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时代
让王烨真正沉默的是……
类似这种的事情，到处都在发生，不单单是求子。
那些求财的，在求财之前，最先做的，是将大量的钱捐献到寺庙之中，然后再求财。
如此古怪的一个循环。
但依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附，感觉很合理。
毕竟，佛虽然不爱财。
但法不传六耳，你既然需要佛的帮助，那自然要表示出自己的诚意。
求佛的人太多了，如果你的诚意不够，又怎么能吸引到佛的注意？
而财富，是人间价值最高的东西。
付出了财富，就等于付出了诚意。
所以，佛不爱财，但你要出财，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
不过灵山所营造出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不仅没有任何的付出，反而大量敛财。
毕竟这世界很大，一些奇珍异宝，在那种十分隐蔽的地方，哪怕是灵山都没有精力去全部搜集。
但天下最多的是什么？
就是这些看起来最普通的……人啊。
这些人带着自己历经千辛万险才找到的东西，以一种朝圣的心态来到寺庙，然后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僧人面无表情的拿走。
最后只是对你扬了几滴水，便让你离去。
口中还在说着……
这，就是佛带来的福水。
佛已经给予了你赐福，如果你的愿望没有实现，就是心不诚。
一句心不诚，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但毕竟人的基数太大了，总有那么一些升官的，发财的，或者说……被求了子的。
口口相传……
只要心诚，佛真的有效。
很有效……
于是，大家愈发的尊敬了，毕竟天庭不过是洒了点神光罢了，而佛……能满足你的所有欲望。
就在这种情况下，佛的信徒在某一个时间段，甚至反超，碾压了天庭。
至于地府……
在天庭和灵山的联手打压下，还真没听说过谁崇敬地府的。
想要地府，只有恐惧。
无穷无尽的恐惧。
王烨看着眼前的幻境，眉头皱的很深，有些不理解，三页纸怎么又开始着重来描写百姓的场景了。
似乎从一开始，写下这三页纸的人，所关注的内容大部分就都在百姓身上。
包括在幻境最初的地方，也是以百姓作为起点。
是想让看这幻境的人……
了解到天庭与灵山所做下的恶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幻境。”
“但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试图去改变幻境中的剧情。”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出手过，只不过出手的人，全死了，而幻境依然按照原本的剧情在走。”
“所以我才感觉，这不是简单的幻境，而是真正的历史长河，我们不过是误入进来，当一名看客罢了。”
“总之，这三页纸到现在我都没有看透，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搞出来的东西。”
“所以……”
“如果一会儿看见什么东西，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冲动！”
王烨表情郑重的看着陆吾一字一顿道。
而此时的陆吾看着周围人的穿着，服饰，场景，包括天庭与灵山所做下的种种恶行，眼神中带着怀念。
这……
就是他陆吾所经历过的时代啊。
曾经的他不过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位罢了，直到有幸，加入了瑶池，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是幸运，也是不幸。
不过面对这种专业性的讨论，陆吾还是暂时收拢了自己异样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幻境。”
“这世界上，哪怕再逼真的幻境，也不可能完善到每一个人的细节。”
“而且，我在其中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
“这在幻境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也是幻境中最大的短板。”
“他或许可以与外界的时间流逝同步，但不可能超越，而且是以这么快的节奏。”
“所以每一个阵法师，都会努力的去完善这个短板，尽可能的让人不去注意时间的变化。”
陆吾这番话说的十分肯定。
王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也曾经钻研过几天的阵法，对这点还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的。
不过大家虽然都知道这一点，但每个阵法师总能去围绕这个时间流逝来搞一些操作，甚至将这缺陷，变成陷阱。
陆吾更是深蕴此道。
但这里……
时间流逝是真的，当然，也可能是一个连陆吾都看不出来的阵法。
但陆吾觉得，自己实力可能不够，但这世间能让给自己还看不透阵法……不可能存在。
这是来自于一位阵法宗师的自信。
一时间，陆吾的眼神更加激动，如果这真是历史长河的话，那自己能够看见的阿瑶，将不会是一段虚拟的影像，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就连陆吾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双刻画阵法时，十分平稳的手，此时却一直在不断的颤抖着。
终于……
画面转换……
依旧是天庭。
那位王高高在上，坐在宽大的王座上，俯视着众生，开口缓缓说道：“瑶池不尊王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女孩就这么站在王的身后，看起来十分乖巧。
听到王的话后，女孩向前两步：“婢女愿意为王效劳，将瑶池抹杀。”
“嗯”。
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闭上双眼，仿佛睡了过去。
众神退去，那女童在走出神殿后，脸上的乖巧瞬间消失，换上的则是一副张狂，高傲的面容。
“李天王呢，让他来见我。”
女孩随口吩咐道，自己则是懒洋洋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是的……
婢女也是有寝宫的。
女童么？
王烨有些啧啧称奇，这娘们儿……还真是在远古时期就如此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