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合欢宫主殿空无一人, 门口的守卫弟子精神抖擞,口中念诵着歌颂地母娘娘的经文。
黑夜里一道雪亮的银光划过,守卫们齐齐倒下。
司徒睿和雪青一左一右接住他们的身体, 免得重物砸到地上惊动远处的守卫。
李兰修推门而入,偌大的殿宇里漆黑无光。
他微微眯起眼梢, 扫视了一圈四周墙壁上镶嵌的春宫图, “打开地宫的法子有些特殊,一会儿你来配合我。”
楚越瞥他一眼, 目光落在大殿正中那张奢华的大床上, “如何配合?”
按照周河告诉李兰修的说法,地宫原本是合欢宫历任宫主的陵墓。
若想进入陵墓,只需在夜里子时来到主殿,届时墙上的春宫图会突然活过来, 开始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这些图画乃是宫中历任宫主双修的精华之术, 必须由一对道侣躺在床榻上仔细观摩,方能牢记先辈们孜孜不倦的教诲。
春宫图中的小人无论动得多快或多慢,最终都会在同一时刻达到巅峰, 而这一刻, 便是地宫大门开启的时机。
李兰修轻咬下唇,淡然地道:“别多嘴, 听我的。”
司徒睿和雪青二人迅速将尸首掩藏, 召唤出两个傀儡守在门口。办完事后, 两人走进大殿。
李兰修毫不客气地说道:“让他们在外面守着,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楚越抬起手臂挥了挥手,二人会意退了出去, 并合上殿门。
他若有所思地瞧着那张床榻。
深夜子时一到,墙壁上的春宫图微微一闪, 图中的颜色变得鲜艳生动起来。
原本静止的画面仿佛苏醒的生灵,缓缓动了起来。
画中的人儿活灵活现,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各式各样的姿势层出不穷,伴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生生不息。
李兰修当机立断,捉住楚越的衣袖,牵着他走到床前。
他蹙起眉头,按照周河所说的法子,道侣得表现得像一对道侣,当然不能并排直挺挺躺着。
李兰修不愿被楚越压在身下,让这条恶犬为所欲为,于是一手指着床榻说:“你躺下。”
楚越敛去唇边隐约的笑意,身子向后一靠,仰躺在床榻上,后脑枕着自己的手臂,两条长腿大咧咧地敞开在床边。
李兰修目光掠过他双腿之间,踹了一脚他的靴子,“合上。”
楚越顺从地合拢双腿,面不改色地问:“公子,要我怎么配合?”
四周的叫春声渐渐攀升,那些暧昧的喘息声仿佛直接在耳边回荡。
李兰修不急于动作,慢条斯理地伏下身,仿佛贪玩的猫在戏弄耗子般,双手轻摁在楚越的肩膀上,感受着温热坚实的肌理,“你闭上嘴就好。”
边说着话,他的身子一寸一寸伏低,完全压在楚越身上时,双腿跨骑在他腹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个姿态亲密无间,楚越感受到他两瓣充盈的臀部,软乎乎的重量令他心猿意马。
帷帽的黑纱轻柔地拂在脸上,清幽的香气让他的呼吸发痒。
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黑纱,猝不及防伸手去揭李兰修的帷帽——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白净的脸浮现出清晰修长的指印。
李兰修甩了一记耳光,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分别举高压在床上,“不准乱动。”
楚越挨了这耳光,神情不怒反而像是终于舒坦了,“公子这是要奸淫我?”
倒是挺会想,李兰修白了他一眼,“别吵,我在等他们结束。”
或是低吟或是高亢的叫声连绵不绝,楚越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应当还有一刻钟。”
李兰修松开了他一只手臂,空出的手捏住楚越的两颊,冷冰冰地问道:“臭狗,你知道的倒是很多?嗯?”
楚越一把勾住他曼妙的腰,将他往上搂了几寸,远离了腹部那个玄妙的位置,“我为了寻我家公子,曾误入一幅罗刹艳骨图,里面有些男欢女爱,不幸观摩过几日。”
李兰修不必他解释,本来就是逗他玩玩。
他隔着薄如蝉翼的黑纱,唇红齿白的嘴一启,坏心眼地朝楚越脸上吐气,“哦?你多久没有自渎了?”
楚越闻着扑面而来的湿润温香,神色恬淡无欲,“三年。”
李兰修讶然地一睁眼,满怀恶劣地轻笑道:“这么久没用过,你那玩意还管用么?”
楚越漆黑的眸色暗沉,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兰修感觉到紧贴着的坚实身躯绷紧,如同一根拉满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他指尖轻轻点在楚越的鼻梁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张口闭口你家公子,你这淫奴,是不是都想着你家公子自渎?”
楚越喉结隐隐滚动,呼吸发沉,声音微微发哑,“是。”
李兰修没料到他还有胆子承认,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狗东西。”
搂在他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力量大得仿佛要将他整个身躯碾碎。
楚越突然发力,一个迅猛的翻身,直接将李兰修压在了身下,劈头盖脸的热吻隔着乌纱落下来,点点滴滴落在脸上。
李兰修背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高大俊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压着他。
狭小的空间里,左闪右避,躲不开疾风骤雨般的吻,仿佛热烫的雨点子落在面颊上。
他有种潮湿的窒息感,费劲地抬起腿,膝盖往楚越那个微妙的部位顶去,“滚开。”
楚越一手摁住他的膝盖,压下去,唇舌抵在他脸上连舔带吻,沙哑的嗓音低声道:“别动,我举了,你想废了我不成?”
李兰修闻言一动不动,任由他湿热滚烫的吻落在脸颊脖颈。
急切的吻逐渐轻柔,楚越啄吻他细腻温润的皮肤,唇舌一寸一寸仔细舔过嘴唇、下巴,最后舔到了他颈下的那道鲜艳的伤痕。
微痒的酥麻混杂着潮湿的热流袭来,李兰修身子轻微一颤,含糊地“嗯”了一声。
楚越眼神一暗,变本加厉地吻上去,如同品尝世间难得的美食,不厌其烦地舔着那处伤痕。
李兰修受不住这股汹涌的热切,雪净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抗拒着那无法自控的情动,“起来。”
楚越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伏在他身上亲吻。
此刻,威慑天下、所向无敌的武皇像是失去了理智,阖着眼睛,全身心投入这炽烈的亲吻里。
薄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张俊美的脸意乱情迷,低哑的声音里透出难以抑制的渴望,“给我,阿修,给我……”
李兰修被他亲得身子发软,但理智尚且清醒。
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在这里让他们胡来?
软绵绵地一耳光扇在楚越脸颊上,他倦懒的嗓音中沁着暗欲,“臭狗,醒醒。”
这一耳光虽不重,但却如同冷水泼在了楚越的头上,瞬间神思回敛。
近在咫尺的距离,湿透的黑纱下,藏着一张雪白艳丽的脸。那双锐利的红唇轻勾,戏谑地瞧着他,嘲弄地笑着。
四周的叫春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春宫图中的人儿凝固在指引手势的姿势中。
所指的方向,一面墙缓缓旋转,露出了通往地宫的漆黑入口。
楚越从李兰修身上起来,慢悠悠地整理衣襟,神色沉静道:“为开机关,不得已为之,公子见谅。”
李兰修置之不理,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湿漉漉的面颊与脖颈皮肤。
楚越目光挪向合闭的房门,若无其事地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司徒睿与雪青走进门来,见到地宫大开的黑洞洞入口。
雪青殷勤地赞叹道:“主上真乃神速,不过一刻钟就撬开这合欢宫的地宫……”
“天下机关,谁能挡得住主上一掌?”司徒睿真心实意地说道。
二人一唱一和地赞叹着,走到沉默不言的楚越身边,两人同时在瞬间呆若木鸡。
此刻,他们只怪自己是修行者,目光如炬,在大殿黑暗无灯的环境里,还能清晰看到主上脸颊左右一深一浅的指痕。
李兰修扔了帕子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着地宫入口走去。
楚越瞥了一眼司徒睿和雪青,沉声下令:“探路。”
二人如临大赦般,连忙走进地宫入口。
长长的石阶延伸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的寒风从洞口吹来,夹杂着甜腻的香气,仿佛蜜糖混合着某种异香。
李兰修嗅到这股催情香,发软的身子微微泛麻,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楚越,不得不敛气凝神,屏蔽催情香的骚扰。
楚越面色沉静,滴水不漏,唯独耳后的血脉因亢奋而充血鼓起,隐秘地一勃一颤。
探路的两人没让他们等多久,须臾之后,黑暗里亮起了金色的幽光,在地宫的深处一闪一闪。
李兰修与楚越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沿着台阶走进地宫。
司徒睿和雪青取出身上所有的照明石,摆放在一间宽敞开阔的圆形墓室里。
墓室中央,一具华丽的琉璃棺静静地躺在那里。
棺盖上覆着云锦丝绸,棺木四周环绕着数个石台。
石台上摆放着一圈不堪入目陪葬玩意,各式的奇淫巧物。
李兰修轻扶了一把竹篾的帽檐,冷静扫视着四周的每一道门,“为何有这么多门?”
司徒睿答道:“我们方才探过几间,里面皆是历任宫主的墓室,不过这些墓室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
李兰修再次扫过墓室奇异的结构,眉头微皱,思索着该如何找到地母娘娘的树根。
雪青察觉到李兰修与楚越之间的微妙气氛,打趣地说道:“主上,这棺材里不知是男是女,陪葬这么多角先生,他在地下还能用得上么?”
楚越一手搭在棺盖上微微感知,惜字如金地答道:“男子。”
“男子?”雪青惊讶叫一声,嫌弃地抄起石台上的一个小玩意,“这是给他自己用的?玩的也太变态了吧!”
司徒睿好奇地凑过去,瞧着那物件问:“这是何物?”
雪青神色露出尴尬,低声解释道:“胶筋环,用来套在……”
司徒睿大开眼界,听得脸色发白,“这玩意真的舒服吗?”
李兰修瞥一眼楚越,唇角轻轻勾起讥诮笑意,“应当不舒服。”
“你们跟着他。”
楚越眯眼盯着那玩意,神色波澜不惊,转身走向其中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