我问?”

“我答应录节目,就是想哄我姥姥开心,外加于老……”

“于老师和我说了。”钟严打断他,“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时桉松了口气,“我保证,绝对不乱参加节目了。陈导说的长期合作,我本来也没想答应。”

“我没不让你参加,但为什么瞒着我。”钟严反思,“我有那么可怕?这事还藏着掖着?”

“我不是故意瞒的。”

起初的节目,时桉没当回事,流程简单,也不是专访。他录完忙着上手术台,早把事抛到了脑后。节目大火出乎预料,更没想到还有连锁节目。

“第一次忘了说,后面更不知怎么说了。”

“参不参加,都是你的自由。”钟严握住他的手,吻在脉搏,“但我不想你因此把自己累瘦。”

许久未触碰,时桉有点麻,“应该、没瘦吧。”

钟严掐他的腰,“你在质疑我?”

时桉猛摇头,不敢不敢可不敢。

“神外那么忙,你还占私人时间录节目,能周转过来?能吃好休息好?科里给你假你不用,还自发加班?你工作狂吗?有自虐倾向吗?脑子怎么想的?”

时桉:“…………”

靠,他被夺舍了吗?

这说的还是鬼话吗?

没事别瞎装人行吗?

时桉如实回答:“我怕你生气。”

钟严:“我有那么容易生气?”

时桉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心说,那可太容易了。

“我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

时桉乖兮兮,“知道了。”

你在我连屁股都保不住。

钟严:“别的呢,继续。”

时桉:“应该,没了吧。”

钟严伸进衣摆,瘦条的腰白得像纸,“需要我提醒吗?”

时桉下意识收腹,“怎么提……嗯!”

细细密密的吻留在腰间,像融化的糖,黏在时桉的皮肤上。

长时间的分离,让身体异常敏锐。

“想起来没有?”钟严说。

时桉仰着脖子,用喉咙发出声音,根本没听到钟严的话。

“时医生,还没想起来?”

时桉循环过电,“想起来,想起来了,我忘记睡你的房间。”

“为什么忘?”钟严捏着皮肉,一点点往下,像落在皮肤上的水,从肚脐四散分开。

“嗯……太忙,所以忘了。”

“不用号脉,都知道你在撒谎。”

时桉被咬住,应激反应致人颤抖。

“还不说?”钟严加重力度,“你快没机会了。”

“我说我说。”时桉转过去,脸埋进枕头,“这里都是你的味道,我、我太想你,老做奇怪的梦,差点、弄脏床单,就搬回去了。”

“是差点弄脏还是已经脏过?”

“差点。”

钟严把人翻过来,“考虑清楚再说。”

“已经已经已经。”

“这种事不用瞒,我很喜欢听,可以多说。”钟严松了点,“床单下次留着,我亲自洗。”

时桉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枕套里,“你笑我,我才不想说!”

“正常反应,我哪笑你了。”钟严邪恶得贴心,“证明你健康且年轻。”

“你看!你现在就笑了。”时桉推开他,拱着屁股往被子里钻,“别想狡辩!”

“好吧我错了。”钟严把人抱回原位,翻过来,“这次肯定不笑。”

时桉转头,抬眼就看见他咧到耳根的嘴角,“……”

我信你个祖宗十八代!

钟严把人圈在双臂间,“还有呢?”

时桉:“……没了吧。”

靠,他讹我吗?

钟严变回主任脸,“再想。”

再再想也没有了!

时桉试探,“要不,提醒一下?”

钟严勾开睡裤松紧带,“需要代价。”

“卖艺不卖身,行吗?”

“你能卖什么艺,唱歌吗?”

时桉:“……”

你敢听,我就敢唱。

钟严的嘴唇贴在眼皮,呼吸把视线吹得摇晃,“时桉,我们恋爱多久了?”

“一个月了。”

“算久么?”

时桉轻轻抓他衣领,“还行。”

钟严与他齐眉,眼神危险又迷人,“可以要你的人了吗?”

时桉挤在被罩和床单之间,“应该、可以……吧。”

“可今天在电视台,你连男朋友的身份都不介绍。”

时桉:“……”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个。

“我就是想避嫌。”

“那里是省电视台,不是省医院。”钟严揭穿他,“你避什么嫌?”

时桉也解释不清,钟严男朋友的身份,总让他觉得梦幻。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张不开嘴,不好意思。”

钟严坐起来,“过了今晚,总能让你好意思。”

时桉:“干嘛。”

“多说几遍,说到好意思为止。”

时桉也爬起来,靠在床头,“有什么好说的。”

“边做边说。”钟严抽掉腰带,“说不出口,就不停。”

时桉:“???”

大哥你在说什么?!!

你快闭嘴,收回鬼话!

万事在钟严这里,皆为可能。

时桉脑袋灌了水银,沉得差点摔倒,“那个,我明天早班。”

“我替你请了两天假。”钟严不疾不徐,“加上调休,就是五天。”

时桉:“……”

攒了八百年的调休,我谢谢你。

钟严慢条斯理解袖扣,把手腕上的皮筋拆下来,是时桉缠他胳膊的那条。

钟严拎着比项链长的松紧绳,“还觉得它是皮筋?”

时桉:“应该、不是了吧?”

但有必要纠结这么久?

“现在就告诉你,它是干什么的。”

钟严抬起时桉的脚,绳子穿进脚踝,路过膝盖,最后停了下来。

时桉满脸问号,低头。

黑绳编着红珠,勒在腰间。

好、恶趣味。

钟严勾起松紧带,抻远了点,松手,往时桉的小腹一弹。

力度很轻,时桉只有轻微的感觉,但粉红色的印迹立即闪现。

钟严压下来,沿绳子的方向吻。

卧室里有流通的空气,也有两个人的呼吸。沾着钟严沐浴乳的香气,黏在时桉那里。

时桉紧闭双眼,能听到窗台膨起来的风,一绺绺刮在腰间,像燃着的火,又像潮水一样涌入。

他想求饶,但无济于事。

等衣服被揉烂,钟严起身,脱掉衬衫,随手丢到床边。

钟严拉开床头柜,“喜欢哪款?”

双层抽屉,摆满各种颜色款式的方盒。是钟严生日那天,他们去超市买的,曾堆满购物车。

时桉:“……”

报应。

钟严:“今晚试试,一次到底用几盒。”

时桉屁股疼,他还是活不过今晚。

钟严拿出来,“先挑两盒尝尝鲜。”

时桉:“……尝鲜?”

这特么是满汉全席!

钟严根本不接他的话,“时医生喜欢超薄?极滑?波纹?还是……强劲持久?”

时桉:“我、都行。”

来点正常人的吧,求求。

时医生的屁股也是屁股啊!

“快选。”钟严下放指令,“我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钟严关了灯,故意让他看不清。

时桉只能瞎摸,无比忐忑。买的时候,他故意挑了一盒变态辣椒,一盒劲爽薄荷,本来是想报复钟严,谁能料到……

想哭,可怜,不幸。

时桉默默祈祷,把抓来的两盒送到钟严手上,又被对方塞进怀里,“拿好。”

随即,时桉腾空,被钟严扛起。

“干嘛?!”时桉几乎没衣服,被赤.裸上身的男人抱着。

“洗澡。”钟严带人往浴室走。

时桉挣扎,“我洗过了!”

“我没洗。”钟严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