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可战
“老林！”
“你特么的以后换个后勤专员吧，老子不干了！”
学者看向战场的角落中，一道不停杀鬼的人影，猖狂的笑道：“还敢扣老子工资！”
随着话音落下，他抬起手中的枪，不停冲着鬼群打去。
被子弹打中的鬼，骤然僵硬。
虽然只维持了两秒钟不到的时间，但对前线的那些调查员来说，就是巨大的机会。
一名名后勤人员加入战场。
但……
几乎没有人有机会换第二个弹匣，作为普通人……
在这片战场上，除了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当他们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这片土地上，死亡……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生命很值钱，但也最不值钱。
“滚啊！”
“你们来干什么！”
“滚回你们的后勤部！！”
那被称呼老林的异能者看见身后这一幕，眼睛血红。
永夜爆发，他没哭。
守临安，他没哭。
哪怕现在身负重伤，随时都有可能死亡，他没哭。
但现在……
他哭了……
“天组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普通人出来送死！”
“滚，滚啊！！”
可惜，没有人听他说话。
一位位后勤人员，排着队，沉默着从临安城门走出，抬枪，射击，速度很快，甚至不敢浪费时间去瞄准，然后……
死……
下一位走出，重复之前的动作。
这样性价比最高，不然所有人一起出来，固然效果更好，但那些异能者们，没有精力去斩杀更多的鬼。
不知不觉，城门口已经堆满了尸体。
最后一名后勤人员，是一位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她的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恐惧，身体不断颤抖，一位位同事，前辈死在自己面前。
“我……”
“好久没吃过章鱼烧了……”
“我……我好怕，我不能死……”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气在操控着她，一步步走向城门，走出城外。
她甚至连配枪都没有。
但地上……
枪很多……
捡起一把，拿枪的手还在不断颤抖，但却依然缓缓的抬了起来，尖锐的叫了一声，闭上双眼，对着那一堆密集的鬼射了出去。
鬼……
僵硬在原地。
她却再也没有睁开过那闭上的双眼。
在如花的年纪，如果没有永夜，如果没有所谓的天庭，灵山……
她或许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学校园中，和室友们研究着有什么新出的电影，附近开了什么零食店……
鲜血，染红了她那苍白的面容。
临死之际，她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
怕死么？
怕……
就算她不走出那城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是应该的。
但她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无怨无悔……
至少，有两只鬼，因为她死在了城外。
……
“妈的，老子受不了了！”
“天组为了保护咱们，死多少人了！”
“一个小姑娘都敢出城，我要是还窝窝囊囊的躲在城里，就真成废物了！”
一名年轻人眼睛有些发红，骂了两句，冲着向城外跑去。
是跑……
他怕拖的久了，走的慢了，他会害怕，会后悔……
捡枪，射击。
“哈哈哈，只恨老子不是异能者！”
伴随着悲惨的笑声，青年打空了枪中的子弹，眼神狰狞，猛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死，反而又捡了一把枪……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反应速度很快。
周围的场景仿佛都慢了许多。
他的眼中，逐渐泛起一股幽绿色的光芒，如果之前死去的张开……
觉醒了……
原本注定无法觉醒的他，这一刻却突然觉醒。
张子良那一剑……
不仅斩了长生大帝，还斩碎了人族枷锁。
“哈哈哈！”
“老子也是异能者了！”
年轻人大笑着丢下了手中的枪，猛的向鬼群冲去。
但……
他也不过刚刚觉醒而已，勉强算是一次觉醒者。
“怎么自爆，快告诉我！”
“快！”
几乎在加入战场的一瞬间，年轻人的胸部就被贯穿，他双目通红，不停的吼着。
周围的几名调查员有些犹豫，眼神中带着不忍。
这还是个孩子啊。
刚刚迈入异能者的阶段，还有大好前途。
最终，一名老人语速极快的说了两句，年轻人眼中带着明悟之色，哈哈大笑，直接抱住了一只鬼，有些笨拙的调动体内能量，轰然爆炸。
几名调查员无声的聚集到一起，将那些被能量波动导致有些呆滞的鬼斩杀。
气氛凝重……
“杀！”
一名又一名普通人狂奔着走出城门，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毫无章法，却带着一往无前之色，捡起地面上的枪。
有些成为了异能者。
有些开枪后死亡。
有些……甚至没有来得及捡起枪。
哪怕是成为了异能者的那些人，也毫不犹豫的冲入鬼群，自爆。
城墙，地面……
被血染的更红了。
鬼依然源源不断，但守城的人却越来越少。
还有一天！
只要守住这最后一天！
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了倒计时。
但他们同样知道，这最后一天会格外的惨烈。
“杀！！”
“万物归元，道法自然！”
一道充满杀气的吼声突然自远处传来，茅永安穿着道袍，双眼血红，身上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淡然的道韵，而是充满了血腥，杀气。
道袍……染血。
甚至上面还挂着碎肉。
他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五天，奔波救援三城。
伴随着吼声，他那黑色背包中，一道道小人手持兵器落下，向鬼群冲去。
而茅永安则是一手一张符箓，同样杀了进去。
以往那有些畏缩，怕死的小胖子，此时却仿佛征战多年的大将军，一往无前，杀气冲天！！
他那颗赤子之心，早已彻底蒙尘。
甚至……
被血侵染……
“死，都给道爷我死啊！”
茅永安有些疯癫的喊着，眼神中充满了急切，还有六座……
还有六座城。
每座城都如此惨烈。
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为什么自己杀的这么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