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厉神使看不懂她做的口型, 当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闻松月还贴心地重复了一遍：
“老登，合作吗？”
迎着厉神使呆愣怨毒的目光, 闻松月面不改色，低声道：“合作的话，一会儿去楼下的那棵柳树处等我。”
厉神使眼眸闪动, 闻松月却没有看他一眼, 径自跟上了队伍。
闻松月清楚, 他会来的。
……
在绿衣女子的带领下，闻松月几人很快便将三峰山的大概布置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准确来说，也是她们未来几日的工作区域。
闻松月是木灵根, 姜烟是风灵根，被分配到了炼丹区域, 帮忙辅助炼丹。
云萝是火灵根, 厉飞雪是冰灵根，则被分配到了炼气区域，用来淬炼兵器。
骆青竹是雷灵根, 越水尧是水灵根——她们两个的灵根比较百搭, 却又在哪都不是特别的合适, 最终被分配成了机动人员，哪里需要就在哪里帮忙。
经过分配工作后, 闻松月她们也得知青衣女子的名字叫做左白梅, 今年已经是她待在丁长老门下的第五年了。
但据她所述，在这五年里, 她前四年跟外门杂役干的活没什么区别, 每天除了炼丹就是炼器，再不然便是去描绘各种阵法。
左白梅扫了她们一眼, 轻描淡写地道：“你们现在想走的话，我可以当做今日你们没来过。”
闻松月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道：“谢谢师姐，不必了，我们对这里挺满意的。”
“……”左白梅像是被气笑了，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等她把她们各自送到工作区域的时候，闻松月又试着问了一句，道：“师姐，如果我们想要观摩丁长老的那本秘籍，我们是不是要成为内门的弟子才可以啊？”
出乎意料的，左白梅却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你先干活吧，之后你就明白了。”
闻松月当时还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左白梅的言外之意了。
……这秘籍到手的轻易程度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炼丹区域和炼器区域不在一处，骆青竹和越水尧则是先跟着左白梅去寻找需要她们帮忙的工作。
闻松月和江烟便先前去了炼丹区，在那里看到了数十个炼丹炉和一群瘦骨嶙峋的鬼怪。
或者说，是披着鬼怪外皮的师姐师兄们。
踏入炼丹房的第一时间，闻松月就意识到在这里的师姐师兄们的状态看着比她们先前看到的弟子们都要糟糕。
见姜烟脸色苍白，闻松月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上前一步，询问了一位距离她们最近的师姐：“师姐，我们是新来的杂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熊熊烈火包围着的古朴炉鼎中是几枚正在上下漂浮的浑圆丹药。师姐满头大汗，一门心思操纵炉鼎中的丹药，头也不抬地道：“左师姐带来的人是吧？我刚才听到了，等我一盏茶的时间，我给你们说做什么。”
闻松月和姜烟应下，借着这点时间在旁边观察这位师姐是如何炼丹的。
这种充满奇幻色彩的事情……她们还真的是第一次接触。
看着看着，闻松月大概明白为什么左白梅要让她和姜烟来炼丹了。
就她观察，炼丹的师姐师兄们差不多都是风灵根以及木灵根。木灵根应该是能催生丹药，让丹药更快的成型，而风灵根则是能控制火速，配合木灵根更好的炼丹。
“噗”的一声微响后，师姐收丹，干脆利落地合上了炉盖，同时朝闻松月她们抛来了一物，道：“你们先按这个学，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闻松月接过，发现是本手册，里面详细记录了炼丹步骤以及各种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图文并茂，可以说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
手册的边缘有些磨损，露出了包边下的白纸。闻松月看到了扉页上写着的“支菀”二字，便道：“谢谢师姐，这本手册是这位支师姐的吗？”
面前师姐的表情有一瞬的暗淡，道：“嗯，是她写的。你们看不懂的，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了。还有这个——”
师姐又扔过来了几本书册，上面的名字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都是跟炼丹有关的书籍。
而闻松月在书籍的扉页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支菀。
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墨迹有一些褪色，变得黯淡无光。
闻松月道：“师姐，这位支师姐也在这里吗？我看书都是她的，她一定很厉害吧？”
“我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吗？”
师姐僵着一张脸，道：“……她上个月去世了。走火入魔，魔气暴体而亡。你们之后修炼也多注意点，千万不要急功近利。”
“这样啊……”闻松月歉意地道，“抱歉，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简单的交流后，这位师姐便带着闻松月和姜烟去寻找空地，放置属于她们的炼丹炉。
据说，丁长老对他的亲传弟子要求严格，就连他门下的杂役弟子也不放松。
闻松月她们虽然是第一天来到三峰山，但最迟后天，必须要交出一炉最基本的丹药。
“我知道这很赶，但是没办法，我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师姐拍了拍闻松月的肩膀，“两位师妹，努力吧。”
“对了，你们是为什么要选择来丁长老这里当杂役啊。”师姐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闻松月却注意到她的目光跟先前左白梅看向她们的目光一样，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闻松月朝她笑了笑，道：“师姐，我们是听说丁长老研究出了那本修仙秘籍才过来的。”
“就为了那一本秘籍，你们就这样——”师姐话音戛然而止，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你们的选择着实有点随便了。”
闻松月挠了挠头，道：“我们也没考虑太多，成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位师姐看着已经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她现在不是鬼怪模样的话，闻松月应该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满满的无语。
“你们要真的这么好奇这本秘籍的话，我给你们看看算了。”师姐从袖袋中取出了一本书册，肉眼看着非常的崭新。
她态度随意地递给了闻松月，道：“喏，你们看吧，别弄坏就行。”
闻松月接过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怀疑面前的这本书册是假的，但瞬间——
系统面板弹了出来。
【恭喜玩家获得成仙秘籍，请问是否开启主线任务。】
闻松月跟姜烟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看来，系统面板上的提示，她们两人都接收到了。
闻松月在脑海中问小黑：“如果我选择开启主线任务的话，支线任务是否还能继续完成？”
小黑回答道：【可以的。这两个任务冲突，也不冲突。等宿主开启后便能查看任务详情了。】
闻松月没再犹豫，道：“我开启主线任务。”
下一秒，系统面板上的主线任务一分为二：
【一，找到丁长老，获得丁长老的信任。
二，找到支菀，帮助她完成心愿。】
闻松月试着点了一下这两个任务，得到了一条提示。
【注意，玩家可选择接收一条主线任务，接收一条主线任务后，另一条主线任务则会自动放弃。选择后不可更改，不可退回。】
【选择跟副本内容有关，请玩家谨慎作出选择。】
闻松月没再点下去，而是问道：“小黑，这个选择有时间限制吗？”
小黑回道：【没有。等遇到相关人员或是鬼怪时，系统会再度提示的。】
闻松月的目光落在“鬼怪”两字上顿了顿。
确实是鬼怪，支菀在一个月前就死了，她们就算找到她，也只能找到鬼怪状态的她。
……虽说在这个地方，是不是鬼怪也没什么区别了。
闻松月谨慎地握着那本秘籍，道：“师姐，我们可以抄录一份吗？”
师姐的表情又变得跟先前一样有些微妙：“可以啊，别弄坏就行。你们且看吧，可以三天后再还我。”
闻松月道：“谢谢师姐。”
看得出来，这份秘籍对于师姐而言确实没那么重要。
等师姐离开之后，闻松月和姜烟便小声讨论了一下当前的线索。
她们也打开秘籍看了看，发现里面讲述了一种修炼的心法。
简单来说，便是用这种心法来引导体内的灵气修炼，就可以修炼成仙。
但是……真的可以成仙吗？条条线索积累在一起，闻松月对此表示深度怀疑。
……
闻松月让姜烟拿着秘籍去跟其余人汇合，而她则是来到了楼下那棵柳树处，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厉神使。
厉神使的表情依旧阴鸷，闻松月甚至清晰地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蠢蠢欲动的杀意。
闻松月轻笑了一下，两个绿色的小圆球围绕着她一上一下的漂浮飞舞：“你既然选择过来，那看样子是要和我合作了。”
厉神使冷冷地道：“跟我合作，你是真的不怕死？”
“厉飞雪那个白眼狼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厉神使嘲讽地道，“我跟她说了，只要她杀了你，我就帮她解开身上的标记。”
“你觉得她会选择杀你来救自己的命吗？”厉神使低低地笑了起来，道，“说起来，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吧，你就真的这么信任她吗？”
“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别人的命重要……这种选择应该没有人会选错吧。”
闻松月知道这老登是在挑拨离间，表情不变地道：“那你觉得，圣女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如果我说，我要跟你合作一起杀了圣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