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全是牛虻的嗡嗡声。雨林的边缘非常潮湿,地面上都是烂泥潭,永久无法干涸。这里的树木都是多年生的黄柳桉树和榕树,树干巨大,威妥玛的帐篷就搭在一棵巨大的榕树边上。
如今他靠着榕树坐着,张海盐给他暂时止了血,威妥玛已经极度虚弱,脸色苍白。
南惹的尸体和草茧就并排坐在威妥玛的身边,不知道这草茧有什么魔力,所有的牛虻都不敢飞过来,只是吸食刚才威妥玛喷出的那一滩血。水潭中能看到涌动的蚂蝗从泥里出来。
晚上仍旧非常闷热,小张哥撕掉了自己的脏面,在威妥玛瞪大的眼睛面前,开始用脏面给自己扇风。
马得寻软在一边,低头,长发遮住了脸,还在缓解。
“你怎么样?”张海盐问他。
“我感觉很不好。”马得寻缓缓地说道。
“愧疚,震惊和信仰崩塌?”张海盐问道。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我的女儿和孩子们全被杀了,我烧了我的教堂,然后现在我在杀人。”
“你不要自己酿造这样的心情,你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它就很严重,但我现在把你打傻了你依然能够流着口水活到九十五。”
“你说的谈何容易。”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暂时从这种自我加压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什么?”
“你可以对着这个叫威什么的胖子自渎,让严肃有逻辑的自我憎恶变得戏谑,然后你就能看开了。”
威妥玛在一边睁大了眼睛,转过头来。
马得寻抬起头黑人问号脸:“你说什么?”
“自渎,玩蛇,戏鞭,你们是怎么说这个的?”
“不!我不会这么干的。”马得寻捂住自己的头。
张海盐叹了口气,看向威妥玛,威妥玛立即摇头:“No, please。”
“来吧,和我说说,雨林中的巨大秘密是什么?”
“你会放过我么?如果我告诉你了。还有,你到底是谁?”
“哎呀,你好烦啊。”张海盐不耐烦起来,看马得寻,“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咱们继续刚才的练习,他还有一根动脉,不要浪费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但是我告诉你了,你们得放过我。”
“你这样已经基本上是废人了,不如你告诉我,我让你死个痛快。”
“不,我要活着。你明白吧,我不想死。” 威妥玛哭起来。
张海盐看了看边上南惹的尸体,觉得一阵恶心。他可以接受所有的坏人,但他要求的是对于生命一视同仁的看法,你可以觉得人命不值钱,但你最好觉得自己的命也是不值钱的,如果觉得自己是值钱的,但其他人不值钱,这太恶心了。
这个胖子,有着一种未发育的邪恶,就像孩童时期的孩子,懵懂中对待其他生命一样。人和大量的猛兽一样,在意识开始发育的初期,是通过杀戮去确定自己在食物链里的边界的。但这种欲望会被人类意识很快克制,但威妥玛似乎因为身体的畸形,这个机制没有发生。
这个人已经坏掉了。
“好啊,我不杀你,你说。”
威妥玛看着张海盐:“你不会骗我吧?”
“那不能,我们搞巫术的,最讲究诚信了。我可以对上帝发誓。”
威妥玛看着张海盐的眼睛,张海盐说道:“你再墨迹我就没兴趣了。”
“我说我说。” 威妥玛咳嗽了几声,“他们是去雨林里,找一个山谷,那个山谷里,有一个部落,里面的人,眼睛都是竖着眨的。”