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淋雪自我惩罚

在今天之前,两人的每次亲密都是包含爱意与欢乐的,可唯独这次不同,戎音的眼泪里只有悲伤,没有欢喜。

生理的快乐与心理的痛苦相互纠缠,让戎音迷了心智,只剩无尽的迷茫。

那盅汤既没有完成温暖别人的宿命,自己也逐渐变得冰冷。

宗政逍给戎音整理好衣衫,抱着他出了书房,戎音将脸埋进他胸口,一言不发,宗政逍脸色也阴沉得厉害。

四喜都不敢抬头看他俩,垂眸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宗政逍脚步未曾停留,路过四喜身边时顺口道:“把里面收拾干净,把汤带回去。”

“是。”四喜赶忙应下。

银鲛园的宫人们见戎音欢欢喜喜地出去,回来却是被陛下抱回来的,而且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很不对劲,是以纷纷小心翼翼起来。

宗政逍叫宫人准备好沐浴的东西,自己抱着戎音进了屋内的浴池,他想像之前一样帮戎音清理,戎音却推开了他的手。

“我自己来。”因为刚才哭过,戎音声音有些哑,说话也带着鼻音。

经过方才的事,宗政逍的激动已经褪去了不少,他干巴巴地收回手,又干巴巴地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

“嗯。”戎音低低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看宗政逍。

宗政逍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

等四喜收拾完书房端着冰冷的汤回来时,宗政逍正独自立在走廊下,半边身体被风雪沾染,脸色冰冷如雪。

“陛下。”四喜轻声问:“这汤冷了,老奴送去厨房重新热过吧。”

宗政逍现在哪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不过他看了那汤盅一眼,又想起了戎音,这才点了点头。

四喜把汤盅交给旁边的宫人,在宫人离开后才道:“那宫女已经关押了起来,很快审讯结果就能出来了。”

宗政逍掀起眼眸,望着风雪中熟悉的庭院,淡淡道:“朕本以为这里是他和朕的净土,没想到也沾染上了污秽,四喜,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四喜这人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宗政逍的意思,他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接连磕了几个头才道:“是老奴疏忽,竟叫园内出了小贼,请陛下降罪!”

宗政逍闭上眼睛,负手而立:“规矩你都懂,相信不必朕再多说,三天内抓不到人,你也不用出现在朕面前了。”

以四喜的手段,又哪里用得着三天,四喜明白这是宗政逍的暗示,意思是这次他虽然工作出现了纰漏,但只要及时弥补,就不会重罚他。

四喜狠狠松了口气:“是,谢陛下宽容。”

等汤热好送回来,戎音也清洗完毕了。

两人面对面而坐,头一次觉得气氛太过冷清,要是换做以前,戎音早叽叽喳喳闹开了。

宗政逍给两人盛了汤,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扯起唇角:“这汤很好喝,听宫人说这是你亲自给我炖的,明明不喜欢火,还一直守在灶台前,谢谢你,阿音。”

“不客气。”戎音用勺子搅着汤,语气有些冷淡。

宗政逍想问戎音是不是还在生气,但又觉得问不出口,于是便又沉默下来。

最后那盅汤基本都是宗政逍喝完的,戎音就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等宫人把餐具撤走,戎音站起身来,似是在对宗政逍说话,但又没看向他,“我困了,先去睡会儿。”

宗政逍不知这是戎音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的借口,还是真的疲惫了,毕竟他们刚做完那件事。

他想陪着戎音,但他觉得戎音应该不怎么想见到他。

“嗯,好好休息。”宗政逍留下那么一句话,便落荒而逃了。

戎音终于抬起眼眸,他看向宗政逍的背影,没忍住红了眼眶。

晚些时间绿娥回来,从四喜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她第一时间去到宗政逍面前请罪。

虽然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帮戎音管理外面的生意,但她作为银鲛园的管事姑姑,银鲛园里出了内鬼,她也有一份责任。

宗政逍坐在书桌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绿娥,没有追究她的失职,反而问道:“戎音这些日子是不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最近半个月,戎音每次外出回来脸色都不怎么好,宗政逍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戎音否认,只是说年底店里忙,所以有点累。

宗政逍劝他如果忙不过来,可以把生意都交给底下人去办,但戎音说忙到一半忽然闲下来他反而不适应,宗政逍也只能随他去了。

可宗政逍冷静后才反应过来,戎音今天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按他对戎音的了解,戎音既然知道宫女那么做是为了离间他俩,肯定是会跟他一起义愤填膺地谴责世家的人,而不是莫名其妙地逃避他。

宗政逍唯一能确定的是,最近宫里没有发生什么让戎音不开心的事,那么问题就只可能在宫外了。

在绿娥来之前,宗政逍已经询问过保护戎音的暗卫,他们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

宗政逍想着绿娥跟戎音更亲近些,说不定能从她这里听见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不好的事情?”绿娥仔细想了想,才回复道:“有侍卫们保护,倒是没人敢欺负主子,不过有几次主子碰巧遇见客人在谈论一件事,只是当时主子听完没什么反应,所以奴婢们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来,主子最近在外面就遇见过那么一件不顺心的事。”

宗政逍问:“客人们在谈论什么?”

绿娥知道宗政逍讨厌磨磨叽叽,于是便紧接着道:“客人们在讨论陛下要何时开始选秀,说陛下已过而立之年,宫中却无一个妃嫔,若是再不纳妃开枝散叶,大晟长时间没有继承人,恐会引起百姓骚乱,导致江山不稳。”

说完最后一个字,绿娥将头磕到了地上,以臣服的姿态告诉宗政逍,我只是个转述的,还望陛下放过。

宗政逍唯爱戎音,又是个对自己江山掌控欲极强的君王,这些话无异是同时触到了他的两块逆鳞。

而宗政逍听完她的回答,也很快就明白戎音今天表现异常的真正原因了。

其实暗卫之前就跟他报告过京城里掀起了一阵讨论他选秀的流言,只是没有大规模传播,也没什么影响,所以宗政逍就没管。

因为之前就告诉过他了,所以他再问暗卫,戎音在外面有没有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时,暗卫才会说没有。

如果戎音今天没有表现出别扭逃避的模样,宗政逍根本不会把戎音郁闷的原因跟这些流言联系到一起。

因为在戎音决定留下来那天,两人就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戎音还霸气地说过,他要是违背诺言跟别人在一起,戎音就亲手杀了他。

宗政逍以为戎音对这些流言的态度肯定是不屑一顾的,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在意,以至于在听见宫女被拖走前说的那番话时,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但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戎音的心事,还发疯强迫了戎音,他真是该死!

绿娥离开后,宗政逍在小书房枯坐许久,直到到了晚膳时间,他为了见戎音,才起身出去。

只是等他到了才知道,戎音跟宫人说他不饿,还想继续睡觉,并没有来用晚膳。

宗政逍前往里间的卧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道:“阿音,填饱肚子再睡觉好不好?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不知戎音是睡着了,还是根本不想回应他。

宗政逍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这顿饭他也一筷子都没动,怎么端来的,就怎么原模原样被端走。

宗政逍出去后,绿娥也去劝了几句戎音,戎音倒是回应她了,只不过还是那个理由:不饿,只想睡觉。

连平时最喜欢的吃食都不想搭理了,足以可见戎音此时的心情有多差,绿娥自然也从四喜那里听说了今天陛下对戎音做的事,戎音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绿娥叹气,最后也无可奈何了。

趁着时间还早,绿娥吩咐厨房得时刻备着热饭菜,以免戎音忽然想吃饭,他们不能及时送上。

之后,她便去看起了店铺账本。

谁知刚翻了两页,她的好友就跑了进来,急切道:“绿娥,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绿娥一脸懵地被好友拉了出去,然后她就看见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宗政逍褪去身上所有饰品,墨发披散,仅着里衣里裤站在庭院内,甚至连双鞋都没穿。

此时大雪纷飞,没过一会儿他头上就淋满了雪。

四喜一边给他撑伞,一边央求他回去,但宗政逍不仅让他把伞收回去,还命令他和所有宫人都不需去找戎音,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违者杀无赦。

宫人们被他冷漠的语气吓得缩成了鹌鹑,又清楚他言出必行的性格,谁都不敢起前去通知戎音的念头。

四喜见劝不动宗政逍,就想陪他一起淋雪,谁知宗政逍却道:“你现在该卖力去做的是另一件事,它才是导致这一切后果的原因。”

四喜明白了宗政逍的意思,咬咬牙,这才狠下心离开,抓紧时间去把那个内鬼抓出来。

绿娥和宫人们看着宗政逍,都有些不知所措,宗政逍则语气冷漠:“全在这儿站着,是很闲吗?”

宫人们被吓得一激灵,绿娥赶忙让宫人们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自己和好友站在宗政逍看不见但他离他不算远的地方侯着,免得宗政逍要是忽然想吩咐什么,找不到人。

好友悄悄朝宗政逍那边瞅了一眼,小声问绿娥:“绿娥,我们真不去告诉小主子吗?”

绿娥想了想,摇头:“别去,陛下不是在说反话。”

绿娥大概明白宗政逍这么做的原因,他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今天欺负了戎音。

从傍晚到深夜,宗政逍始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就像他原本就是一尊不会移动的雕塑一样。

连守在旁边的绿娥和好友都被冻得受不了了,难以想象立在冰天雪地里的宗政逍是什么感受。

屋内,灯火昏暗,床上的戎音忽然惊醒。

其实他下午到傍晚宗政逍来找他之前都没睡着,只是呆坐在床上,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后来大概是白天的疲惫感反涌,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感吓到,这才苏醒过来。

屋里安静得出奇,戎音都能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看窗外的夜色,想来已经不早了。

戎音早就习惯了睡觉时身边有宗政逍陪着,现在他独自一个人,外面也没有宫人行动的声音,寂静得仿佛他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宗政逍呢,他这会儿在哪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自己今天的逃避而悲伤难过?

戎音内心泛起一阵冲动,他现在很想见宗政逍,哪怕只是一眼。

他下床穿鞋,拉开房门,守在外面的宫人立即上前,“主子,可要用餐食?小厨房一直留着火呢。”

戎音摇了摇头,问:“什么时辰了?”

宫人道:“子时过半了。”

凌晨十二点过了。

“我睡了那么久吗?”戎音呢喃了一句,抬头环视屋内,宗政逍不在,他又问宫人,“陛下呢?”

他一说出口,宫人原本含笑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不过宫人很快就缓和了神色,目光有些躲闪地道:“陛下在忙呢。”

“他在小书房吗?”戎音又问。

这回宫人不敢答了,皇上不许他们告诉小主子他在做什么,她也不能对小主子撒谎,两个都得罪不起,只能保持沉默。

戎音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总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宫人不吭声,他就自己去找,刚踏出大门没几步,绿娥就迎了上来。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需要什么叫奴婢们去取就行,你身上只穿着单衣,小心冻着。”

即便清楚戎音其实并不怕冷,但看着戎音完全以人类形态出现时,绿娥还是忍不住将他当成真正的人族对待。

戎音看向她:“绿娥,陛下在哪儿?”

“这……”绿娥犹豫了。

看见连绿娥也是这表情,戎音就明白自己的第六感果然没错。

他大步流星朝小书房走去,想着宗政逍应该在那里,绿娥她们跟在他身后,一点动静都不敢有。

冬季的夜晚因为有雪反光的缘故,能见度其实挺高的,但因为宗政逍全身都已经被雪覆盖,跟个雪人一样,所以戎音绕过走廊拐角往小书房而去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庭院里的他。

但庭院里突然多出那么一个显眼的“东西”,戎音想要忽视也难,当余光被吸引过去时,戎音脚步逐渐缓了下来,而后站定。

他看着那个人形雪人,眨了眨眼睛,耳朵里一阵嗡鸣,开口时嘴唇都在发颤。

“那是……陛下。”

绿娥等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戎音立即红了眼睛,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

说完,他跳下走廊,一步一步快速涉过雪地,奔向了那个雪人。

绿娥她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戎音来到“雪人”面前,抬手扒开“雪人”脸上的雪,当看见那张被冻得发紫的熟悉脸庞时,戎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陛下……”戎音哭泣着喊。

听见戎音的声音,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宗政逍想回应他,但却连张嘴都做不到。

意识陷入黑暗前,宗政逍只记得自己倒下了,而戎音稳稳地接住了他。

大半夜的,老太医睡得正香呢,就被人从床上抓起来打包进了银鲛园,听说是陛下出问题了时,他那点仅剩的瞌睡瞬间就被吓没了。

当看见泡在温水里,脸色铁青,头发上还有几片冰屑未化,像是马上就要咽气的宗政逍,老太医默默叹气,在心里直呼造孽,怎么啥坏事都让他遇上了。

戎音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带着哭腔对老太医道:“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小主子不必说请,这本就是下官的职责。”

老太医心里虽然慌,但动作却不慢,他去将宗政逍全身都检查了一番,确定暂时还死不了后,先让人喂给他一颗药丸,然后才写方子叫宫人去抓药熬药。

戎音不懂医术,只能尽量站到旁边,不给老太医添麻烦。

可看着看着老太医救治宗政逍,戎音的眼泪就又憋不住了。

方才绿娥都跟他说了,酉时刚过宗政逍就站在那里,直到他找过去,这期间宗政逍硬是没有放弃也没有移动半分,还不许宫人们告知他这件事。

宗政逍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在惩罚自己。

不为求得他原谅,就只是单纯的自我惩罚。

绿娥还把她下午回来后去找宗政逍请罪,宗政逍问她的问题,以及她的回答,全都跟戎音说了。

戎音想,宗政逍应该已经知道他闹别扭的原因了。

绿娥给戎音递上手帕,轻声道:“主子,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到时候你想照顾陛下都做不到。”

园里这么多宫人,还有太医在场,其实完全不用劳累戎音去照顾宗政逍,但绿娥知道他在意宗政逍,所以才这样劝他。

这招也果然有用:“好,我不哭了,我还要守着陛下呢。”

戎音边说边用帕子擦眼泪,同时克制住了快要崩溃的情绪。

忙到凌晨三四点,宗政逍才被放上床,太医嘱咐,说宗政逍可能会发烧,得时刻有人盯着,给他降温。

戎音看老太医这把年纪,忙了这么久,现在站着身体都有些晃悠了。

他让宫人带太医去歇息,等真出现自己解决不了的情况,再去喊他。

老太医也是真累了,所以没有推拒,跟着宫人走了。

戎音坐在床边,握着宗政逍的手,看着他紧闭的眼眸,悲伤又无助地抿紧了唇。

他没有哭,只是情绪起伏不定,让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下午那场*爱虽然不是他自愿的,但他其实并没有生宗政逍的气,因为他能理解宗政逍的想法,自己的爱人不理自己,有心事也不跟自己说,自己担心,却只能猜他的想法,这换谁都会不舒服。

而且宗政逍对他占有欲太强,所以一时激动,才会做出那种事。

而回到银鲛园以后,戎音只是觉得思维混乱,不适合跟宗政逍待在一起,才回避跟他共处一室。

晚膳时没有回应宗政逍,也是这个原因。

他哪里想得到,宗政逍会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戎音将额头贴进宗政逍掌心,哽咽着忏悔。

睡梦中的宗政逍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眉头微微蹙起,眼珠子也一直在动,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不出太医预料,后面宗政逍果然发起了烧。

戎音用泡了冰水的布巾给宗政逍擦身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天色将明时,宗政逍渐渐退了烧。

天亮后太医来看过一遍,说退了烧就没问题了,只等陛下醒来,再喝几服药应该就能好了。

他会留在园里,直到陛下醒来。

临走前,太医劝戎音:“小主子也去歇会儿吧,下官看你脸色很憔悴,别不小心染上风寒了。”

戎音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谢谢太医,我感觉还好,实在撑不住的话,我会自己去休息的。”

太医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多劝。

临近中午,四喜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抓到银鲛园的内鬼了,坏消息是试图离间宗政逍和戎音的那个宫女死了,她在牙齿里藏了毒,再挨了一晚上的刑后,或许是受不住痛,就服毒自尽了。

戎音揉了揉额角,问:“她一点信息都没透露吗?”

四喜摇头:“她嘴硬,什么都不肯承认,只说自己是爱慕陛下,为整个大晟考虑,才设计想要成为陛下的妃子……老奴和侍卫那边正在查她背后之人是谁。”

戎音又问:“银鲛园内鬼,是谁?”

四喜说了个名字,是个小内侍,戎音对他印象不深,估计不是在前面伺候的。

四喜查到,那小内侍被人带着参与了宫里的地下赌局,叫人联手骗光了所有积蓄,又哄着他借银子去赌,导致最终赌债高到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骗他那些人这时才露出真面目,说要是小内侍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将他参与赌博的事传出去,这可是违反宫规的大错,不仅会挨罚,还绝对会被赶出银鲛园。

而且要是他还不上赌债,他们就把他给杀了。

在他们的一再逼迫之下,小内侍只能答应他们,替他们监视宗政逍和戎音的举动和行踪,再及时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