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何在？
少女的话，并没有让佛忌惮。
相反，他们的表情十分冷漠，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一名老僧带着众多僧人，挡在少女的面前，身上散发着磅礴的能量。
而最深处，更是在半空中漂浮着一座金莲，莲花上盘坐着一个佛影。
这建在山顶，竖立云端之上的寺庙，看似恢宏，却没有任何的人味儿。
少女那孱弱的身子，以及身后的小四，面对如此多的佛，仿佛螳臂挡车般，自不量力，如此可笑。
但……
少女的腰杆挺直，没有因为对面的声势产生任何畏惧。
“如今，你也是神。”
“我们可以认同你的身份，神，为何管凡人死活？”
那老僧冰冷的双眼直视少女，语气淡漠。
“我不懂什么是凡人。”
“但我知道，我从人群中来，自往人群中去。”
于是……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佛，在这一刻显露出自身庞大的底蕴。
那稳坐金莲的人，双眼闭合，仿佛对一切视而不见般，但更多的光头，冲了上去。
可，他们低估了少女。
终于，一尊真正的佛从深处走了出来，高念佛号，对其镇压。
而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群道士。
他们坚定的站在少女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属于无声的抗争，反驳着佛的做法。
少女宛如一根尖刺般，打散了佛的阵型。
那挂着“雷音寺”的牌匾，都出现了许多裂痕。
佛……
要败了……
但，天庭出手了。
无数穿着盔甲的士兵从天而降，彻底打乱了场上的平衡。
佛、天庭的联手之下，道开始败退。
少女更是陷入人群之中，充满了危险，小四依然牢牢的站在少女面前，抵挡着许多攻击。
可惜，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明显距离巅峰实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她，显得如此无力。
少女……
受伤了……
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长裙，如同血中绽放的白莲一般，没有妖艳，更显圣洁。
……
但远处的王烨，看着这一幕，却怔在原地。
这一幕，他见过！
而且，不止一次！在他脑海中的画面碎片中，对这个场景尤其深刻！
写这本书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普通的作家么？王烨对此完全不相信。
哪怕是触发了灵异事件，一本小说，又怎么与自己的记忆相连，这并不是历史中的记载，而是专属于自己的记忆。
甚至，王烨怀疑写这本书的那个家伙，究竟死没有。
远处的战争愈发惨烈。
道门的人，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后退。
但少女依然被众人包围。
以重伤的代价，少女凌厉出手，挖下了一尊佛的双眼！
这一刻的她，没有了在凡间游说的慈祥，异常果断。
可以说……
她是圣母……
但，她是专属于人族的圣母。
这种人，很蠢，但同样可敬。
可是，这种情况下，少女又需要怎么破局呢？
该不会，按照剧情发展，救了少女的人，会是自己吧，相信按照那作家的性格，不可能放任自己打酱油。
可自己出手的话，这一切，还是历史么？
最重要的是，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有资格插手么？
小四都已经重伤了，这还是少女吸引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火力的情况下。
破局的关键点，究竟在哪！
……
那金莲前，一个光头的少年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清澈的眼神中，有无奈，有可悲，有迷茫。
终于……
在少女血染长裙那一刻，他动了。
光头少年转身看向金莲上那至高无上的存在，问：“老师，何为佛？”
“佛，普渡世间。”
莲花上的人影仍然没有睁眼，淡淡说道。
“但，我眼所见，世间众生皆苦，佛何在？”
少年沉默，语气有些低沉。
“己身未渡，又如何普渡众生？”
“众生之苦，因心中无佛。”
那人影的声音依然冰冷。
少年清澈的眼中带着一抹失望：“弟子认为，为众生，不惜己身，这方是佛。”
“佛，不需修己，心有善念，人人为佛。”
“佛，不存世间，只存心中。”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随着声音落下，眼神愈发明亮！
那莲花上的人影，终于睁开了双眼，眼中似有万千星辰，高高在上：“你错了……”
“我何错？”
少年不再以弟子相称，而是抬起头，直视自己的老师：“佛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
“可。”
人影沉吟，最后说道。
“一员外，一生行善，施粥赈灾，花甲之龄，子犯错，其包庇。被万民唾弃，死后遗臭万年。其虽有罪，但可全盘否定其功绩？”
“一恶人，一生杀人无数，恶名在外。花甲之龄，突然放下屠刀，行善积德。万民赞扬，称其善，死后流芳百世！虽悔改，但屠刀之血仍在！”
“此理，我不解。”
随着声音落下，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金光，如此纯净，圣洁！
“佛讲缘法。”
“善人行善，但那一瞬，他为恶。”
“恶人行凶，可那一瞬，他为善。”
“佛心坚定，善人必不会做出包庇之举。”
“心中无佛，恶人不会放下屠刀。”
“世间缘由，皆有因果，此为佛之定义。”
人影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充斥着冰冷，淡漠。
少年轻叹：“我不认同。”
“今日，我不再入佛门！”
“我当为，地藏王。”
说完，少年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威压，不再去看莲花上的老师，而是冲入人群之中，站在少女面前。
“曾经懵懂，不觉间作恶，当用一生弥补。”
说话间，少年震退周围的僧人，佛，菩萨。
随后，他再次将目光看向那莲花：“我毕竟生在佛门，今日，我不杀佛。”
“还望不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