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公主出马,手到擒来

赵令清楚,自己是必死无疑的,而赵家其他人,即便留有一条命,往后恐怕也只能当个普通人,再难涉足官场了。

前半生家族以他为荣,往后家族以他为耻。

如果不是方临案,这一切糟糕的结果都不会发生。

赵令巴不得方临案去死!

看清赵令脸上的愤恨,宗政惜眼里闪过几分满意的神色,跟他道:“放心,只要你立了功,本公主定会替你保住家人。”

有了宗政惜这个公主的保证,赵令安心了许多,毕竟赵家确实做错了事,即便及时回头,并且认真赎罪了,但承不承认他们帮忙平反的这份功劳,还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下官多谢公主!”赵令又是哐哐几个响头。

赵令的加入对宗政惜来说是件好事,虽然她手里有大量证据,也有人马,但要成事还是有些麻烦。

不过现在有了赵令这个内部人员就不一样了,他至少在北江待了快三年,肯定知道很多他们还没查到的秘密。

宗政惜想要高效快速,最好兵不血刃地捉拿方临案,赵令的加入对他们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果然,赵令很快就告诉了他们一件事。

方临案有三个心腹,替他分别管理练兵、矿产、漕运,他在背后指挥,总管全局。

不过因为利益问题,这三个心腹是面和心不和,管矿产和漕运的两人能捞的油水最多,后来结成了亲家,更是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逐渐就开始排斥管练兵那位。

为了平衡三方势力,方临案还让儿子娶了管练兵那位的女儿,只是小夫妻俩关系不好,女儿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诉说丈夫对自己有多不好。

管练兵的本就有气,又看见疼爱的女儿受了委屈,心里就对方临案生出了不满。

方临案也隐约察觉到了,但他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先搁置下来。

最近三个心腹的关系有些紧张,听说起了几次冲突,还闹到了方临案那边去,不过最后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就回来了,方临案没有偏向谁。

可不是说不偏向就没事的,本来就是管练兵那位受了委屈,被以多欺少不说,老大也不帮自己。

方临案的不偏向,其实是偏向了另外两个人。

赵令道:“我家夫人喜吃斋念佛,跟他家后宅女眷经常一同去寺庙听大师讲经,关系尚可。”

宗政惜瞥了他一眼:“看来这几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嘛。”

赵夫人和那位的女眷交好,宗政惜不信其中没有赵令的指使,不去巴结另两位更得势的,偏看中了似乎最不值得结交的那位,赵令心思还挺深。

赵令干笑:“殿下英明。”

宗政惜不再废话,问他:“你有信心说服他吗?别拉拢不成,反惊动了方临案。”

她都这么问了,赵令即便没信心也得说有,更何况他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下官看得出来,那位是个不甘受辱的。”赵令这是告诉宗政惜,自己有把握,可以信任自己。

“那就去办吧。”宗政惜道。

赵令应下,没过几天,在他的操纵下,管练兵和管矿产那两人的儿子在青楼因为同时要点一位姑娘伺候,谁也不让着谁,激动之下就起了冲突。

两个公子哥打了起来,双方带的下人再加入,混战中,管矿产那家的公子踢到了另一人的□□,说是因为太用力,被踢的那位当场就痛晕了过去。

后面请了大夫去看,大夫说是治不好,以后可能连那什么都不行了,更别说生孩子。

这个结果连赵令也没预料到,他本意只是想双方再闹一回,激发两家的矛盾而已。

但无论如何,结局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断子绝孙对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惩罚,管练兵的那位大怒,提着刀找上门去,要杀了管矿产那家的儿子,替自己孩子泄愤。

人家肯定不愿意,于是两家大人也打了起来,最终惊动了方临案。

管练兵那位说可以不杀人,但他也要废了管矿产那家的小子,让他变得和自己儿子一样。

管矿产那位说自己孩子不是故意的,他可以出钱赔偿,也可以揍自己儿子一顿,但绝不同意对方的废了自己儿子的要求。

到了这个时候,方临案还是在和稀泥,谁也不偏帮,结果就是两家没商量出解决方案,不欢而散,管练兵那位的家人,最近天天去管矿产那家的门口闹。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赵令才让妻子把他家的女眷约了出来。

管练兵这人姓霍,霍夫人一见到赵夫人就开始跟她哭诉自己家有多惨,她有多恨管矿产那家。

赵夫人自然义愤填膺地跟着骂,还引导着霍夫人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骂到了方临案头上去。

“都统就是偏心眼子,当初把最累最没赚头的练兵活计分给了我家老爷,导致他们两家一直压我家一头,之前都欺负过我们多少回了,这次我儿被他家那王八犊子伤了根本,他们还想用点臭钱就把我们打发了,想得美!”

赵夫人握着霍夫人的手,也跟着抹眼泪,“可怜了我们磊儿,他还那么年轻啊,以后可怎么办哟。”

霍夫人眼睛都是红肿的,“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自从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后,磊儿几次寻死,有次在房间悬梁上挂了脖子,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恐怕……”

霍夫人说不下去了,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这跟赵夫人的假哭不同,那豆大的泪珠子不停滚落,都快要把人给淹咯。

赵夫人见霍夫人都快哭晕过去了,连忙帮她拍背顺气,同时道:“要不再去找方都统一次吧,霍大人跟了他那么些年,而且这次霍家才是受害者,我相信都统会公平处置的。”

“呵呵,什么公平处置。”霍夫人恨恨道:“姓方的眼里哪还有我们霍家,哪还有我们霍家为他立下的功劳?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还不是我当家的替他杀出来的,要不是因为整个北江都是他的地盘,我们早就……”

“慎言!”赵夫人一把抓住霍夫人的手,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才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道:“姐姐,我知道你信我,可你也清楚,我们都得仰仗都统活着呢,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我们都得没命。”

霍夫人眼神哀伤,并没有说错话的惊恐,反而接着喃喃道:“是啊,他要是不高兴,我们都活不了,我儿的仇也没法报了……”

“姐姐……”赵夫人抱着霍夫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冷着脸装哭。

霍夫人临走前,赵夫人还一个劲地叮嘱她,除了自己,可不能再在其他人面前说那些话了,当心惹祸上身。

“好,多谢妹妹提醒。”霍夫人答应了,但看着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赵夫人看似拿倔强的霍夫人没办法,但其实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激起霍家的反抗之心,让他们意识到方临案永远不会为他们做主,还可能因为他们逼得太紧,从而除掉他们。

唯一能报仇的方法,就是摆脱方临案的控制。

反叛的种子已经种下,至于何时生根发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霍家少爷成了废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北江,路过霍家门口的人都好奇地指指点点,听说某次霍少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出门散心,结果遇见了几个孩子,在唱笑话他变成废物的歌谣。

霍少爷直接羞愤地晕死了过去,醒来后又开始寻死觅活。

霍家如同孤注一掷一般,又去找了方临案,但听说没谈妥,霍家主跟方临案吵了一架,后面还被方临案赶了出来。

众人一看,霍家这是要失宠的架势啊!

于是想取霍家而代之的,和本就恨他家的,全都开启了落井下石模式。

霍家此时的处境艰难到了极点,但即便如此,方临案也没有站出来为霍家说话,甚至让霍家主先在家里休息几天,过段时间再继续去上职。

他这一举动,更加坚定了某些人心里的想法——方临案是真要放弃霍家了!

但其实事实是,方临案只想借机让霍家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考虑,为了一个儿子得罪他,到底值不值得?霍家离开他后又会有什么下场。

他的想法霍家都明白,但越是明白,就越是心寒。

他们只想求一个公平,有这么难吗?

霍家倒霉,另外两家最初还挺高兴,觉得是方临案在偏袒他们,但看到方临案让霍家主停职在家后,他们是越品越不对劲。

看似他们三人最受方临案重视,替他练兵赚钱,在北江也算响当当的人物。

可现在他们手里的钱和权,甚至是名声,其实都不是他们的,方临案只要想收回,随时都能动手。

如同霍家,陪方临案从籍籍无名到坐上都统位置,甚至和他一起预谋造反,霍家付出了时间、金钱,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霍家和方临案还有一层姻亲关系在呢。

可是看看现在,只是因为霍家闹得凶了些,方临案就将其彻底踩到了脚下,霍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念及此,两人不禁感到兔死狐悲,谁知道今天是霍家,明天又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个?

霍家主停职的五天后,北江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初雪。

霍夫人和儿子齐齐生了病,霍家主冷着脸在书房坐了一整天,最后于夜深人静时乔装打扮离开家,悄悄前往了城中的某个客栈。

在这里,他见到了宗政惜和驸马。

早在霍夫人见完赵夫人回家,与丈夫说了当天发生的事后,霍家主就有所察觉了。

毕竟赵令为什么会被派到北江来当知府,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虽然现在他被方临案所桎梏着,但谁也不能保证他是真的老实了。

如果换作以前,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怀疑,霍家主都会前去禀告方临案,请他彻查赵令。

他们干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自然得小心谨慎。

可看着只顾平衡几方势力,完全忘记了往日恩情的方临案,霍家主便暂时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

直到方临案舍弃霍家,将其置于风雨飘摇中,再看看虚弱的妻子和半生尽毁的儿子,心灰意冷之下,当赵令抛出橄榄枝时,霍家主终究是接下了。

他在客栈里与宗政惜详谈至半夜,宗政惜向他保证,方临案垮台入狱的那一天,就是他霍家报仇雪恨,站上高位之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还是方临案先不仁不义的,霍家主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宗政惜的合作邀请。

表面上,霍家主因为被抛弃抑郁不得志,整日在家中卖醉,像是真的被方临案击垮了斗志。

然而事实是,霍家主私底下联系了不少同样被方临案偏心对待,心里产生了不满的中底层北江官员。

其实除非逼不得已,就像前朝一样暴政苛捐,百姓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不然大多数人,即便是军中将士,也是不乐意在和平时期造反的。

人人都会怕死,心里再向往封侯拜相,也得有命去享受。

而且造反失败的话,一个不小心,自己死了就算了,还会连累全族,甚至遗臭万年。

造反是方临案这些领头人的决定,底下的官员只能被迫服从,不然轻则失去官职,重则全家被灭口。

一方面对方临案有怨言,一方面也的确不想造反,是以霍家主一来拉拢,大部分人都没怎么纠结就选择了加入他的阵营。

方临案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了部分势力,这是霍家主的功劳,而宗政惜那边也没闲着。

他们的目标是霍家的两个死对头,管矿产和漕运那两位,不过对待他们的方法,不是像霍家一样收入麾下,而是去培养他们的背叛之心。

方临案对霍家的态度,动摇了这两家的忠心,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霍家,他们对方临案已经失去了信任。

宗政惜也没做什么,只是将方临案在两家安插了人手的事揭露在两家面前,加剧了他们心中的不安。

其实站在方临案的角度考虑,他干的可是危及九族的大事,矿产和漕运又是捞钱的重中之重,他想多一层保障,在几个心腹身边放自己人监视,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但这两家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当初是你说信任我们,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的,那叫人暗地里盯着我们又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两人可没少从自己负责的部门捞钱,心虚着呢。

如今猛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方临案的眼皮底下,很难不让人怀疑,方临案之所以现在还没杀他们,是不是想先收集证据,等坐上皇位后再动手?

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置他们这些功臣,还不用背负过河拆桥的恶名。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两家表面上没什么动作,像是对方临案的监视毫无所觉,但背地里其实早起了随时叛主的心思。

方临案身边的心腹被宗政惜一个个拔除,而方临案还毫无所觉地站在高高的空中楼阁上,一个不慎跌落,就是万粉身碎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各大矿山的开采工作却没有因此停下,这里的采矿工人大多都是牢里拉来的罪犯,还有一部分是普通的工人。

前者不仅每天吃不饱,穿着最薄最烂的衣服,每晚都一堆人挤在一个窝棚里睡觉,干的活也比普通工人要劳累数倍。

不过没人可怜他们,谁让他们是罪犯。

几次风雪过后,好些罪犯都没挺过去,要么因为顶着寒风干活生病而死,要么直接活生生被冻死。

这批犯人没了,但矿还需要继续开采,于是原本该他们干的活,都落到了其他罪犯身上。

活一加重,人死得就越多,死的人越多,剩下的人活就更重,于是这种情况很快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犯人这边可以压榨,普通工人就不行了,活重还不加钱,人家就要跑了。

其实考虑到冬天采矿困难,上头是拨了钱下来用作改善工人生活和加工钱的,不过都被矿区的各大管事一层层剥削贪墨了。

但矿区每月要上交的矿产量都是固定的,要是数量没达到,人家一来查,他们可就完蛋了。

采矿人员减少,产量必定会降低,但又不是天天都有人犯法,被判刑送过来,于是就有人打起了歪主意。

先是栽赃陷害,给县衙那边的人塞银子,让他们向那种无依无靠的普通百姓泼脏水,硬说人家犯了法,把人抓了送过来挖矿。

后来发现这种办法效率还是低,他们就直接去拐人了,一时间城里的流民乞丐全都消失了,再然后,就轮到了普通百姓。

亲人不见了要去告官?去呗,去了县老爷也不理,还叫衙差把你打一顿再丢出来。

这种做法最初确实吓退了一部分人,可后来那些拐子不小心拐到了一位富商身上,把人家小儿子给偷走了。

大多百姓都不知道北江在秘密开矿,还会拐人去当黑矿工,富商只以为是普通的拐卖案,恰好他又有点门路,知道县衙门不受理这种案子,就直接找到了府城里去。

而这也成了引爆整个北江官场的导火索,方临案造反计谋的崩塌,也是从此开始。

“殿下,富商等人都已经被保护了起来。”

赵知府家中,宗政惜和驸马坐于上首,赵令神色肃然地走进来,报告计划进展。

宗政惜端着杯热茶,也不喝,只握着暖手。

她看向赵令:“你们的家眷都送出城了?”

你们,说的是赵令以及霍家那帮人。

赵令闻言神色松和了些,道:“谢殿下关心,家眷们两天前就已经陆陆续续离开,这会儿应该都到地方了。”

想要人家为你拼命,总得确保人家后方的安全,这点宗政惜很清楚。

“那便好,接下来,尽管放手去做吧。”宗政惜语气淡定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像是不知道她这句话一出,多少人的性命将终极在这个冬季。

“是。”赵令退下,跟随他的视角,可以看见外面院子里和整个赵府都被暗卫与士兵重重把守了起来,如果他们守不住,宗政惜和驸马今天估计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夫君,你可害怕?”宗政惜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驸马。

驸马眼中不见一丝恐慌,有的只是宗政惜的笑颜。

他握住宗政惜的手,柔声道:“有夫人在,为夫又有何惧。”

“不可能!”随着这声怒极的大声暴呵,一方砚台被砸在了报信人面前。

都统府中,方临案黑着一张脸,满含杀意的眼看向报信的小兵:“你是说,周全和王司都不见了?他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兵颤颤巍巍道:“属下听都统命令,前去宣周将军和王副将前来议事,却发现他们并不在家,府中只剩几个看门的下人,据他们所说,周将军和王副将昨天就带着家人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至于派去监视他们的弟兄,尸体是在后院找到的。”

几日前,一个富商找上赵知府,送上金银无数,希望他能对富商所在县的县令施压,让县令帮忙找他被拐走的儿子。

听富商说,那个县短短半个月就有二十多人消失,并且无论是百姓哀求还是富人利诱,县令都不答应找人,赵令一想就知道其中定有玄机。

他当即就去禀告了宗政惜,两人一看之前找到的证据,方临案私自开采的其中一个矿就在那个县,再一查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都是被拐去当黑工挖矿了。

这样大好的机会,宗政惜怎会放过,她立马就派人去包围矿区,抓住了矿区管事,也救出了那些可怜人。

他们到达时,被抓去挖矿的无辜百姓已死了有数十个。

紧接着,在宗政惜的指示下,以富商为首的受害人集体光明正大地告到了府城来。

私自开矿,拐卖人口,害人性命……种种罪名加起来,足够砍那些管事的头了。

而且可笑的是,因为底下人的隐瞒,方临案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他手里的矿区居然出了这等事。

在宗政惜的有意宣传下,这个案子的案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城,没过两天,另外几个县的百姓也找了过来,因为他们县同样出现了大量人员无故消失的情况,他们怀疑也是被抓去挖矿了。

这时,城中开始流传一则消息,说这些矿山背后的人都是方临案,他这是私自开矿,被朝廷发现了可是会砍脑袋的,所以才会偷摸抓人去挖矿。

自此,方临案造反事业的一角终于暴露在了大众视野中。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方临案根本没有准备,他叫人去质问赵令为什么要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受理这个案子,可派去的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下方临案总算明白了,赵令最终还是选择了皇室,而且他那么快就找到矿区并且把人给抓了,只能说明他预谋已久。

赵令敢这么做,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想来朝廷的人早就到了北江,并且布下天罗地网,就只等抓他了。

方临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既然被发现了,那他也不藏了,虽然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但集齐自己的全部力量,未必没有和宗政家一决生死的可能。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最信任的两个心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